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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看出凤卿眼里的惊讶之色,心里更慌,两只手绞在一起半天,最后还是一筹莫展,唯有看着屋里这见过世面的两人,扑通一声跪倒。 ..

    “孟公子,凤卿姑娘,求求你们找找我家小姐吧!”

    那丫鬟话语声中带着泫然欲泣的味道,孟远航从撕裂的剧痛中缓过气,虚弱地点点头。

    丫鬟立马显露出感激不尽的模样,抬袖拭泪,又乖巧地跑出去寻了大夫来帮孟远航检查伤势,也算替凤卿解了难。

    凤卿忍着头晕目眩的难受感觉,在孟远航房中坐下,隔着屏风,她隐约能见到大夫忙碌不止,而回想不久前消失在她眼皮底下的于青衣,心里又添了几分烦恼。

    凤卿确乎见过许多高手,但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于这人来人往的客栈中门处将一名女子掳走,显然也是非常出挑的功夫。

    料想那于青衣当时只顾着追随孟远航而去,即便身后有危险也半点没有察觉到。

    “如此来无影,去无踪么……”

    凤卿一边想,一边小心地起了身。

    “孟公子,我先下楼一趟。”

    和孟远航知会一声后,凤卿独自走下楼,前往客栈中门位置想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正巧,于青衣那丫鬟琪儿也在此处查看,似乎和凤卿想到了一处。

    见到凤卿走来,丫鬟有礼地微微垂头示好。

    凤卿回她一个温和的笑容,口中不自觉道一句,“随这样刁蛮任性的主子,却还能坚守温婉耐心的性子,你倒也是挺不错的。”

    琪儿摇头,“琪儿没能时时刻刻陪着我家小姐,琪儿有错……”

    “你别急,等孟公子身子好些了,我自会与他一同去寻你家小姐。”凤卿走到中门左侧,低头看门外两旁的青瓷花盆。

    琪儿惊讶不已,“凤卿姑娘……你……愿意去寻我家小姐?”

    凤卿没有回头看她,反倒是在青瓷花盆旁蹲下,仔仔细细看起那盆中略有些湿润的泥土,漫不经心地答道,“嗯。”

    怎知琪儿一激动,又一次在凤卿身边跪倒。

    凤卿被余光里忽然下跪的黑影吓了一跳,扭头看向琪儿,“琪儿这是做什么?”

    这丫鬟甚是爱哭,只见她红着双眼,满怀感激地回答道,“小姐脾气不好,许多事情都见不惯,忍不得,好几次都和姑娘发生矛盾……琪儿本以为姑娘讨厌我家小姐还来不及,绝对不会去寻她。现在看来,是琪儿把姑娘想得太过狭隘了,求姑娘原谅……”

    凤卿伸手相扶,站起来时眼前一黑,好在琪儿反应及时,赶紧反手扶住凤卿。

    “凤卿姑娘!”

    凤卿轻轻抬起手臂摇了摇,“没事……只不过这毒在身体里作怪。”

    站稳后,凤卿弓背抓起一掊土,用自己的手绢兜着,准备带回房间去。

    琪儿不放心,还想扶着她,凤卿却婉言相拒。

    “也不必将我想得太好。我想去寻你家小姐,无非是为了找她要回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

    话虽如此,但凤卿的为人,琪儿都看在眼里,她没有再多话,只是眼神的感激毫不遮掩。

    凤卿将土带回房间时,孟远航已经重新上好了药。

    凤卿本不想告诉他自己有所发现,但孟远航心细如尘,那手绢中包着不寻常的东西,他瞥一眼便有所察觉。

    “可是发现了什么?”孟远航的声音听上去比方才要精神了许多。

    凤卿无意相瞒,却又不想看着一个重伤在身的人操心太多,便答,“我先研究研究,待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再来跟你商量。”

    明明虚弱无力,孟远航却轻轻笑起来,笑声干净好听,给房间中增添了一抹如春风般的温柔气息,“想不到我如今竟比不得一个弱女子了。然而自己又从未被人这样担心过,真不知该说是福是祸啊。”

    凤卿拿他没办法,正欲说明,却听见琪儿先插了一句,“本以为孟公子心细,却不知其实孟公子也不过是一个不懂珍惜的人罢了。我家小姐待公子如此情深意重,公子却视若罔闻,还说没有人曾这样担心过你,琪儿替小姐不值。”

    半躺着的孟远航这才发现凤卿身后跟着琪儿,有些尴尬地收起了玩笑话,直直望向凤卿,“不管查到什么,都告诉我吧。毕竟青衣无故失踪,是为了追着我去的,我必然有责任。”

    凤卿接不上话,但又怕自己什么都不说,惹得琪儿和孟远航都担心,便拉着琪儿一同在房中圆桌旁坐下,将自己刚才从中门外那花盆里抓回来的土摊在桌上。

    “这是什么?”孟远航低声发问。

    琪儿想探头凑近看,却被凤卿制止,“别冒失,你看这当中有些土渣泛着紫色,必然不寻常。”

    “紫色?”孟远航皱眉,眼光流转到凤卿的指尖上,“叫人别凑近,自己却用手抓土,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凤卿偷偷翻了个白眼,起身用茶水将手掌反复洗了几遍,而后重新坐回桌边,“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土变成紫色?”

    “多半是毒。”孟远航故作轻松地仰着脖子,不看桌旁的二人,“你就祈祷着此毒能克制你体内的毁玉毒力吧,否则,两重毒气,够你受的。”

    凤卿不理会孟远航有意无意地嗔怪语气,只认认真真盯着那泛着紫色的土壤左右细看。

    倒是沉默了一会儿的琪儿轻轻念叨,“这土似乎不是因为沾了别的东西,而是因为养过某一种花。”

    “养过某一种花?”凤卿挑眉看向琪儿,“琪儿你知道些什么?快说来听听。”

    琪儿点头,一边回想,一边向两人解释到,“前些年夫人曾请人种了些奇花异草在宅中,当中就有一样名为落尘。刚种入宅中时,并未见过那花开的模样,只记得那花最奇异的地方在于需要用特定的土来栽种。琪儿记得,就是一种紫土。而且那紫土唯独能养落尘,养其他植物都活不了。咦,这样说的话,这里怎么会有……”

    凤卿的目光中似乎藏有星辰,熠熠生辉,她适当地打断了琪儿的叙述,“落尘本来生于何处?”

    琪儿努力回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咬着牙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记起——“生于瞭望山!”

    “我们去瞭望山吧!”凤卿已经跃跃欲试。

    “瞭望山?”孟远航凝眉,侧头看过来,“瞭望山距离钟家镇有一日半的路程,怎能仅凭这一抔看似不凡的土就决定去那么远的地方?”

    凤卿耐着性子分析,“这云来客栈在镇上虽然口碑很好,但是论环境和条件来说,绝对比不上西边的天福客栈和惠满客栈。云来客栈充其量就是比普通客栈再好些的客栈,如此一来,又怎么会种植落尘这样珍稀贵重的植物?纵然掌柜偶然得了一盆这样的植物,也不可能如此随意地摆在人流复杂的中门之外,必然是放在最显眼又最受保护的地方。”

    孟远航和琪儿都不插话,听凤卿继续说下去。

    “琪儿也说了,紫土是养不了其他植物的。可是我刚才取土的时候,花盆中那万年青生得茂盛又高大,那里有存活不了的样子?由此可以推测,这紫土是在不久之前,混杂在花盆土里的。”

    琪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微微打了个寒颤,“姑娘的意思是说,可能有人不小心漏了这线索在花盆里吗……”

    “嗯。”凤卿点头,“我看了周边,并无其他异常,如今也没有别的线索,唯一这一个可疑之处,往瞭望山走一趟绝对是逃不过的了。”

    受到凤卿坚定语气的感染,琪儿连忙起身,“琪儿这就去准备路上要的东西!”

    凤卿眼疾手快,拉住琪儿,“准备我和孟公子的就够了,你不要同去。”

    “不行!”琪儿不依,“琪儿不能不去寻我家小姐啊!凤卿姑娘不要以为琪儿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琪儿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凤卿赶紧解释,“倒不是怕这个。只是这瞭望山的线索太过单一,万一我们跟错了,而又有别的消息送来,那谁来负责通知我们呢?所以,琪儿你就留在云来客栈,等消息。若是有你家小姐的消息,立马派人来瞭望山给我们送信。若是我们寻到了线索,也会马上找人通知你。”

    “这……”凤卿的话句句在理,琪儿却还有些犹豫。

    凤卿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你待你家小姐如此体贴,可惜她平日都注意不到。放心吧,我们会全力寻找她的,你也不要放弃,倘若我和孟公子三日后还没有送回消息,你便报官,不要耽误了任何机会。”

    “好!”琪儿点头,“那我去找人给公子和姑娘备好马车和干粮!”

    送走琪儿后,凤卿扭头想跟孟远航再商量商量,一回头,却见他脸上又一次浮起温和儒雅的笑容,“圣贤在中留下笔墨,想教世人以德报怨,宽以待人。然而许多学富五车的读人未尝见得能够真正做到。但我今日见识了,便笃信,如此美好的格,世间真的存有。”

    言罢,他向凤卿投来深切的欣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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