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到手,忘忧思量了一会,总觉着心里沉甸甸的,便对义虎说:“要不我这就返回昆仑山,找我师尊验出是何人所佩的道铭,若能轻易化解听风的怨恨,何必再等些时日呐?”

    义虎也有同感,毕竟听风剑法超绝于世,随时都会出手伤人,莫不如早做个了断为好,回道:“早去早回,不要耽搁太久。”

    “好,顶多半日,我师妹子洛和妫奴就烦劳兄台照料了。”忘忧说完,又嘱咐了子洛几句,便驾云而去。

    妫奴望着消失在云端的忘忧,问着子洛:“忘忧师兄怎么独自飞走了,却把咱们俩抛在了这里?”

    “没事的,他回趟昆仑山办件事,当日便能回转。”子洛答道。

    妫奴寻思了一会,又言:“那咱们俩与他一起回去多好,我也想早日拜入昆仑山。”

    子洛心话,你也太心急了吧,还没跟着走几步路,便想学着飞翔了,就笑着应道:“我不是说过嘛,想进山学道,可不是件容易事,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妫奴再不说话,而是仰望着天空,思绪万千。

    忘忧走进山门,急匆匆地来到师尊广成子的道房,广成子有些惊诧地问道:“找到子晴了?”

    “还没,请师尊查验这是何人的道铭?”忘忧摇着头,双手将玉珏递了过去。

    广成子并不接过来,而是双目炯炯,定睛一瞧,便神情黯然,叹气道:“你从何处得来?”

    忘忧将遇到听风兄妹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通。

    “可悲的离尘啊。”广成子又叹一声。

    忘忧从未听说过离尘这个名字,便问道:“离尘是谁?”

    广成子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在收你为徒之前,为师还有一位弟子,因他尘缘未了,为情所困,不思进取,总想着下山去会情人秋桐,为师便给他取名叫离尘,谁知他终究难成大器,弃山而去,后来被昆仑山除去了弟子之名。热门”

    “那为何没把他的道铭收回?”忘忧又问。

    广成子神情有些哀切,言道:“那离尘是我首徒,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疼爱有加,谁知他却离经叛道,难离凡尘,为师既心伤又关切,情之所系,便未收回他的玉珏,算作是给他留个念想吧。”

    “那后来这离尘身归何处,发生了何种事情?”忘忧想知道离尘和听风有何瓜葛,不由得再次发问。

    广成子却闭目养神,口中念道:“不提也罢。”

    忘忧等了半天,没了下文,只好向广成子告辞,再去寻那子晴。

    此去一趟,忘忧只是探得了离尘和秋桐是情人关系,再无有价值的信息,等返回众人身边时,将情况告诉义虎和水墨涵之后,义虎却道:“聊胜于无,离尘是他在昆仑山所用的道号,而在尘世间未必有人能知,那就从秋桐查起。”

    “如何查起?”忘忧觉得信息量过少,仅凭个名字,很难寻到突破口。

    水墨涵却计上心头,说道:“我有办法,等我片刻。”

    忘忧将玉珏交给水墨涵,让他寻机再交换回来,水墨涵接过道铭,便走近到听风身边,悄无声息地将道铭塞到听雪手中。

    “那个忘忧去了何处,让大家等他半日?”听风的心思全在为父母报仇之上,对忘忧是异常地关注。

    水墨涵随口答道:“说是妫奴心急拜入昆仑山,被她催着回去禀明师父,别无他事。”

    “那昆仑山道士满口的仁义道德,所做之事,令人齿寒,为何那妫奴却向往之,应是被迷惑所致。”听风冷言说道。

    水墨涵抬眼望着前方,并不接茬,而是吟起诗来:“徐风送天爽,落霜满秋桐。”

    只见听风脸色大变,急叫道:“此诗不可再吟。”

    “为何?”水墨涵装作不明就里,诧异地问道。

    听风却双手合十,朝着南方拜了拜,稍作平静之后,才回道:“没什么,不要再念即可。”

    水墨涵此刻已知这秋桐必是听风至亲之人,否则听风不会有此异常的反应。

    水墨涵找了个由头,来到义虎和忘忧身旁,将自己旁敲侧击所获的讯息说了出来,忘忧说道:“这秋桐果然与听风兄妹相关,那离尘也应该与他们父母之死脱不了干系啊。”

    “也未必,须要细查才能下结论。”义虎知是忘忧心情沉重,宽慰道。

    水墨涵接着说道:“那我还是与听风形影不离吧,或许能见机劝慰几句,让他澄明心智,不可随意妄想。”

    义虎点头应允。

    忘忧望着水墨涵的身影,叹道:“这涵儿是越发地聪慧起来,虽初涉江湖之险,但进步飞速,是个可造之材啊。”

    夸赞着水墨涵,义虎却心头暗喜,心说,这一趟走出凤麟洲,可谓是不辱使命,大有所获啊。

    水墨涵陪着听风走在大家的后面,听雪却跑到云逸身边,面带羞涩的微笑,没话找话地问道:“不知云逸哥哥何时结识的这几位朋友?”

    “没几日,也就在那风凌津才偶然相遇,天涯何处不相逢,只要是相处得来,萍水一聚又如何?”云逸的话充满着江湖豪情,正中听雪柔软的心窝。

    听雪又道:“可否给我讲讲江湖上的趣事?”

    云逸笑着说:“你和听风也是久历世事,何须我多言啊,不如给我讲讲你们的事情。”

    “我哥哥痴迷剑术,枯燥无趣,哪有啥好玩的事啊,还是你给我说说吧。”听雪赧颜回道,“再说了,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呵护,除了哥哥,再无亲人可盼,也没啥朋友,有时候觉得很孤独的。”

    听到此言,云逸却悲伤起来,轻声说道:“你还有哥哥关照着,我却是不知父母是谁,好在师父收养了我,教我功夫,关怀备至,要不我可比你相差千倍万倍啊。”

    “那我们可真算是同病相怜啊,日后常常联络,多个朋友多个伴啊。”听雪心头一颤,原来这云逸的身世也和自己差不多。

    云逸望着远方,有感而发:“天高路远,有时一别,也许今生再无缘相见,莫要奢求,珍惜当下吧。”

    说得听雪也有些伤感起来,但又不甘心,求道:“那我们就别分开为好,携手闯荡在这人世间之中,那就谈不上是否再见的事了。”

    “世事难料,身不由己,能在一起搭伴虽是最好,但老天总会不遂人愿的,不可强求啊。”云逸叹息着说道。

    听雪却没云逸那般悲观,轻启朱唇,微笑着说:“那倒未必,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是想与你相见,哪怕是千山万水,我也能找到你。”

    云溪侧着头,瞅着听雪笑了笑。

    水墨涵看着听雪和云逸轻声谈笑着,对听风说:“看看,多好的一双啊。”

    听风冷面而瞧,却道:“绝无可能。”

    “呵呵,若是听雪心里喜欢着云逸,你又能如何,她不快乐,你还想棒打鸳鸯,拆散他们吗?”水墨涵不以为然,总觉得男女之间相互心悦即可,哪有什么世俗的禁忌。

    听风没说话,而是抬起胳臂,冲着云逸和听雪的背影之间,从上到下,挥动下手臂,才道:“哪怕是抽刀断水,也不能姑息他们两个。”

    水墨涵无奈地摇摇头,不想再劝。

    听风见水墨涵没了话头,却问道:“那你说说紫婳的事,如何?”

    水墨涵眼神迷茫起来,恨不得脚下生风,立马赶到南诏国,与那紫婳相拥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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