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事情有孝昌帝插手,很快尘埃落定。张家人赔钱了事,人完好无损。虽然如此,也够让张家人肉痛的。毕竟是新贵,底蕴不足,也就意味着银钱方面并非外界想象得那么富裕。不过倒霉的事情总算过去了,这也足够张家人高兴的。

    林月音对此不置可否。她也知道靠这点小事是扳不倒张家,了不起就是吓唬一下张家人,顺便刺激张贵妃。人一旦失去了冷静,难免会冲动行事。林月音等着逮张贵妃的把柄,已经等了很久。

    因为不能生育的事情被太医刻意隐瞒,所以这一次咳嗽不止,张贵妃理所当然的怀疑有人要害她。太医院的太医十有**早就被人收买了。至于没被收买的,全都是一些没本事的人。

    张贵妃认定了太医不可信,就催促着玉安赶紧从外面带个大夫进宫。她之所以不找张夫人,也是为了防备张家。张家若是知道太多关于她的私事,对她来说有弊无利。所以她情愿麻烦一点,让心腹去宫外找人。

    玉安身为张贵妃的心腹宫女,办事很利索。很快就从外面找了一个中年大夫,乔装打扮一番,又找了借口便将人带入皇宫。来时一切顺利,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进入永福宫,大夫给张贵妃请安诊脉,结论就是普通的风寒。

    张贵妃咬牙,“大夫确定是风寒?”

    “启禀娘娘,草民自小学医,是不是风寒草民还是能确定的。”

    张贵妃不甘心,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真的没人要害她?张贵妃问道:“那为何本宫咳嗽不止,食欲不振,连颜色都减了几分。”若是因为一个风寒就损了容貌,张贵妃真的要呕死去,老天爷是故意折磨她吧。

    “娘娘长期郁结于心,加上病去如抽丝,好的慢也是正常的。至于食欲,娘娘有病在身,食欲不振也是平常。这样吧,草民给娘娘开一副方子,娘娘按时服用,或许有效。”

    张贵妃没办法可想,“罢了,先开一副方子吃着。若是有用,本宫定有重赏。”

    “谢娘娘赏。”

    大夫刚写完方子,外面就传来内侍唱和,孝昌帝来了。

    大夫一惊一乍,最后一笔硬生生的打了个弯,好好的一副方子变得丑陋不堪。顾不得有了瑕疵的药方,大夫赶紧起身站在角落里,生怕被孝昌帝注意到,会性命不保。玉安也很紧张,叫两个内侍守在大夫身边,一为保护,二为防备。永福宫内出现陌生的男子,即便对方是大夫,是来看病的,也担心孝昌帝知晓后会多想。要是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永福宫上下都难逃其咎。

    大夫战战兢兢,等待的过程极其难熬。孝昌帝急匆匆的进来,忙着去看望张贵妃,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陌生面孔。倒是康福多留了个心眼,朝大夫那里瞥了两眼,立时将人吓了个半死。

    如此心虚的反应,康福就生出了怀疑。不动声色之间,就已经安排了人盯着那个陌生男子。以康福的眼神,只需两眼就能确定那人不是被切了根的内侍,更不是宫里的侍卫。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个男人来自于宫外。

    堂堂贵妃的寝宫里藏了一个宫外来的男子,啧啧,这事情传出去,可就大发了。陛下头上的帽子立时三刻就会变得绿油油的。兹事体大,康福没敢妄动,只让人盯着,旁的动作暂且不做。

    孝昌帝是真心关心张贵妃,也是真心将张贵妃放在了心头。张贵妃病了这么长时间,孝昌帝毫不忌讳,三天两头来看望。这种情况就算是放在大户人家里也是少见,更何况是天子。

    张贵妃应酬着孝昌帝,玉安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派人将大夫送出宫去。即便大家清清白白的,也要防着有人借此生事,污蔑张贵妃的名声。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先是有小内侍进来,偷偷禀报康福,说是那身份可疑的男子被人拦了下来。很快,又有宫女进来在玉安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只见玉安脸色骤变,一副惶惶然的样子。康福挥挥手,示意小内侍继续出去盯着,一有情况就来禀报。

    康福并没有急着将此事告诉孝昌帝,他隐隐觉着此事有些蹊跷,说不定就是林月音的手笔。若果真如此,那么他只需要耐心等待下去,就能见到下文。

    孝昌帝在永福宫停留了小半个时辰,便起身离去。刚回到思政殿,就有宫人来报,说是内侍监抓到一个行踪诡异的陌生男子。

    孝昌帝愣了下,陌生男子?宫里面怎么可能有陌生男子。将内侍监的人叫进来,仔细询问。孝昌帝这才知道宫里面不仅来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而且还是从永福宫出来的。算算时间,同孝昌帝前往永福宫,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孝昌帝大怒,张贵妃竟然敢给他戴绿帽子,找死!孝昌帝命人严查此事,不过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很快林月音找了过来,“陛下,臣妾听闻后宫有陌生男子闯入,还同永福宫有关系。”

    “皇后怎么来了?”孝昌帝压下怒火,冷眼瞧着林月音。若林月音是来看他的笑话,他绝对不会客气。

    林月音当然不是来看笑话的,她只是来刷刷存在感。后宫发生的事情,她身为皇后岂能不管。“陛下,臣妾还听说那人是个大夫。贵妃是个明白人,绝不会同外人做出苟且之事。以奴婢浅见,这件事情可能有些误会,或许贵妃只是请这位大夫来看病。”

    “有什么病不能让太医看,非得从外面找人。鬼鬼祟祟的,莫非想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孝昌帝越说,火气越大。

    林月音掩嘴,偷偷发笑。面上还是要表现出足够的担忧,“陛下,贵妃怕是信不过宫里的太医,以为太医被人收买要害她,这才斗胆从外面请人。不过她终究是犯了宫规,开了一个极坏的头。臣妾以为应该小惩大诫,扼杀这股歪风邪气,以免将来有人有样学样,彻底坏了宫里的规矩。”

    孝昌帝狐疑地盯着林月音,“皇后是在替贵妃说情?”

    “陛下误会了。臣妾不是为谁说情,臣妾只是实事求是。臣妾相信,以贵妃的聪明不会做出这种授人以柄的蠢事,所以才会认为这件事情可能存在误会。”林月音义正言辞,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孝昌帝蹙眉,“贵妃那里……”犹犹豫豫的,显然还没下定决心。

    林月音也不催促,反正她要刷存在感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后续的事情,对林月音来说已经不重要。

    孝昌帝对林月音说道:“皇后有心了,没想到你会特意来替贵妃说情。”

    “还请陛下明示,此事该如何处置?”林月音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放心,臣妾已经命人封锁消息,决不能让此事传扬出去。”

    孝昌帝点点头,林月音说的不错,此事不能传扬出去。一旦传出去,他头上的帽子就会变得绿油油的,届时他哪有脸面对天下人。孝昌帝命内侍监将事情调查清楚,然后处理干净,绝对不能留下首尾。同时派人申斥张贵妃,好让张贵妃长个记性,改了小家子气的毛病,别一天到晚想着从宫外面带人。至于永福宫那些参与此事的宫女内侍,除了一个玉安外,其余全部交由慎刑司处置。

    不出意外,孝昌帝的手段就是杀人流血。将知情人杀个一干二净,便能让此事深埋。

    林月音不反对,无论杀多少人,那都是张贵妃和孝昌帝做的孽,与她何干。至于张贵妃那里,莫名其妙的被申斥一顿,差点呕死。等到慎刑司来永福宫抓人的时候,才知道她从宫外请大夫的事情已经被孝昌帝知道了。张贵妃吓了个半死,孝昌帝这是在警告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贵妃受了惊吓,加上身体本就虚弱,不出意外当晚又病倒了,高烧不退,还说胡话。数个太医围着张贵妃转,熬了一个通宵,总算将张贵妃的命抢了回来。经此一事,张贵妃越发的虚弱不堪,整日里提不起劲来,人也跟着憔悴,不复一代宠妃的娇艳容颜。

    更让张贵妃受打击的是,她这次生病,孝昌帝竟然没来看望过她。只派了康福走一趟,送上药材等物件就离开。张贵妃感觉自己已经被孝昌帝厌弃,又伤心又绝望,整日里恹恹的,心情郁结,于是病情反反复复,总是不见好。

    处置了此事后,巫蛊之案也有了定论,文婕妤洗清嫌疑,被放了出来。文家也有惊无险的度过此劫。至于后宫,进行了一场大清洗,查出不少钉子。于是孝昌帝借机发作,京城好些大户人家都因为此事遭了秧,要么丢官去职,要么被罢爵。到了后来,竟然开始牵连到几个皇子身边的人。

    这个时候已经极为危险,一个不小心,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所牵连的人将会是之前的数倍。林月音同萧太后及时出面,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巫蛊之案到此为止,万万不能牵连到几个皇子头上。这是底线,更是大忌。办事的官员也明白这个道理,及时收手。即便其中有人想浑水摸鱼,也被孝昌帝强硬压下。

    文婕妤重见天日,仿若新生。洗去一身晦气,来到清宁宫叩谢林月音的救命之恩。

    林月音受了文婕妤的大礼,并叮嘱道:“以后老老实实的,即便不受宠,也能保你平安。”

    文婕妤凄凉一笑,“娘娘,后宫的女人有不争宠的吗?难道臣妾争宠有错吗?”

    “当然没有错。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有利有弊。你不可能光想着得好处,却忽略其中的风险。真等一个浪头打来,就叫嚷着不公平。这样的人,本宫看不上。本宫只相信,能享受多大的富贵,就能承受多大的危险。”林月音讥讽一笑,“很显然,文婕妤还没做好承担危险的准备。所以本宫才叮嘱你老老实实的。这对你,对文家,甚至对太后来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娘娘有心了。臣妾没想到娘娘还会出言提点臣妾。”

    林月音哈哈一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本宫。本宫不是个小气的人,前提是你值得本宫替你费心。”

    文婕妤一张脸白了红,红了青,真是好看得紧。她知道林月音看不起她,就算林月音救了她,也丝毫没掩饰眼中的轻蔑和轻微的厌恶。文婕妤轻抚脸庞,她长得很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性子高傲,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无一例外,看向她的眼神全是羡慕嫉妒恨。唯独林月音,自始至终都是轻蔑。

    到了今天,文婕妤才真正意识到,林月音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对手。在林月音的眼中,她根本没资格做她的对手。认清这个事实,她付出了血的代价。今时今日,她也只能苦笑,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文婕妤躬身告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自然不需要再继续纠缠。

    林月音叫来张永和杜安,询问:“尾巴都收拾干净了吗?”

    张永急忙回答,“娘娘放心,首尾干净,绝不会被人查到这些事情同咱们清宁宫的关系。”

    林月音嗯了一声,“小心没大错,你们务必将首尾处理干净。本宫可不希望留下线索,成为他日别人攻击本宫的把柄。”

    “那奴才下去后,再仔细查探一番。”张永小心翼翼的说道。

    林月音点点头,“如此甚好。”

    杜安插话,问道:“娘娘,永福宫那边还需要继续吗?”

    “安插在永福宫内的钉子,可有被人发现?”林月音轻声问道。

    杜安同张永齐齐摇头,“不曾被人发现。张贵妃也只当自己得的是风寒。”

    林月音哈哈一笑,眉眼弯弯,显然心情很不错。嚣张得宠如张贵妃,还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做女人啊,缺什么也不能缺脑子,更不能缺心眼。尤其是在后宫这个吃人的地方。

    张永大胆提议,“娘娘,要不要趁此机会结果了张贵妃。”

    林月音斜了张永一眼,“去了一个张贵妃,还有王贵妃,郑贵妃。与其费心重新布置,不如留着张贵妃。本宫轻省,宫里面也清净。就算真的闹起来,大家熟门熟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杜安笑道:“娘娘说的是,都说做生不如做熟。张贵妃的行事风格还有张家人的德行,咱们都一清二楚。与其换个人上位,重新熟悉。不如就捧着张贵妃,让她在前面冲锋陷阵,吸引众人火力。娘娘只需在后面冷眼旁观,坐等看戏就成。有需要的时候再出手,定能一击就中。”

    林月音赞许点头,“这正是本宫的打算。永福宫那边,再过个半个月就停了吧。让钉子潜伏下来,等待下一次命令。”

    “遵旨。”

    张贵妃已经等不了半个月,她都快疯了。咳嗽一直不好,她就没办法走出永福宫找孝昌帝解释误会,更没办法承宠。而且因为生病,整个人变得极为憔悴,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也变得蜡黄粗糙。

    一天早上,张贵妃鼓足了勇气照镜子,看着镜子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张贵妃吓得大声叫唤起来。当场就将铜镜摔了,又朝一旁的玉安死命打去,“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为什么要瞒着本宫?说啊,你是不是同外人勾结起来,想要害死本宫。是不是想看本宫的笑话。”

    玉安连喊救命,“娘娘误会了,奴婢是怕娘娘多想,影响身体,才没有提醒。求娘娘饶命啊,奴婢绝无二心。奴婢若是背叛娘娘,定叫奴婢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死。”

    张贵妃终于停手,呼吸急促的盯着玉安,“你果真没有背叛本宫。”

    “奴婢这条命是娘娘救的,奴婢早就发过誓,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奴婢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娘娘的身边。”玉安掷地有声的说道,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张贵妃呵呵一笑,“很好!之前是本宫失心疯,误会了你,你不会记恨本宫吧。”

    “娘娘放心,无论娘娘怎么对待奴婢,奴婢都不会记恨。”玉安低眉顺眼的,果然是一副顺从的模样。

    张贵妃摆摆手,示意玉安起来伺候。张贵妃再次拿起铜镜,细细地描绘自己的容貌,心中哇凉哇凉,“玉安,你说本宫的身体能好起来吗?本宫的容貌还有救吗?”

    “娘娘应该放宽心,身体迟早会好起来,容颜也会恢复的。”

    “迟早,迟早,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难道要本宫拖着病体半年一年?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陛下哪里还想得起本宫。”说到伤心处,张贵妃哭了起来。

    张贵妃一边擦眼泪,一边抱怨道:“你说说看,本宫的命怎么这么苦。先是因为兄长坏了名声,又被父亲送入王府做妾,好不容易遇上了陛下,好日子还没享受几天,结果又病了。明明是小小的风寒,拖拖拉拉的一个月都没好。从外面寻大夫的事情也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心里头怨了本宫,到今儿已经多少天了,陛下都不曾来看望本宫一眼。玉安,本宫怕是要被陛下弃如敝履,打入冷宫啊!”

    张贵妃嚎啕大哭起来,扑在玉安怀里,寻找安慰。

    玉安小心翼翼的搂着张贵妃,轻轻拍打着张贵妃的背,“娘娘不必忧心,凡事都会好起来的。古人都说否极泰来,娘娘一定会等到那一天。”

    “真的吗?”张贵妃抬眼望着玉安,“你告诉本宫,这段时间陛下都临幸了谁?”

    玉安一脸犹豫。

    “快说。”张贵妃一改之前的柔弱之姿,拍着桌子怒吼,“莫非连你想哄骗本宫。”

    “奴婢不敢。”玉安不敢瞒着,告诉张贵妃,孝昌帝近段时间临幸了田婕妤,还有其他几个才人美人,全都是去年选秀选进来的新人。又告诉张贵妃,期间孝昌帝还去了清宁宫,在清宁宫耽误了一两个时辰,应该是在同皇后娘娘谈论事情。

    “本宫就知道,本宫一失势,那些小妖精就乘势爬了起来。”张贵妃咬牙切齿,心中又悔又痛,如果她没有从宫外请大夫的话,孝昌帝还会惦记着她,每天都会来看望她。

    张贵妃悔不当初,狠狠的拍着桌面,“本宫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让那些小贱人继续嚣张。”

    “娘娘想要怎么做?”玉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贵妃撇嘴冷笑,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数个人的容貌从心头闪过,她该利用谁。宫里面的女人,个个精明厉害,帮了她们说不定反而害了自己。若是用自家人,至少很好控制。理所当然的,张贵妃将主意打在了张四娘和张五娘的头上,反正这两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如果张四娘和张五娘想乘势进宫,她自然有办法叫她们知道什么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这女人对于男人的意义,没人比张贵妃更清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她要做的就是让孝昌帝偷,如此方能满足男人某种变态的快感。

    张贵妃让玉安靠近,然后嘀嘀咕咕一阵子。玉安脸色连连变幻,心中极为忐忑,悄声问道:“娘娘,这么做能行吗?”

    “怎么不行?本宫可是苦主。而且本宫有把握让那两人进不了宫。”张贵妃冷冷一笑,满眼的算计和阴狠。

    玉安打了个哆嗦,张四娘和张五娘可是张贵妃同母异父的姐妹,张贵妃说舍了就舍了,可见张贵妃这人有多凉薄,心中不念丝毫亲情血缘。

    不管玉安又多害怕,依旧领命行事。

    过得几天,张夫人领着张四娘张五娘进宫看望张贵妃。张贵妃一脸病容,精神不振,歪躺在床上。加上刻意化妆改造型,容貌顿减五成。张夫人看了,心中焦急无比,这是要失宠的节奏啊。张四娘和张五娘看了,就有点幸灾乐祸。大姐再厉害又如何,一场病就能将她打入泥地。哼,以后若是失了宠爱,她们倒是看看,张贵妃还怎么摆臭架子。

    张贵妃没有错过张四娘和张五娘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心道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说不定还这两个妹子还极为愿意爬上孝昌帝的床,就算不要名分也没关系。张贵妃自嘲一笑,她对张四娘和张五娘的德性也算是一清二楚。至于张夫人,肯定是推波助澜的那一位。

    张贵妃病怏怏的同张夫人说话,玉安则出面将张四娘张五娘请到偏殿就坐,奉上茶水点心。与此同时,派去请孝昌帝人不辱使命,总算将孝昌帝给请了过来。然后人为的制造了一场相遇,张四娘同张五娘顿时就春心荡漾了。

    孝昌帝还记得这两个人,问了句,“怎么没去看望你们姐姐。”

    张五娘抢先说道:“姐姐病体未愈,不想有太多人围在身边。”

    “是吗?”孝昌帝点点头,起身去看望张贵妃。张贵妃同睡着了,张夫人就陪在一旁,头一点一点的,想来也是困倦。于是孝昌帝没有进去。离开的时候,孝昌帝又想起张四娘张五娘,两个女人眼中的含义,孝昌帝太明白了,而且孝昌帝的心头也莫名地觉着火热。

    一边走一边想,不料又遇到了张四娘和张五娘。闻着二人身上的香味,孝昌帝有些着迷。于是停下脚步,同两个女人说话。至于后面的事情,不过是水到渠成。三人就在偏殿内大战一场,孝昌帝酣畅淋漓,极为舒爽。

    “啊……”一声怒吼响起,将三个野鸳鸯惊得面无人色。

    只见张贵妃突然冲进来,劈头盖脸的就朝张四娘张五娘打去,“贱人,贱人!没见过男人的浪蹄子,竟然勾人勾到本宫头上。本宫打死你们。”

    张四娘张五娘赤身**,被张贵妃带着人追着打,其中还有不少内侍参与其中。这正是张贵妃特意制造的。

    与此同时,玉安机灵的带走了孝昌帝,让孝昌帝免于被人看笑话。

    张夫人也被惊动了,一看那情况,差点就昏了过去。两个女儿衣不遮体,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让我怎么活啊!”

    “你给本宫闭嘴。你自己养出来的好女儿,正经事不做,竟然敢在本宫地盘上引诱陛下。今儿本宫做主,非打死这两个贱人不可。”张贵妃怒斥。

    “娘娘饶命啊!”张夫人跪在地上。

    张贵妃冷冷一笑,“饶命?哼!你们是不是打量着本宫病重,以为本宫命不久矣,于是打着取本宫而代之的主意?我告诉你们,做白日梦吧。别说同陛下睡了,就算是生了孩子,本宫也能让你们永世进不了宫,一辈子只能做个外室。敢欺到本宫头上,本宫就让你们不得好死。”

    张贵妃累了,直接命几个嬷嬷将张四娘张五娘给绑了,也不给她们衣服穿,就让她们**着身体跪在地上。其目的就是要折辱二人,将二人的骄傲踩入泥地。

    张四娘和张五娘身上新添了不少痕迹,有孝昌帝弄出来的,有张贵妃打出来的,有嬷嬷们故意掐出来的,总之异常狼狈,让人不忍直视。张贵妃走上前,让人抬起二人的脸,啪啪啪,抬手就朝二人的脸上死命打去。

    “叫你们勾引陛下,叫你们痴心妄想,叫你们不知好歹。本宫今日非打死你们不可。”

    “娘娘饶命啊!”张家母女三人齐声喊着饶命。

    张贵妃冷笑,“饶命!趁着本宫病重,就敢勾引陛下,像你们这种人本宫看得多了。知道以前那些人是什么结果吗,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家母女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就在此时,玉安出现,“娘娘,陛下那里请娘娘过去。”

    张贵妃松手,对着母女三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等着。本宫先去见了陛下,再来收拾你们。”

    走出偏殿,张贵妃就咧嘴一笑,心中又是痛快又是厌恶,真想将她们全都砍杀了事。心知这只是妄想,张贵妃只能压下这股蠢蠢欲动的**。然后快速的变幻表情,眼泪一滴滴落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一见到孝昌帝,张贵妃就扑了过去,趴在孝昌帝的脚边,痴痴的望着孝昌帝,绝望地问道:“陛下是嫌弃臣妾,不要臣妾了吗?”

    孝昌帝一阵心虚,偷偷睡了自己的小姨子,还是一次睡两个,怎么看都觉着渣,真是精虫上脑,愚蠢无比。他本以为张贵妃要兴师问罪,却没想到竟然看到如此绝望的一张面孔,孝昌帝更觉自己渣,越发的心虚,越觉着对不起张贵妃。

    “爱妃请起,朕没有不要爱妃。今日是朕的错,是朕糊涂了。”孝昌帝亲自扶起张贵妃。

    张贵妃无声的哭泣,却比什么嚎啕大哭效果好多了,“不是陛下的错,都是臣妾那两个妹子不自爱,竟然妄想取臣妾而代之。她们以为臣妾快要死了,于是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陛下,臣妾好伤心,好难过,被自己的妹子的背叛,臣妾没法活了。”

    “爱妃不哭,爱妃活得好好的,谁敢说爱妃要死了。”

    “陛下!臣妾一想到陛下有了两个妹子,以后再也不需要臣妾,臣妾就觉着好绝望,好伤心。陛下摸摸臣妾的心口,臣妾的心都快碎了。陛下,臣妾真想一死了之。”张贵妃趴在孝昌帝的怀里,哭得快要断气了。

    孝昌帝心疼,心虚,又心酸,“爱妃不必害怕,朕会要你,无论你什么样子,朕都要你。”

    “那四娘和五娘呢?一想到她们也会出现在后宫,一想到她们和陛下纠缠的模样,臣妾恨不得,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恨不得就此了结,好过被人嗤笑被人背后说闲话。”

    孝昌帝微蹙眉头,“爱妃莫急。她们是爱妃的妹子,爱妃要怎么处置她们,朕绝不多嘴。爱妃不喜欢她们进宫,朕就答应爱妃,绝不会让她们进宫。”

    “此事当真?”张贵妃睁大了一双眼睛,满含希望的看着孝昌帝。

    孝昌帝骑虎难下,即便有些舍不得张四娘和张五娘,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自然当真。朕说出的话就是圣旨。”

    张贵妃喜极而泣,“陛下对臣妾真好,臣妾,臣妾永远爱着陛下。不过陛下放心,臣妾虽然不想在后宫见过两位妹子。但是偶尔召她们进宫伺候陛下却是可以的。”

    孝昌帝眼睛一亮,高兴了,“爱妃说的是真的?”

    张贵妃忍着恶心,连连点头,“臣妾说的自然是真的。”

    “爱妃大度,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才好。”

    张贵妃抬起孝昌帝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臣妾只求陛下能继续宠爱臣妾,比以往更宠爱十倍。臣妾好贪心,陛下就当臣妾在做梦吧。”

    “不,爱妃多虑了。朕自然会继续宠着爱妃,比以前更加宠爱。”孝昌帝紧紧的抱住张贵妃,心中激动得难以自已。这一刻孝昌帝是真的想要宠着张贵妃,宠她一生一世。只不过人心易变,更何况是帝王心,所以这样的话听听就哈,万万不可当真。

    张贵妃送走了孝昌帝,坐下让人梳妆,略微用了点吃食,养足了精神这才去见张家母女三人。三人依旧还跪在地上,张四娘和张五娘依旧衣不蔽体,让永福宫的人大饱眼福。

    三人一见张贵妃,齐齐哆嗦。张贵妃冷冷一笑,仔细打量张四娘和张五娘的身段,算不得尤物,却也是极品。

    “你们知错了吗?”张贵妃冷声问道。

    “知错,知错,求娘娘饶命。”三人齐齐说道。

    张贵妃将茶杯重重的放在茶桌上,张家母女三人齐齐一抖,怕得要死。张贵妃冷哼一声,“你们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宫中引诱陛下,还丢尽了本宫的脸面,还连累本宫被陛下斥责。你们可知道陛下怎么想的?陛下认为你们处心积虑,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度想将你们定为刺客,直接杀头了事。”

    满带杀意的话,将母女三人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哆嗦不止。“求娘娘救命啊!

    张贵妃怒斥一声,“你们还要脸吗?想男人想疯了,那就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来解决。胆子竟然大在宫里胡来,你们是想让张家全族还有本宫都替你们陪葬吗?若非本宫在陛下面前还有些体面,这会你们早就人头落地。”

    揉揉眉心,张贵妃见张家母女三人已经被吓住,这才开始下一步骤。先是示意嬷嬷将张四娘张五娘松绑,又拿衣服给她们穿上,说道:“别怪本宫之前那样对你们。若是本宫不出手,不给你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陛下就会亲自出手。陛下一出手,必定见血。前些日子的巫蛊之案,你们都知道的。期间死了多少人,不用本宫再说吧。”

    张四娘和张五娘又惊又怕,就算又再多的怨气和不服气,这会全都烟消云散。

    张夫人哭丧着一张脸,“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只是如今该如何是好?万一陛下哪天又想起今日之事,那张家岂不是危矣。”

    张贵妃也跟着叹气,“本宫何尝不知道。只可惜本宫的身子骨不争气,暂时还不能承宠。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是为了本宫自己,本宫也一定将此事彻底解决。”

    张夫人连连道谢。张四娘和张五娘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不敢开口乱说。

    张贵妃叹了一声,“四娘和五娘毕竟和陛下有了首尾,不管陛下是个什么意思,四娘和五娘都不能再婚配。否则刺激到陛下,说不定就要人头落地。”

    “啊!这可如何是好?”张家母女三人全都急了,不让嫁人,这岂不是断了四娘和五娘的前程。

    张贵妃冷哼一声,“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而且你们也别指望能进宫,宫里面容不下你们,陛下也不可能让你们杵在跟前,提醒他曾经竟然被两个女子算计。这对陛下来说是耻辱,是不容任何人提起的耻辱。不过你们也别太绝望,本宫会慢慢周旋,争取让陛下给你们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张夫人急切问道。

    张贵妃蹙眉,深思片刻说道:“不能嫁人,也不能进宫,母亲你说说还能有什么说法。”

    张夫人啊了一声,浑身冰冷。这是要让四娘和五娘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啊。就算是孝昌帝的外室,那也是外室啊。而且孝昌帝出宫不易,一年到头也未必想得起四娘和五娘。天啦,四娘和五娘这辈子是彻底毁了。张夫人满腹心酸,想哭却哭不出来。作孽啊,两个死丫头怎么敢做出这等下贱的事情。

    张四娘和张五娘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两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惶恐不安。

    张贵妃冷冷一笑,怕拍手,就有嬷嬷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张夫人哆嗦了一下,“娘娘这是何意?”

    “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决定的事情,就是本宫也只能奉命行事。”

    张夫人死死的攥着手绢,“此事……”

    “陛下心意已决,本宫无能为力。”张贵妃闭上双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张四娘和张五娘也意识到两碗汤药不简单,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绝子汤。两人连连后退,频频摇头,“不要,不要……”

    嬷嬷们早有准备,有人上前扭住二人,有人直接撬开她们嘴,有人端着汤药不管不顾的就给灌了下去。张四娘张五娘被逼着喝下绝子汤,两人嚎啕大哭起来。心中又悔又痛,还有一丝怨恨。

    张贵妃叹气,“要恨就恨你们自己吧,人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本宫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已经是得天之幸。回去后好好休养,不要胡思乱想。还有,今日之事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谁敢往外说一句话,败坏了陛下的名声,届时人头落地,可别怨本宫没事先提醒你们。母亲,带两位妹妹回去吧,好好开解她们。本宫会替她们争取一点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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