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如此，也好
锦瑟听到封逐月这么说，她自然是欣喜不已，却是笑道：“奴婢又没有说奴婢一定要走，小姐怎一直都记着这事情？”
锦瑟如是说着，却看他眼眸低垂，目光也不知正看着何处。到底逐月也是害怕……正所谓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难。逐月三生有幸才能遇上锦瑟姐姐……若是有朝一日姐姐也走了，逐月身边岂不是真的再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屋中的丫鬟们做事情虽然俱是上心，只是……她们纵然聪明伶俐，却也一样不能懂得逐月内心真正的想法。也唯独锦瑟姐姐你……唯独你才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天下之大，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好友知己，你这一个好姐妹。”封逐月眼下这番话俨然也是她内心所想。她早就将眼前之人当做自己在这世上唯一可以全然相信之人。她也素来知道除却丫鬟锦瑟以外，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这样懂得她内心所想。
锦瑟听着封逐月眼下这般话听得十分感动，只是她固然觉得感情，除此以外，却还更有其他想法。他知道封逐月是真的将他当做好友知己，也是真的将他当做好姐妹。也是如此，封逐月一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同他商量，只是……封逐月对他却也一样到底隐瞒了太多。关于上官侯府小侯爷的事情，关于赫连文之的事情……这两样事情仿佛是封逐月心中的禁忌，无论丫鬟锦瑟如何揣测封逐月的心思，他也一样无法猜测到在封逐月心中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两个人也一样是丫鬟锦瑟最是在意的两个人，因为但凡关于他们的事情，皆仿佛被锁在箱子里的秘密一般。锦瑟本不曾想过要窥探封逐月内心深处的秘密，可是妒忌如同生了根一般在他心中缓慢生长，并不断左右他的思绪和行动。
锦瑟始终未曾去找飞影问过赫连文之的事情，但是方才他在屋外却也听到了一些动静，可惜他刚巧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样子封逐月也是一样不会告诉他方才发生了什么。但他依稀猜测到那只怕又是和赫连文之有关系的事情。如此一想，他更觉胸腔内仿佛有一团灼热的火焰在不停得翻涌着，宛若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气势涛涛，将他的心虚搅得不得安静。纵然他在封逐月面前还是如此温柔平静，但他的内心俨然又一次狰狞扭曲。
这些时日里，他已经度过了很长一段太平时间，可是……他却在此时此刻意识到，这样的太平终究只是短暂的。封逐月在这段是日里本一直都在派人去到赫连文之那儿打探消息，他纵然无法猜测到封逐月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也知道封逐月不会平白无故如此。三番四次派人去到赫连文之那儿打探，却始终无果……这样的情况却一直不间断地反复发生。若非是封逐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找赫连文之，又会是什么事情？他其实并不觉得封逐月会有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这连日的平静下如是真的蕴藏着汹涌澎湃的波涛，封逐月何以没有半点行动？她若是真的着急去找赫连文之，为何不亲自登门拜访？她越是闪躲，遮遮掩掩，这岂不是越发说明了问题所在？
他暗自揣测这封逐月的心思，猜测封逐月找赫连文之只怕未必是因着什么紧急的要事。如此一想，他却觉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却感觉一阵温度从手腕上传来，正是封逐月拉住了他的手。他先是稍稍一愣，却也习惯了与封逐月这样亲近。被封逐月拉着到了床边，才听封逐月又笑道：“逐月有些睡不着，不如姐姐陪同逐月一起睡吧？”封逐月如此说着，又笑得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烛火照在她面容上，明灭昏黑，她的笑容却仿佛初春里潋滟的花束一般清丽脱俗，活泼美丽。
他已经不难看见封逐月这样的笑容，但每一次看见封逐月笑，他还是觉得于心而生出一种满足感。不知不觉被封逐月拉到了床头，封逐月人已经爬到床上去，又打开被褥，要锦瑟睡在她床边。锦瑟却只看见烛火下那明媚的笑容如此干净美好，这一刻这笑容便成了唯一。他差一点跟着封逐月一道爬到床上去，又听封逐月笑道：“姐姐往后也陪着逐月睡吧。天气冷了，该有个暖床的。”封逐月说这话俨然也只是玩笑，却也叫丫鬟锦瑟当下回了神来。只看丫鬟锦瑟先是稍稍一愣，随后才道：“奴婢皮糙肉厚，只怕不能给小姐暖床。”
封逐月开玩笑道：“是不是真的皮糙肉厚？我看姐姐一双手也是细皮嫩肉，身上的肌肤还会差了？不若脱下衣服来给逐月验证验证。”封逐月如是说着，竟然真的上前去拉扯丫鬟锦瑟的衣服。她眼下这一举动俨然也只是玩笑，缺叫锦瑟当下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封逐月已将他一把往自己身边拉了过去，封逐月虽然看这身形瘦弱，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那到底只是表面看来。她的气力实际上却比寻常人大了数倍。锦瑟是练习武艺之人，本来也不至于被封逐月这么一拉就拉动的，只是他方才也并未注意过，竟然一下子便被封逐月拉了下去。
封逐月玩闹起来的确如同寻常的孩子一般，甚至要比寻常的孩子还要调皮几分，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她眼下这般举动说到底也只是同身边婢女大脑一番罢了，她这样同身边之人打闹，若是在外边自然是失了体统的，但眼下唯独封逐月和丫鬟锦瑟两人，自是无所谓体统一说。
封逐月其实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将丫鬟锦瑟拉到了自己身边，锦瑟一个踉跄倒在了封逐月怀中，少女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他与封逐月之间的距离已是极近。好在他的下身未曾与封逐月有过接触，然而倒下的瞬间，封逐月下意识伸手去撑着锦瑟的胸前，此时此刻，她一双手正在锦瑟胸前死死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封逐月也自觉自己方才闹得过分了，刚想要道一声歉，一抬头却对上一张烛火照耀下通红通红的面容。那张面容极是清秀可爱，一双眼漆黑明亮，目光平静却又温柔，此时此刻又俨然多了几分羞怯，她感觉到锦瑟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温暖中却似乎又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暧昧。
封逐月只觉得心中一颤，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双手还紧紧捉着丫鬟锦瑟胸前的前襟，那胸口却是平坦而柔软的，略略有些滚烫的体温隔着意料也能叫人摸出几分温暖。封逐月固然同锦瑟拥抱过，却也未曾有过这样亲近又暧昧的举动。她在前世时候虽然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她却也还未曾同哪个女子亲近到如此地步。方才的事情纵然也只是胡闹罢了……她却觉自己的面颊也隐隐泛红。却想大概是因为看过了锦瑟方才那般满面通红的样子自己才会觉得隐隐有些不好意思。
烛火下，她能清楚看清楚那张与自己咫尺之遥的面容，那漆黑明亮的双眼，宛如夜空里的墨色和星辰，她的眼中仿佛有星星，也仿佛装着整个银河。锦瑟的脸颊是有些圆润的，而非棱角突兀的，她清秀可爱的面容真是看得叫人忍不住要捏一捏她的脸蛋。烛火下，她的嘴唇微启着，无声的哈着气。她的嘴唇俨然也并非棱角分明的，而是晶莹剔透的红，又有一种肉肉的感觉。
这整张脸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此可爱。她五官和面颊原来也是如此精致美好。封逐月想着若干年后，眼前之人大概也会出落成一位相貌非凡的女子。她的美好和可爱与女装的慕云仙是全然不同的，慕云仙一身女装的时候真是好看的如同天线，可是锦瑟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可爱，只可惜她从前是不喜欢笑的。此时此刻，封逐月竟然可以看见她满面通红略有羞怯的样子。她看着丫鬟锦瑟此时此刻的样子，竟觉得心中如同打鼓一般颤抖着。也许到底是因着眼前的情形太过于亲密又暧昧，也或许还要归咎于眼前之人骤然变得通红的面容还有略略手足无措的羞怯。
她晃眼一想，锦瑟这人的性格其实极其简单，自己所想到的那些事情，锦瑟自是不知道的。她只想着锦瑟从前那般清冷之人，只怕还未同谁人如此亲近。平素伺候封逐月沐浴洗漱时似也极少能看见丫鬟锦瑟，想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如此一想，封逐月反倒笑道：“姐姐方才还说自己皮糙肉厚，逐月摸着却也未曾如此觉得……只不过姐姐也有十三四岁了，可……”封逐月如此说着，却是笑了出来。
锦瑟也知道封逐月是有意拿自己打去，他却也未曾因为这事情生气。而封逐月的话还未说完，锦瑟却也已经知道封逐月要说什么，只道：“小姐若是再胡闹，奴婢只怕还是先行退下吧。下次也不敢与小姐这般胡闹了。”
只听着锦瑟这番话说得极是认真，倒叫人听不出几分真几分假了，封逐月笑道：“逐月方才开个玩笑罢了。若是姐姐不在……还有谁愿意同逐月这般胡闹？”
“那小姐可是困了？”锦瑟又问道。
封逐月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逐月不觉得困。但姐姐若是留下来再陪一陪逐月，逐月兴许就能睡着了。”
“如此这般，小姐还是将奴婢当做暖床之人？”锦瑟如此笑道，目光朝着封逐月那儿看了一眼，又柔声道：“小姐睡吧。奴婢会一直守在小姐身边。等到小姐睡着了，奴婢再退下。”
封逐月同锦瑟这样胡闹了会儿，她竟然真的觉得有些困了，又或许是因为锦瑟的声音实在太过温柔，封逐月顿觉安心下来，也不再同锦瑟搭话，却是这就真的要睡了下去一般。
而丫鬟锦瑟也真的一如自己所说的那般静静地等在封逐月身边，等了许久，等到封逐月真的渐渐睡了下去，锦瑟仍旧站在床头看着封逐月睡着之后的睡颜，那是一张安静的面容，但她眉头之中仍旧带着几分忧愁。锦瑟发现自己纵然与封逐月关系要好到如此地步，她竟然还是无法叫封逐月将她心中所想尽然托付给自己。她的心中始终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纵然不曾想过要知道封逐月的秘密，却又想要看封逐月对自己敞开心扉的样子。
他想自己若是还有时间，大概还能再慢慢得，一点点地让封逐月对着自己敞开心扉。直到有朝一日，他或许还是能够叫封逐月真的完全地对自己敞开心扉……
这样的时候却不知还有多久。
他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在烛火下凝视着封逐月的睡颜，他其实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注视着睡着以后的封逐月。他却很享受这样的时间。
他想，如果自己还有机会这样守护在眼前之人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这样虚妄的幻想和自问自答，却不知还有几次。
他一直注视着那张睡着的面容，许久之后，他下意识缓缓低下头来，在那睡着的面容上留下了轻轻的一吻。那个亲吻仿佛是蜻蜓点水一般轻快且在顷刻间稍纵即，封逐月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她也感觉到了什么，但除此以外她未曾再有什么动作。她自然已陷入熟睡之中，若非如此他怎么干做出方才那样胆大妄为的举动？
然而他脸颊的红晕还未褪去。他的心跳仍旧很快。只不过……
他想封逐月大概仍旧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意……
不……是永远也不会。
如此这样，却也好。
锦瑟如是说着，却看他眼眸低垂，目光也不知正看着何处。到底逐月也是害怕……正所谓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难。逐月三生有幸才能遇上锦瑟姐姐……若是有朝一日姐姐也走了，逐月身边岂不是真的再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屋中的丫鬟们做事情虽然俱是上心，只是……她们纵然聪明伶俐，却也一样不能懂得逐月内心真正的想法。也唯独锦瑟姐姐你……唯独你才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天下之大，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好友知己，你这一个好姐妹。”封逐月眼下这番话俨然也是她内心所想。她早就将眼前之人当做自己在这世上唯一可以全然相信之人。她也素来知道除却丫鬟锦瑟以外，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这样懂得她内心所想。
锦瑟听着封逐月眼下这般话听得十分感动，只是她固然觉得感情，除此以外，却还更有其他想法。他知道封逐月是真的将他当做好友知己，也是真的将他当做好姐妹。也是如此，封逐月一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同他商量，只是……封逐月对他却也一样到底隐瞒了太多。关于上官侯府小侯爷的事情，关于赫连文之的事情……这两样事情仿佛是封逐月心中的禁忌，无论丫鬟锦瑟如何揣测封逐月的心思，他也一样无法猜测到在封逐月心中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两个人也一样是丫鬟锦瑟最是在意的两个人，因为但凡关于他们的事情，皆仿佛被锁在箱子里的秘密一般。锦瑟本不曾想过要窥探封逐月内心深处的秘密，可是妒忌如同生了根一般在他心中缓慢生长，并不断左右他的思绪和行动。
锦瑟始终未曾去找飞影问过赫连文之的事情，但是方才他在屋外却也听到了一些动静，可惜他刚巧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样子封逐月也是一样不会告诉他方才发生了什么。但他依稀猜测到那只怕又是和赫连文之有关系的事情。如此一想，他更觉胸腔内仿佛有一团灼热的火焰在不停得翻涌着，宛若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气势涛涛，将他的心虚搅得不得安静。纵然他在封逐月面前还是如此温柔平静，但他的内心俨然又一次狰狞扭曲。
这些时日里，他已经度过了很长一段太平时间，可是……他却在此时此刻意识到，这样的太平终究只是短暂的。封逐月在这段是日里本一直都在派人去到赫连文之那儿打探消息，他纵然无法猜测到封逐月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也知道封逐月不会平白无故如此。三番四次派人去到赫连文之那儿打探，却始终无果……这样的情况却一直不间断地反复发生。若非是封逐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找赫连文之，又会是什么事情？他其实并不觉得封逐月会有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这连日的平静下如是真的蕴藏着汹涌澎湃的波涛，封逐月何以没有半点行动？她若是真的着急去找赫连文之，为何不亲自登门拜访？她越是闪躲，遮遮掩掩，这岂不是越发说明了问题所在？
他暗自揣测这封逐月的心思，猜测封逐月找赫连文之只怕未必是因着什么紧急的要事。如此一想，他却觉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却感觉一阵温度从手腕上传来，正是封逐月拉住了他的手。他先是稍稍一愣，却也习惯了与封逐月这样亲近。被封逐月拉着到了床边，才听封逐月又笑道：“逐月有些睡不着，不如姐姐陪同逐月一起睡吧？”封逐月如此说着，又笑得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烛火照在她面容上，明灭昏黑，她的笑容却仿佛初春里潋滟的花束一般清丽脱俗，活泼美丽。
他已经不难看见封逐月这样的笑容，但每一次看见封逐月笑，他还是觉得于心而生出一种满足感。不知不觉被封逐月拉到了床头，封逐月人已经爬到床上去，又打开被褥，要锦瑟睡在她床边。锦瑟却只看见烛火下那明媚的笑容如此干净美好，这一刻这笑容便成了唯一。他差一点跟着封逐月一道爬到床上去，又听封逐月笑道：“姐姐往后也陪着逐月睡吧。天气冷了，该有个暖床的。”封逐月说这话俨然也只是玩笑，却也叫丫鬟锦瑟当下回了神来。只看丫鬟锦瑟先是稍稍一愣，随后才道：“奴婢皮糙肉厚，只怕不能给小姐暖床。”
封逐月开玩笑道：“是不是真的皮糙肉厚？我看姐姐一双手也是细皮嫩肉，身上的肌肤还会差了？不若脱下衣服来给逐月验证验证。”封逐月如是说着，竟然真的上前去拉扯丫鬟锦瑟的衣服。她眼下这一举动俨然也只是玩笑，缺叫锦瑟当下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封逐月已将他一把往自己身边拉了过去，封逐月虽然看这身形瘦弱，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那到底只是表面看来。她的气力实际上却比寻常人大了数倍。锦瑟是练习武艺之人，本来也不至于被封逐月这么一拉就拉动的，只是他方才也并未注意过，竟然一下子便被封逐月拉了下去。
封逐月玩闹起来的确如同寻常的孩子一般，甚至要比寻常的孩子还要调皮几分，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她眼下这般举动说到底也只是同身边婢女大脑一番罢了，她这样同身边之人打闹，若是在外边自然是失了体统的，但眼下唯独封逐月和丫鬟锦瑟两人，自是无所谓体统一说。
封逐月其实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将丫鬟锦瑟拉到了自己身边，锦瑟一个踉跄倒在了封逐月怀中，少女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他与封逐月之间的距离已是极近。好在他的下身未曾与封逐月有过接触，然而倒下的瞬间，封逐月下意识伸手去撑着锦瑟的胸前，此时此刻，她一双手正在锦瑟胸前死死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封逐月也自觉自己方才闹得过分了，刚想要道一声歉，一抬头却对上一张烛火照耀下通红通红的面容。那张面容极是清秀可爱，一双眼漆黑明亮，目光平静却又温柔，此时此刻又俨然多了几分羞怯，她感觉到锦瑟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温暖中却似乎又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暧昧。
封逐月只觉得心中一颤，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双手还紧紧捉着丫鬟锦瑟胸前的前襟，那胸口却是平坦而柔软的，略略有些滚烫的体温隔着意料也能叫人摸出几分温暖。封逐月固然同锦瑟拥抱过，却也未曾有过这样亲近又暧昧的举动。她在前世时候虽然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她却也还未曾同哪个女子亲近到如此地步。方才的事情纵然也只是胡闹罢了……她却觉自己的面颊也隐隐泛红。却想大概是因为看过了锦瑟方才那般满面通红的样子自己才会觉得隐隐有些不好意思。
烛火下，她能清楚看清楚那张与自己咫尺之遥的面容，那漆黑明亮的双眼，宛如夜空里的墨色和星辰，她的眼中仿佛有星星，也仿佛装着整个银河。锦瑟的脸颊是有些圆润的，而非棱角突兀的，她清秀可爱的面容真是看得叫人忍不住要捏一捏她的脸蛋。烛火下，她的嘴唇微启着，无声的哈着气。她的嘴唇俨然也并非棱角分明的，而是晶莹剔透的红，又有一种肉肉的感觉。
这整张脸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此可爱。她五官和面颊原来也是如此精致美好。封逐月想着若干年后，眼前之人大概也会出落成一位相貌非凡的女子。她的美好和可爱与女装的慕云仙是全然不同的，慕云仙一身女装的时候真是好看的如同天线，可是锦瑟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可爱，只可惜她从前是不喜欢笑的。此时此刻，封逐月竟然可以看见她满面通红略有羞怯的样子。她看着丫鬟锦瑟此时此刻的样子，竟觉得心中如同打鼓一般颤抖着。也许到底是因着眼前的情形太过于亲密又暧昧，也或许还要归咎于眼前之人骤然变得通红的面容还有略略手足无措的羞怯。
她晃眼一想，锦瑟这人的性格其实极其简单，自己所想到的那些事情，锦瑟自是不知道的。她只想着锦瑟从前那般清冷之人，只怕还未同谁人如此亲近。平素伺候封逐月沐浴洗漱时似也极少能看见丫鬟锦瑟，想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如此一想，封逐月反倒笑道：“姐姐方才还说自己皮糙肉厚，逐月摸着却也未曾如此觉得……只不过姐姐也有十三四岁了，可……”封逐月如此说着，却是笑了出来。
锦瑟也知道封逐月是有意拿自己打去，他却也未曾因为这事情生气。而封逐月的话还未说完，锦瑟却也已经知道封逐月要说什么，只道：“小姐若是再胡闹，奴婢只怕还是先行退下吧。下次也不敢与小姐这般胡闹了。”
只听着锦瑟这番话说得极是认真，倒叫人听不出几分真几分假了，封逐月笑道：“逐月方才开个玩笑罢了。若是姐姐不在……还有谁愿意同逐月这般胡闹？”
“那小姐可是困了？”锦瑟又问道。
封逐月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逐月不觉得困。但姐姐若是留下来再陪一陪逐月，逐月兴许就能睡着了。”
“如此这般，小姐还是将奴婢当做暖床之人？”锦瑟如此笑道，目光朝着封逐月那儿看了一眼，又柔声道：“小姐睡吧。奴婢会一直守在小姐身边。等到小姐睡着了，奴婢再退下。”
封逐月同锦瑟这样胡闹了会儿，她竟然真的觉得有些困了，又或许是因为锦瑟的声音实在太过温柔，封逐月顿觉安心下来，也不再同锦瑟搭话，却是这就真的要睡了下去一般。
而丫鬟锦瑟也真的一如自己所说的那般静静地等在封逐月身边，等了许久，等到封逐月真的渐渐睡了下去，锦瑟仍旧站在床头看着封逐月睡着之后的睡颜，那是一张安静的面容，但她眉头之中仍旧带着几分忧愁。锦瑟发现自己纵然与封逐月关系要好到如此地步，她竟然还是无法叫封逐月将她心中所想尽然托付给自己。她的心中始终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纵然不曾想过要知道封逐月的秘密，却又想要看封逐月对自己敞开心扉的样子。
他想自己若是还有时间，大概还能再慢慢得，一点点地让封逐月对着自己敞开心扉。直到有朝一日，他或许还是能够叫封逐月真的完全地对自己敞开心扉……
这样的时候却不知还有多久。
他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在烛火下凝视着封逐月的睡颜，他其实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注视着睡着以后的封逐月。他却很享受这样的时间。
他想，如果自己还有机会这样守护在眼前之人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这样虚妄的幻想和自问自答，却不知还有几次。
他一直注视着那张睡着的面容，许久之后，他下意识缓缓低下头来，在那睡着的面容上留下了轻轻的一吻。那个亲吻仿佛是蜻蜓点水一般轻快且在顷刻间稍纵即，封逐月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她也感觉到了什么，但除此以外她未曾再有什么动作。她自然已陷入熟睡之中，若非如此他怎么干做出方才那样胆大妄为的举动？
然而他脸颊的红晕还未褪去。他的心跳仍旧很快。只不过……
他想封逐月大概仍旧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意……
不……是永远也不会。
如此这样，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