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朋友
姜善云遵循丈夫意旨，拿出十二分热情招待兄妹俩，努力翻找话题来说，只求不冷场，林雅青却是想问出心中的问题，寻机将话题绕到了吴丽华身上：
“今天我们兄妹来得唐突，却令府上的表姑娘难为，可惜她不在这里，该当面向表姑娘赔个不是的！”
姜善云道：“林姑娘莫要见外，要说唐突，是我那丽华表妹才对！丽华表妹想来与林姑娘年纪相仿，十六岁了，一向稳重懂事，平日里为我分担打理些家务，也没出过差错，却不知为何，今天竟是出了这样的岔子，无故退人帖子原就不该，何况还是……唉，得罪了林姑娘，实在不应该！这会儿估计她是过去照看宴席了，不然，叫她过来给姑娘赔个礼！”
“不不，是我们不对，怎能怪丽华姑娘？”
林雅青笑道：“只是，我有一事不太明白：当日丽华姑娘给我银两和衣裳之时，说是我的一位朋友托请她出手相助，方才又听李大人说，原是夫人您身子不适，才让丽华姑娘出去走那一趟……如此说来，丽华姑娘口中我那位朋友，是夫人您吧？或许我们以前有见过面？若是这样，请夫人恕雅青愚钝，竟是连见过面的朋友都不记得了！真真该死！”
林雅青说就要起身行礼谢罪，姜善云忙拦住她：“林姑娘千万别拜，我可受不起！我痴长你几岁，倒是想结交你这位朋友，只可惜你我生长在不同的地方，直到今日，我也是才第一次见到你呢！”
“那……总不能我与李大人是朋友？”林雅青疑惑不解地眨眨眼。
姜善云噗哧笑了：“我家夫君比我还大三岁呢，怎么可能与你是朋友？”
她拉着林雅青一起走到右侧罗汉榻上坐下，笑着说道：“总该让你明白的，事情是这样：那夜你们一家子人相扶相携来到那边洪家院墙边歇息，当时天已麻麻黑，仍有不少邻居走去看，我们家下人听到动静，自然也出去看了，回来就与我们说。因你曾与定王订亲，我虽然听说过你的名号，当时却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个林家便是你家，更因为我……唉，说来话就长，那时我刚失落一个两个月大的胎儿，未满月，不好出门，所以就没认真去打听，只记住那边巷道有一群人露宿，担心夫君夜归出什么意外，所以就与表妹坐到前堂来，边做针线边等夫君归家。”
林雅青见姜善云神情黯然，眼中闪出点点泪光，心知她为那失落的胎儿伤心了，十分过意不去，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往事！”
姜善云摇头：“你不提，我也会想的，不过是放在心里暗自想着罢了！”
林雅青不知说什么好，转头看见无人搭理又不好听女人谈话的林学知自顾走到那边侧门去赏花了，便安慰道：“我听老人们说，这个也要看缘份的，既然无缘，就放开些，认真调养好身体，下一个，应该就是要真心与夫人做母子的孩儿！”
姜善云怔了一怔，看着林雅青露出笑容：“谢姑娘吉言！到底是大家闺秀，姑娘时常去寺庙参禅罢？说的话与师太们都是一样道理呢！”
林雅青心里苦笑：好嘛，与师太一个级别了！
姜善云缓了口气，又回到刚才的话题：“那夜夫君是去赴一位同僚的乔迁酒宴，喝得醉了，却不要人送，自己拿了个灯笼照路走回家来，听见他拍门，我与表妹忙去开门，他一进了家门就显出醉态，走路不稳险些跌倒，我与表妹扶不住他，只好叫管事们来扶，那两个管事边扶着老爷进去，边说了外边巷子里的事情，谁知我夫君一听说是犯了错被封府的林家，就停下脚步，想了一想，让我取二三百两银子，若有新制的衣裳，拿几套送去，就说是林雅青姑娘的朋友让送的！我当时也不及多问，又突然有些腹痛起来，急着要回房，便吩咐丽华表妹让她照办，却不曾想，表妹到底是年轻思虑不周，寻不见帐房也没耐烦心再等等，自去拿了她的零花银子，以及新做的两套衣裳，就给送了出去！第二日夫君酒醒再问及此事，知道丽华表妹才给了五六十两银子，气得脸色都变了……唉，也怪我，真是对不住啊！”
“夫人快别这样说，丽华表妹做得极好了，那些银子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
林雅青笑着：“李大人看着就是仁德重义之人，你们一家，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该磕头才对！”
“可不敢！”
姜善云摆摆手，认真道：“我夫君与定王殿下是过命的交情，他二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我夫君为定王殿下挡过冷箭，定王殿下更是单枪匹马撞入敌军大营，硬是将我夫君给抢了回来……若要磕头，我们一家该给定王殿下磕几百个头都不止，我夫君为定王殿下做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林姑娘不必记挂，”
林雅青楞在当场，谁来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说着说着竟然冒出个定王来！难道是姜善云脑洞大开，致令脑部思维突然间跳跃太大？
可是，她家夫君竟然和定王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又是几个意思啊？
脑子里一时间理不出头绪，林雅青有点结巴：“夫、夫人，定王尊贵无比，与我这样的平民女子，没有什么关系的！”
姜善云怔了一下，旋即歉然道：“啊，是我不好，话说得不明白。呃，这个，如何说呢？定王府与林姑娘的婚约虽然不作数了，可终究是有过那层关系，定王殿下重义，一直对林府颇有关照。姑娘或许不知道，林府女眷不用下牢狱，是因为定王府发了话！林家被封府无处可去，那当儿定王恰巧不在京城，不然的话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雅青终于是转过弯儿来，打断她的话头：“夫人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家李大人送我那些银子，是代替定王府送的，所以吴丽华会说那一句‘受你朋友请托’！我还一直在想念着呢，到底是哪位朋友，如此情深意重！现在，总算把这个疑问弄清楚了！”
厅堂门口传来脚步声，姜善云抬头瞧了一眼，忙站起来，一面笑着回答林雅青：“是呢，定王殿下这般厚待林姑娘，殷勤照护，可不正如同最好的朋友一般？”
林雅青跟着她缓缓起身，凝眸看向门口，冷冷道：“夫人错矣，登徒子拍花子之类，怎配做我的朋友？”
“今天我们兄妹来得唐突，却令府上的表姑娘难为，可惜她不在这里，该当面向表姑娘赔个不是的！”
姜善云道：“林姑娘莫要见外，要说唐突，是我那丽华表妹才对！丽华表妹想来与林姑娘年纪相仿，十六岁了，一向稳重懂事，平日里为我分担打理些家务，也没出过差错，却不知为何，今天竟是出了这样的岔子，无故退人帖子原就不该，何况还是……唉，得罪了林姑娘，实在不应该！这会儿估计她是过去照看宴席了，不然，叫她过来给姑娘赔个礼！”
“不不，是我们不对，怎能怪丽华姑娘？”
林雅青笑道：“只是，我有一事不太明白：当日丽华姑娘给我银两和衣裳之时，说是我的一位朋友托请她出手相助，方才又听李大人说，原是夫人您身子不适，才让丽华姑娘出去走那一趟……如此说来，丽华姑娘口中我那位朋友，是夫人您吧？或许我们以前有见过面？若是这样，请夫人恕雅青愚钝，竟是连见过面的朋友都不记得了！真真该死！”
林雅青说就要起身行礼谢罪，姜善云忙拦住她：“林姑娘千万别拜，我可受不起！我痴长你几岁，倒是想结交你这位朋友，只可惜你我生长在不同的地方，直到今日，我也是才第一次见到你呢！”
“那……总不能我与李大人是朋友？”林雅青疑惑不解地眨眨眼。
姜善云噗哧笑了：“我家夫君比我还大三岁呢，怎么可能与你是朋友？”
她拉着林雅青一起走到右侧罗汉榻上坐下，笑着说道：“总该让你明白的，事情是这样：那夜你们一家子人相扶相携来到那边洪家院墙边歇息，当时天已麻麻黑，仍有不少邻居走去看，我们家下人听到动静，自然也出去看了，回来就与我们说。因你曾与定王订亲，我虽然听说过你的名号，当时却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个林家便是你家，更因为我……唉，说来话就长，那时我刚失落一个两个月大的胎儿，未满月，不好出门，所以就没认真去打听，只记住那边巷道有一群人露宿，担心夫君夜归出什么意外，所以就与表妹坐到前堂来，边做针线边等夫君归家。”
林雅青见姜善云神情黯然，眼中闪出点点泪光，心知她为那失落的胎儿伤心了，十分过意不去，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往事！”
姜善云摇头：“你不提，我也会想的，不过是放在心里暗自想着罢了！”
林雅青不知说什么好，转头看见无人搭理又不好听女人谈话的林学知自顾走到那边侧门去赏花了，便安慰道：“我听老人们说，这个也要看缘份的，既然无缘，就放开些，认真调养好身体，下一个，应该就是要真心与夫人做母子的孩儿！”
姜善云怔了一怔，看着林雅青露出笑容：“谢姑娘吉言！到底是大家闺秀，姑娘时常去寺庙参禅罢？说的话与师太们都是一样道理呢！”
林雅青心里苦笑：好嘛，与师太一个级别了！
姜善云缓了口气，又回到刚才的话题：“那夜夫君是去赴一位同僚的乔迁酒宴，喝得醉了，却不要人送，自己拿了个灯笼照路走回家来，听见他拍门，我与表妹忙去开门，他一进了家门就显出醉态，走路不稳险些跌倒，我与表妹扶不住他，只好叫管事们来扶，那两个管事边扶着老爷进去，边说了外边巷子里的事情，谁知我夫君一听说是犯了错被封府的林家，就停下脚步，想了一想，让我取二三百两银子，若有新制的衣裳，拿几套送去，就说是林雅青姑娘的朋友让送的！我当时也不及多问，又突然有些腹痛起来，急着要回房，便吩咐丽华表妹让她照办，却不曾想，表妹到底是年轻思虑不周，寻不见帐房也没耐烦心再等等，自去拿了她的零花银子，以及新做的两套衣裳，就给送了出去！第二日夫君酒醒再问及此事，知道丽华表妹才给了五六十两银子，气得脸色都变了……唉，也怪我，真是对不住啊！”
“夫人快别这样说，丽华表妹做得极好了，那些银子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
林雅青笑着：“李大人看着就是仁德重义之人，你们一家，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该磕头才对！”
“可不敢！”
姜善云摆摆手，认真道：“我夫君与定王殿下是过命的交情，他二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我夫君为定王殿下挡过冷箭，定王殿下更是单枪匹马撞入敌军大营，硬是将我夫君给抢了回来……若要磕头，我们一家该给定王殿下磕几百个头都不止，我夫君为定王殿下做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林姑娘不必记挂，”
林雅青楞在当场，谁来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说着说着竟然冒出个定王来！难道是姜善云脑洞大开，致令脑部思维突然间跳跃太大？
可是，她家夫君竟然和定王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又是几个意思啊？
脑子里一时间理不出头绪，林雅青有点结巴：“夫、夫人，定王尊贵无比，与我这样的平民女子，没有什么关系的！”
姜善云怔了一下，旋即歉然道：“啊，是我不好，话说得不明白。呃，这个，如何说呢？定王府与林姑娘的婚约虽然不作数了，可终究是有过那层关系，定王殿下重义，一直对林府颇有关照。姑娘或许不知道，林府女眷不用下牢狱，是因为定王府发了话！林家被封府无处可去，那当儿定王恰巧不在京城，不然的话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雅青终于是转过弯儿来，打断她的话头：“夫人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家李大人送我那些银子，是代替定王府送的，所以吴丽华会说那一句‘受你朋友请托’！我还一直在想念着呢，到底是哪位朋友，如此情深意重！现在，总算把这个疑问弄清楚了！”
厅堂门口传来脚步声，姜善云抬头瞧了一眼，忙站起来，一面笑着回答林雅青：“是呢，定王殿下这般厚待林姑娘，殷勤照护，可不正如同最好的朋友一般？”
林雅青跟着她缓缓起身，凝眸看向门口，冷冷道：“夫人错矣，登徒子拍花子之类，怎配做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