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青宁没有之前紧张,月蝶舞端起茶杯,小心地吹着上面的茶叶,没有再说下去。而对面的柴青宁也稍稍安心,人也不那么紧张。她微微坐直身子,紧紧盯着月蝶舞,心思流转,想着如果应付月蝶舞接下来的问话。

    “令兄可好?”月蝶舞突然开口问。

    柴青宁没想到月蝶舞突然这样问,先是怔了怔,随即小心地回答:“家兄还好。”

    月蝶舞捕捉到柴青宁瞬间的紧张,继续问:“承蒙上次柴公子相救,还没感谢。初二的时候,这些谢礼没来得及交给妹妹。有机会替我好好谢谢柴公子。”

    柴青宁不自然地笑笑,接过那些礼物。就在她接到礼物的时候,无意中瞥见鸾鸟袖子中的碎玉镯,脸色微微青了一下,很快又挪开视线。

    见没有别的事情,月蝶舞让柴青宁回去休息,临走的时候,还安排大夫去帮她看病。

    坐在空空的大厅中,月蝶舞的脸色越来越冷,刚刚的明媚笑容碎裂。目光从刚刚那些人坐过的椅子上扫过,只怕所有人都有嫌疑。

    “王妃。”荣哥急匆匆赶来,“刘夫人收到家书,刘侍郎身子不大好,想唤夫人回去见上一见。”

    “她初二才回去过,怎么又要回去?”

    “是刚刚收到的家书。”

    “王爷那怎么说?”

    “王爷已经同意了。”

    “那就让她回去吧。叫嬷嬷们好生看着。”

    荣哥应了一声是,便急急离开。

    “刘侍郎病得真快。”

    “她说自己父亲病了,就病了吧。”

    刘瑾儿离开王府的时候,柴青宁去送,但是两个人似乎不欢而散。

    月蝶舞看在眼里,没有表态,只是交代鸾鸟让人好生盯着她们两个。

    自从月蝶舞在大厅中和柴青宁说了那番话后,柴青宁总有点魂不守舍。她貌似担忧,又貌似伤心,总是忧虑会有事情发生。

    “荣哥姐姐,这么早。”彩玉一脸笑容问候荣哥。

    荣哥抬头看看天,打趣道:“还早,太阳都爬上头顶了。”

    “嘻嘻,荣哥姐姐这是干什么?”

    “嗯,王妃差我出府买布料。”

    “王府那么多好布料,怎么会要出府买。”

    “这是布施用的。”

    “要买多少?”

    荣哥把长长的清单拿出来,彩玉吓了一跳,摇头笑起来。

    “这么多,想必好辛苦。要不我和姐姐一起去,好有个帮手。”

    荣哥瞅着彩玉的神色,知道她很想出去,便随口答应。

    两个人出去一整天,等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两个人在荷花池边分手,荣哥看着彩玉的背影长长地叹口气。这孩子太过单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彩玉和你去的?”

    “是的。她在门口等许久。”

    月蝶舞放下手中的书,颇有深意地笑起来。

    晚上,荷花池边闪过一抹深灰色人影,朝着王府的后上走去。她点起脚尖,走得十分小心,不时回头看四周的环境,确认没有人跟,才蹲在后门前的草丛中。

    王府通往后山的门,因为离梅影院太近,叶管家早已安排侍卫在这守门。

    那人影随手扔了什么东西,把事先不知由哪弄来的老鼠放出来。老鼠闻到香味,飞快窜到远处。守门的侍卫听到响声,随即跑去查看。趁着这个时候,人影窜出后门。

    暗处的月蝶舞随即跟了上去,小心地跟在后面。

    没多久,远处的人影在后山的竹林处停下来,轻声地学鸟叫了两声。

    竹林深处立即窜出另一个人影,一把抱住前来的人。

    在暗淡的月光下,两个人影拥抱在一起。

    远处的月蝶舞借着月光仔细看后来出现的人影,既觉得不意外,又觉得意外。出王府的人影是柴青宁,而和抱在一起的正是柴玉笛。

    早在月蝶舞见柴青宁在意手钏的时候,她就猜到柴青宁会来见柴玉笛。让月蝶舞意外的是,柴玉笛居然如此大胆跑到王府后山来见她。

    根据风绵给自己的消息,柴玉笛是柴家的养子,他和柴青宁自幼青梅竹马,而柴青宁迫于家中的压力嫁给夙沙潋晨。月蝶舞暗叹,这对苦命鸳鸯。他们如今这般抱在一起,要是让夙沙潋晨那个醋缸知道,势必会杀了两个人。毕竟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偷情,尽管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个摆设。

    “青宁,你找我这么急干什么?”

    “我有些害怕。”

    柴玉笛握住柴青宁发抖的小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小心点,不会有事的。”

    柴青宁连连摇头,说道:“不是。是王妃她……”

    “王妃?”柴玉笛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皱眉,担忧之色盯着柴青宁。

    “几日前,我来见你,不小心手钏掉在荷花池边,结果王妃捡到那手钏,我怕她知道什么。”柴青宁低头,抽出自己的手,叹气地说。

    “怎么会?一串手钏而已。”

    “不是的。是我,是我在手钏里面刻上了你的名字。我担心她看到,起疑心。”

    “什么?”柴玉笛也跟着担忧,一下子心提到嗓子眼。以他知道的月蝶舞,如果看到,一定会猜想到什么。可转念一想,柴玉笛又温柔地笑起来,揉揉柴青宁额头的碎发。“没事的。就算如此,那也不算什么,不用如此担忧。”

    听到柴玉笛这样说,柴青宁稍稍安心,用力点点头。眼圈微微湿润,道:“我知道。可是,我在王府真的有些害怕了。”

    “怎么?难道王妃对你怎么样了?”柴玉笛有些纳闷,柴青宁从来不会这样说,不禁担心起她的处境。

    柴青宁拨浪鼓似地摇头,轻声说:“我说的瑾儿。瑾儿变了,变得我不再认识她。而且,她还……”

    心痛柴青宁,柴玉笛轻轻地搂着她,安慰说:“那个地方呆久了,人都会变。青宁,只要你不变,我也不会变。”

    “玉笛,别这样,我不想耽误你。”柴青宁微微错愕,马上自责,轻轻推开柴玉笛。

    “青宁……”柴玉笛还想说什么,已然被柴青宁捂住嘴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柴青宁忍痛擦擦自己的眼泪,强打起精神,正正自己情绪,提醒道:“先不说这个。玉笛,你最近要小心点。我知道姚家要对付我爹和你,你们千万要小心。到时,只怕刘家也会帮他们,你让爹小心点,别太信任他们。”

    柴玉笛颔首,问这是怎么回事,柴青宁还户其词,没能说出什么。

    这些都不是月蝶舞关心的重点,几日前柴青宁遗落的手钏,那推自己落水的定然不是她。柴青宁之所以紧张,是怕自己知道她和柴玉笛来后山幽会。

    知道这些,月蝶舞瞬间对她没了兴致,先行返回王府。没想到自己刚进后门没多久,一列火把由远而近,定眼看去,发现头前带路的居然是崔嬷嬷。月蝶舞看看身后,担心起柴青宁,如果她这个时候回来,定然呆个正着。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从门那边传来窸窣声,随后门外探进一个脑袋,看样子柴青宁回来了。只见她蹲在门前的草丛中,不敢动,显然也发现崔嬷嬷他们。眼看崔嬷嬷就要走到自己跟前,柴青宁有些害怕。

    崔嬷嬷催促着侍卫到处搜查,眼看就要搜到柴青宁躲的地方。此刻的柴青宁已经闭上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将会有怎样的下场。

    突然,从另外一个地方窜出一个人,紧紧抱住崔嬷嬷。所有的人吓得脸色铁青,侍卫腰间的宝剑纷纷出鞘,准备砍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崔嬷嬷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想要伸手去推身上的人。

    只听到鸾鸟的声音传来,“嬷嬷,千万别弄醒她。”再定眼看来人,原来是月蝶舞身边的鸾鸟。

    “嬷嬷,千万别——别——弄醒王妃。她——她梦游,弄醒她,要出事的。”鸾鸟气喘吁吁地说着,不停地摆手。

    一听说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月蝶舞,崔嬷嬷也不敢动,任由她紧紧抱住自己,差点没背过气。崔嬷嬷脸色苍白,轻声说:“快想办法,我就要被王妃抱死。”

    “您忍忍,来几个帮忙的,掰开王妃的手。把她抬回梅影院。”鸾鸟说完,就去掰月蝶舞的手。谁知道,月蝶舞的手出奇地紧,怎么掰都掰不开。没法,只好让几个侍卫上去,一起用力才把月蝶舞的手一点一点掰开。

    好不容易挣脱的崔嬷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差点没坐在地上。

    鸾鸟连连道歉,正想招呼这些侍卫来帮忙抬月蝶舞。侍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嬷嬷,看来还要辛苦您了。”

    崔嬷嬷瞪一眼侍卫,才有几个侍卫上前帮忙,小心地在崔嬷嬷指挥下搬月蝶舞回梅影院。

    一群人就这样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进梅影院。草丛中的柴青宁没来得及平复自己的狂跳的心,赶紧窜出来,往自己的院子冲过去。等崔嬷嬷出来的时候,柴青宁已经回到宁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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