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十六爷也不需要你来照顾,我再不济还是神医谷的长老身份,你是女官又如何,还不是奴才?还是说,你想借着这次照顾的机会爬上十六爷的床?”褚静怡说着突然神色怀疑的看了连翘一眼,连翘心里一惊。

    脸上露出怒容,呵斥道:“褚长老,我念在你是福晋门派中的长老,对你尊敬有加,你怎么能够如此污蔑我。芍药与我是姐妹,又同是伺候福晋的丫鬟,她能伺候照顾爷。我为何不行,我是念在福晋如今失踪不见踪影,爷又深受重伤,想着出一份力,等福晋回来给福晋一个完好的爷而已。怎么到了你口中就变得如此不堪了,你那我连翘当成什么人,是想让连翘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么!”

    “不是最好了,芍药对药理有所认识,你却一窍不通,所以才会安排你在旁伺候,要是你还执意要闯入的话。请便,正好此刻十六爷醒来了,正因谷主失踪而发怒不已,你要是不惧怕就去帮忙挡挡吧!”褚静怡说着让开了身子,连翘一听胤禄醒来了。

    心里发虚,生出退意了。

    “哼,算你说的在理,我这便去厨房为爷准备营养膳食与补汤。”连翘故意怒哼一声,转身扭着腰离开了。

    褚静怡眼底闪过冷凝,好一个连翘,好一个影卫,竟是生出觊觎主子了。背信弃义,还好意思以高姿态跑来嚣张撒野,当真是不知所谓不要脸皮。

    “褚长老,辛苦了。”芍药端着药从一旁的门边闪出来,若是她出来阻止,连翘必然会怨恨她。

    到时候在弄出些可就不好了,褚长老虽医术不高,但是相术却很高,武功也比她厉害,总能防备一些。

    “谷主如今不在,我们也有责任保护好十六爷的。也是我们护主不利,才让谷主中了招坠了江。”褚静怡露出担忧的表情来,芍药安慰了两句。

    “褚长老,我们要相信福晋,福晋福星高照,一定会没事的。”

    “恩,也不知道丁权和十七爷那边怎么样了。”褚静怡点头,又担忧起丁权那边来。

    胤禄重伤昏迷,只能暂时留在嘉兴县城,胤礼则带着丁权还有几个神医谷弟子前往江南赈灾去了,褚静怡现在就怕江南水患那边爆发瘟疫。

    “褚长老,那些反贼打着劫走灾银物资的注意,想着让江南百姓对朝廷失望,到时候混乱之下肯定会怀疑朝廷的诚意,等到这些反贼再站出来拿出物资救济获得支持。这江南水患会不会也是他们所为,江南可是有近七八年没有发生洪涝了。”芍药与褚静怡走进屋内,边小声的说道。

    褚静怡整个人一颤,看着芍药,震惊的道:“或许真如你所言这般,他们攻击谷主,一开始我还怀疑是那个王晗烟有私心看上了十六爷,想要除掉谷主。如今你这么一说来,我倒是怀疑了,他们除掉谷主一个怕是王晗烟的私心,二则怕是想要阻止福晋过去解决瘟疫之事。要真是如我们这般想的话,他们必然会趁乱制作瘟疫的。”

    “该死。”胤禄刚巧醒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愤怒不已。

    “爷。”芍药见胤禄醒来,连忙将药碗放下,跪在了地上:“适才芍药逾矩了,还请爷发落降罪。”

    “起来吧!”胤禄看了芍药的头顶一眼,淡漠的道,说话时扯动了伤口,又是一阵猛咳,身上有一道伤直接被刺破了肺叶,所以才会连说个话都能累的仿佛会咳死过去一般。

    冥旬连忙帮他扎针舒缓,并让芍药端上药来给胤禄喝下。

    胤禄却是拒绝了,开口道:“拿我包袱过来,那,咳咳…那里面有婉儿的特效药。”

    “是。”芍药连忙应声,跑去拿包袱,打开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几个瓷瓶,芍药抱着匣子走到胤禄身边,胤禄拿了一个蓝色瓷瓶打开后一股药香气散发开。

    冥旬见胤禄倒颗药都很艰难的样子,连忙帮忙倒了一颗药出来,那药丸是乳白色的,冥旬闻了闻,只闻出有人参味,其他药物闻着不太熟悉,应该又是奇效药物才对。

    胤禄接过,服下,芍药端上一杯水给他助药。

    服药后,胤禄缓了口气道:“我休息会儿,冥旬长老,待会麻烦你陪我去找婉儿的下落。”

    “十六爷,您就放心吧,既然您有谷主留下的追踪蜂儿,那么想必伊尔泰是能够顺利找到谷主的。你如今重伤,你也不想等福晋回来后,见到你这般重伤不能起身的样子而伤心心疼吧!”冥旬的话,让胤禄沉默下去,不再坚持了。

    “好,我先养伤,但是说好,若是伊尔泰两天内不能带回婉儿,你便得与我一起去寻找婉儿下落!”胤禄沉着脸说道。

    冥旬点头,道:“好,两日内谷主不能回来,不说十六爷,在下也是要去寻找谷主下落的。”

    “恩。”胤禄点头,闭上了眼睛,冥旬等人退去了外间,却是不敢离开,怕出意外。

    ……

    入夜。

    “什么人!”一声呵斥声后,刀剑相碰的声音传来,冥旬叮嘱褚静怡和芍药留下,自己出了门。

    是个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正在与总兵府的侍卫对战着。

    其中一个赫然便是那晚领头的王晗烟,冥旬见到是她,顿时气急拔剑就迎了上去:“好大胆的反贼,竟然还敢来!”

    “哼!”王晗烟迎上冥旬,与他缠斗在一起:“滚开,莫要挡道,乖乖让十六爷出来随我走一遭。十六福晋心思歹毒异常,上次给我妹妹下了毒,我煞费心思好不容易才帮妹妹解了毒。这才与十六福晋照了一面,便又被下了新毒,只要有十六爷在手,不怕十六福晋不给解药。”王晗烟怨恨的怒吼道。

    “不要脸的女人,明明就是肖想十六爷才来抢人,拿我们谷主为借口也不怕闪了舌头。当真是笑话,洪门天地会龙头的女儿,爱上了大清皇子,还是根本不受待见想要强求的,你当真一点脸皮也不要。”冥旬挥出一剑,割破了王晗烟的左胳膊。

    听着冥旬的嘲讽与不屑,王晗烟眼中怒意更浓骂道:“你胡言乱语不过是为的扰乱我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十六爷如今身负重伤,是我们擒获他的最好时机,识相的赶紧退开。神医谷已经不如以往,我们洪门可不怕,别因为这点小事导致门派真的灭绝才好。”

    “威胁我?”冥旬冷笑:“可惜了,你们若是能够进入神医谷,还会如此大费周章?”

    王晗烟语塞,攻击越发凌厉,冥旬也不再玩,运功震开王晗烟拍在他胸口的那一掌,挥剑刺伤了王晗烟的右肩,这一剑刺得很重,剑尖抵在了王晗烟的肩骨上。

    “大小姐。”一名男子冲过来,隔开了冥旬的剑,揽着王晗烟的腰暴退数米。

    “揽着他们!”男子怒喝一声,抱着王晗烟飞掠逃走了,断后的那些人也赶紧脱身,逃走了。

    冥旬一手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眯着眼看着王晗烟等人离去的身影,越发肯定内子与芍药那会儿交谈出的事,怕是真的如猜想那般了。

    “旬哥,你受伤了。”褚静怡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了,连忙出来,见冥旬嘴角有血迹,顿时惊慌的扑过来检查。

    冥旬拦住她笑笑,道:“没事,就是受了那王晗烟一掌,他们此番作为怕是真的打着搅乱江南,好得到江南士绅还有百姓的支持,那洪涝怕也如你们所言那般无二,就是他们所为了。”

    “自打朝廷研制出炸弹后,也是或多或少给人一些启发了,那堤坝怕就是用炸药炸开的了。”褚静怡也说道。

    “先回去再说。”冥旬见嘉兴总兵郎志宁带着人过来了,连忙闭嘴不言,让褚静怡扶着他往房内走。

    郎志宁赶紧上前,关心道:“冥旬先生可是受伤了?那些反贼太过胆大,竟然敢闯我总兵府!”

    冥旬看了郎志宁一眼,知道他此刻心情怕也不好。

    毕竟总兵府也算是重兵守护,那些反贼却是直接闯入到了十六爷居住的院子里,郎志宁哪能不生气。

    “无妨,只是一些小伤而已。总兵大人也不要太过担忧,十六爷还没醒来。这些反贼就是想着趁十六爷重伤之际将人给掳走,怕就是打的想除掉十六爷的主意。毕竟十六爷师承无尘前辈,武功高强,这些年也破除了不少反贼组织,可是这些反贼的眼中钉肉中刺。”

    “冥旬先生说的是,本总兵会加派人手防护,不会让那些反贼得逞的。”郎志宁点头。

    冥旬看了褚静怡一眼,夫妻间的默契不用褚静怡问,便能知晓了。

    看了郎志宁的面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冥旬接收到讯息,对郎志宁道:“郎总兵,我们发现了些事,江南洪涝怕便是那些反贼所为。这半年来,朝廷开设工厂,作坊,给百姓建造廉价房居住,百姓已经越发诚服朝廷,这对那些反贼来说可就不是什么有利的消息了。我们怀疑,他们为了抢夺物资灾银,所以才故意炸毁了堤坝。又在嘉兴通县附近布下天罗地网,算计攻击赈灾船只,恐怕便是为的想让江南百姓心寒,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场,得到士绅百姓的支持,好正大光明的反大清朝廷。”

    “岂有此理,竟然为了那些狗屁的反清复明的理由,而残害百姓。当今皇上乃圣明贤君,天下太平。即便边疆,回疆,藏族,大小金川那边有些蠢蠢欲动,却也被死死镇压着,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反贼却为了自己那些自私的想法,残害人命,当真可恶。”郎志宁气得破口大骂道。

    冥旬也是一脸凝重,说道:“郎总兵,这件事还是尽快告知皇上才可。在下怕十七爷他们那边会有麻烦,这些人一计不成,必然会找来感染了瘟疫的东西,制造出大片瘟疫,好让朝廷头疼。他们再站出来说这是上天的惩罚,到时候怕是会有些愚昧的人站在反贼那方。我们谷主,哦,就是十六福晋如今失踪不见,若真的爆发重大灾疫,光凭我们,怕是难以压制。”

    冥旬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本身师祖的医术便是传承与祖师爷,很多特效药和已经失传的方子他们虽然也有了备档,但是却不如师祖用的利索。

    “好,本总兵这就回去写折子,十六爷这边劳烦先生照料了。至于江南那边,本总兵也会派人过去盯着,明日本总兵再过来跟十六爷报告近日的消息。”郎志宁一想也明白过来,这冥旬先生是想让他立功呢。

    不过这件事他不想抢功,只是想尽快通知皇上他们。

    送走郎志宁褚静怡扶着冥旬回到了屋内,芍药起身过来帮忙,突然想起了连翘,要是她真的跟反贼勾搭,这次会不会也是她放人进来的?

    “褚长老,这边您照顾着点,我去看看连翘。”芍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褚静怡也想到了这茬,连忙点头,叮嘱道:“你小心着点,别打草惊蛇了。”

    “褚长老放心,我身为影卫,本身隐匿手法就比连翘高上几筹,她不会发现我的。”芍药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

    连翘房中。

    王晗烟服下了丹药,已经止了血,身边站着一个长相俊美神色冷硬的男子,便是那个救走她的人。

    连翘一脸不耐的说道:“你们现在也疗完伤了,该离开我的房间了吧!等下要是被人发现,可就惨了。身为影卫背叛主子,必是挫骨扬灰,万劫不复。不比你们用蛊毒控制我来的轻松,我可不想这么早死!”

    一想到自己被王晗烟用蛊毒控制了,便呕血不已,那天也就接触了那药粉一下而已,竟然也是中了毒了。

    这王晗烟也的确无耻,竟然用蛊毒来控制自己来为她卖命。

    “自打你爱上你家爷,用蛊毒谋害十六福晋开始,你便已经是背叛了。怎么?都如此境地了,还想着脱身,我的蛊毒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到底如何,我还是劝你自己想清楚些,帮了我,或许还有可能成为你们家爷的女人之一,若是不配合,我完全可以弃子,让你命丧当场!”王晗烟嗤笑着说道。

    连翘脸色一变,不忿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家爷,但是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洪门天地会龙头的女儿,你如何能够与我家爷在一起!”

    “这就不用你管了,等前太子登了基称了皇,我们这些帮他抢回江山的臣子必然是可以提一个要求的。我身为女子不可为官拜相,求个县主,郡主之位的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便招了十六阿哥为郡马爷,你若乖乖听话,我便许你一个贵妾身份,若是不听,哼!”

    说着,王晗烟动了动手,她手上戴着一圈铃铛,铃铛响起连翘腹部顿时绞痛起来。

    “啊!痛!”连翘咬着唇,不敢大声呼痛,腹中的痛让她眼泪婆娑,怨恨的看了王晗烟得意的笑脸一眼,最后忍下反抗的心思,说道:“我会听话。”

    “这才对!”王晗烟轻笑出声,收了手,连翘腹中的痛也渐渐缓了过来。

    “想办法把这个药粉放入十六爷用的温热膳食或药里,有了这个控制蛊,我不怕十六爷不中招。”王晗烟又拿了一包药粉给她,那些药粉中便隐藏着一只细小的蛊虫。

    连翘咬牙切齿不已,抬起头时却是满脸的恭敬温驯之色,乖乖的接了药粉。

    躲在屋顶上的芍药眼底闪过杀意,连翘啊连翘,就算你被王晗烟控制住也不该诚服,若是有傲骨便该咬碎牙中的毒药才对。这样还能落个忠心护住的名声,可惜,为了爱,她已经迷失了一切,已经无妨挽回了。

    见王晗烟和那男子要离开了,芍药也赶紧悄声无息的下了屋顶,隐藏在一处角落隐蔽处,收敛声息,彷如死物一般。

    王晗烟身边的男子走出门外看了看,没有情况后,就抱着王晗烟离开了连翘的院子。

    连翘等他们离开后,便气得将屋内的东西给砸了,低声咒骂着王晗烟不要脸。明明有了男宠,却还想着爷。

    芍药听了会儿,冷笑一声,全身而退。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胤禄已经醒了过来,又服下了一颗特效药,已经能够下床了,脸色也好了许多,身上的伤口又重新上了药,已经隐隐有些要脱痂的样子。

    冥旬和褚静怡一边震惊婉儿的炼药技术一边夸赞不已,其实他们不知道,婉儿给胤禄的药都是用灵泉水炼制而成的,若是用灵泉浇洗伤口,不消一刻钟那伤口便可完全愈合了。

    可见这灵泉的愈合能力有多强了,胤禄还有些微咳,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是却好多了。

    “爷,奴婢有事回禀。”芍药跪下回禀,胤禄应了声:“说。”

    “爷,连翘不知何时爱上了爷,如今已经变节反叛了,之前福晋和爷之所以会虚弱恍惚,便是她下了一种毒蛊。她以为杀了福晋便可取而代之,不想自己也中了王晗烟的蛊毒,被控制了。奴婢该死,因念着与她姐妹一场,一直帮她隐瞒爱上爷的事情,也曾劝过她,可是她并未听进去。奴婢该死,没有早些提醒福晋,才导致福晋受苦失踪。”芍药懊悔不已的说道。

    胤禄正端着一碗鸽子汤喝着,听了芍药的话,直接用内力将碗捏成了粉末。

    脸上神色也越发阴鸷,冷着声音说道:“念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暂且饶了你的狗命,日后好好伺候福晋,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提头来见。”

    “是。”芍药欣喜的应了一声,跟着又将刚才听到的话告知了胤禄,胤禄皱眉,冥旬提议道:“这些日子,我们自己开小灶,让内子亲自做饭,连翘那边送过来的膳食也收下,用火烤烧,不信那蛊虫不死。依着爷如今恢复的速度,怕是不用三日便可痊愈了,到时候爷配合着些,装成中蛊的样子混入敌方刺探一番或许还能另外有所发现。”

    “恩。”胤禄点头,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芍药退去一旁,胤禄则与冥旬商量对策,天色渐渐大亮,伊尔泰也跟着追踪蜂来到了张家村附近。

    张家村。

    张家村靠江,村民大多为渔民,背后靠山,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太过贫穷才对,可惜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有些人天生刁民,难以养正。

    阿禄娘想想还是不甘心,竟是一大早就跑到李氏家门口大骂起来:“小娼妇,即便是京城大家族的嫡妻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家阿禄救回来了,那身上湿漉漉的,还被我儿抱回来,早就没有清誉可言了。装什么装,不要脸的小娼妇,老娘就看着你什么时候被休弃,到时候我儿也娶了黄瓜闺女为媳妇了,你个黑心的小娼妇,竟恩将仇报,伤我儿。害我儿昨晚发起了高烧,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个小娼妇偿命!”

    “放肆!”李氏被玉音、玉玲两丫鬟扶着走出,穿着绸缎服饰,挺着肚子,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是贵气十足,威严也丝毫不低。

    阿禄娘见她出来,瑟缩了下脖子。

    随后又梗着脖子反驳道:“风家的,我知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虽然不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也知道你们家不差钱。现在又在我们张家村落了户,那小娼妇即便救过你们,难道还比我们本村人来的亲近?那小娼妇昨儿个用匕首架在我儿脖子上,下手可狠了。伤口很深,当晚我儿就发烧了。你也知道,婶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脑子有些不灵光,却也是我家的顶梁柱,要是阿禄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辱骂十六夫人,若你今日的话日后被十六爷知晓了,谁都救不了你们!”李氏沉着脸怒斥道。

    “驾驾……”阿禄娘正要回驳,远处传来马蹄声,李氏也顺势看过去,见领头的是十六爷府上的四品侍卫伊尔泰,顿时脸带欣喜的吩咐道:“玉音,快去请爷和十六夫人出来。”

    “是。”玉音福了福身,跑去屋内唤人去了。

    伊尔泰也看到了李氏,有一瞬间的恍然后,径直停了马儿翻身下马,蜂儿也飞入了院子内。

    这下哪里还不明白,虽然对李氏不耻,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了,福晋救了两人便是解除恩怨了。伊尔泰上前拱手行礼,“李小姐,不知我家夫人可在你府上?”

    “伊尔泰,你们来接十六夫人了。太好了,有村民在江水中救回了夫人,阴差阳错下住进了我家。昨天下午县城严查,我家那口子没能进城,本想着今天去看看给十六爷递个消息来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寻来了。”李氏笑着点头,与伊尔泰说道。

    阿禄娘眼珠子转了转,知道这是那小娼妇府上的家奴,便叉着腰怒骂道:“好啊,你便是那女人府上的家奴?我告诉你们,人是我儿子救的,她已经失了名节,我儿救回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湿透了,又是我儿子抱回家来的。本来以为是哪家大家小姐,还想着给我儿娶了做媳妇,这才花费了银钱给那女人看病。谁知道竟是个嫁了人的破鞋,还用匕首伤了我儿,恩将仇报,你们要是识相就赔钱给我。再告诉你家主子,那女人已经失了名节了,让休弃了吧!”

    阿禄娘得意不已的怒骂着,伊尔泰一开始没回过神来,等他听明白后,脸已经青黑一片了。

    早起的村民早就站在远处看热闹了,这会儿看着往日贤惠温和的阿禄娘如泼妇般的大骂。对方那边还跟着官家侍卫过来,她竟还有如此胆子,一个个佩服不已。

    “那小娼妇如今失了名节,哪里还配成为大户人家的嫡妻,你们……啊……不,不要杀我。”阿禄娘本见伊尔泰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越发骂的起劲了,不料伊尔泰突然出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伊尔泰!”婉儿走出,状态与昨天已经判若两人,显然已经治好了脑中的淤血,恢复了记忆。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对于空间和药物却不陌生,一开始虽疑惑,但是随着脑中淤血消散,记忆恢复后,便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奴才见过福晋,福晋吉祥”伊尔泰有意为之,跪下后恭敬行礼。

    “奴才等见过十六福晋!”总兵府跟来的侍卫也立马恭敬下跪,李氏和风广泽见伊尔泰说破了婉儿的身份,也不再隐瞒,在风广泽的相扶下跪下去行了礼。

    “福晋,您大难不死,果然如皇上所言那般,福泽深厚。奴才这两日放肆了,还请福晋恕罪!”李氏笑意盈盈的说道。

    婉儿伸手扶起她,笑笑:“若不是你带着我回来,我也不会这么快恢复记忆,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以前虽然关系不好。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你也怀有身孕有了自己的幸福家庭了,好好过日子吧!有什么困难,尽管来京城找我,若是进不来内城,去锦萃楼便能找到我了。”

    “是。”李氏心里那点担忧真正的放下了,感激不已的应声。

    “你如今怀孕,我也没有礼物好赠送给你,这是助产丹,自古以来,女子生产便是大难关,这药丸可帮助你顺利生产。”米夭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她,李氏立刻接过,感激不已。

    对于生产她其实是恐惧的,古代女人视生产为从鬼门关走一遭,就可知道这时代生产是需要经历生死的。

    现在有了这助产丹,她便可以放下些心了。

    阿禄娘早就傻了眼,她如何能想到她那傻儿子随便一救,就能救回个福晋来。若是她没有贪婪福晋的东西,今日她便可风光一回了,说不定还能让福晋张嘴为她招来一门好亲事,一个好媳妇呢。

    想到这里,阿禄娘后悔极了。

    婉儿瞥见一脸懊悔的阿禄娘,走过去,冷着脸道:“从今天开始,给你儿子改名字,当今皇上十六子名讳中占有一个禄字,也不知避讳。嫌自己脑袋长得难看还是嫌它太重了!”

    “民妇,民妇给改,给改。求福晋看在我儿救了福晋的份上饶过民妇的无知,求福晋恕罪,恕罪!”蒙氏终于知道害怕了,不断的磕头求饶。

    其他村们也纷纷跪地,匆匆赶来的张里正和村长见了,也立马跪地行礼高呼:福晋吉祥!

    “都起来吧!”婉儿淡淡出声,身边围绕着一只欢快的蜂儿,婉儿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那蜂后便停在了她的手指上。

    摸了摸蜂后,打开荷包,蜂后自动钻入荷包中休息去了。

    “伊尔泰,爷怎么样了?”婉儿看向伊尔泰,心里开始焦急。

    若不是伤重,胤禄岂会不来接她?

    “回福晋,爷昏迷了整整两日,身上多处伤口,有一道伤口被敌人刺中了肺叶,喘口气都咳的不行。奴才来寻福晋前,爷还闹着要来找您,被芍药出手打晕了。”伊尔泰没有隐瞒,婉儿一听这话还得了,提气脚下一点,利落的飞身上马。

    “胤禄此刻在哪里?”婉儿问了一声,伊尔泰赶紧翻身上马,说道:“在嘉兴总兵府。”

    “馨玉,有机会京城见,胤禄重伤我便先走一步了。近日那些人在附近行动,你们小心!”临走前,婉儿又对李氏叮嘱了声。

    风广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人,点了点头,目送婉儿驾马飞奔而去了。

    蒙氏见人走了,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放松下来,竟是失禁了,察觉到身下湿透了,老脸一红,在大家哄堂大笑嘲讽的指点下,灰溜溜的跑回了家。

    王翠花更是大声笑骂着:“活该,老娼妇要是不贪人家福晋的镯子,不想着让人福晋给她做媳妇儿,岂会遭来横祸?也不看看那脸多大,竟是想挑拨离间,将人皇家福晋弄到自家为媳妇儿!”

    “翠花婶子,这话还是莫要再说了。刚才那位福晋可是很蒙圣宠的,十六爷更是为皇家立下了不少功劳,如今又执掌内务府。廉价房,工厂,作坊等可都是内务府安排的。”李氏瞥了王翠花一眼,她可是听说了,这王翠花也曾拿着彩礼去蒙氏家的。

    王翠花一听这话,顿时消了声,不敢再放肆了。

    本来想嘲笑王翠花也脸大的人也纷纷不敢多言了,各自快步回家去了,好似后面有虎狼追赶般。

    李氏嗤笑一声,由风广泽扶着进了屋。

    这边婉儿刚走没一会儿,那边王晗烟也带人闻讯赶来了,这些人直奔蒙氏家,吓得蒙氏以为婉儿派人来杀她了。

    “别杀我,别杀我。福晋说了不杀我的,福晋是我儿救的,不该如此恩将仇报的!”蒙氏大声哭喊,邻居纷纷出门,王晗烟等人见了也不敢动手了,暗恨自己来晚了一步,气呼呼的离开了蒙氏的家。

    经过李氏家的时候,瞥见了站在院子里的风广泽,王晗烟皱了皱眉,下马闯入,疑惑的打量了风广泽一眼,试探道:“子承?”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家?张家村是普通村子,不适合你们这些江湖人士前来,还是早日回去吧!”风广泽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紧张或慌乱之色,语气也透着警告,意欲这里他担保了。

    王晗烟皱眉,突然出手,朝风广泽脸上抓去。

    “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我已娶妻,也无意纳妾,你这女子如此不顾女儿家的清誉,怎的直接往人脸上招呼!”风广泽近半年来,已经将自己的招式完全改变,虽然还有些不熟练看起来也像是学艺不精的样子,却也能与王晗烟对上几掌。

    为了打消王晗烟的怀疑,他故意不敌,被王晗烟制服在地。

    王晗烟直接往他脸上招呼,找了半天并未发现人皮面具的痕迹,还将人家脸上弄得通红一片。

    李氏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等到差不多了,就尖叫着骂道:“哪来的不要脸,竟敢如此对待我家爷们,你没听到我家爷们说么?他除了我不会娶妾,而且我也不会容忍有人跟我抢丈夫的。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赶紧给我滚,滚出我家去!”

    “恩?”王晗烟不悦的扫了李氏一眼,出剑就要朝李氏刺去。

    风广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也拔出腰上的软剑朝王晗烟攻击过去,几招下来,王晗烟已经确定这不是风子承了。

    心里有些哭笑,风子承已经被朝廷处死了,她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尸首分离被朝廷狗官用草席收殓丢去乱葬岗了。

    风子承长得俊美风趣,也曾是她的入幕之宾,在天香阁那些年。

    她说是清官儿,为了洪门为了反清复明大业,她早就不洁了,可她不甘心承认。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白衣,自欺欺人,遇到十六爷胤禄,是她最为高兴的事。

    没想到,本以为十六爷会是独一无二的一个男人时,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竟又出现了一个相貌不错,品性武功也都不错的男子来。更重要的是,这男人竟也如十六爷一般,选择从一至终,不愿纳妾?

    什么时候开始,专情痴情的男人这么多了?

    王晗烟有些黯然的收手,转身出了院子,她的护卫兼为她破身的男宠廖石上前,关切的看了她一眼,廖石是死士护卫,自小便被毒哑了。她爹是防止廖石会背叛她,也从未教会他习字,廖石是最忠诚的那个,她坚信廖石永远不会背叛她的。

    这也算是一个安慰,可惜,她爱的人根本不屑她。

    王晗烟带着这样的心思,回了城内暂居处,跟着她去张家村的人,则将他们的行踪加以清理,为的就是防止清狗发现他们。

    总兵府。

    婉儿下了马就朝总兵府冲,门口的侍卫凶狠的呵斥道:“什么人,这是总兵府,闲杂人等退避!”

    “放肆!”伊尔泰跟随而至,大喝一声:“这是我们家福晋,谁敢阻拦!”

    侍卫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连忙下跪请罪:“福晋请恕罪。”

    “不怪你们,你们也职责所在。很好,你们很负责。”说完,婉儿就进了屋,将送给胤禄的那只蜂后放出来,蜂后带着她朝胤禄那边去了。

    在院子外,遇见了守在一旁的连翘。

    连翘见到婉儿时,差点连眼睛一起瞪了出来,婉儿也瞥见她了,看她神色闪烁鬼祟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又做了什么,没有声张,刚要进院子,连翘跟了过来。

    “福晋吉祥,福晋,您平安归来了。太好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恩,我饿了,连翘,你去准备一些吃的过来。”婉儿淡淡应了一声,吩咐了一声,连翘虽然不愿意,却也高兴婉儿回来。

    这样她就能跟在一旁伺候了,就能看看爷到底如何了,她今天已经给爷下了蛊,到时候爷若被控制了,她怕暂时就不能接触到爷了。

    王晗烟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让她跟随在爷身边伺候的,到时候被她控制了,还不都是听她吩咐了。

    虽然有些心痛和嫉妒,但是至少这样她也能成为爷的女人了。

    “是,福晋,奴婢这就去准备!”连翘装作欢喜的样子,退了下去。

    婉儿眯着眼看了连翘离去的背影一眼,面色平常的进了屋,褚静怡和冥旬第一个发现她回来了:“师祖,您回来了。”

    “二位长老辛苦了。”婉儿笑着上前,冥旬和褚静怡连忙摇头道:“师祖哪里话。”

    “婉儿。”胤禄也从床上起身,走了出来,婉儿立刻跑了过去,先是给他把了把脉,发现脉象平顺,舒了口气。

    贴耳与他胸腔处,除了肺部还有些细小的杂音外,倒是没有听出异常。

    胤禄也任由她检查,知道她不检查一遍不会放心的,等婉儿检查完伤口凝合情况后,这才伸手抱住了胤禄的腰,有些委屈的道:“我好想你,之前撞到了脑袋,失了忆。昨天才醒来,晚上才治好自己恢复了记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爱护自己,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还身负重伤,你这是要心疼死我么?”

    “我哪里舍得心疼死你!乖,以后不会了。”胤禄宠溺道。

    婉儿这才想起冥旬夫妻也还在呢,转头看了眼,屋内除了他们俩竟没有一个人影在了,略微有些尴尬,一抹羞意染上脸颊,轻捶了胤禄一下:“都是你。”

    “好好,都是我不好,让我的小妮子害羞了。”胤禄知道自己受了伤她心里不好过,人也变得温柔起来,不断的依着她,哄着她!

    ------题外话------

    连翘明儿个解决了哈,丫头们不可能都是忠诚的,但也不可能都会背叛,芍药就很好,伊苏,桐桂俩丫头也不错,所以呀,连翘只是剧情需要,一开始就设定了她会因爱上胤禄而背叛主子滴。

    恢复万更了,不负众望,后面应该会凌晨更新的,要是我来不及了,会先更一半哈,我会努力赶上十二点前一万审核的。

    推荐姐妹的文,也是妖精的死粉夏草沁梦(18825300535)写的,即将上架,大家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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