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姜灵徽轻笑出声,一面慢慢地抚摸着明月堆在案子上的一堆堆稀世珍宝,那珍珠的莹润触觉微凉又让她心颤,“这些都是他送给你的?”

    “是又如何?”明月的语气很是轻蔑,没有理会她的动作,只是盯着那一地的碎片。生怕姜灵徽会将它们重新拼凑,呈到章宁眼前。

    姜灵徽假装无意地撕扯那些珍珠串子,突然柔韧的绳子断了,珍珠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明月望着一地价值不菲的珠宝大惊,猛地抬头,看着姜灵徽的眼神惊异中带着点畏惧:“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姜灵徽抿笑,“只不过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而已。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纵然是踩在鞋底下碾碎了又如何?”明月笑,“三皇子还会再送我的。”以欢在技。

    “是吗?”姜灵徽水眸狡黠流露,“同样的道理,你毁的证据,也不是证据。”

    “什么意思?”明月错愕,捡起那地上的碎片,上面的的确确记载了官家来访没有错。

    “但是,那上面却没有你们接客的记档。”姜灵徽一笑如鬼狐,“你以为。那些烂事儿也配好好写下来?”

    脸色唰的惨白,明月没料到自己竟然被姜灵徽摆了一道,顿时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所以你打算拿我怎么样?告密?”

    “不。”姜灵徽轻轻应答,“你对我从来构不成威胁。不管你是不是青楼女子,是不是清白之身,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你好大的口气。”明月冷冷一声笑,“我和三皇子的感情可比你深厚多了,你就不担心吗?”

    眨了眨眼睛。姜灵徽回答:“这好像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怎么打败我,嫁他作妾。”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了妻子?”挑眉。明月试探的问,语气中拌了些挑衅。

    听了她的话,姜灵徽仅仅只是一声冷笑,十分不屑一顾,“你这话不需跟我说。人要点脸面,可好?我方才不过诈你一诈,却也已经知道了你是什么身份,难道还不值得考究吗?明月姑娘。你不要怪我说话不客气,事儿是你办的,人也是你做的,出身不由得自己,卑贱却是自找的。”

    “呵……”明月刚想反驳什么,姜灵徽的话又紧着跟了上来。

    “我倒是奇怪,既然他那么钟情于你,和你深情厚谊,又为何迟迟不替你赎身?”

    “三皇子殿下千金玉体,怎能为了我蒙受旁人的责怨?纵然是我,也不想看到的。”明月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对了,三皇子妃还不知道吧?我们前一阵子才相见过,就是在你们二人订婚之后。”她这个三皇子妃叫得极其得意。丝毫没有了刚才灰头土脸的样子。

    姜灵徽看着她模样,微笑,“你错了。他若真的有心,你又怎么会拒绝?难道你喜欢委身于别人之下,还是爱上了玩弄皇子的感觉?自然不会。那么道理只有一个,在他章宁心里为了你万万不值。”她这番话表面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也在隐隐的胆怯,她真的害怕章宁会用行动突然甩自己一巴掌。章宁外面有女人,她是没有想到的。她以为,最多倾慕过哪家的名门女子,谁知道竟然是碎月楼里的人。这事儿她万万平复不了。说来可笑,她虽然已经与章宁定下了婚约,对于他的背叛心里却没有多少的难过,反而还在担心他的安危。

    眉间动了动,明月被她的话轻轻震了一下,但是仍然强撑着气势道:“那你又比我好多少吗?如果你真的得到了他的心,他又怎么会在夜晚再入我碎月楼?还不是你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不讨人喜欢?”

    “我不讨他喜欢真的重要吗?”姜灵徽平淡问,明月果不其然地吃了一愣。姜灵徽浅笑,慵懒的偏偏头,继续说:“只要他的母妃心愿,皇上心愿,天下人心愿,我就可以做他的妻子。而且,在资格这方面,你绝对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话不要说得太早了。”明月几乎是咬着牙,腕子上的青石手镯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有没有资格,由章宁亲口说我才会听。”

    姜灵徽听了觉得可笑,章宁亲口说?如若她逼章宁说出,那章宁即使听从,也会暗自含恨,“如果你愿意去问,我也无所谓结果。但同时提醒你,不管三皇子是怎样的想法,该发生的事情都要发生。他是章宁,更是我朝的三皇子,为了你,丢下万千宠眷的名分,不值得。”

    知道她所指的事情是他们二人的婚事,明月越听越不自在,姣白的脸扭曲起来仍然媚气十足,“他答应过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郡主眼拙,嫁的并非君子?”

    “君子?”姜灵徽挑眉,禁不住讽笑,“在旁人眼中,穿华服的就是君子。”

    “你……俗气!”明月眼眸里的怒意越来越明显,“郡主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我本来就只想陪在三皇子身边而已,这又碍到你什么事了吗?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应该对章宁这个人没有一点感情吧?你真正想嫁的,只不过是三皇子而已!”这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姜灵徽对章宁情深意重,就不会在她面前如此平淡。是个女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被其他女人当做耀武扬威的武器,但是姜灵徽忍了,这不正常。

    微微敛了敛眸,姜灵徽仿佛心跳漏了一拍,没有吗?也许吧。但那并不重要了。感情?如果拿东西能扶持自己一步步向上稳稳攀爬,她不介意必要的时候制造一些来调节气氛,但不是现在。现在感情用事的话,难道要在这个贱人面前哭哭啼啼吗?那不是感情,那是认输,是投降。她姜灵徽不会输,更不投降。

    “你别想抓住我的把柄。”姜灵徽回答得似乎很不走心,心里却烦乱着呢,“我不是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有空。今儿我且告诉你,你想嫁给章宁,做梦吧。不为别的,你这样的头脑,我能发现你的秘密,别人也能。也许你说得对,你们两人情深似海,我不是想阻止你们什么,我只是怕这样下去你会给我的脸上抹黑。明月姑娘,我嫁给三皇子是为了光宗耀祖,我不想违背初衷。”

    “好一番冠冕堂皇!”明月冷叹,“果然,你只是喜欢三皇子妃的身份罢了。而我,是真真切切想将自己永远变成他的人。你总是拿我的清白说事,可我这种人,要清白做什么?”

    她的语气凄凄惨惨,透着悲哀清冷,那太过伤心的感觉姜灵徽不想体会,她别开了头,不愿看她悲戚的脸,目光只是入湖泊般平静:“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自己不争气,那现在也不要怪别人下手太狠。”

    见示弱没用,明月心有不甘:“我不信,你就没有什么错处?”

    “错?”姜灵徽哼笑,没有回答。她没有什么错,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走的更远罢了。如果她的追求注定是错的,那她会一错到底,“你应该庆幸我今日的时间很短,不能全耗费在你身上。”姜灵徽没有再逗留的**,转身就走。

    楼下,老妈妈紧张的等候着,见姜灵徽下来,心以为只是三皇子和他们碎月楼的明月姑娘的事情败露了,今日上演的大费周章的戏码,不过是一个争风吃醋正室前来讨说法罢了。明月向来伶牙俐齿,想必不会吃亏,看姜灵徽的脸色,也不像是得了势的样子,所以暗暗放心,依旧笑容满面地上前,扶姜灵徽坐在侧椅上,“大人您查完了?”她这话说得有点讽刺,尤其是一个查字,咬得很重,有了调侃的气味。

    “我来的目的还没有实现。何来查完?”姜灵徽淡淡扫过老妈妈突然变得尴尬的脸,不客气开口,“我想知道静心这个人。”

    “静心姑娘?”老妈妈脸色唰地煞白,连连摇头,“老身不知,老身不知!”

    “你遮遮掩掩,收了谁的好处吧?”姜灵徽半笑,见老妈妈彷徨的脸色丝毫未改,又问;“还是说……是被谁胁迫?”

    而老妈妈只是闭紧了嘴,问什么也不说。

    姜灵徽的心里知道个**不离十,“那我可要奉劝你,我若想杀你,逼迫你的人保不了你的平安,但你若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就当听个热闹,这事儿就了了,绝不走漏半点风声。”

    见老妈妈没回话,还有所迟疑,姜灵徽决定帮她一把,两指放在唇边,对着外头吹了个长而尖利的口哨儿。几乎是一瞬之间,门外便冲进来了十几个人,皆拔了剑,将碎月楼的人团团围住,剑锋直指着致命之处。

    老妈妈浑身一抖,忽的跪下,嘴里依然骇得说不出话:“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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