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的房间里。
    饭菜香气从门缝里飘来,门外有大人小声哄孩子的声音。
    “别吵,让妈妈再睡会儿。”
    妈妈?
    时南跳下床,在全身镜前照了照。虽然比她记忆中的更具风情,但的确还是她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昨天晚上和周永年不温不火地吵了一架,又在床尾和好,约定今早一起继续研究时空穿越机制来着。
    是梦吧?
    床边整齐地摆着叁双毛绒拖鞋,她比划了一下,只能穿进那双鳄鱼形状的。
    另外两双是谁的?
    难道周永年……
    她皱起眉。
    不会。
    他虽然在恋爱中表现冷淡,但至少是个有责任感的人,绝不会干出出轨这种事儿。
    时南撩开海豚风铃,轻轻转动把手。
    餐厅里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线条冷硬,看着就不是个善茬,捧了本厚厚的精装书在读。他身边站着的那位看起来好说话许多,此时正一边解围裙,一边温声哄着旁边的小孩儿。
    见她出来,几个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时南局促地往回退了两步,然后惊恐地关上了门。
    “妈妈这是怎么了?”时刻使出吃奶的劲儿挤开时钟,扯着沉开的军装下摆挂在他腿上。
    “你太吵了。”时钟小大人似的皱皱鼻子,“妈妈是被你吵醒的,所以她不喜欢你了!”
    眼看两个孩子又要吵起来,沉开头疼地蹲下身子,一边搂住一个喊裴政帮忙:“快点,先把这俩小祖宗哄到书房去。”
    装聋作哑了老半天的裴署长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书,提着时钟的衣领把他抱了起来。
    半大小子正是闹腾的时候,到裴政怀里却也半点不敢放肆。
    沉开一声长叹:“早知道冷着脸就能立威,我就不该哄这俩小鬼。”
    时刻扁扁嘴,细声细气地呜咽两声说:“呜呜,爸爸果然不想要我……”
    一开始是演戏,到后面就哭得真情实感起来。
    真没辙。
    沉开一拍大腿,把小姑娘捞去坐着,等裴政再来“搬运”。
    “怎么这会功夫就哭了?”裴政皱起眉,嫌弃地抱时刻起来,别别扭扭地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安静,别再把南南吓到了。”
    时刻打了个哭嗝,被他凶住,呆愣愣地涨红了脸才想起喘气。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
    桌上摆着一碟挤了番茄酱的煎蛋,形状漂亮,没有半点焦黑。旁边卷了几块煎好的培根和火腿,小樱桃见缝插针地塞在盘子里。
    都是时南最喜欢的早餐。
    沉开又打了杯橙汁,端着一起进了卧室。
    时南正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衣服,见他进来,受惊似的甩出拖鞋,警惕地双脚开立,一路退到了墙角。
    餐盘放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
    沉开温声细气地哄她:“南南,先把早饭吃了,乖。”
    平时时南再不想听话,都会因为怕一整天都被压在床上老老实实地过来把东西吃了。
    可今天没有。
    任他好话歹话说尽,时南都只是站在角落里戒备地看着他。
    “南……”
    “你是谁?”
    结婚多年,他已经很久没听见时南用这种结了冰的语气和他说话。
    沉开脸色一沉:“南南,不要胡闹。”
    他走近两步,另一只拖鞋威胁地摔在他脚边:“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时南不会杀人。
    这一点,他早就验证过了。
    就是不满,她也顶多报警,将对方交由司法程序解决。
    沉开无奈地举起双手:“好,我不动。”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一步步往时南身边走去。
    但现在的时南是二十岁的时南。
    更年轻,更极端,更冲动、更多疑。
    见他靠近,毫不犹疑地挥起身后的衣帽架,直奔他太阳穴去。
    沉开皱起眉,轻巧地接住。
    时南虽然练武,却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和他打起来占不到半点上风。
    “南南。”沉开的声音里掺上了威胁,“听话,来哥哥这儿,该吃早饭了。”
    “你是谁?”
    他叹口气,弯腰捡起落在时南脚边的衣服和围巾,重新把衣帽架搭好:“南南,别闹了。”
    “你是谁?”
    沉开愣在原地。
    时南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也就是说她……真的不记得了?
    看着她眼里不似作伪的陌生,窒息般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呼吸。
    “我是沉开啊……”
    “周永年呢?”
    好不容易劝时南吃完饭,却只等到了这么一句话,平时柔情蜜意的早餐时刻立马变得僵硬了许多。
    饭前他们还能自欺欺人,说时南是刚睡醒,一时犯迷糊,但这个问题直接粗暴地捅破了他们的幻想。
    时南真的忘了。
    裴政冷声通知副官训练计划取消,在她身边坐下,沉默地剥起了荔枝,亲手喂到她嘴边:
    “来。”
    时南却避开了他的手。
    裴政喉咙收紧,溺水的无力感绞住他的四肢。擅长操作各类精密仪器的裴将军,现在却连一个荔枝都拿不稳。
    时南面无表情地摘下果肉,擦干衣服上的水渍:“你们是谁派来的?”
    实验不为人知,但绑架她的理由……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多了。
    一个在读大叁的学生能有什么价值,值得绑匪如此铤而走险?
    她垂下眼:“杀了我你们也得不到数据。放我回去。”
    沉开颤抖着手摸上时南的肩膀:“南南,瞎说什么呢?”
    时南拿起了餐刀。
    泛着银光的刀锋正对着她纤细莹白的手腕,上面映出两张惊惶的脸。
    裴政和沉开大气也不敢出。
    “我说,杀了我,我也不会把数据告诉你们。”刀尖抵进血管,“周永年呢?”
    裴政脾气不好。
    沉开怕他凶到时南,打发他带小孩出去走走。
    虽然两个小孩儿并不想和他出门,但今日家中诡异的气氛让他们缩起脖子,乖乖地咽下了所有抗议。
    关门声之后,时南握刀的手松了松,沉开看准机会拍开餐刀,和她十指交握。
    他在时南发顶落下细密的吻,颤抖的嗓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南南,别吓我,好不好?”
    吻降到她鼻尖,然后是嘴唇。
    时南尝到了一点凉意。
    ——沉开哭了。
    她不解地偏过头,嘴唇擦过沉开耳根,冰冰凉凉:“沉先生这是做什么?”
    “我是你丈夫,南南。”
    “那他呢?”问的是裴政。
    沉开温柔地把女孩圈进怀里:“我们一样爱你。”
    “哦。”
    失忆的时南又臭又硬,恨得沉开想在餐桌上就把她办了。
    像第一夜一样,让她哭泣,让她呻吟,让她无意识地靠近自己,最后崩溃无助地在他身下攀上顶峰。
    她没有还手之力的。
    可这个念头还是停在了他脑子里,被无数绵长的吻取代。
    “南南……”沉开吻上她的眼睛,“如果你忘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时南只会问:
    “周永年呢?”
    “他死了。”
    时隔几千年,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沉开调出课本,第二页写着她和周永年的名字。
    时南在前。
    每次看到这一段,沉开都嫉妒得五脏六腑被人抓住似的,一阵阵地闷着疼。
    她的确再也见不到他了,可后来的所有人提到时南,都会先想起周永年。
    而不是他沉开。
    “折迭跃迁……”时南小声读出这行字,点了下一页。
    时南参加了实验,但他们的技术还是没能获得有力的验证——她来到的时间太晚,晚到发布的论文早已落后科技的进展。
    即使如此,人类还是从他们的发明中获益。
    如果不使用这项技术,相邻星系之间的旅行都会产生好几天的时间债。
    他们让世界变得更大,也让世界变得更小。
    时南缓缓眨眼,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到窗边仰头看着天空。
    ——天上的星星还是几十万年前的。
    她想从时间的余烬中找周永年。
    沉开半边身子是害怕失去的冷,另半边是熊熊燃烧的嫉妒。
    我尽力克制了。
    他扑过去,红着眼睛将时南压在墙边,死死地把住她的手腕。
    然后拉上了窗帘。
    时南不是未知情事的小孩儿,她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这个认知让沉开嫉妒得灵魂都要着起火。
    他叁两下扯开腰带,急切地按上时南腿心,不成章法地揉弄。
    一只冰凉的手落在他胳膊上。
    时南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他。
    然后是亲吻。
    沉开愣愣地维持着别扭的姿势,期待下一颗糖果的到来。
    她轻轻捧起他的脸。
    沉开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时南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力气不大,却比所有受过的伤加在一起都疼。
    她说滚。
    ——
    啊期末周只想摸鱼,搞点甜甜的剧情爽一爽。
    设定是时南一觉睡醒,以为自己还二十岁,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是理学博士二孩妈了(什
    正文的沉开:厉恒算什么男人
    番外的沉开:(偷偷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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