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玥面色微沉,不过,想到隐在房中的暗卫,还是不动声色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床榻上,本想直起身体,可是脖颈被晏回紧紧环住,于是顺势压倒在晏回身上,看着身下的人望着自己,眼神热烈而深情,那是只有面对爱人时才会有的迷醉表情,而且在自己面前,他也从来没有这般主动,胸中再也生不起半分激荡,有的只是渐渐转浓的醋意。

    有一瞬间,司空玥很想问一问,他到底有没有对吴曦临动情?

    眸光一闪,勾着唇道:“相处不过数日,曦临在殿下的心目中可占据一席之地?”

    晏回注意到司空玥的眼中窜起两簇火苗,心中暗爽,回答之前,先抬起头轻啄司空玥的嘴唇,感觉司空玥的身体颤栗了一下,眸中的火苗燃得更旺,晏回的脸上不由流溢出笑意,回答:“傻瓜,若是无心,就算相处逾年也是枉然,喜欢与否同相处时间无关,现在我心里装的都是——曦临。”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晏回的语气轻柔到极致。

    不出意料,司空玥的脸上染成霜色,周身透出山雨欲来的迫人气势,晏回丝毫不以为意,双臂仍然环绕着司空玥的脖子,嘴巴贴近司空玥的耳畔,低不可闻的声音警告:“暗卫看着呢。”

    司空玥警醒,他竟然忘记了这是在演戏,不过,微凉的目光瞥一眼晏回,双眼灼亮,神情里柔情脉脉,看见自己时也不过如此,他演得是不是太过逼真?还有,今晚他怎么没有撩下床幔……

    然而,司空玥很快就没办法思考了,耳朵被灼热诱人的气息萦绕,耳垂被身下的人含在口中轻咬吮吸,然后,力道逐渐加大,司空玥的胸膛不由得随之起伏不定,在身体失去控制之前,急忙推开晏回,即便这样,口中仍是深喘不止。

    “曦临?弄疼你了?”晏回眸光闪动着,关切地问。

    司空玥一时无语,变幻不定的眸光打量着晏回,实在是摸不透晏回是在演戏还是已经入戏,心中充满猜疑。

    晏回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后,忽然莞尔一笑:“本殿下知道了,曦临一定是害羞了。”说完,抬手挥下床幔,床榻上的光线变得暗下来。

    司空玥毫不迟疑地抽身坐起,阴晴不定的目光打量晏回。

    晏回也随即坐起身来,勾唇注视着司空玥,即使知道易容之下是司空玥,但是面对吴曦临的面容,感觉还是有些别扭,微微动唇:“接下来,他要我们怎么做?”

    此刻,司空玥的心思还徘徊在晏回过火的表现上,听见晏回低低地问起,这才想起来正事还没有说,嘲讽的笑了笑,自己很少有像这般不冷静,除了在面对他时。

    眸光闪动着看着晏回,薄唇开启……

    晏回凝神静听,司空玥果然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原来他还是要拿这次科考做文章,张榜公布中举名单之日,便是他们离开南疆之时!

    晏回连日紧绷的心放松下来,听着司空玥将计划说出来,又想起三天前他利用司空灏故意试探自己,或许司空灏的那番话也是他编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探明自己的心意!原来他对自己还是不信任,他要什么时候告诉自己他就是司空玥?不会是等到回到离朝吧?心头的火气又窜起来,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温柔。

    待司空玥说完,晏回抬起手抚向司空玥的面颊,轻笑道:“曦临生得俊美无俦,本殿下总觉着看不够。”暗想,这张易容做得同吴曦临本人一模一样,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司空玥的心情刚刚转好,闻言脸上再次变色,虽然知道晏回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可还是觉得晏回眸中的灼亮很是刺目,抬手握起抚在脸上的手,唇边勾起不带一丝温度的笑意,压低声音道:“未知比起司空玥来如何?”

    晏回眨了眨眼睛,他生气了?哼,气死他!脸上露出回忆,偏头思考,似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动唇低语:“细细回味,司空玥不但生得俊美无匹,而且雍容高贵器宇不凡——”

    司空玥听了晏回的夸赞,唇角不禁扬起来,心里像是吃了定心顺气丸一般,说不出的舒服,然而,晏回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他太过霸道,哪比曦临温柔体贴。”说完,晏回的身体向前倾倒,故意依偎进司空玥怀里。

    看着魂牵梦萦的人主动扑进怀里,司空玥此刻只想一掌扇飞他,再狠狠打他的屁股,勉强压下心中滔天的醋意,忍住没有推开晏回。

    就听怀里的人叹息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回到离朝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和曦临相依相伴了。”

    司空玥再也听不下去,抬起双手握住晏回的两肩,将晏回从自己的身上拉开一段距离,凤目紧紧凝视着晏回,嘴唇几乎都没有动:“不如小侯爷从此留在南疆,这样就能和曦临比翼齐飞,如何?”

    晏回看着司空玥压抑着恼怒不动声色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好笑,他倒要看一看,司空玥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面露思索,沉吟着启唇:“可是司空玥马上就要攻下南疆,而且,我对他还是有情意的。”

    司空玥闻言面色稍霁,想到自己对他的确有些霸道,过去又屡次强迫于他,今后他不会这样了。然而,同方才的情景如出一辙,晏回接下来说的话,令司空玥险些暴走!

    只见晏回眼睛明亮,丰润的唇瓣微微张启:“不如曦临也随我一同回京,我们暗中往来。”

    司空玥额头上的青筋迸起来,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两只手如同钢钳一般,几乎嵌进晏回的骨缝里,晏回吃疼,紧咬住牙关,可目光却毫不示弱瞪着司空玥。

    明澈如水的眸波里闪动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在那样的目光里,司空玥恍然醒悟,晏回已经认出来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司空玥脑中飞速运转,晚膳以前,他在自己面前还是一副别扭的模样,用过饭后,他才开始一反常态,在饭桌上,他的目光曾忽然盯住自己的手,当时自己不以为意,现在想起来,他就是那时发现的破绽?

    吴曦临是他安插在南疆的眼线,关于吴曦临的身世,他对晏回说的都是实情,吴曦临也是南疆人,十五年前,乞讨到南都附近时染上时疫,当时正好镇远侯已经率兵攻下南疆,临要归国时,偶见吴曦临将仅剩下一半的馒头让给另一个乞儿,谢天霖大概是觉得此人仗义宽厚,不但命军医喂吴曦临服药,还收在自己麾下,带回了离朝。

    不过此人非彼人,真正的吴曦临已经在十二年前死于那场灭门之祸,当时朱承照率兵诛灭镇远侯府,吴曦临为拖延时间,使当时年幼的晏回逃出侯府,同其余十几名侍卫全部死在乱兵之中。而司空玥之所以认识吴曦临,是因为那时他便在谢天霖麾下历练,而吴曦临年纪同自己相仿,又聪敏好学,所以二人经常一起切磋武功,所以对此人熟悉,也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经历。

    三年前,南疆国主宫微瑕招募青年才俊,司空玥就派出自己的心腹冒用吴曦临之名前往南疆,通过宫微瑕的严格调查和层层筛选,一步步升入南疆朝堂,又因助宫微瑕拔掉两个把持朝政的权臣,从而登上左相之位。

    此时,司空玥深深地注视着晏回,唇边隐隐现出一抹笑意,他对自己隐瞒的行为不满,所以才故意激怒自己的?正要开口解释,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叩门声音响起。

    门外有人小声说:“殿下睡下了吗?陛下派人传信来,请殿下临时进宫一趟。”

    司空玥剑眉微皱,凤目转动着朝晏回摇了摇头。

    晏回瞟一眼司空玥,见他眼中含着警告,他是要自己不要进宫?他就偏偏不听他的,眼神带着挑衅,朝帘外叫道:“知道了,本殿下马上进宫。”

    司空玥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这算不算是自食恶果?手依然握在晏回的肩头,声音低沉:“殿下一路上小心。”语音里透出担忧。

    晏回心中微动,此时司空玥的眼中饱含着化不开的浓情,早已没了方才的凌厉,心不由变得柔软起来,看着司空玥轻轻颌首。

    司空玥的心中满是浓浓的不舍,迟疑着,缓缓松开双手,眼见着晏回撩开床幔,转眼间床幔又轻轻阖上,晏回的身影彻底在眼前消失,心头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晏回此行会离他远去。

    南疆皇宫

    太监引着晏回沿着宫道走进皇宫内廷,没有去宫微瑕的寝宫,而是去了僻静的长清宫。

    长清宫正殿殿门外,太监停住脚步,欠身请晏回进殿。晏回对这里已是轻车熟路,他初来的那几日就是住在长清宫里,怀中揣着警觉,一步一步走进大殿。

    殿堂里只亮了两盏暖黄色的宫灯,柔和的光线显出温馨的氛围。大殿正中央,宫微瑕穿着一袭浅杏色衣衫独自坐在推车上,双臂颇显随意地搭在推车的扶手上,面朝着殿门的方向,看见自己进殿时,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庞现出一抹笑容。

    “无暇,皇兄夜里睡不着,所以请你过来陪寡人说说话。”圆转悦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晏回抿唇并未接言,步履无声走向宫微瑕,心中暗忖,这个妖孽不会又在耍什么诡计吧?他一定要倍加小心,绝不能在行动前露出马脚。

    宫微瑕看着走到近前的明黄色身影,脸上不由笑容流溢,他不笑不说话的模样显出几分帝王架势,接着说道:“方才寡人陪宝儿玩耍,看着宝儿娇憨可爱的模样,令寡人不禁想起了儿时和皇弟玩耍时的情景。”

    晏回挑眉,自己有跟他玩耍过?晏回深表怀疑,那时候年纪太小,他怎么编排都可以。

    宫微瑕对晏回不信的模样不以为意,依然含笑道:“无暇,推皇兄出去走走,皇兄把幼时的事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晏回皱眉,半夜不睡觉陪他在宫里乱走?不情愿道:“夜色渐深,陛下应该早些安歇。”

    宫微瑕嗔怪地睨一眼晏回,口中轻叹:“皇兄知道扰了无暇与左相的好事,可是,你们这些日子天天腻在一起,难道只陪皇兄一小会儿都不行?唉,看来寡人只剩下蛊儿作伴了。”声音极是幽怨。

    晏回听得眉梢直抖,什么叫做腻在一起?还有,亏他将那些恶心的虫子说得这么亲昵,他是在威胁自己?心中恼火,可是自己现在的确惹不起他,大丈夫能屈能伸,等这妖孽亡国之日,有他好看的!

    “陛下何出此言?无暇推着陛下散步便是。”晏回忍住恼怒说完,绕到推车后推起宫微瑕,在带着节奏的吱扭声音里,出了大殿。

    宫道上几乎看不见人影,夜风徐徐,晏回出来时穿得不多,此时已经感觉出些微凉意,低头瞟一眼宫微瑕,浅黄色的衣衫很是随形,他穿得似乎也不多,这样坐着不是更觉得凉吗?想到这里,晏回不由自嘲地摇头,自己怎么为他担心起来了?

    忽听推车上的人说道:“长清宫本是母妃的寝宫,呵呵,从她住的地方便知,她是个不受宠的妃子,那时你的母妃还不是皇后,同皇兄的母妃是结义姐妹,两个人之间走动比较多,皇兄还记得四岁时,你的母妃抱着你第一次来长清宫里,那时你只有一岁多一些,还不会走路,小脸生得粉雕玉琢,宫人看见了没有不喜欢的……”

    晏回默默听着,虽然不觉有什么意趣,不过听着宫微瑕娓娓道来,却感觉到莫名的温馨,看他讲得像真事一样,难道自己真的如他所说,曾在这里生活过?可那是不可能的!他若是南疆皇子,又怎么会随镇远侯回离朝,成为镇远侯之子?

    不知不觉间,晏回推着宫微瑕走到一处池水前,池面上是成片的荷叶,一支支荷花亭亭玉立,在夜风下,瓣片摇曳生姿,一股淡雅的花香扑面而来,晏回不禁停住脚步。

    宫微瑕凝望着池塘,脸上现出回忆:“其实你还是有记忆的,从长清宫出来,没有去别处,而是直接到了荷花池,这里是皇兄常带你来玩耍的地方,那时,我们命宫人在池中撑起小船,漫游在池中采集莲藕,从里面倒出来莲子,用莲叶做果盘……”

    晏回蹙着眉头,望着池中的荷花荷叶,一边听着宫微瑕讲述,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大一小两个幼童在一起玩耍的画面,清脆的笑声似乎在耳边回响,唇不觉弯起来。

    讲着讲着,宫微瑕的面容变得凝重,声音低沉道:“有一天,我们又在荷花池边玩耍,你看中了一株瓣片如雪的荷花,于是寡人便命宫人撑着小船划到那株荷花前,亲手为你摘下来。不料,宫里最得宠的妃子看见,便不依不饶一定要罚寡人,当时父皇率兵远征离朝,临去时命宠妃的父亲代理朝政,宫里没有一个人敢去说情,那女人罚寡人跪祠堂,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并且不许饮水进食。”

    晏回皱眉听着,眸珠转动,宫微瑕既然能够下跪,说明那时候他的双腿是没有残疾的,难道宫微瑕是因为这件事,从此双腿才不能站立的?

    “后来,皇兄也是听人说起,母妃苦求无果,便揣要强行闯进祠堂,刚刚亮出匕首,就被宠妃的侍卫乱刀砍伤,抬回去没多久就死了。最后还是你的母妃命宫人给当时负责京畿安防的禄亲王传信,答应他的条件愿意与他合作,禄亲王这才发动御林军,连夜进宫拿下宠妃及其党羽,救下寡人,但是寡人却再也站不起了。”

    宫微瑕语气淡漠,仿佛是在转述别人的经历,晏回听着心却不断缩紧,涌起一股就连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的怜惜。

    耳边忽然响起宫微瑕轻蔑的笑声:“紧跟着父皇战死,传回来遗诏,封你的母妃为皇后,封你为太子,遗命上要你的母妃妥善照顾宠妃母子。原来那个宠妃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孕,她想为她的儿子扫清道路,将来荣登大宝,寡人偏不让她如愿!”

    晏回虽然站在推车后,但是听着宫微瑕阴冷的声音,可以想象到此时他的脸上正挂着冷邪的笑容。

    只听宫微瑕接着说:“安葬完母妃,那晚,寡人命宫人抱着寡人前去那女人的宫殿,那女人因为有孕在身,所以先皇后只将她软禁在她自己的寝宫里,寡人命四名侍卫将她仰面按在地上,扒掉她的衣裙,抽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匕首,然后——剖开她的肚子,哼哼,看她长得美如天仙,血肉却腥臭难闻,不过,寡人在她的肚子里看见了一个成了形的胎儿,模样似乎很可爱,于是掏出来观赏,那小家伙在寡人手中还蹬了一下腿,本来寡人还想剖出这女人的心看一看,是黑还是白,只是那女人的号叫声比杀猪还吵人,寡人便没了兴致,命宫人抱寡人离开。”

    晏回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听到毛骨悚然,那恶毒的女人的确死不足惜,可是,那时候宫微瑕也不过五六岁!这么小的孩子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那些侍卫怎么会听他的命令?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然而听他的描述又觉得身临其境,给人以真实的感觉。

    池岸前一片沉寂,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出声,好一会儿,晏回缓过神来,正想推车离开,宫微瑕忽然出语。

    “后来,谢天霖率兵攻破碧澜江防线,离朝大军直捣南都,然而南疆突降的一场暴雨,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积水瞒过人腰,离军大面积感染上时疫,军医对于南疆时疫束手无策。禄亲王要趁机出兵,但是先皇后审时度势,采取怀柔的策略,不但亲自给离军送去特效药物,还派大批御医前去诊治,谢天霖因感念先皇后的仁善之举,没有依照密令屠杀南疆皇室,而仅仅将南疆招降为附属国。”

    晏回低头倾听,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禄亲王因为先皇后没有听从自己的意见怀恨在心,得知当晚谢天霖进宫同先皇后辞行,便派人进宫刺杀,万幸的是谢天霖已做好部署,不但将刺客一网打尽,还在当夜率军包围了禄亲王府,亲手将禄亲王从被窝里揪出来,倒吊在树上鞭打,呵呵,直打到禄亲王成了血人,断气身亡。”

    晏回眉头紧锁,南疆皇后救了离朝大军,谢天霖心怀感激进宫同先皇后辞行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偏偏选在晚上,还有,禄亲王不过是派人来刺杀,杀死他便好,至于亲自鞭打至死,好像怀着切齿深仇一般?

    “先皇后看惯了皇室里的倾轧,即使禄亲王死了,朝中依然动荡不安,兵权政权把持在各方面势力手中,都想杀了幼主自己当皇帝,通过此事,先皇后便生出要你离开南疆之意,于是求谢天霖带你离开。”

    晏回眸珠转动,对先皇后对待南疆一团乱局的态度很是费解,沉思着道:“先皇后与其留下一摊子祸患,还不如让谢天霖灭掉南疆来得干净,这样,先皇后就可以带着皇子浪迹天涯,从此无人过问。”

    感觉推车上的身形微微一僵,宫微瑕声音微颤:“无暇,你对南疆果然就没有一丝感情?”

    晏回怔住,只听宫微瑕又说:“你的母亲就是不愿成为亡国之民,不想看到南疆的大好河山落入异国之手,才誓与南疆共存亡,千方百计感化谢天霖,令他在最后关头选择站在自己一边。”

    晏回低头不语,思绪在风中凌乱,他素来随性漂泊,心中早已没有家国的概念,在他看来一个国家由谁统治都无所谓,只要能够施行仁政,让百姓安居乐业便好,但是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他不能说出口,而且,灭掉南疆兀自说出,他的心口也觉的疼痛。

    这时,推车里传来一声叹息:“夜色已深,你回去吧。”晏回从沉思中醒过神,正要推起推车,宫微瑕低声说,“寡人还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晏回迟疑着松开推车,向外走出去两步,然而回头看一眼端坐在车上的人,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舍,迎面晚风拂来,一股凉意直透衣衫,宫微瑕之前种种恶劣的行径现在脑海中,晏回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

    宫微瑕转过头望着远去的背影,唇缓缓勾起:“莫邪,你说寡人是否感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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