就这样,我在害怕颤抖中度过了一夜,看着王小胖将手里的冥币分完了,然后又收起来,再然后又你一张,我一张,他一张的发了起来,如此循环。

    而那只黑猫则是耐着性子,跟着玩了个通宵,而且一声没吭。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那只黑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之后,扑通一声跳下床去,朝着门口走去。

    在黑猫下床之后,王小胖扑通一声仰天倒了下去,而后传来了如雷的鼾声,我特么全身虚汗,湿漉漉的,而且在被子里,身体是闷热的,手脚却是冰冷的,而且黏糊糊的。

    我看着睡得正香的王小胖,牙齿差点咬崩了,这丫的就是个瘟神,每次靠近我,都会给我带来厄运。

    我都一个晚上没合眼,所以我坐了起来,一把掀开王小胖的被子,使劲拧了他的大腿一下。

    “啊!”王小胖惨嚎一声,猛然坐了起来,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我吼道:“白狼,你特么有病吧?睡得好好的,你拧老子干嘛?”

    他一脸不爽的瞪着我,却见我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他才软下声来,他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奇怪,我们怎么睡一起了?我昨晚很早就睡下了,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我家。”我冷冷的说道:“是不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你都忘了?”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艹,白狼你没把我怎么样吧?”他还装模作样的往身上摸了摸。

    “滚回你家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个扫把星!”我冷着脸说道,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没合眼,我能给他好脸吗?

    “不是,白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啊!”他哭丧着脸说道:“你的床上怎么这么多死人钱?白狼,你别吓我!”

    他让我别吓他?我去年卖了个表,他是不知道他昨晚把我吓成了什么样,我都害怕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这些死人钱是你昨晚带过来的,我也不想跟你说太多,你把这些死人钱捡起来拿走,以后别来找我了。”我看着铺在被子上的那些冥币说道。

    “白狼,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行吗?”这小王八蛋吓哭了,脸色青绿的看着我。

    我微微皱眉,便把昨晚的事告诉了他,他听得一楞一愣的,最后竟然说不出话了。

    “王小胖,我们村子本来好好的,就是自从你招来了那四个人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村子回不去了,只能借人家农场的安置房来住,是不是觉得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呢?”我气愤的说道:“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昨晚这事,我发现事情根本过不去,这事因你而起,你爱干嘛干嘛去,你不要再来拖我下水了,好吗?我已经快崩溃了,再闹下去会成神经病的。”

    “对不起,白狼,我也不想这样的,其实我也是无心的,我就是想赚点外快,恩,不对!”王小胖一说到外快,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将那些冥币一张张收了起来,还点了一下张数:“我去他妈的,原来给我的三千块是冥币,可我当时检查过的,明明都是真的毛爷爷,怎么会这样?”

    “白狼,小胖,你们干嘛呢?”我爸妈起来了,他们诧异的看着我们,我爸问道:“小胖,你怎么跑过来跟白狼睡一起?”

    王小胖赶紧将那把冥币塞入口袋当中,而后挤出笑容说道:“没事,昨晚过来跟白狼聊天,聊晚了,就睡在这了。”

    “哦。”我爸哦了一声,随口说道:“不早了,都起了吧。”

    “好,叔婶,我回去了。”王小胖便起床回家。

    扑通一声,我仰面倒了下去,一个晚上没合眼,一躺下我就入眠了,我爸妈叫我吃早饭,我都没起来,一直睡到中午。

    大中午的时候,王小胖这王八蛋又来了,他一直摇晃着我的身体,将我拉了起来,我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他却惊讶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叠毛爷爷,压低声音说道:“白狼,你看,早上我收起的那叠冥钞,又变成真的钞票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然一个激灵,顿时精神了不少,我从王小胖的手里将那叠钱接了过来,一张张的摸,一张张的看,无论是印刷,还是纸质,以及各种防伪标致,都证明了我手里的这叠是真钱。

    我傻眼的抬头问道:“王小胖,你不会是回家换了一叠真钞过来吓我的吧?”

    “我吃饱了撑的。”王小胖一本正经的说道。

    咕噜一声,我咽了口口水,看王小胖这模样,肯定不是开玩笑。

    我转头看向门外,隔壁就住着阿赞杨和阿静,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鬼才对,可从昨晚到现在,整个屋子都透着诡异,无比的瘆人。

    我猛然想起昨天我爷爷留的那封信,还有那个铜钱,而且南山离这里也不远,我便想着去试试,所以一咕噜爬起来。

    吃完午饭之后,我让王小胖开着摩托车,载着我往南山而去,坐摩托车可以到到南山的山顶,南山上有一个道观,叫福临观,里面真有道士。

    小的时候去过福临观,但是读书了之后,也没多少时间去了,而且那里一点也不好玩,没有我们巫山好玩。

    只是我们巫山上的野兽比较多,而这南山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平时山脚下的人也会上来这里观光和上香。

    到达福临观下的台阶处,有好些香客和旅客过往,但在台阶边上,有位小道童就站在那里,有些旅客还找他合影。

    我让王小胖去找地方停摩托车,我则是向小道士走了过去,找他询问,等他跟人拍完照,我问道:“小师傅,请问归墟道长在吗?”

    小道童约摸十岁的模样,他抬头看着我,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道:“施主,你姓白吗?”

    我一怔,而后猛然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姓白。”

    “你今年几岁?”他继续问道,我有些发晕,一个十岁的小屁孩问我几岁?

    “十八!”我说道。

    “可有信物?”他又问道。

    我赶紧掏出钱包,拿出了牛皮纸信封,伸手摸出了那枚乾隆通宝,递给了他,他拿在手上边看边点头说道:“不错,等的就是你,走吧,师祖在里面等你。”

    我的眼珠子差点掉落下来,归墟道长竟然在等我?而且还让小道童在门口候着我?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呢?难道他算准了今天我会来?

    我说:“小师傅,等等我朋友吧,他去停车了。”

    “不用等了,师祖除了见你,是不会见其他人的,我带你进去见师祖,一会我出来见到你朋友,会让他在外面等你的。”小道童说道。

    “哦。”我摸了摸鼻子,便不再说话,而后跟着小道童踏上了台阶,往福临观大殿而去。

    数百级的台阶往上,是福临观的红漆大门和高高的围墙,大门之上有个牌匾,用鎏金字写着‘福临观’三个大字,下面还有了个名字和日期,估计是某位领导的题词。

    进入大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大理石的广场,宽阔无比,让人眼前一亮,心胸好像也随之敞亮了一般。

    放眼望去,一大片朱红色的建筑物,古色古香,红漆柱子,琉璃瓦,石刻神兽,石碑,石碑上的铭文。

    小道童没有带我进入大殿,而是绕过大殿,带我进入了后院,后院就显得比较朴实和接地气了,没有大殿的奢华。

    进入一间阁楼之后,踩着木楼梯上了二楼,发出了噔噔噔的响声,到达阁楼二楼,一位梳着发髻的老道士正在蒲团上,盘膝打坐。

    这老道士看上去应该有七八十岁了,看上去很消瘦,脸上没多少肉,两腮凹了进去,颧骨凸了出来,眼窝也凹陷了下去,发髻和胡子呈霜白之色。

    跟我在电视里看到的老道长完全不一样,电视里的都是红光满脸,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可眼前的这位活脱脱的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

    “师祖,白施主来了。”小道童禀报道。

    老道士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睛一睁开,炯炯有神的眼珠子顿时看向了我,一道犀利的目光瞬间落到了我的身上,并且上下打量着我。

    小道童将手里的铜钱,双手递给了老道士,老道士接了过去,说道:“你下去吧。”

    “是,师祖。”

    小道童退下去之后,老道士拿着那枚铜钱,仔细的打量着,不时点了点头,他说道:“你拿着信物来找贫道,有什么需要贫道帮忙的吗?”

    我脑门见汗了,我爷爷只让我拿着铜钱来找归墟道长,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我还以为这老道士主动找我有事?

    我摸出了那个牛皮纸信封,将信封递给了老道士,他接了过去,掏出信纸扫了一眼,而后抬头嘿嘿笑的看着我说道:“让你十八周岁来找我,可你现在还未满十八周岁。”

    我汗颜,这老道士真可怕,这都能看出来,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昨天家里搬迁,我就发现了爷爷的这封信,然后想到这个月底就十八周岁生日,而且最近碰到的事也多,所以就来找归墟道长您指点迷津。”

    “孩子,坐吧!”归墟道长指着面前的蒲团说道。

    我便蒲团上,盘膝坐下,他将书信递还给了我说道:“当年你爷爷救了我一命,我便给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子嗣凋零,原因是打猎杀生,所以我劝诫他改行,只是糊口的行当说改难改,所以我就给了他这枚铜钱,这枚铜钱是我收集来的五帝钱中比较稀少的一枚,这是乾隆通宝中的母钱,背面两字为宝源,当时九十年代初,这枚铜钱的市值就有一万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爷爷看出了这枚铜钱的价值,拿着这没铜钱去卖,生活也便无忧了,改行不打猎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了,我当时没告诉他这事,只告诉他,让他的孙子拿这枚铜钱来见我,他果然如约而来,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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