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被带进派出所,一切都显得平静下来。李园在医生的救护下,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万幸的是,她体内的小生灵也没有闪失。

    大家带着万分沉痛的心情,办完了李总的出殡仪式。李园一直处在悲痛之中,她的眼泪,总是挂在眼角,擦也擦不干净。

    这天傍晚,黄苗急匆匆地来到李圆家,表面上来安慰李圆,实际上,是想探听李圆是否想救出刘清的。

    “圆圆,你不能光伤心啊!刘清怎么办?再不救刘清,他可就要送拘留所啦!还是想想办法吧!”黄苗一边擦着李园的眼泪,一边催促着。

    “救他?他是畜生!他害死了我爸爸,就应该枪毙——”

    “不是!圆圆,你不能没有刘清!公司也不能没有刘清!还有,还有我也不能没有刘清啊!听高叔叔说,那封信,查出来,好像不是刘清写的。我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我,我不需要他!他就是个大骗子!你需要他,是你,是你需要他!你不是就想和他结婚吗?你去救他啊!我爸爸都没有了,你还叫我救他,你自己去啊,自己去救他啊!你走——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李园对着黄苗大吼起来。

    ——

    黄苗难看地从李园家出来,心里无比地焦急和痛苦。她独自行走在林荫道上,一种愧对李总,愧对李园,更愧对刘清的的犯罪感充满了身心。

    她感到恐惧,异常的恐惧!当初和刘清共同斗争王帅的镜头,又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王帅,是一个魔头。是一个欺骗李园、害死李总、害惨刘清的女魔头!

    她非常懊悔,自己为什么叫人模仿刘清的笔迹,给李总写了那封信。现在造成了这样的可怕结果,自己也整天地无法安心,救不出刘清,她连死的想法都有了。

    她一阵地小跑,大喊“我是魔头——”接着,她蹲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抓自己头发,发出了凄惨地哭喊声“天啦——我该怎么办啊!刘清该怎么办啊——”

    ——

    在高律师的办公室里,高律师正在和黄律师商量着,怎样处理刘清害死李总的案件。说实话,两位处理过很多案件的老律师,却被这种新的、难以处理的案件发愁呢。

    刘清是李总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是李总的女婿,迟早要继承公司的。他为什么要和李园离婚?要离婚,又为什么不直接和李总说,而要写一封信给李总呢?既然做了,刘清自己又为什么不承认呢?

    现在,李总去了,李园一直是不管公司的事务。如果,把刘清告上法庭,那以后的公司的业务怎么办?谁来打点公司的一切呢?

    正当两位律师愁眉苦脸之时,门被推开了。黄苗头发凌乱,面色凄凉,疲惫无助地走进来了。

    “哎——小黄经理啊!你,你这是怎么啦?”高律师惊讶地迎上黄苗。

    黄苗歪歪斜斜地被扶到椅子上坐下,她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黄律师为黄苗倒来一杯水,递给她,并对她说:“来,喝点水,你遇到什么麻烦啦,别急,慢慢说!“

    “呵——嗯——”黄苗突然哭声大作。“黄叔——高叔——是我,是我做的,那封信,是我叫人模仿刘清的笔迹写的。呵——嗯——”

    高、黄二人惊呆地望着黄苗,几乎到了无法接受的地步。他们同时疑惑地盯着黄苗看,希望得到证实。

    “是我,是我做的,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啊——恩——”黄苗哭的更惨了/。

    “你,我说,小黄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啊?李总和刘清对你不好吗?啊?你说,你说啊?”黄律师火急地指着黄苗训斥。

    “不是,小黄,你说实话,你为什么写那封信?你为什么告诉李总,刘清要和李园离婚?是刘清指使你写的吗?”高律师在气愤地发问。

    “不是啊!不是刘清指使的啊!他不知道,是我背着他写的。”黄苗在啜泣着诉说。

    “那你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写那封伤害李总的信?你不知道,李总受不了重的打击吗?”

    “呵——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黄苗哭的更厉害了。“我,因为,我也爱刘清,我想要和刘清结婚的,李园也同意了,她同意离婚,让我和刘清结婚,可是,刘清就是不答应离婚,所以,我想通过李总,来打击刘清,让他尽快离婚。我,我对不起李总啊——”

    黄苗的凄惨哭喊和自责,黄苗的悲伤和散乱的样子,足足让两位律师感到心寒和无奈。

    办公室里的气氛非常令人窒息,黄苗在哭泣、在自责和恐惧;高、黄二人在气愤、在埋怨、在同情、在沉思……

    ——

    黄苗主动的投案自首,完全出于对李总去世的忏悔和对李园的认罪,更是出于保护她的心爱之人刘清,不受牢狱之苦。当然,这与高、黄二位律师的劝说和帮助也是分不开的。

    从派出所出来的刘清,在高律师的帮助下,在一个窗口处见到了黄苗,她没有了以前的风采,没有了以前的清爽。有的只是恐惧和失望。蜷缩在拐角的地上,像一个羔羊,只剩下隐隐的叹息。

    “高叔叔,你要帮助黄苗啊,我想,他也是一时的糊涂,公司里的许多事情,还需要她做的,她工作很能干的!”刘清在车内,对高律师祈求着。

    “呵呵,小刘啊,你不生她的气吗?”高律师摸着刘清的头,笑着说。

    刘清叹息地说:“她对我又没有恶意,我理解她,当然不生气啦!”

    “——放心,她又不是故意要伤害李总的,就是有点自私,我和你黄叔已经在为她的事情,寻找帮助的方法了,再说啊,李园也就是对黄苗生气,并没有太大的恶意的。”

    “哦,那就好,哎!高叔,送我去李园家吧。”

    “当然送你回家啦,你和李园是夫妻啊?哈哈——哈哈。不过啊,你要好好安慰圆圆,她爸爸刚走,你做丈夫的就是她的唯一啦!”

    “哦,是,是啊——”刘清在默认地答应。“哎,高叔,我还想去李总的墓地,看看李总。”

    “那是应该的,不过啊,不是和我一道,而是和李园一道。唉——李总出殡,你作为女婿的都没有参加。这也怪我们啊!怪我们太草率了,草率地就让你被警察带走啊!”

    “没事的,我啊,经常出入派出所,都习惯了!”刘清自然地回答。

    “哈哈,哈哈。就你啊,乐观又自信。不错,李总有你打点他的公司啊!他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啊!”

    车子里,时时传来轻松和欢乐的声音,但是,欢乐和轻松里总是带有戛然而止的余韵。这余韵,是刘清生活艰辛的悲切,是刘清感情失落的痛苦,是刘清失去朋友的隐痛。

    ——

    董洁的悄然回乡,李总的去世,黄苗的入狱,李园的在医院待产。一切都给刘清带来巨大的压力。如果不是为了报答李总,不是为了照顾李园,不是为了等候黄苗的出狱。刘清,这位思念董洁的痴情男,肯定会断然地离开广城,肯定会飘然地降落在家乡,降落在董洁的身边的。

    在一个风雨的傍晚,刘清带着鲜花,打着雨伞,来到了李总的墓碑前。

    “李总,我又来看你了。告诉你,圆圆快临产了,一切都好。公司经营也出现上涨势头。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工作的。”刘清蹲下,放下鲜花,“李总,想和你谈谈心。你说,如果,如果,哪天,我要回家乡去,这公司该怎么办啊?”

    一阵的风雨飘来,鲜花被吹倒。刘清惊讶地两边张望,感觉奇怪。“怎么啦?李总,你不想要我回家乡吗?可是,我,我就是想家啊,想家乡的爸妈、爷爷和姐妹们啊!”

    刘清扶正鲜花,再次诉说:“哦,李总,我正在培养两位公司的中层干部,他们是小余和小顾。等他们能独立照管公司后,我就回家乡。你说,可以吗?”刘清盯着鲜花,看看,是不是还要被风雨刮倒。

    当没有风声后,刘清又说:“哦,李总,我都想好了,等李园生产后,我一定把李园和小宝宝带在我身边,和我一同回家乡。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吧!”

    一阵的狂风吹来,把鲜花吹走几米。刘清惊讶地追赶鲜花。他知道,不能让鲜花落到别的坟墓上去。

    扫墓归来的刘清,心里始终不痛快,他想,李总难道不想让李园和自己一道回家乡吗?不然,怎么就发火,把鲜花吹走呢?

    他知道,自己和李园是假夫妻,一直是瞒着李总的,也许,天堂里的李总知道了真相吧?

    这天晚上,刘清迟迟不能入睡,他在想着,如果不带李园回家乡,该如何安置李园,谁能代替自己来照顾李园呢?

    医院里的药水味和陌生的炕铺,也让刘清的失眠程度加深。

    ——

    半夜时分,刘清被李园的大叫声吵醒,他惊慌地大喊:“圆圆,你怎么啦?啊?怎么啦?”

    “哎呦——我,我肚子痛,好痛。刘清,快、快叫医生!”

    “哦,好、好!我这就去!’

    一番的忙碌后,李园被护士和大夫推进了产房,刘清只好坐在产房的外面,焦急地等候着。

    墙壁是洁白的,可让刘清感到冷漠;过道是笔直的,可让刘清感到冷清。他多么希望再多一些人在这里,在这里和自己同时守候啊!可是黄苗还在那冰冷的监狱里呢,李园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朱文,也在那冰冷的监狱里呢。一切,就像是天意安排,范叔和范姨也在晚饭时回李园家里了。

    刘清感到紧张,他想用电话叫来范叔和范姨,叫来高律师和黄律师。但是,他终于没有去做,都是下半夜了,这时候,人们都睡熟着。

    刘清来回地踱步,又艰难地坐下,往复地重复这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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