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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草盘山附势,绵延不知尽头,草木高耸,偶有野鸟啼鸣,彩蝶飞舞,景色宜人。 .t.苍劲的青松犹如千古屹立不倒的巨人,粗壮的根茎突出岩体,形态各异,微风吹过,林海起伏,似波似浪,沙沙作响。

    三条人影在松林中高低纵跃,时而发觉某些异样之处,停顿片刻颓又飞奔而起。

    萱萱对于这奇山异貌无暇欣赏,一心只顾着追寻路上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因为心中牵挂楚天地,这让她每过一刻都犹如一世般漫长。

    循着山林见断裂的苍松与留下的脚印,一路寻到此处,终究是断了所有线索。眼前青草碧绿,落脚处都是新鲜泥土,眼前两棵并列苍松枝叶缠绕,似**交颈嬉戏,触景生情,心底更是悲苦难言。望着这青山红岩,恍惚间竟有种**之大,无从寄生之感,怅然迷惘,不由微微侧头。

    这原本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偏偏萱萱是往左侧转首,目光一凝,顿时看到状如鸟喙的山洞,神情先是一愣,随即转悲为喜,不由猜测到既然此地已经足迹消失,楚天地等人会不会进入这山洞中了?

    她向来藏不住心事,从来都是心底想什么就做什么,况且如今也只剩下这唯一的线索,如何能叫她半途放弃?势必要入洞探明之后方可安心。不料念头方动,脚底忽然传来一阵颤抖,这莫名的变化使得她没有第一时间冲入山洞,低头一看,脚下的山体剧烈的抖动着,有些细小的石块擦着脚面跳跃不定,整个凤鸣山都似炸开了锅,无数野兽鸟禽发出尖声嘶吼,那声音焦躁不堪,仿佛即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炙热的火息炎浪忽然突然扑面而来,萱萱缓缓抬起头来,瞳孔中倒映出一团耀眼的火红,不可置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山洞,洞中不复原先的漆黑,一股火浪正从山洞深处冲射奔涌而来,或许是因为这股气息太过悚然骇异,也可能是她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竟使得她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僵直的站立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有所反应。

    鸟喙的山洞犹如巨兽的大口,剧烈翻滚舞动的烈火几在瞬间冲射而出,直直的向萱萱所在烧灼奔腾而来!

    “快闪开!”火焰中携带的剧烈元气到了令人寒毛直炸的程度,穆青枫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惊呼,人已经朝着旁侧急退,极力避开火焰冲射的路线。暮云站在他身侧,稍稍落于萱萱后方,见到这令天地色变的景象也瞬间变了脸色,身体下意识的要朝旁侧躲闪,但当他看到身处火浪正前方的萱萱之时,他却强行按下了心底的恐惧,毕集全力朝前飞冲,因为发力过猛,脚面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脚趾骨传来一阵剧痛使他都怀疑是不是脚骨都开裂了?不过他丝毫没有在意,眼中心中只剩下了前方身姿卓绝的女子。

    千钧一发至极,暮云终于赶到,他竭力的探出双手想竟可能的早些触碰到萱萱,在火焰冲到的前几息的时间终于一把将她扑倒,顺势环抱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猝不及防之下,身体顿时前倾摔倒,由于暮云将她的安全考虑的极为全面,所以萱萱并未受什么伤害,尖锐的灌木以及岩石都被他一人承受下来,暮云的手背即刻就被划破皮肉,鲜血沿着肌肤深入泥土,使得原本就赤红的山岩变得更加血红。萱萱也骤然惊醒,感受到压在身上的暮云以及他强有力抱着自己的双臂,她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晕红,随即眉头微微蹙起,微有愠色,扭曲的身子想要挣脱开来。耳旁却听暮云严肃的说道:“别动!危险!”腰间一紧,竟是他双手又加重了力道。萱萱脸色变幻,羞愤交加。

    忽的眼前赤红一片,火浪几乎贴着她的头发呼啸冲过,以惊人之速携带灭世天威斜斜朝上狂飙,直冲霄汉。所过之处,草木化灰,炙热之气席卷四周,周身如坠熔炉。萱萱这才知道暮云方才是为救自己才出此下策,是自己误会了他一番好意,怒意霎时全消。却听暮云一声闷哼,继而腰间一松,如铁箍的交叉紧缚的双手忽然松了开来,只是他的身体依旧趴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移开。

    漫天赤炎熊熊奔涌,似一群急速奔腾的火狮咆哮飞窜,久久不停。萱萱就地打了一个滚,避开上方赤流,站起身来,却见暮云眼神迷离,仰面躺倒在旁侧,双手谭于身体两侧,指节泛白,她不由一惊,也顾不得繁文缛节,立刻俯身查看。指尖触及其手腕,犹如烧红烙铁般滚烫,不由啊的一声收回手来,但见白皙的手指上赫然突起一个小小的水泡。萱萱脸色大变,显然猜到了什么,真气流转,十指上萦绕丝丝白气,周围凝结起细小冰花,这才伸手将暮云缓缓翻了一个身。

    “怎么……怎么会这样?”萱萱因为太过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使得她的喃喃低语声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暮云背上的衣衫已经悉数烧化,展现在眼前的是他焦枯的脊椎骨,周围的血肉都已经不知所踪,体内脏器依稀可见,只是却全无一滴鲜血!感知中,生命气息正从他的身上飞快的流逝,萱萱来不及细想,立刻默念水合凝冰诀想要为他愈合伤口,但是面对这么重的伤害,效果甚微,滔滔的真气汇入其体内也只不过止住了伤口周边的皮肉不再溃烂。

    穆青枫此刻也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见到暮云这般惨象脑中立刻就想到了族中的巫医,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直竹筒,就欲拧开盖子发出信号呼救,但在他看到高空上那盘旋飞舞的剧烈火光,却终究没有拧开盖子。信号箭的火焰与此刻这灭世真火比起来太过渺小了,此时莫说是凤鸣山附近的将士,恐怕远在落襄城中的众人都已经看到了这天地异象,早已在朝彼处赶来的路上,自己施放火箭通信不过是多此一举。当即盘身坐下,扶起暮云,与萱萱一同为其疗伤,只盼能多延续他的生命直到族中巫医赶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人疗伤使得暮云气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他竟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些红润,有了些许血气,他淡淡的摇头,目光中包含诸多情绪,有对世间的留恋,而更多的却是不可名状的情愫。他尽量直起身子,望着萱萱无恙的守在自己身旁,脸上泛起如释重负的欣喜,因为伤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要为我浪费真气了,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只是心里有些话憋得久了,不说出来恐怕死不瞑目。”

    也顾不得有旁人在,暮云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萱萱,舍不得移开分毫,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自己的眼眸中,映在自己的心房上。萱萱自然看出了他眼神中不一样的情感,惊诧道:“暮云,你……”

    “是的,我喜欢你。”暮云深情婉约的语气解开了证实的萱萱的猜想,只听他幽幽的说道:“从黑帝带着你出现鲮洋郡长老会的一刻,我便惊为天人,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你。后来我多方打听,知道你是玲珑城古赣之女,也知道了你和楚天地难以斩断的瓜葛,我知道我比不上楚天地,这一生也不可能配得上你,所以只能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守护,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

    这些话藏在心里许久,换了平时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如今自知命不久矣,若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索性一股脑的全盘托出。此刻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说出这番肺腑之言竟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一块长久压于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说出这番话是他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才办到的,因为情绪激动使他气息有些不稳,胸脯剧烈起伏着,喉咙一鼓一收,连续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平缓下来。他朝萱萱投去淡淡的笑意,“郡主,你还记得有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现窗外的那个黑影么?每次你追出来都没抓到的这个人就是我呢。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只是对你的思念太过强烈,才忍不住远远的看着你,我不是故意要偷看,只是每次看到你一个人在房中伤心的落泪,我的心就好痛,我多么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帮不了。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我知道你是在想念他,虽然我心中也有妒意,可是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样你就不会独自黯然神伤了吧。”。

    萱萱是水合亚神女,原本是不允许涉及儿女私情的,只因楚天地对水合有恩,况且他与黑帝的交情以及在落襄城的强势使得连天瑶仙子都不敢动他,但暮云却不等同楚天地。对于长老会年轻一辈的暮云,这事要是捅到长老会不仅他难逃一死,就连萱萱也会受到牵连。不过穆青枫显然不是水合中那些迂腐的权臣,他很知趣的起身远远的靠着一颗苍松站好,为两人把风,给予暮云宝贵的时间。

    暮云朝他的背影投去一丝感激的目光,随即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可是真的到了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不可遏制的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这么久的时间,我不敢正视内心的真实,其实我很懦弱,对么?”

    萱萱一直静静的听着,她想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心里已经藏了一个人,对于别人,她的心房是不可能开启的。“你这是何苦你,你既然知道如此,就不该为我挡这危险。”最后,只从她口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值得的,都是值得的。只要你安好,我的世界才会美丽。”暮云满心欢笑,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快乐,他极其恳切认真的对萱萱说道:“我快死啦,你能送我件礼物么?我怕到了九幽地府会将你忘记,身上有了你送的东西,我就会永远记得你啦。”

    萱萱以往和暮云接触不多,就算共同经历了今日种种,最多心中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可靠的朋友,不过他为自己而受重伤,如今到了弥留之际,终究也狠不下心肠破碎了他的美梦,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塞到了他的手上。暮云神情激动,脸色竟也变得十分红润,似乎那块丝帕重新又将他的生命燃烧起来。当然,萱萱舒无半点喜悦,知其只是回光返照,到了真正即将诀别的时刻。

    暮云将丝帕缓缓的递到鼻息前,轻轻的嗅着,他的样子看不出半分轻薄浪子的味道,反而更显真情实意,口中喃喃低语:“好香,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味道的。”话音刚落,手腕忽的一松,颓然滑落,丝帕在他指尖悠悠的飘荡,擦着他的肌肤随着山风飞了起来。暮云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一点神采,只是脸上却带着笑意,他的目光似乎也随着那仅有的丝帕缓缓的飘向高空,射入无尽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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