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皇宫里,皇帝的寝宫上阳宫。

    皇帝斜躺在榻上,**榻四周都是高大到顶的帷帐,把巨大的龙**围了一个圈。富丽堂皇的装饰,和**玫瑰红的点缀,使得整个寝宫都散发着迷乱的气息。

    我站在寝宫中央,看着房子里直到房顶的柱子,还有各处摆放的昂贵的闪着光泽的古董金饰。

    皇帝穿着明黄的龙袍,慵懒地斜躺在榻上,一个宫女无声地给他锤着腿,他则笑眯眯地看着我。

    “朕的宫里不错吧?金山银山都不缺,你想要什么,一句话,朕马上满足你。”

    我撇嘴,看看四周,点着头,“果真是我要什么您就给什么?”

    他笑得绚烂,“当然。”

    “那您就给我十箱八箱的珠宝首饰,然后把我送出宫去。”

    他朝捶腿的宫女挥了挥手,那女子便低着头出去了。

    “除了送你出宫,其他的朕都可以答应你。”

    我贼笑,“呵呵,那也行,我不出宫就不出宫,那你封我为公主,成为你的干闺女吧。”想要吃我豆腐?老头子想得到美!

    “呵呵,狡猾!”皇上坐起身子,看着我眼睛,“你这是在暗喻朕很年迈吗?那你要不要试试,朕到底还行不行,保证让你二年内生出皇子来。”

    我也斜着皇上,摸着自己的胳膊,龇牙说道:“皇上啊,我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你都这么老了,比我大整整三十岁,再老点都能够当我爷爷了,怎么那么贪得无厌?连您儿子的女人也不放过?”

    他一愣,咬牙切齿地说:“你丫头说话好狠毒,把朕贬得一文不值,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告诉你,朕的众多女人,都比你还小呢。很多十五岁的女子都已经陪朕侍寝几年的了。你若说是朕皇子的女人,这可是无凭无据,你既没有订婚,又没有成婚,在朕眼里,你就是朕的子民,可以纳入皇宫的女人。”

    我耸耸肩,走到一只大花瓶那里,在皇上的目视下,悠哉一挥手,那只精美的大花瓶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打碎了。皇上惊得浑身一哆嗦,定定地看着我。

    我笑,“看到了吧?你若是非要留着我在宫里,做什么你的女人,我会天天这样打坏你的宝贝,我是一个大麻烦精,不懂规矩,目无尊长,你根本就受不了我。所以说,皇上您还是不要打我的主意,你这么大岁数了,跟我犯不着这样缠磨。”

    皇上也不气恼,点着头,一副佩服之至的神态,鼓掌,笑着说:“呵呵,你真是乖张野蛮而大胆啊,朕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个性的女人。你要知道,跟着朕,那可是享有了天下的所有财富,你可以在金山上盖房子,睡大觉,每天都可以浪费大把大把的银子,穿最最漂亮富贵的衣服,吃山珍海味,地位无比崇高,受万人仰视。想一想,你不是非常爱财吗?你怎么可以放弃如此好的敛财机会?”

    他诡异地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气。

    也许,在所有女人眼里,能够嫁给皇上是最大的荣耀,是无比的荣幸。可是与我,却并非如此。我见过那么多男人,对于男人的了解胜过自己,男人啊,过了四十岁,基本上就无法满足我这样的青春meishaonv了。即便他披着华丽、荣贵的龙袍,也就是个男人啊,是人,是男人,就无法逃脱生理特征。我赵五见顶虽然小气,虽然贪财,虽然拜金,可是我更加**啊。

    我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豪爽地喝下,上下打量一番他,“meinv爱财,取之有道。跟着你,这种敛财的方式太赔本了。皇上,您想啊,我跟着你的皇子,年轻力壮又富有,王爷的财富不能够我挥霍的了。而且皇帝的儿子都是那么潇洒俊逸,一个个都**人倜傥,我看着就来jiqing,不像您……”我用手,遥遥的从上到下的比量他,然后撇嘴摇头,“不像您,啧啧,朽木不可雕也,头发稀疏,面目肌肉没有弹性,身板没有韧性,我看了一点想法都没有,作为长辈吧,我尚且可以跟你促膝短谈,若是作为异性,你一滴滴也吸引不了我。”

    我这样毫不客气地说着,他便跟着我的话,从头发摸到自己的脸,然后又是胸脯,最后气得腾地站起来,又克制下,轰地再次坐回**上。像是一只拉着风箱的蛤蟆,肚子气得鼓鼓的。

    “哼,你越是这样说,朕越是要霸占你!反正朕高兴就可以了,你高兴不高兴放在其次。朕相信,慢慢的,你就会迷上朕的,你的心就会渐渐回转的。”

    我嗤地就笑了,“荒谬!你现在都不能让我喜欢,随着你年龄渐老,我不是会更加恶心你?”

    嘭!皇上这次没有克制住,一掌拍在了**铺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朕现在喜欢你,高看你一眼,并不代表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无视朕的尊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再这样拿难听话伤朕,朕就重重的惩罚你!”

    我眼睛一亮,“怎么惩罚?是不是把我责打一通,然后赶出宫去?如果是这样的责罚,我认了,就让你打一顿,只要能够出宫就可以。”

    “你!你想得到美!朕才不会把你赶出去,朕要把你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我想了想,冷宫?不知道宣泽熙那家伙能不能把我从冷宫里救出去?耍耍计谋,应该不成问题吧。于是,我从椅子上蹦下来,乐滋滋地说:“那好,走吧。”

    皇上反而惊愕,反问一句,“走到哪里?”

    “咦,你不是说要打我入冷宫吗?我愿意去啊,这不说走就走嘛!”

    “你!”皇上彻底气结,紧紧抿着嘴唇,冷冷的瞅着我。

    我无所谓地看着他,吊儿郎当地颤着一条腿。

    不能给这个老皇帝留下我美好的印象!越是恶劣越是与我有利!

    “皇上,德妃娘娘求见。”一个太监小心地回禀。

    皇上眯眼想了想,“就说朕乏了,有事赶明儿个再说吧。”

    那个太监没有退出去,为难地长吟着,“皇上……德妃娘娘说,如果见不到皇上,她就在殿外一直站着……”

    “烦死了!她这是在威胁朕吗?走,朕去东殿见她!”又转身对着我说:“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待在这里。”

    我乖乖地点点头,往他龙**上一躺,闭上眼睛说:“你去吧,我正好睡一会,困了。”

    他笑一下,满意地出去了。他前脚一走,我后脚便跳了起来,悄悄地跟在皇上后面,穿过中厅,挪到了对面的东殿。我躲在门口的厚帐子后面,偷偷向里打探。

    皇上一屁股坐在了暖榻锦垫上,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啊,那么急?”

    一个富贵的女人身影微微屈膝行礼,“臣妾心里有话要跟圣上说,不说,心里就堵得慌。”

    皇上淡淡一笑,“为了什么事?什么事能够让咱们的德妃娘娘心里犯堵啊?”

    德妃向前一步,紧紧地盯着皇上说:“臣妾早先听说了,咱们两位皇子为了一个乡下丫头明争暗斗,连市井小民也都传言纷纷,说什么励王爷和淳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搞得金茂茶馆鸡飞狗跳。臣妾也曾经年轻过,听到孩子们这样冲动,不为他们气恼,反而感到孩子们实在痴情。放弃皇子的尊严,不顾流言蜚语,追求一个女子,那这个女人定是非常幸福的。可是,孩子的意气用事可以叫做痴情,若是皇上不能插上一脚,那就叫乱情了。”德妃一鼓作气地说着,皇上的脸色难看极了,铁青铁青的。德妃不给皇上喘息的机会,接着情绪激动地说:“刚才,七皇子找了来,焦急万分,说皇上把那个女孩带到了宫里,说什么要封妃。皇上啊,那是孩子们喜欢的女子,您怎么可以搅和其中?您皇宫里的女人还少吗?佳丽三千,花园锦簇,您连这个女孩子也不放过吗?臣妾斗胆恳请皇上,放了那个女孩。”

    殿里气氛冰冷冰冷的,半晌没有皇上的言语。很久,皇上才咳嗽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德妃,你很会辩论,这次劝朕,是把朕放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不是放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可是朕觉得,朕首先是一个男人,是统领全朝子民的君王,然后才是父亲。那个丫头非常有意思,让朕感到新奇而有趣。不像你们,一个个都是一个模子里造的,这个袅袅挪挪地称:‘恭迎皇上。’那个乖巧大方地说‘恭送皇上。’朕早就看腻歪了!这泱泱皇宫几千人,一个人都是那样对朕毕恭毕敬,谨小慎微,没有一个敢顶撞朕的,更加没有一个敢说大不韪的言论的,除了脸不同,一个都一样无趣。”

    “啊,皇上的意思是……您一定要纳她为妃?”德妃伤心地颤抖着声音。

    皇上叹气一声,“朕早就纳罕,亭之那孩子多么坚持原则,多么不论私情,竟然会冒着违抗皇命的危险,擅自带兵去那敕哈抢人。泽熙和亭之打小就是好兄弟,感情笃厚,却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反目,泽熙为了她身受重任,亭之不能屡涉险境。金茂茶馆的风波,朕也有耳闻,朕的两位皇子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两个孩子都是朕的骨肉,朕怎么舍得他们手足互相残杀?这个祸乱男人的铭湘,归了朕,就可以免除这么多无谓的争斗了。岂不是三全其美?”

    德妃冷笑:“哼,皇上真是会说,把这样违背纲常的事情,描绘得理所当然、处处都是您的仁慈。臣妾还向淳王爷保证,皇上不会那么执拗和qingyu当前,一定会接受臣妾的劝阻,把女孩送出宫去。没有想到,皇上一意孤行,那好,臣妾这就回去告诉淳王爷,让他彻底死心吧,就说他的父皇看上他的女人了,一定要霸为己有!”

    我听到了这里,顿时凉了一颗心,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如此喜欢老牛吃嫩草。我吐。我缓缓向外退着,打算着不管危险不危险,先逃出皇上的寝宫,看看能不能从宫里混出去。

    刚悄悄走到外面,就被一个人搂进了怀里,“啊,谁?”我压低声音问,一边转脸去看,竟然是宣泽熙!

    “宣泽熙?你怎么来了?”

    宣泽熙异常激动,左右看了看我,问“父皇没有怎么着你吧?你还好吗?”

    我贼笑,“小子,你是不是担心我被那老家伙吃掉啊?你想可能吗?在我清醒的时候,我才不会让他那身老树皮接近我呢。”

    宣泽熙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德妃跟父皇求情去了,但愿可以说动父皇,把你放了。德妃在父皇那里非常有地位,父皇一般都会给她几分面子的。”

    远处一队侍卫走了过来,于是我赶快拉着宣泽熙来到了皇上的寝宫,“唉,德妃被皇上严厉拒绝了请求,他根本不想放我走。”

    “啊,父皇如此坚决?”

    我点头,“真是的,儿子的女人也抢,太过分了。”

    宣泽熙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那我现在就带你走!一想到父皇要把你封为妃子,我就要发狂。走吧,我带着你出宫走得远远的。”

    我面露喜色,“嘿嘿,好啊,有美男伴随身边,走到哪里我都不害怕。”

    突然,身后传来yin森森地声音,“你们,想到哪里去?”

    啊,我浑身一抖,汗毛都竖了起来,宣泽熙也吓一跳,却很快镇定下来,坚定地看着我身后的男人。

    我缓缓转过身,正对上皇上冷冰冰的一张脸,他薄唇轻启,“泽熙,你到朕的寝宫来,是打算干什么的啊?”

    宣泽熙猛然把我往他怀里一箍,我便陷入了他刚硬的怀里,“父皇,儿臣不孝,今天一定要带着铭湘离开皇宫。”

    “哼,你以为你能够离开吗?”

    “即便九死一生,儿臣不能要试一试!”

    皇上讥笑一声,“你违抗朕的心意,只要带着铭湘从皇宫里踏出去,那么你再不能不是朕的皇子,你就变成一个跟皇家血统没有任何关系的老百姓了。你可想好了?”

    那我要提醒熙熙,离开一座前,一定要带足了钱钱。

    宣泽熙咬牙说道:“功名利禄在儿臣眼里,本就跟铭湘无法相比,只要有铭湘在,儿臣愿意被皇家扫地出门。”

    三人顿时都静默下来。

    “禀告圣上,励王爷在外面求见!”太监汇报。

    皇上冷漠一笑,“好啊,几个当事人都到场了。那就让励王爷进来,都到朕的寝宫里相见吧。”

    门外无数个带刀侍卫,守住了所有的路口。我和宣泽熙紧紧靠着,站在大殿中间,而皇上在上首握着手,背对着我们。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金安。”

    严亭之醇厚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看过去,严亭之一身素锦官袍,抬头看着屋里,看到我时,他眼神一紧,看到我时,他眼神一紧,看到宣泽熙搭在我腰间的手时,眯起眼睛,瞳孔迅速收缩。

    皇上这才转过身,没有表情地说:“平身吧。你来是为了什么?”

    严亭之站起身来,瞟一眼我,镇定地说:“儿臣来跟皇上请求赐婚。”

    “赐婚?你不是有一个王妃了吗?”

    严亭之笑笑,“儿臣想再迎娶一位王妃,请求父皇亲自赐婚。”

    皇上玩味地一笑,“女孩是哪家的啊?”

    严亭之不慌不忙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站在您跟前的叶铭湘,老家幽州的叶府二小姐。”

    嘭!皇上气愤地猛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你跟朕耍什么花样!朕的女人,你竟然觊觎惦记?你不想要命了?”

    严亭之毫无惧色地说:“父皇的女人,儿臣怎敢觊觎,那太有悖纲常。不过,铭湘此刻并非父皇的女人,儿臣求婚不能属正常啊。儿臣在此请求父皇把铭湘赐给儿臣作为王妃!”

    宣泽熙也抢言,“父皇!儿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带着铭湘离开!”

    严亭之瞪一眼宣泽熙,冷冷地说:“请父皇明察,我与铭湘相识在先,泽熙不能夺人所爱,即便按照先来后到,不能轮不到他。”

    宣泽熙起伏着胸脯也说道:“感情一事不能按照谁先结识来算,应该按照谁能够带给铭湘幸福作为标准。儿臣对待铭湘,一腔真情,只此一个爱人,请父皇成全!”

    我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都要看糊涂了。

    问我想要选择谁?我也有些吃不准。严亭之吧,霸权而强硬,是那种令人佩服的硬汉子。宣泽熙吧,温柔体贴,又敢于奉献,是个让人安心温暖的好男人。

    汗,如果两个人都可以同时要,那我就幸福了。

    皇上深深叹息一声,“朕原来是想从你们俩中间选择一个立为太子的,东宫一直空缺,但是你们两个都非常优秀,朕一直拿不定主意。现在,你们俩同时来跟朕较真对阵,就是为了同一个女人。你们俩从小一直很和睦融洽,相亲相爱,为什么现在就不能有一个人退让一步?”

    严亭之紧接着说,“心尖上的女人,另当别论。”

    宣泽熙不能低沉地说:“儿臣什么都可以让给皇兄,就是铭湘不可以!”

    皇上点头,“好,那朕给你们俩一个选择,是要皇位还是要女人?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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