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时行最终明白了钟秀根本就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并费尽心力配制出了解药,只可惜丁群逸不在家,他便将那解药交付给了罗琴,许久不回家,他倒是有些着急,听说丁老板大概很晚才会回来,便起身告辞,离开了丁家。

    这里罗琴却暗暗吃惊,钟秀若不是生病,为何要隐瞒?她既然是中毒,那中的又是什么毒?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再加上莫荣韬的到来,以及丁群逸的反常,便越发的觉得有事儿又发生,此刻身边有没有得力的人,只得又吩咐李复,叫他将钟秀的来历去查上一查。

    丁群逸神思恍惚忧郁,他本一心赴死,却更想弄清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钟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还是找到了她,被带着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依旧一脸淡然之色,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丁群逸便问:“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她神色平静,冷冷道:“我既不是群逸哥哥的奴婢,自然是没有必要向你报告行踪的。”

    丁群逸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走至她的面前,道:“也好,若真能将咱们的关系撇的清,我倒也能放心的走了。我只是想告诉这事,既然知道她是冤死,我就必定要为她讨个公道。”

    钟秀终于神色大变,拉住他衣袖道:“不,你不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是在以卵击石?你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你知不知道她早就不是你以前所认识的阿琴了?她是个恶魔,再不会对你心慈手软了。”

    丁群逸只觉得心扑扑直跳,却说道:“真如此,我也只能认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心意已决,除非……”

    钟秀忙问:“除非什么?”

    丁群逸怔怔的望着她,苦笑道:“除非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阿澈……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钟秀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这句话的含义,丁群逸却突然伸出自己手,并奋力的撕去了她左臂上的衣衫。初夏,她虽然依旧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但毕竟穿得已不算太厚。丁群逸使尽全力,轻易的就将她左臂的衣袖撕了开来,果见一支惟妙惟肖的月下美人刺青,暗绣在那红红肿肿的手臂上。

    一切都已经不言而喻,这个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秘密,任凭她如何的砌词狡辩都无法抵赖。他可以相信钟秀自小就学习阿澈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以至于让人真假难辨,却不能相信钟秀也会像阿澈一样去往自己手臂上绣上这支花朵。所以他怔住了,巨大的冲击力几乎使她站立不稳,就算是喜悦,也是让人难以在这一瞬间接受。

    她倒是反应了过来,却依旧不愿与他相认,而是转身夺门而逃……

    李复的办事效率一向高得很,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钟秀早已经死去的消息带给了罗琴。罗琴脸色阴沉,道:“如此说来,这个钟秀并不是群逸曾经认识的钟秀,而是别人的假冒的了。”

    李复道:“恐怕是!”

    罗琴冷冷道:“这样的蝼蚁,谁会费尽心思去假冒她?除非是另有所图,她能图什么?不就是图能接近群逸吗?”

    李复顿了顿,道:“依属下之见,或许是那夜我们做的并不彻底,毕竟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她咽气,我们只是自认为杀死了她而已,或许她命大,侥幸逃脱了。”

    罗琴咬牙切齿惊愕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钟秀,不但是别人假扮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她死里脱生假扮的。”

    李复道:“恐怕是,对不起,这都是属下的错。”

    罗琴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凌厉,几乎是嘶哑着声音喊道:“不,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咱们只是动作稍微迟了些罢了。”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汪时行临走时交代给丁群逸的解药一股脑倒进了门口的鱼缸中,那其中尚且有几尾珍贵的鲤鱼,正欢快的在水中嬉戏,可惜当那解药倒入缸中,它们便立时的翻了鱼肚子,眼看着不能再活了。罗琴残酷的笑了起来:“明天以后,我再也不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

    李复忙领了命,转身而去。

    钟秀从听雨阁跑了出来,她慌乱急不择路的想要逃离。她本来是有机会的,只可惜她碰到了李复,李复的瞳孔在收缩。看到他,钟秀二话不说,立时转了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在她转身的瞬间,李复已经将她牢牢的捉住,并捂住了她的嘴,她不能说话,只得由得力大无穷的他将自己拖进了院子里。她听到丁群逸急切的喊叫,她也想应,可惜只在这瞬间就已经被打晕了,李复看了看四周,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只有适才罗琴倒药的鱼缸,丁群逸叫的紧,听着声音似是就要冲过来了,无奈只得迅速的将她投身那鱼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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