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江昊泽述说回忆父子俩迷茫思辩
江昊泽缓缓地说道：“他贪污受贿的把柄！大概在二十年前，海山市的县级市连城，下属有一个乡镇，叫高石台镇，这高石台镇有一个水库，叫高石台子水库。
因为年代太久，需要重新修筑，那时海山市水利局局长便是韩长生，他通过关系将这个修筑工程投给了李辰……”
于是江昊泽便将他多年以来所有听到的，看到的，以及查到的信息，尽数说与儿子江智恩知晓。
原来，自从韩长生将修筑工程投给了李辰之后，李辰又转包给了刘致远手下的包工头付连清。按照韩长生的意思，所有修筑工程所需要的材料，全部由当时泰山建筑材料公司的沈之泰提供。
但是谁曾想，沈之泰提供的工程材料都是些以次充好的不达标产品，工程质量自然就可想而知了。没过多久，海山地区遭遇暴雨，水库内的水位猛涨，达到了限制水位，结果，水库决堤了！
刹时间，水库邻近的花园、学校，菜地，车站等等一切城市设施全部变成一片汪洋！当时水库决堤事件还上了当地的新闻。韩长生身在海山，得知此消息后，立刻联系了刘致远和沈之泰，三人一同前往受灾地区。
要说这韩长生也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深谙何时应该粉饰自己。
在抢险救灾的现场，韩长生又是组织人员全力抢险救灾，又是亲临现场参与救援，刘致远和沈之泰则提供多方面的援助，舆论当时对韩长生及致远和泰山两大公司纷纷大肆赞扬。
待决堤事件刚刚临近尾声，没多久，那韩长生便升任了海山市市长，此后便平步青云，而致远和泰山两大公司则在他的庇护下茁壮成长。
江昊泽这时继续说道：“水库决堤事件之后，我曾参与了对决提事件的调查，从中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智恩呐，你要知道，像水库决堤这样的事件是最不好查明原因的，因为水库被大水一冲，一切相关的线索都可能会找不到，所以，这给调查取证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江智恩这时坐起身来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江昊泽答道：“是一份匿名的检举材料，上面清楚的写着韩长生收了谁的贿赂，沈之泰又从公司利润里给韩长生提了多少好处，后来通过不断地走访和调查我才知道，原来寄那份材料的人，正是方雪兰的爸爸方正明！不过当时他不是行长，只是个营业所的所长。”
江智恩不解地问道：“奇怪呀！我听李辰说，方行长不是韩长生的人吗？他怎么会给你提供检举材料呢？”
江昊泽说道：“要说这方行长也是良知未泯呐！那次水库决堤之后，方行长恰巧在省城开会，她老婆前些年不幸难产死了，只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孩子与他相依为命。
由于他时常外出学习开会，所以便把孩子寄养在了高石台乡的丈母娘家，也就是雪兰的姥姥家。那次的大水，差点儿让他们父女三人阴阳两隔，而就在他参与韩长生的政治活动时，发现了高石台子水库决堤的真正原因，一气之下，便给我寄了那份检举材料。”
江智恩此时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方行长的死是不是因为韩长生知道了那份检举材料是他寄的？”
江昊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事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连你陈爷爷我都没说。”
“那是什么原因？”江智恩追问道。
江昊泽答道：“方行长跟我说，是因为他不想再经营劳务派遣公司而招致李辰的毒手，那劳务派遣公司虽然表面上是他在背后经营，但实际上，获益最多的人却是韩长生！
这劳务公司不但给其它公司派遣劳务人员，而且还给致远集团输送大量的劳力，除了韩长生之外，刘致远获利也不少，但方正明却是最少的。”
江智恩思忖道：“难道说，方行长因为获利不均才想抽手的吗？那也不至于被人杀呀！难道说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冲突？”
江昊泽说道：“是啊，我也这么问过他，但是都被方行长否定了，我觉得可能就是李辰临时起意，才杀了方行长。”
江智恩说道：“其实我也询问过李辰，李辰说，是因为韩长生授意刘致远，想再做做方行长的思想工作，不想让他从中抽离，因为协商不成，所以才杀了方行长。”
江昊泽沉吟片刻，不时地摇着头，说道：“这理由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牵强，他韩长生又不是随性冲动之人，更何况杀个人又不是小事，人死后的麻烦事多着呢，分明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我敢肯定。”
江智恩神色之间也貌似肯定父亲的观点，于是接着说道：“但是他们为什么杀你呀？你手上的检举资料被他们知道了？”
江昊泽说道：“没错儿，是被他们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而且连后来我是中纪委卧底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这是我死后才知道的。
并且那李辰一直以为他妻子是因为我的徇私枉法才蒙受不白之冤的，其实那都是高建斌和周子诚所为，我是被他们算计了。”
“这事李辰跟我说了，但是令我不解的事，到底是谁，把你是纪委卧底的事透露给了韩长生？还有，又是谁把你这儿存有检举材料的事告诉了韩长生？哦对了爸爸，那份检举材料你还留着吗？”江智恩问道。
江昊泽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自从我根据检举材料上的相关线索，协同纪委、检察院和税务局等部门进行调查时，那份材料便不翼而飞了。后来我凭着记忆，找到当时的沈之泰落实情况时，沈之泰却避而不答，只一个劲儿地塞钱给我。”
“所以…你收了？”江智恩试探地问道。
江昊泽愧疚地应声道：“嗯…一开始是拒绝的…对不起啊儿子，让你失望了！我当时只是苦恼那检举材料丢失了，如果我再强逼下去的话，没有相关证据的支撑，说不定这条线索就又好断了，所以，权宜之下，最后只好先收了钱，佯装和他们在一条船上，这样，也许还能挖到一些什么。”
江智恩这时联想起来，喃喃地说道：“所以从那时开始，你便与众人一样，收受着致远集团和泰山集团的贿赂，致使李辰将妻子的死错怪到了你的身上，而后，他向中纪委检举了你，正巧此事被陈爷爷知道了，便找你核实，然后你答应他做中纪委的卧底，将功折罪？”
“嗯…差不多，虽然不完全对，但基本上是这样。”江昊泽认可道。
江智恩一时间郁闷地捶敲着心口，不时地轻叹着“哦哦”之声，好似心头郁郁之气不得倾吐。
江昊泽看到儿子如此，歉疚地说道：“智恩呐，爸爸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对不起了，是爸爸无能。”
江智恩正欲大声喊叫，忽然意识到不妥，只强压着愤懑之情悄声抱怨道：“爸爸！你这是何苦呢！图什么呀？检举材料没了就没了，那分明是众多调查人员之中有人动了手脚，你何苦以身犯险呐？”
江昊泽看着儿子愤懑的表情，劝慰道：“要说爸爸没有私心，那是假话，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不完全对，’可能多年的权势生活让我也不禁对眼前的诱惑产生了些许动摇，但是对于受贿的结果，我还是做好了一定地觉悟！”
江智恩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说，你也想像那些收受贿赂的人一样，‘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是这样吗？”
江昊泽稍作沉吟，应声道：“对！是的。”
“为什么？我们就低头干活儿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一样，去趟那汤浑水儿？”江智恩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江昊泽坦诚地说道：“因为爸爸身边好多人都是这么过的，也没见他们出什么事，甚至还有人官越做越高，收益越来越多，能力还越来越强，这是最让我理解不了的！
相反，像爸爸这样，只知道埋头苦干，一丝不苟，逢错便究的人，却迟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依然还在原地踏步，为什么？”
因为年代太久，需要重新修筑，那时海山市水利局局长便是韩长生，他通过关系将这个修筑工程投给了李辰……”
于是江昊泽便将他多年以来所有听到的，看到的，以及查到的信息，尽数说与儿子江智恩知晓。
原来，自从韩长生将修筑工程投给了李辰之后，李辰又转包给了刘致远手下的包工头付连清。按照韩长生的意思，所有修筑工程所需要的材料，全部由当时泰山建筑材料公司的沈之泰提供。
但是谁曾想，沈之泰提供的工程材料都是些以次充好的不达标产品，工程质量自然就可想而知了。没过多久，海山地区遭遇暴雨，水库内的水位猛涨，达到了限制水位，结果，水库决堤了！
刹时间，水库邻近的花园、学校，菜地，车站等等一切城市设施全部变成一片汪洋！当时水库决堤事件还上了当地的新闻。韩长生身在海山，得知此消息后，立刻联系了刘致远和沈之泰，三人一同前往受灾地区。
要说这韩长生也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深谙何时应该粉饰自己。
在抢险救灾的现场，韩长生又是组织人员全力抢险救灾，又是亲临现场参与救援，刘致远和沈之泰则提供多方面的援助，舆论当时对韩长生及致远和泰山两大公司纷纷大肆赞扬。
待决堤事件刚刚临近尾声，没多久，那韩长生便升任了海山市市长，此后便平步青云，而致远和泰山两大公司则在他的庇护下茁壮成长。
江昊泽这时继续说道：“水库决堤事件之后，我曾参与了对决提事件的调查，从中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智恩呐，你要知道，像水库决堤这样的事件是最不好查明原因的，因为水库被大水一冲，一切相关的线索都可能会找不到，所以，这给调查取证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江智恩这时坐起身来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江昊泽答道：“是一份匿名的检举材料，上面清楚的写着韩长生收了谁的贿赂，沈之泰又从公司利润里给韩长生提了多少好处，后来通过不断地走访和调查我才知道，原来寄那份材料的人，正是方雪兰的爸爸方正明！不过当时他不是行长，只是个营业所的所长。”
江智恩不解地问道：“奇怪呀！我听李辰说，方行长不是韩长生的人吗？他怎么会给你提供检举材料呢？”
江昊泽说道：“要说这方行长也是良知未泯呐！那次水库决堤之后，方行长恰巧在省城开会，她老婆前些年不幸难产死了，只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孩子与他相依为命。
由于他时常外出学习开会，所以便把孩子寄养在了高石台乡的丈母娘家，也就是雪兰的姥姥家。那次的大水，差点儿让他们父女三人阴阳两隔，而就在他参与韩长生的政治活动时，发现了高石台子水库决堤的真正原因，一气之下，便给我寄了那份检举材料。”
江智恩此时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方行长的死是不是因为韩长生知道了那份检举材料是他寄的？”
江昊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事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连你陈爷爷我都没说。”
“那是什么原因？”江智恩追问道。
江昊泽答道：“方行长跟我说，是因为他不想再经营劳务派遣公司而招致李辰的毒手，那劳务派遣公司虽然表面上是他在背后经营，但实际上，获益最多的人却是韩长生！
这劳务公司不但给其它公司派遣劳务人员，而且还给致远集团输送大量的劳力，除了韩长生之外，刘致远获利也不少，但方正明却是最少的。”
江智恩思忖道：“难道说，方行长因为获利不均才想抽手的吗？那也不至于被人杀呀！难道说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冲突？”
江昊泽说道：“是啊，我也这么问过他，但是都被方行长否定了，我觉得可能就是李辰临时起意，才杀了方行长。”
江智恩说道：“其实我也询问过李辰，李辰说，是因为韩长生授意刘致远，想再做做方行长的思想工作，不想让他从中抽离，因为协商不成，所以才杀了方行长。”
江昊泽沉吟片刻，不时地摇着头，说道：“这理由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牵强，他韩长生又不是随性冲动之人，更何况杀个人又不是小事，人死后的麻烦事多着呢，分明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我敢肯定。”
江智恩神色之间也貌似肯定父亲的观点，于是接着说道：“但是他们为什么杀你呀？你手上的检举资料被他们知道了？”
江昊泽说道：“没错儿，是被他们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而且连后来我是中纪委卧底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这是我死后才知道的。
并且那李辰一直以为他妻子是因为我的徇私枉法才蒙受不白之冤的，其实那都是高建斌和周子诚所为，我是被他们算计了。”
“这事李辰跟我说了，但是令我不解的事，到底是谁，把你是纪委卧底的事透露给了韩长生？还有，又是谁把你这儿存有检举材料的事告诉了韩长生？哦对了爸爸，那份检举材料你还留着吗？”江智恩问道。
江昊泽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自从我根据检举材料上的相关线索，协同纪委、检察院和税务局等部门进行调查时，那份材料便不翼而飞了。后来我凭着记忆，找到当时的沈之泰落实情况时，沈之泰却避而不答，只一个劲儿地塞钱给我。”
“所以…你收了？”江智恩试探地问道。
江昊泽愧疚地应声道：“嗯…一开始是拒绝的…对不起啊儿子，让你失望了！我当时只是苦恼那检举材料丢失了，如果我再强逼下去的话，没有相关证据的支撑，说不定这条线索就又好断了，所以，权宜之下，最后只好先收了钱，佯装和他们在一条船上，这样，也许还能挖到一些什么。”
江智恩这时联想起来，喃喃地说道：“所以从那时开始，你便与众人一样，收受着致远集团和泰山集团的贿赂，致使李辰将妻子的死错怪到了你的身上，而后，他向中纪委检举了你，正巧此事被陈爷爷知道了，便找你核实，然后你答应他做中纪委的卧底，将功折罪？”
“嗯…差不多，虽然不完全对，但基本上是这样。”江昊泽认可道。
江智恩一时间郁闷地捶敲着心口，不时地轻叹着“哦哦”之声，好似心头郁郁之气不得倾吐。
江昊泽看到儿子如此，歉疚地说道：“智恩呐，爸爸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对不起了，是爸爸无能。”
江智恩正欲大声喊叫，忽然意识到不妥，只强压着愤懑之情悄声抱怨道：“爸爸！你这是何苦呢！图什么呀？检举材料没了就没了，那分明是众多调查人员之中有人动了手脚，你何苦以身犯险呐？”
江昊泽看着儿子愤懑的表情，劝慰道：“要说爸爸没有私心，那是假话，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不完全对，’可能多年的权势生活让我也不禁对眼前的诱惑产生了些许动摇，但是对于受贿的结果，我还是做好了一定地觉悟！”
江智恩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说，你也想像那些收受贿赂的人一样，‘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是这样吗？”
江昊泽稍作沉吟，应声道：“对！是的。”
“为什么？我们就低头干活儿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和别人一样，去趟那汤浑水儿？”江智恩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江昊泽坦诚地说道：“因为爸爸身边好多人都是这么过的，也没见他们出什么事，甚至还有人官越做越高，收益越来越多，能力还越来越强，这是最让我理解不了的！
相反，像爸爸这样，只知道埋头苦干，一丝不苟，逢错便究的人，却迟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依然还在原地踏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