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我不知道。”我冲他摇了摇头“我也没跟着他们走到最后,后面的路太难走了,又冷。我就让刘鬼子叫人先把我送下来了,还挨了他好一顿骂。”而且还忘了敲石头和照相,我在心里补充道。

    之前李元熹要下山的时候,也是撞上了那老头心情不好,被骂的狗血喷头。这下我一说,他顿时找到了共鸣一般开始噼里啪啦的数落那个死老头。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失去和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兴趣了,匆匆把饭扒完就赶忙跑回宿舍。

    之前我爸叫我回去,我还很不情愿。但是在我回到学校后却发现他前脚刚挂了我的电话,后脚就已经向我们班主任请假了,而且短短三个小时后就接发来了两条消息,叫我去拿机票和火车票——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订了机票过后又觉得让我坐火车比较好,所以这个大土豪又再次好不节约的买了成都到北京的特快软卧。

    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一点都不想动,于是——敬职敬业的秘书大哥开始了夺命连环call——对象还是我的班主任!也就是说,现在,此时此刻,在开学一周后的我,就要休学半年返回北京许久不见的薛家大院了。

    我十分郁闷的收拾行李来到了火车站。这件事情除了班主任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李元熹和温雪榆。我本能的觉得这事有点不对,所以几乎是不自觉的就对所有人隐瞒了行踪,还专门选在所有人都不在也不大可能遇上的时候卷铺盖走人。

    但就在一个小时后,我才知道我这样自作聪明的行为究竟有多么蠢,堪称自绝后路。

    上车之后,我还是觉得很不安,总觉得有人跟着似的。还好现在这时间坐火车的人不多,我所在的那个包厢就只有我一个人,当然,我有点怀疑是不是秘书先生把其它三个铺位都一起买了下来。

    由于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加上不知怎的,休息了几天,身体上的疲惫还是没有缓过来。因此这下一下子躺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竟是昏昏欲睡起来。大概在行驶了有半个小时后,乘务员来换票时,我已经快要睡着了。

    想起来,我爸他们也真是心宽。本来依照情况,他们应该是想快点把我弄回去才对,但是却只是帮我买好车票,指望我自己乖乖坐上车回家这是几个意思?(迟来的)叛逆期的孩子最不好弄了他们不明白?我晕晕乎乎的想着,等着乘务员大妈把换票拿给我,但只见她把我的车票慢条斯理地卡进夹子里,竟然就这样转身走了!

    我愣在原地,这才反应过来:“等等!阿姨你还没有……”

    我才说了一半,就见外面走廊上两个男人已经从门口挤了进来,而且乘务员大妈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相当淡定地就离开了。这两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上下,穿着很普通的运动衫牛仔裤,长得也没什么特色,属于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男人走进来,顺手把门带上,其中一个人更是伸手就冲我抓了过来。这下我再蠢也看出来情况不对了,连忙往后靠,但是何奈火车包厢小的可怜,这下一下子进了三个大男人更是转身都嫌窄。

    接着,我眼角撇到了一点白色,鼻腔里瞬间就灌进了一种发甜的刺鼻的气味,随即一阵沉重的窒息感击中了我,我只感觉到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暗了下来,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妈了个逼的,玩乙醚这种老把戏有意思吗?

    乙醚的效果说实话其实并不是致使人昏迷,反之它在很大程度上会大大刺激人的神经引起兴奋。很多不法分子利用的实际上是它引起的强烈的眩晕,呕吐和窒息感还有后期会引起的嗜睡症状,而且如果对象本身健康,那么能起作用的时间也就在十到三十分钟左右。

    所以,在这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那两个混蛋究竟是怎么把我在众目睽睽下搬到这个漆黑一片的地方的?

    一分钟前,我在这个不见天光的地方完全清醒了过来,脑海里浮现出关于乙醚的一系列信息,也顺便默默的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况:乙醚的副作用依旧在,我现在觉得很困,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同时我感觉肚子还有点疼,可能是他们在搬运我的时候磕到哪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平时我读侦探好,至少现在,那些生僻的知识让我不至于太过惊慌,而且可以较为仔细的分析自己所处的状况。就触感来看,我已经被他们捆了个结实,估计手法还挺娴熟的。身下是一层毛毛剌剌的木板,上面还有些细小的颗粒,摇摇晃晃的感觉还有这“况且况且”的响声,应该还是在火车上没错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周围有什么动静,这里几乎一片漆黑,还有股呛人的煤灰味,周围的空间很大,但似乎堆满了东西——结合地板上的触感,应该是煤渣一类的没错了。

    我并不记得我乘坐的这辆车有哪一节是货车厢,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另外一辆火车了。但是之前那辆车在到达重庆之前应该是不会停下的,不过……呵呵,连乘务员阿姨都是一伙的了,中途停个车也不是不可能。那么他们应该是在迷晕我之后就趁着停车把我运到了另外一辆货车上。

    想到这里,我不禁背脊一凉。要知道火车可不比汽车,什么时候想停了,靠路边停下就可以。这样看来,只可能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把我迷晕弄走,至于乘务员和“停车”这件事都是围绕此展开的。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理由非要这么着急地把我抓住?

    一时间,我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收住。开始考虑要如何逃走的问题。你问为什么不静观其变?笑话,好不容易没人看守,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逃跑的绝好机会对不对?

    这些人敢把我就这么丢在这里,肯定也不是一点都不顾及。他们几乎搜走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手腕上一串楠木手串。不过好在他们还没有丧病到把衣服给扒了,所以自然没有发现我缝在袖口里面的一小块刀片。

    当初我把它缝进去的时候是出于无聊和那一点点中二心理,等到它有一天真的成了我最后的倚仗的时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谁又能料到,自己真的会有一天会碰上这种事情呢?

    我强行压住心里的一切的焦躁情绪,侧过身子十分缓慢地用手指捏住袖子里的刀片,先是割开了缝住的线,再艰难地开始割起绑着手腕的绳子——感谢现代人发明了强度远胜麻绳的尼龙绳,让绳子的变得细了很多。不过尽管如此,当我最终把双手解放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满手的刀口了,而且由于长时间别着手在用力,两只手都呈现出青紫色,看来是缺氧很久了。

    火车还在行进,并没有一点减慢的意思,也就是说,还有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来查看我的情况。我在心里默默的演算了一下,抓紧时间把绑住脚踝和膝盖的绳子也弄开后,小心翼翼地把这块珍贵的刀片卡进了皮带里。

    虽然还是一点东西都看不见,但是有了触觉的帮助,我算是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就如我之前的推测,这里是一个货车车皮,装的似乎是棉花一类的东西,原来应该还装过煤块,不然不会有这么重的硫磺味和满地的煤渣。也就是说它原来是敞篷的车皮,那么——我抬头看了看那黑漆漆一片的车顶,这上面说不定就只是一层拉起的篷布了。

    感觉手脚渐渐恢复了,我立马行动起来,把几个单独的箱子摸索着堆了起来。虽说里面的东西是棉花,但是用来包装的木格箱还是死沉死沉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堆了上去。

    火车货车车皮的高度大概在二米五左右,木格箱一个大概高八十厘米,堆了两个上去,以我的身高已经完全可以在上面任意操作了。我试了试稳定性,便三两下爬了上去,伸手一摸,顿时忍不住笑了,绷得紧紧的防水布,虽然很厚实,但比起铁皮来已经有了破坏的可能性。

    我接着又把箱子往墙边挪了挪,反复去摸边缘的地方,寻找封得不是那么严实的地方。终于,在我找了大半圈之后,角落里有一块篷布支起了一片小空隙,我稍微用手一捞就拨开了一道口子。瞬间,一阵凉风涌了进来,我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冲自己比了个“v”。

    借着这个小口往外一看,我这才发现,火车的速度不知不觉间已经慢了下来,外面天色已暗,却已经看得见点点灯光。这是要靠站的节奏?!我顿时心里一惊,好不容易有点放松的的心情再次揪紧了,连忙把刀片摸出来,但七手八脚的比划了一阵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篷布的拉绳是在外面,我究竟要怎么割?而且那种高强度的绳索可不比绑住我的尼龙绳,靠我这削铅笔都嫌小的刀片根本不可能割开。看来之前我还是太乐观了。我惺惺地坐回箱子上,头边是一个人头大小的空洞,瑟瑟的寒风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太阳穴上,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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