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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西部之地也有这等寒冷的寂夜,昆仑山不愧为天下第一圣山,竟创造出了这样得天独厚的气候。.. ..”

    奔行了足足一日,除了山还是山,偶尔碰到几只野兽都被楚天地随意打发了,青衫碧野独身一人,形单影只,完全没有佳人半分影踪。

    十五的夜晚,圆月高挂,寥落的星辰散落在四周,虽有诗意,只可惜却无心观赏这迷人的风景。

    此峰名唤定情,在土族诸多壮丽河山之中也是十分的有名。从这白寿山的山脊主干向西延伸出一条宽约四五丈的山道,到了百丈之距则咔然断裂,露出一个十余丈宽的山崖深谷,而在山道对面有座奇峰从白寿山山腰延伸而出,突兀耸立,高度刚好无山道齐平,如果将这白寿山比喻成一个摩云古木,这山峰就是主干上繁衍的枝桠。陡险的山峰四面隔空,方圆不过区区数十丈,成正三角形,就是这定情峰。定情峰的中心有一颗古树,叶红而果绿,枝繁叶茂,形如蘑菇,叫做许愿树,相传若有相恋男女在这定情峰面朝许愿树说下山盟海誓,并一起吃下这绿果,终生都不会分离。楚天地如今就随意的坐在一这座孤峰之上,仰望着头顶的明月,喃喃低语,“月亮啊月亮,世人都说你孤单,殊不知你尚有星辰相伴,而今我却是孜然一身,苦寂困顿犹有甚之。”转念又想到此时此刻,林雯雪会不会在某个地方与自己共望婵娟,发出同样的心声呢?心下困苦,从身旁篝火架子上撕下一片鹿肉慢慢的咀嚼着。

    这烤的香甜脆嫩的鹿腿肉此时吃来也是味同嚼蜡,殊无胃口,只简简单单的吃食了几片便再也没有兴致了。草丛中传来不知名的昆虫叫声,心有所感,听在耳中着实苦闷,夜风中他衣袂飘飘,鬓角的白发如霜似雪,自有一种惆然孤漠的感觉。

    过了今夜,后天就是大会之时,望着近在咫尺,即便在朦胧夜色中也能瞧清轮廓的昆仑神山,他忽然觉得那是很遥远的地方。黄帝三年一度的蟠桃会或许对任何一个人都十分重要,唯有他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若让他选择,他宁愿现在和林雯雪相依相伴,在世界的任何角落互诉衷肠,留下属于他二人的影子,即便是**中最为苦寒之地,只要有她在,也是风景如画,岂不比这劳什子的大会强出百倍。两相比较,蟠桃会根本不值一提,直似轻如鸿毛。

    这些念头也只有在这一个人的夜晚独自想想罢了,像他这样聪慧之人又何尝会不明事理?他明白任何人都可以不去昆仑大会,唯独他不能。即使真的要做一只闲云野鹤,那也需要一个天高云淡,海清月晏的清明世界,否则处处都有埋伏,事事都要小心,如何能够做那自由自在的“野鹤”?只怕倒是野鹤做不成,还要反受其累。眼下的天下动荡不堪,时局混乱,昆仑大会是一个契机,或许能够联合到黄帝以作后援,这对时局的影响甚深,大荒早一日太平,他便可早一日和林雯雪相见。

    楚天地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轻轻的解开囊口的红线,从中抖落出一簇编织整齐的黑发,捧在手心,小心的摩擦着。

    黑发依然靓丽乌黑,即便在这黑夜中也似乎散发着乌亮的光彩,束着发丝的红线鲜红欲滴,看着林雯雪唯一留下的这件东西,睹物思人,情伤更甚,眼神迷蒙,旁侧那跳跃的火光恍惚中变成了佳人的笑靥,心中又是如尖刀刺扎,绞痛难当。

    这团发丝他一只贴身携带,小心收藏着,犹如最珍贵的物件,每当孤单神伤,总要拿起来看上几眼,也唯有此时他才能自我麻痹般感觉到她的存在。望着这澄亮的秀发,不由想起当日林雯雪留下的便笺上记载了一字一句。

    “天哥当你醒来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了。别怪我不辞而别,我不是诚心要离开你的……”

    “你身为**英才,一心为民,更有责任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毁灭炎熙、雷帝等奸人的阴谋……我们又怎可以儿女情长忽视天下苍生?我离开你,也有一定的原因是想让你不要分心,一心挽救**命运。”

    楚天地自嘲苦笑,低声呢喃道:“你的话我一刻也不曾忘记。只是心里想你想的紧,你若能感受到我的心意,知道我的苦,能不能现身见上我一见?”他幽幽的向天吐露着心事,凄苦之情都显示在脸上,声音说的很轻,透露的情却是极重,虔诚的面对着许愿树就像在祷告,又如和向上苍祈求,以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要求——即便他也不知道这个要求要多久才能实现,甚至于还会不会实现还两说。

    突然间很想喝酒,然而四野空空,哪里会有酒?不由后悔当日在玄冰宫中庆功宴喝的太仓促,没有带些冰宫玉露在身,念及于此,又想到文浩宇和冰凌,还有玉女和萱萱,诸多人影在眼前变幻,恍然若天边浮动的流云,直如幻梦。

    “他们应该现在已经在土族的迎宾驿馆商量对策了吧,枉我在此愁眉苦脸,真是不该!”站起身,叹道:“罢了,罢了。眼下要事要紧,等到明日一早即刻动身,应该能赶得及大会开场,我可不能让炎熙等人太过乐观了。”又朝着昆仑群山远远的瞧了一眼,就近找了块略微干净的地方,靠着篝火和衣而卧。眼睛一闭,翻来覆去都是林雯雪和萱萱的倩影,辗转反侧良久,迷迷糊糊直到半夜才放得入睡。

    不知何时,东面山道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夹杂这对方轻轻的低咦,似乎惊诧此时此地会有人在这定情峰上睡觉。楚天地从睡梦中醒转,没有转身看来人,不管是任何人来,即便是五族帝尊之辈驾到,此刻的他也完全没有兴致接待。抬头望了望夜空,天,更加的黑了,星月却愈发的明亮,时间应该是刚过子时而未到黎明之际。后方的脚步身轻盈点点,很有节奏,入耳如蜻蜓点水,落河莲花,来者应该只是一人,而且是个女子,楚天地暗自肯定。

    脚步声将至数十丈时戛然而止,果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想不到正值昆仑大会,这孤零零的定情峰上还会有人睡梦寻情,公子想来也是个痴情之人……”

    楚天地原本以为只是来了一个和自己一样为情所困的痴情女子,但这声音一入耳中,犹如五雷轰顶,脑中嗡然长鸣,连身躯都霎时僵直了,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口,想要回过身去将来人瞧个真切,却又怕不过是一场幻梦,图添感伤。

    “公子怎么了?是不是我有些唐突了?”身后的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楚天地些微的变化,循循相问。见他没有说话,遂又平静的像是在述说一个故事:“今日久久不能入眠,所以才来这定情峰怀念一下往昔,不知公子在此,打扰了你的清梦,实在不好意思。”声音消失了片刻,方道:“我也该走了,夜风寒冷,公子也早些离开吧。”转身之时,素面白衣的女子笑着轻轻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连面都没有看清的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也许是一个人久了,连心也感到了孤单,所以才会做出些连自己都感到反常的事情来。脚步稍稍停驻,转头又看了那个在黑夜中如磐石端坐的男子,暗自感叹道:“他的背影和他真像,可惜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再不看他,顺着来路轻步离开。

    “雯雪,是你吗?真的是……是你吗?!”那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荡,惘然忘记了究竟失去了多久,好似是几辈子又仿如就在昨日。当听到女子告辞的话语,闻听她回身落脚的步子,楚天地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这一刻他完全豁出去了,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哪怕真的是一场幻梦,一场误会,他也认了!

    未曾想那女子原本稳定的步伐瞬间乱了,也如他方才一样如遭电亟。见此情景,楚天地顿时脑中轰然,只觉得巨大的喜悦感扑面而来,让他陷入短暂了失神。

    视线中,白衣女子缓缓的转身,动作慢的几乎可以看清每一片在风中飞扬的裙摆。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侧脸,皮肤白皙如雪,面颊却闪烁的淡淡的粉红,犹如晴空的朝霞,分外的让人流连……继而的,整个样貌都展现无疑,精巧的琼鼻,水灵的眼睛,殷红的朱唇,那是一张只属于天仙的脸,占据了他整个心房的人!此时衬着明月的光亮,能够看清她的眼中莹莹闪着亮光,那是泪水的光华,顺着眼睑,如同两条溪流挂在姣好的面庞上,她哭了,却并不苦,带着笑容,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欢乐……

    “天哥……”

    女子语不成声,半响才从口中吐出了这么两个字,短短的两字饱含了千言万语也诉不完的柔情。

    楚天地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激动,快步飞奔,双手交叉将白衣女子重重的抱在怀里,十指紧扣,不敢分开。似乎怕一旦松手,怀中的这个令他朝思暮想、心力憔悴的女子又会如青烟一样消失在眼前。

    “雯雪……真的是你……雯雪,我找你找的好苦,这数百个日日夜夜备受煎熬,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是怎么样过下来的。你躲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这么长的时间你……你过的好么?”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最终还是汇聚成了一句简短的问候。

    林雯雪任由眼泪滑落在他的衣襟,那结实的胸膛上一如往昔一样传来让人心定神宁的温暖,她破涕为笑,纵有好多话要说,此时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人,两颗心就这样安静的紧贴在一起,这一刻,脑中空茫,好似回归了混沌,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挂念,眼力心中只有对方。这一刻,世间独独属于他们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噗通噗通激烈跳动的心才渐渐稳定下来,林雯雪稍稍挣开了一下楚天地紧箍的臂膀,微微仰头,目光柔情似水,素手攀上了他的肩膀,拂上了那鬓角看着心疼的白丝,最后落在了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从额头一路下滑,最后在双颊上轻轻的摩擦,怜惜有心痛的幽幽吐声——

    “天哥,你比以前瘦了……”

    见到佳人,听到她好听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楚天地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好,瘦点又怕什么?”与佳人目光同对,柔情顿生,止住笑声,蓦然低头吻落。

    唇瓣相抵,心跳互闻,许愿树在山风下轻微的摇晃,错综交织的枝桠摇摆不定,发出沙沙声响,似如无数双手掌为这对恋人鼓掌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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