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没办法动用傀儡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巫师手里托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晚宴已经进入了尾声,许多的大臣和贵宾都已经喝得半醉,纷纷东倒西歪的。御花园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让花婼全身都觉得不舒服。

    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一直在等的人却进来了。

    是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韩若夕嘴里给皇后送了那恶毒的毒药的南域巫师。

    他穿着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袍,头上蒙着一条洁白的头巾,没有飘逸的长发,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容貌。干净而又白皙的脸完美的裸露在外,迎着春日的花香,他步伐稳定,不紧不慢的来到了主席台的前方对着韩隋跪下。

    “南域巫师离渊参见朱雀国皇帝陛下。”他的背是挺直的,单膝跪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淡然的低着头。

    花婼激动的险些冲上去问他关于解药的事,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冒然出去,只会被视为无礼,她只能等,等晚宴结束。

    “哈哈,大巫师可算是来了,朕等你很久了,快快起身。”韩隋大声的笑着,起身虚扶了离渊一把。

    离渊起身,目光直视着韩隋,道,“听闻今日是贵国太子殿下的册封仪式,离渊来迟了,还望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不要见怪。区区薄礼,还望陛下收下。”

    离渊礼貌的说着客气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却淡漠如初,彷佛他天生就该如此。

    韩隋自然是很开心的收下了礼物,并赏了离渊一杯酒,之后跟离渊闲聊了几句。

    许是因为喝多了,韩隋很快就起身离开了。韩隋一离开,也就意味着这晚宴很快要结束了。大臣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明日还要早朝,便相互搀扶着,纷纷离开了御花园。

    而那大巫师离渊却并未离开,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就那样立在了中间。

    夏紫寒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没事似的坐在椅子上,紫眸犀利的看着离渊。

    离渊像是知道他们要找他似的,竟自觉的来到了花婼和夏紫寒的面前,“我没有解药。”

    他没有说任何的客套话,双眼淡漠的看着夏紫寒和花婼,冷冷的道。

    花婼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直接,不由的被吓到了,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人姣好的脸,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配方呢?”相比之下,夏紫寒就淡定很多,他只是勾起嘴角,淡淡的看着离渊,声音也是轻轻的。

    “没有。”离渊的声音很干脆,不带一丝感情。

    “毒药呢?”夏紫寒眼底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光芒,声音依然轻柔。

    “你要毒药?”离渊没想到夏紫寒会这样问,声音带着一丝不解,表情却没有任何的起伏。

    “不,是配方。”夏紫寒拉紧了花婼的手,嘴角的笑容放大。

    “很抱歉,不能给你。”离渊淡然的回答。

    “那,你能给我什么。”夏紫寒继续问。

    “没有。”离渊扭头,看了看花婼的脸,好一会才道,“公主的脸最多还能保持四天。”

    花婼终于回过神来,心底一颤,呼吸都快停止了。他说,她的脸最多还能保持这个样子,四天?四天,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她不敢去想,只能笑了笑。

    但是,谁都看得出,她的笑有些勉强。

    “那么,请问大巫师,你们为何会有这样的毒药。你们是用来做什么的,给皇后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心里很难受,但花婼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有些东西,她现在不问也许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实不相瞒,这是我族的独门配方,用来对付那些行为不齿的女子,毁去容貌,一辈子活在噩梦中。”离渊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彷佛是在花婼说家常,而不是这段狠毒的话。

    “至于为何要给贵国皇后,这就是我们的事情,公主无权过问。”

    听到离渊的话,花婼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底的恨一闪而过。即使是做错了事的女人,那也是女人,也是有生命的,他们居然用这么狠毒的方法,毁了她们最在乎的容貌。如此的狠毒的手段,他们居然还说的这样干脆。

    “呵,这就是贵国对待女人的手段么?”花婼愣了的看着离渊,声音也染上了一层薄冰。

    “公主若是无别的事,那在下就要告辞了。”离渊无视花婼脸上的愤怒,或者说他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何愤怒。但是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不需要知道别人的想法,就如不需要别人知道他的想法一样。

    “慢着。”花婼大喝一声,上前一步,仰头跟离渊没有表情的双眼对视着,“你们就是如此轻视人命的么?大巫师,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你早就死了。”

    她生气了,非常生气。早就知道古代一向视人命为草根,可是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些观念的可怕之处。

    她毁不毁容是一回事,她就咽不下去这口气。

    “那又如何呢?杀了我,你也一样得不到解药。”离渊的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淡然的瞥了花婼一眼,拖着一身洁白的长袍,慢慢的转身走出了御花园。

    热闹的御花园只剩下了少数的人还在叫唤,下人们慢慢的涌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一片狼藉的院子。

    花婼静静的立在原地,凉风吹过,却似乎能吹进她的骨头里,让她的身体没来由的一阵颤抖。

    “不会有事的,阿花。”夏紫寒心疼的看着花婼,上前,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花婼的身上,轻轻的搂着她。

    “寒……”花婼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扭头扑进夏紫寒的怀里,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很生气,可是更觉得委屈。就像是那离渊说的一样,她能杀了他,可是杀了他又怎么样,根本什么用都没有。那可怕的规矩还是会继续,她的脸也不会有解药。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因为全身都沾了酒味,花婼还是跟夏紫寒洗了个澡才休息。

    只是,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花婼刚爬上床,夏紫寒却拿着一盒东西来到了床前。

    看着那东西,花婼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咽了一口口水,倒在床上就想要装睡。可是,已经晚了,或者说,就算她装睡也完全不影响夏紫寒为她上药。

    夏紫寒的动作很温柔,先是深深的吻住她,让她头晕目眩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才给她涂上了药。涂完药后,花婼就觉得头重脚轻的,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就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夏紫寒心疼的看着花婼,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许久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药房里,初心一直在打下手,直到深夜才离去。

    楚月也只是离开了一下,去了晚宴应下了那所谓的赐婚,接着就丢下了韩若夕,回到药房里继续奋斗。

    洛雪清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从早到晚,如今已经是深夜,他们两个依旧在药房里研究着。

    夏紫寒进来的时候,洛雪清正在跟楚月因为什么事情争执,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楚月本就对夏紫寒没好感,他不仅是他的情敌,还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所以夏紫寒一进来,他就扭头到一边去忙了。

    洛雪清也恢复了神色,目光略带疲惫的看着夏紫寒。

    “还是没有进展吗?”夏紫寒的声音很轻,似乎在问洛雪清,却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但洛雪清还是听到了,他低头,脸色有些难看的应道,“嗯。”

    “很晚了,虽然时间有限,你们也要休息好,别把身体搞垮了。”夏紫寒并没有责怪洛雪清,也没有对他大吼大叫的命令他快点找出解药,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月光下,夏紫寒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的孤寂,让洛雪清的双眼也不由的染上了几分哀伤。

    认识夏紫寒十多年了,他们从敌人到最好的朋友,时间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在这样的夏紫寒。从前的他,就算是再艰难的时刻,他也是自信满满的。

    也许,因为是这事跟花婼有关吧。似乎每一次只要是跟花婼关的,他就会变得很不理智呢。洛雪清笑了笑,转身看着正埋头苦干的楚月,道,“回去歇会吧,楚月,我们还有时间,不能把身体累垮了。”

    楚月没有理会他,继续埋头在那一堆药物里。他也知道不能太着急,可一想到花婼那张脸很可能要被这歹毒的东西毁掉,而他学了这多年的医术,号称第一神医,却无法帮到她什么,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如果学了一身的医术却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为神医,还有什么资格活在世界上?

    月如钩,星光闪烁,月光下,朱雀国的皇宫静悄悄的,极大的欢愉庆贺过后,这里似乎也累了,也沉睡了。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一场惊心准备的阴谋安静的降临,悄无声息的,降临到还在喜庆中的坤宁宫,以及已经沉睡的连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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