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本没有他想的那样严重,当时华佗说,直接生吃最好,是因为天山雪莲极度性寒,加入草药会质变,浓缩后会将寒意凝聚,担心林凡的身体会挺不住。

    好在匈奴巫医并未加入草药,只是将那天山雪莲炼化凝聚成了丹药,虽然并未致命却对身体造成了创伤,留下了永久的暗疾。

    转念想想没什么值得悲哀的,自己一直都在到头上舔血,说不定哪天就会一命呜呼,反正现在还活着,完全没必要再烦恼什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这样吧。

    想通了,心里自然也就豁达了,林凡迎风立在雪中有种别样的情绪,冷风拂面,剧痛之后反而有种莫名的痛快感觉,或许就是这样,疼痛过后总是有一刹那舒爽,原因是什么还真是耐人寻味。

    冬日的草原,天海没有完全黑下来就已经可以看见天边的月亮,月亮,风冷,天地一抹的素白,一种单调的美感。

    这些日子,林凡先远遁探路,乌达木和达日汗率领先锋军沿着这条路线缓慢行军,和朵骨朵的中军主力间隔倒也是不太远,只是那大队平民却是被甩了极远。

    林凡心里明白,这场战争是牵动了两个名族的根本,所以必然是一场持久战,若想获得最后的胜利必须在羌胡未察觉前给其致命一击,大大消磨掉羌胡的实力,然后逐渐吞噬他们的领地。

    所以前锋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羌胡的总部给予突然袭击。

    又过来两日,先锋军已经远远将中军主力甩在了后面,原因正是因为林凡已经探明了羌胡主巢的确切位置。

    这些林凡对遁甲地术的领悟和运用已经慢慢拔升了个高度,落地的瞬间就可以感悟到脚下的地面,所以若是脚下是峻峰险谷他也完全来得及瞬间遁走。

    羌胡的主巢林凡已经悄悄摸了个透彻,还做下了标记,这几日行军下来,只有半天就能绕过墨脱部落,抵达羌胡主巢。

    林凡勒住缰绳峨眉紧蹙,对乌达玛道:“还有几日粮草?”

    “肉干还够几日,只是战马的食草已经没了。”

    “如此下去的话,即便到达羌胡主塞,怕是战马也无力冲锋了。”达日汗搭了一嘴道。

    “草没了,那粮呢?”林凡若有所思的问道。

    乌达玛大惊,“粮?这些粮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中原换来的,人都舍不得吃难道要给战马吃?”

    “不错,我这次和单于讨要这些粮就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喂给战马的。”

    达日汗叹了口气道:“哎。也只能如此了,大战在即,这些粮草给人吃给马吃都一样了。”

    林凡眯了眯眼,瞅了瞅地面,下雪极少,枯草茂密,“不错,只要战前人和战马都吃饱了有精力,缺什么都可以和羌胡抢。”

    乌达玛眉目间划过一抹狠戾,攥了攥手中的腰刀,“好,都抢过来。”

    傍晚,五千铁骑已经遥遥瞧见羌胡的主巢,和匈奴的总部有些不一样,有不少简陋的建筑,也不是很多,匈奴的总部是没有这样的建筑的,看来羌胡汉化的要比匈奴严重些,不过主要还是游牧。

    青烟袅袅,和黄蒙蒙的一片枯草映衬的很是温馨,青烟袅袅人家,造饭等食,该是草原人最幸福的时刻,林凡淡淡的笑了,他要将这份温馨变为血腥,他要血洗羌胡,兴旺匈奴。

    匈奴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天生就是善战,军纪也是严谨,五千多铁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羌胡主塞,林凡也是暗自赞叹乌达玛和达日汗的带兵能力,大将之才。

    匈奴的没落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鲜卑的壮大也是时日还不久,在最近的一段时间羌胡其实是草原上霸主,只是这些年和大汉的战争将它的实力消磨的厉害,近年来很多部落都投靠了董卓,所以愈加衰弱。

    也正因为强大的羌胡多年来一直都在和大汉开战,鲜卑才逐渐得以壮大,近年来是取代羌胡大有雄霸草原的架势,不过鲜卑内部还没有完全统一,这也只是鲜卑没有向外扩张的根本原因,不过,鲜卑的扩张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年的草原比较风平浪静,羌胡在和大汉打仗,匈奴自顾自的苟延残喘,鲜卑则是忙着处理家务,至于也是曾经雄霸一时的乌恒却是龟缩在东北一代比匈奴不如。

    羌胡和东汉的战争多半是在大汉边境打的,原因在于羌胡也垂馋中原这块肥地,毕竟草原上风吹日晒,日子极不好过,大家都想去中原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也正因为如此,羌胡的大本营一直防务松懈,一时因为匈奴没有能力扩张,二是因为鲜卑自顾不暇,外战猖獗,内部却是安逸的太久了,正因为如此也恰恰给了林凡他们有机可乘的机会,才能悄无声息的抵达羌胡主塞。

    “羌胡主塞军队要比我们多数倍不止。”林凡忽然对达日汗道。

    “这个自然,主塞军队不会少。”达日汗回答林凡道。

    “他们虽然人多,但这主塞的军队想必也没经历过什么战事。”乌达玛道。

    “我也这样想的,他们虽然人多,却也是些绣花枕头,一群乌合之众。杀进去后一定要狠,震破他们的胆子,吓的他们不敢反抗才好。”林凡对乌达玛和达日汗道。

    “大将军不但要杀人,还要诛心?”达日汗道。

    “杀多少人都及不上诛心。”林凡眉目间划过一抹杀气,冷厉道。

    “我们何时出击?”乌达玛迫不及待的问林凡道。

    达日汗也是双眼发红,心情激动,有些像匹饿狼,“天黑?”

    林凡淡然的笑了,他虽然谈吐自若,面带微笑,心底却是极为紧张,毕竟这是他首次带军打仗,“不,传令将粮食喂食战马,所有人快些吃肉干,一炷香后发动总攻。”

    乌达玛大喜,他本身就是个极嗜血的人,要杀人了自然情绪激动,“如此甚好,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杀进去比夜晚更好,到时候这些人仓皇逃出来乱了套,骑兵正好砍瓜切菜,一档而过。”

    “我正是此意,夜晚羌胡人都龟缩在营帐中还不好杀戮,下马入帐杀人体现不出骑兵的优势,再说这主塞聚集的人口众多,短时间也杀不了多少,我们的目的主要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将其驱散,一会冲刺的时候让大家使劲呐喊,制造人多的假象。”

    “诺!”达日汗和乌达玛齐声应道。

    主帅大旗一摇,铁甲下马开始喂食战马。

    在这里自然不能再让斥候传令,毕竟这是一次偷袭行动,动静大了难免会打草惊蛇,所以从进入羌胡腹地后,一切行动就都看这杆帅旗的动作了。

    乌达玛勒住缰绳回头对身后的参将道:“低声传言,一会发动总攻都给我扯破嗓子的吼。”

    参将双手抱拳,冷漠肃杀道:“诺!”

    蓦然一切就绪!

    林凡心底激动,这可是来打人家主巢,稍有不甚就会万劫不复。这是他首次带兵打仗,却是要干这么大的一票,直接来进攻羌胡的主巢,想华夏五千年文化有此壮举的也只有英年早逝的霍去病了。

    汉朝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汉朝是个精彩莫比的舞台,演绎了无数的战歌和后人津津乐道的传说!

    血影离光在手,有些微微颤抖,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额头豆大的汗滴涌出在冷风拂拭下越发冰凉,此时他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情绪,在这最后的时刻,双眼都已经通红。

    达日汗握着手中的帅旗也有些微微的颤抖,毕竟这次的行动有些疯狂,五千人来突袭人家的主巢,纵使一代名将也未必做过如此疯狂的事情。

    蓦然回首,发丝迎风飘荡,上面沾染着些晶莹的汗珠,他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将血影离光指向天空拔高声音道:“现在是体现价值的时刻!是为民族献身的时刻!是永垂不朽的时刻,匈奴的未来掌握在你们腰间的刀中!”言毕扭头仰天长啸,大吼一声,“拔刀!”

    达日汗将手中的帅旗奋力摇了两下。

    噌!

    这拔刀声默契毅然,齐刷刷的轰然一体,宛如一人拔刀,这人是魔是神!

    五千铁骑无不性情激动,双眼通红,各个都和饿狼一般,林凡的那句话已经燃起了他们心头压抑了好久的战意,在这羌胡腹地沉默如此之久,一旦爆发必将释放可怕的魔性!

    林凡将血影离光斜指天空,勒马射出,宛如离弦之箭,“杀......!”

    杀......!

    五千铁骑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马蹄将地面已经冰冻了的黄土也撩了起来,黄蒙蒙一片直冲羌胡主巢而去。

    羌胡本盘踞在黄河上游,自北宫伯玉被韩遂发动兵变杀死后,羌胡东迁了一些,但是还是处于今甘肃一代,只是主巢却设的更往东一些,接近草原中部。

    当林凡他们的军队开进羌胡主巢的时候,彻里吉大王正和雅丹丞相与越吉元帅把酒言欢,美女婀娜弄舞,还不逍遥快活。

    正此时,一武将慌慌张张急促的跑进大帐,“报......!”

    他形色慌张浑身是血,踉跄间摔倒在地,惊的那些弄舞的美女惊叫着一哄而散。

    三人大惊失色,好端端的这是出了什么事?

    越吉元帅先是征了片刻,而后怒气上来,拔出腰刀指着那武将破口大骂道:“好大的胆子,浑身是血来冲撞大王。”

    武将跪在地上把手中刀立于地上有些泣不成声,“出......出大事了。”

    雅丹丞相抚了抚胡须皱着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武将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血迹多已结冰,手指和刀柄也有些黏住了,“千军万马杀了过来,如何抵抗都顶不住简直就是魔鬼。”

    “什么?”三人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道。

    这怎么可能。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来袭击羌胡主巢?

    越吉元帅极其能征善战,现在给人打到家里自然受不下这口气,恨的牙都痒痒,他双手抱拳,长刀横于胸前沉声道:“大王莫急,越吉这就组织军队将这些恶徒扼杀!”

    彻里吉生性贪鄙暴虐,脾气暴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也是气的肺都炸了,四处瞅看却找不到兵器,气急败坏道:“快去,定要杀光......他们!”

    雅丹丞相则是不慌不忙地扶着那武将问道:“你看铠甲的样式,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

    武将脑子一片混沌,凝思片刻迷茫的摇摇头痛心疾首道:“场面混乱,末将没顾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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