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心急火燎返家园

    躺在榻上的封儿,翘着二郎腿,一只脚丫子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倒是得意了,我的思绪反而被搞乱了。我只好仰面朝天,瞪着黑乎乎的观华堂屋顶,静心思索了一会儿,边想边说着:“封儿的话确有一定的道理,特别是在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里,强调法制至为重要。”我的话才出口,就被封儿打断了。

    只见,这家伙蹭的一下坐起身来,两眼扭头看着我,不过,我估计,我的表情他什么也看不见,权当是一种姿态吧。

    “柯儿,我问你,家庭所有,是私有,还是共有?”封儿在黑暗中一拍我的胸膛,为他后续的说教做着铺垫。

    “柯儿明白,家庭是私有制的堡垒,封儿你看,我们现下的社会里没有家庭,唯一的私有基础就是母婴关系,这种血缘关系扩大化,就是族群关系,在族群关系的基础上,完善了一套规制之后,就形成了国家。‘国家’一词就是族群私有的明确体现。”我刚说到这里,就听‘啪’的一声,封儿那虽然还很稚嫩,但也不失力道的手掌,又拍在了我稚嫩的胸膛上。

    “封儿,我说你在茅屋里什么都看不见,也不能老是拍我的胸膛吧,我这可是肉长的,经不起你的熊掌乱拍啊。”随着我的话音,封儿抱歉的用手轻揉着我的前胸,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打一巴掌揉一下啊。

    “柯儿,你可说到点子上了,你看我们现下,虽然生活艰苦,但是,族群内部秩序井然,这又说到我的娘亲了。要不是娘亲在羌鹰儿手把手的传授下,学会了金器制作的技艺,还有我太奶传授的纺织技艺,我娘亲也不可能当上这工织办,跟着,封儿我的情形也会有所变化。”一说到娘亲,封儿不自觉得放下了二郎腿,心胸起伏着述说。

    大家看到了吧,这原始社会里的公有制,是建立在以血统为基础的等级制度基础之上的阶级社会。

    “封儿,你的娘亲真能干,这工织办都是男人才能主导的物事,有机会,柯儿我一定要拜访一下你的娘亲。”我刚说到这里,封儿又习惯性的打断了我的话语。

    “柯儿,你忘了,我们寿麻国可是母系社会啊!”封儿直截了当的提醒着我。

    “那,一个弱女子怎么管理众多强悍的男人呢?”我开始对母系社会的存在,萌生了极大地兴趣。

    “请问柯儿,母亲如何管理儿子呢?”封儿的一句话,把我给点醒了。

    “封儿,照你这么说,母系社会是女承母业的继承制度了?”我猛然间联想到了,维系血统传承的核心作用。

    “是的,这人类一旦形成社会体系,首先出现的就是女承母业的继承制社会制度,这是当时唯一能够体现私有制的管理方式——血统维系社会系统,也是原始社会的初始形态。为了维系这种既得私有利益,在体力上不占优势的女性,就更需要用精神境界来维系形成的利益系统,这才是巫术大行其道的原始动因。”

    买糕的!封儿不愧是后世研究法学的人才,对社会形态的认识,可谓是一针见血。原来这法制的形成,竟然与私有制相生相伴,越是私有体系充盈社会,就越需要法制,要不然,就变成一盘散沙了。因为,法制的本质就是约束私有,维护族群的等级森严的统治体系。后世,随着信息的逐步公开,大众的知情权不断扩大,法制这才逐步进化到了维护公权的轨道上来。

    大家可能会说,柯儿你说的不对,法律是以保护公民人格和私有财产为基础的。没错,法律保护的是私有的合法财产,何为合法呢?这就是一个公众尺度了,这不就是在维护公权嘛!

    “柯儿,我们今晚就在这华山脚下,席榻之上,来个彻夜长谈如何?今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机会呐。”封儿的提议,太具煽动性了,真不愧是后世的学生会主席。

    “好啊!我们就来一个华山论派。柯儿我从身边的父系社会进行观察,有一种感觉,随着原始社会进入到父系社会,文明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基于血缘的私有体系,被孔武善战的男性所打破,失去了私有基础的父系社会,更需要有能力的男性族人头领来领导,要不然,族群的存在都是问题。封儿你看,我们现下看到的都是不停地纷争和杀戮,正是部落之间的战争,结束了母系氏族的统治。”我的话语,让张扬有度的封儿,陷入了沉思。这也难怪,他此刻并没有生活在父系社会里。

    大家可能会问,柯儿你说这个有根据吗?如果不信,可以看一看在后世相对封闭的地区,母系社会的痕迹就更为明显,而纷争不止的地方,一定是父系社会的土壤。

    “柯儿此话说的有些深意啊,父系原始社会的出现,由于男性无法明确子嗣,就把追求私有,变成了追求成就,换句话说,就是开始追求权力,因为,只有有能力被大家认可了,才能有权利,原因是权力已经失去了与生俱来的继承基础。直到有一天,女人也变成了有权势男性的私有财产,更大规模的私有制——王朝的时代就开启了。所以,父系原始社会应该是公有制的社会。”封儿终于放下了颐指气使的架子,在暗夜里,用心品味着我的话语,进一步的思索,有感而发。

    是啊,父系原始社会是一次从私有制,向阶级等级森严的公有制的跨越,这就是后世的一位伟人说过的诗句:‘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所憧憬的时代。

    “封儿,我觉得你说的有些绝对化了,我们现下的父系社会里,就是再大的头领,也不会去强占他享受不了的物事,这就是后世所说的公有制。但是,母系社会私有制度的基因,还是遗传到了父系社会里,这就是墓葬制度。头人们把因为没有子嗣,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物事,通过墓葬归为己有,期许身后继续享用,这就是变相的私有制。所以,柯儿我认为,人类社会发展到后世,私有制的根脉始终在延续,只不过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它正在一步步的融入到公众的均有体系之中。”我终于在没有干扰的前提下,说出了我的所思所想。所得出的推论就是,人类社会的明天会更好!

    “柯儿,你说得很有道理。因为,社会进入集权私有制的王朝时代,它可以结束父系原始社会动荡、征伐的乱局,族人起码可以安定下来。这就是为什么上古父系原始社会时代,考古发掘总是断断续续的社会历史原因!一句话,父系原始社会是最为动荡的人类社会发展阶段,也是第一次人类社会大融合的时期。柯儿,我们正处在这个时代,完全可以尽情的挥洒我们的智慧和汗水,就让这经历社会动荡的四大联盟,在纷争和融合中,汇聚而成我们的中华民族吧。”封儿以一种舍我其谁的口气,尽情展现着他的理想抱负。

    是啊,并不是我们这些穿越到此的孩童们好斗逞强,而是这个时代,造就了我们这些弄潮儿!

    “封儿,你有没有想过,去探源中华文化的根源?”我也被封儿激情豪迈的话语所感染,说出了我现下的理想和愿望。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柯儿,你有什么想法赶快说出来吧。”封儿急切的催促着。现下,柯儿我不但有了话语权,还逐步掌握了主动权。

    “影响中国几千年的中华文化,可以说是纷繁宏大,要想把它厘清道明绝非易事。但是,封儿你想,我们现下穿越而来,有了这文化探源的绝佳时机,为什么不从生活形态入手,进行一次中华文化探源呢?”令柯儿我没想到是,我在华山脚下的这番言论,竟然引出了《穿越到燧皇时代》的续集,以演义中华文化起源为脉络,长达百万字的又一部描写穿越到上古时代的作品。

    “柯儿,你说从生活形态入手,这可是你这个学历史的强项,不妨给点提示吧。”听着封儿充满渴望的话语,我开始引出了我从穿越到这七千年前的原始社会以来,走南闯北积攒而来的所见所闻,凝结出的思想火花。

    “封儿,你看,我们这大河之盟各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农耕文明相对发达,琼儿他们的大苑之盟则是草原农牧业昌盛,封儿你们这里则是山谷间隔相对分离散居为主,至于吴鄯他们那里,我现下还说不好,总之是水网纵横,鱼米之乡罢了。”我的思绪刚有了一个带头,封儿又打断了我的言语。

    “柯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农耕有农耕文明的特点,游牧则有游牧习俗的文化,我们山猎则是另一种思维方式,只是截止到目前,我们还没有联系上的吴鄯(李名望)他们那里,我想,他那里更可能是水泽孕育的精神境界。”封儿真是聪颖过人,一下子就为中华文明早期的生活形态,描绘出了大致的轮廓。

    “哎呀,封儿你看,观华堂外面天色都已经开始放亮了,我们可是在这华山脚下彻夜论教啊。别人是促膝长谈,我们则是彻夜不眠,同榻探源啊,哈哈哈。”我看着人影轮廓毕现的封儿,开心的大笑起来。

    我和封儿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没完,正在此时,就听到门外出现了响动,很快,湖莽叔拉门走了进来。

    “我说你们两个辅国之人,晚上不睡觉,天还没亮就哈哈大笑,湖莽叔我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事,让你们如此得意。”湖莽叔的话语,令我们颇为歉疚,这下可好,我们相谈尽欢不说,搅扰的别人都无法歇息了,这可真是得意可以,但是不能忘形。

    “柯儿,你既然已经醒了,不如,我们现下走辞别封儿,尽快回返南都吧,族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行踪,时间长了,族人们不知道该有多着急呢。”湖莽叔是一个心中有数,含而不露的人,此时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可想内心是何等焦急。

    “好吧,柯儿,我就是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来人啊,安排鼓饭,越快越好。”随着封儿的一声招呼,观华堂外站哨的军壮,应声离去了。

    “柯儿,我们的分手饭也吃完了,封儿在你临走之前,还有一句知己的话要说。”说着,封儿就把我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用他那机警的目光,观察了一下左右无人,这才接着继续往下说。

    “我完全赞成柯儿你提议的中华文化探源构想,因为,我们现下有这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此时,正是中华大地之上,纷争战乱,征伐融合的多事年代。今后,我们一定会在战场上相见。我就想说,我们相互之间一定要尽最大的能力,保全对方的性命。柯儿你想,如果我们失去了性命,如何才能从事这事无先例的中华文化探源之旅呢?”封儿在我们临分手之时,继续发挥着他作为后世学生会主席的领导意识。

    “封儿,你说的太对了,琼儿与柯儿临分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那我们就一言为定。”说完,我们兄弟二人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们都在尽力的体味着对方的心跳,感悟着对方的心境,思索着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期盼着中华文明的曙光,就如同这清晨蓬勃而出的红日,霞光万丈,普照苍穹,启明着无尽而又壮丽的大地山川。

    我和湖莽叔骑在马上,我是走一段一回头,远望着封儿始终在挥手向我们道别。

    “柯儿,走吧,你要是再不走,封儿的胳膊就要累断了。”在湖莽叔的催促下,我是扬鞭打马,顺着渭水向东疾驶而去。

    “柯儿,你看前方河岸边上耸立的山石,挡住了前去的道路,这边有一条山路通向东面,看来,从这里我们就要改道走山路了。”

    我了解湖莽叔丰富的经验,二话不说,就打马往山路行去。

    我们打马刚一走进山道,但见,迎头的山峰是林莽葱茏,云雾缭绕,几乎不见天日。

    “湖莽叔,你看此地的景致多么迷幻啊。”我刚一出声,机警的湖莽叔连忙制止了我。

    只见,湖莽叔迅速翻身下马,探寻着谨慎的前行。我也连忙下马,再无心情观赏这如梦似幻的云山雾绕景色。

    等到我们走到一颗类似于后世的大楠木树下,湖莽叔这才停住了脚步,我刚一凑近,湖莽叔迅速把我拉到跟前,低声耳语着:“柯儿,前面有山贼,你看,这道路旁边的大树上,都有标记,地上也有驯鹿的粪便。”

    “湖莽叔,这里是通道,有这些物事不是很正常吗?”我不解的看着湖莽叔。

    “柯儿,情形紧迫不便多说,你看,离开道路的林莽之间的大树上,也有标记,这就不正常了。”湖莽叔正在小声的解释着,就听山道的正前方,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蹄驿声,湖莽叔示意我,牵着马往山林里躲藏。好在,此地云雾弥漫,没走几步就看不到我们的身影了。

    “我说今日这一早,驿猎长就让我们出来寻道,不就是昨日没有收获吗?这哪能什么时候都有猎物呐。”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传了过来。

    “要想有猎物,我们就要找一个僻静而又隐蔽的地方猫起来才行,要不然,我们都被族人看见了,谁还往你的枪矛上撞啊!”一个沉稳一些的声音跟着响起。

    跟着这个人又说道:“后面的你们几个人动作快一点,跟紧了,这山里雾大,到时候别再找不着了。”随即,就是踢踢踏踏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的传了过来。

    “柯儿,你在这里看着战马,莽叔我去抓一个掉队的,回来问一问。”说着,湖莽叔就掏出腰间的短石刀,一边在经过的树上留下了痕迹,一边隐蔽的向前摸去。

    时间不长,就在湖莽叔离去的方向,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我连忙掏出弹弓,做好了应对紧急情形的准备。

    “柯儿,是我,湖莽叔。”随着湖莽叔压低了声音的招呼,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跳,平复了下来。

    “柯儿,你看,抓了一个活物。”说着,湖莽叔就把堵在他嘴里的麻布团给拽了出来。

    “强人,饶命啊,我没有杀过人,只是跟着他们做事罢了。”被俘之人惊恐的连连解释着。

    “小点声,再喊我就杀了你。说吧,你们都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湖莽叔低声严厉的质问着。

    “这位强人,下人是从东面不远的定桃部落而来,就在这个山头前面渭水和大河交汇处不远的山道近处。”俘虏哆哆嗦嗦的颤声答道。

    “你们干什么来了?”湖莽叔继续严厉的问道。

    “强人,饶命啊。我也是没办法,这不我们近几日没有猎物,哦,对了,就是没有截获过路的人。这不,我们部落有规制,是我们部落族母定的,只有完成了物事,才能吃饱饭。没办法,我们只能一大早就出来劫道蹲守了。但是,强人们,我们只是把人和物事带回去,是精壮就献给族母发落,物事全部收走,妇孺都要留下。精壮们只要完成了进礼的物事,都会放走的。”俘虏一个劲的表白着,他没有杀人,好像是只要不杀人,他们就是正人君子了。

    柯儿我听着俘虏的交代,大致判断出这是一个母系氏族部落,对于男壮实行的是严格而规制管控,也即是后世说的定有指标,这就是法家思想的雏形,也是封儿所倡导的大苑之盟的精神纽带。在这山野之地,人不见人,四处游走,只能采取制定规制进行管控,才有效果。这就叫思生于物,而成于制。

    “说吧,我们如何才能通过这险要的定桃之地?”湖莽叔没时间过多的询问,单刀直入的喝问道。

    “获取猎物,献与族母。”俘虏回答的是干脆利落。

    “那好吧,我胡莽也不要你的性命,你就带着我们去获取猎物吧。”说着,湖莽叔一抵拎俘虏的耳朵,这名俘虏呲牙咧嘴的急忙站了起来。

    “下人知道在这林莽里有几处陷兽坑,不过,这几日都没有收获,不如,我带强人们过去看看。”两手反绑的俘虏,哀求着说道。

    “带路吧!”湖莽叔说完,就牵着战马跟在了俘虏身后,朝林莽深处走去,我则牵着战马,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我们在这茂密迷雾笼罩的林莽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湖莽叔手牵的战马开始发出了惊恐的嘶鸣,紧跟着我手牵的战马也烦躁的踢腾的驿蹄。

    不用说,附近一定有危险临近了。

    “柯儿,附近一定有野兽,把马先拴在树上,我们做好攻击的准备。”湖莽叔沉声示令着。

    再看这名俘虏紧张的二目圆睁,惊恐的看着湖莽叔,意思是能不能把他放了。

    湖莽叔一边给他解绳套,一边低声说道:“你要是怕死,就可以走了。”这就是湖莽叔湖匪出身的性格,只喜欢和强者交往,弱者只能是猎取的对象。

    “强人,下人看出来了,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我跟着你不会错,就是你放了我,眼下,我也不一定能够走脱。”俘虏还真会说话,一下子就道出了不走的原委。

    湖莽叔谨慎的依托林莽中的大树,手持一双短枪矛,向前跳跃着移动,我则手持弹弓,保护着湖莽叔背后的安全,俘虏则捡起一根树棍紧紧地跟在我的身边。

    只听,湖莽叔头上的大树上一声低吼,一只黄褐色的大型猫科动物,就要扑向湖莽叔,我急忙拉弓放弹,就听‘砰’的一声,这只大猫‘嗷’的一声惨叫,从大树上跌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林地上,差点砸到湖莽叔的身上。

    湖莽叔回头,冲着我感激的挥了一下拳头,迅疾又集中精力,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此时,这名俘虏赶上前去,举起手中粗大的木棒,照着这头晕头转向大猫的头部,就是狠狠地一棒子,我则趁着大猫张嘴嚎叫之机,朝着它的獠牙血嘴里就是一弹,只见,这只倒霉的大猫‘嗯嗯’着,不住地在地上打滚。

    眼看着湖莽叔又要往前移动,我连忙紧步跟上,看来,前面还有情形。

    前面到底还有什么情形呢?柯儿他们能够顺利脱险,获取猎物吗?敬请阅读下一章。、求收藏、求订阅,请您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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