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脸笑了下,才想起这张脸还未卸去,手指在鬓间一扯,即刻便是换上那娇美的面容,身子又向葵木郎怀里蹭了蹭“别去。”
    说话间,身子向上纵了下,樱红略显微凉的唇瓣印在葵木郎性感的唇上,口中嘟囔着:“活动一下,就不冷了。”
    对着赤果果的邀约,葵木郎身子腾地变得火热,初尝曼妙滋味的他也顾不得什么熬什么姜茶了,唇pian辗转在清甜的唇齿中,迷失了自己……迷失了心智……
    又是做着最原始也是最动情地事,直到天边隐隐泛白,东方的鱼肚破空而出,两人才相携着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张开眼睛,天色已近晦暗,身边的葵木郎也没了影踪,略想下,许是回去给她的那几位夫君们交代她的行踪去了。
    一拍头,想起了喝墨卿还约定在云月洞天见面之事,急急的套上衣衫,疾步赶去。心下焦急,也不知,这孔雀男还等没等在那里。
    来了云月洞天,小二姐忙不迭的向她汇报着,有个男人说是和她约好了,在二楼包房里等着她。
    一听这话,云舒遥心里着实一松,亏着这厮还没走,抬脚向楼上寻去。
    一推房门,就见这位孔雀男不知给这个包间服务的小二姐说了什么,那小二姐脸颊绯红,不大的眼睛泛着花痴的表情。
    “哟!黄爷好大的架子啊!让小生好等啊!”
    现在云舒遥看到这把破扇子就头疼,一看他又自命潇洒的摇动,真想给他夺过来,顺着窗棂给他丢出去,省得在扇向她一股股的冷风。
    云舒遥没有回话,向那小二姐递过一个出去的眼神,可小二姐正自顾着做自己花痴美梦还未醒,竟是置若罔闻中。
    “这位姐姐,小生还要跟你们老板谈些事情,若是方便请出去一下吧!”嗓音里带着轻佻,但小二姐却是很是受用。
    云舒遥这个憋气啊!自己花银子雇来的人更不听她的指使,反倒被这男人一语,便笑眯眯的离去,还不忘神情的望向这个孔雀男子,压根也没有看自己一眼,自己好像是空气一般,被她自动的略了过去。
    “我还以为黄爷是忙正事耽搁了与我的约定,不曾想,是,呵呵呵……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那双水润的桃花眼有意无意的扫向云舒遥的脖颈。
    还在和小二姐暗自较着劲,耳边的一句更是让她晶亮的眼睛瞪向眼前的男人。
    “好了,废话少说,你既已应下我这份差事,我便和你说说交代你做些什么事。”一刻也不想和这般轻佻的男人呆在一处,想着交代完,便快些走人。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扔到男人面前,墨卿也敛去了痞痞的笑意,信手翻开一看,接着便是合上。“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或许,到时我会告诉你。”
    桃花美眸眼底深不见底,眉毛一挑,沉沉说道:“你给我这个,是要我做什么?”
    “这上面都是那些大臣贪赃枉法和隐匿圈地的证据,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去警告她们,我黄爷手里可都攥着她们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让她们满门抄斩十次八次的了,若是不想死,还想保住顶上乌纱,便要乖乖听话,用到她们时,给我乖乖效力。”
    “你怎么知道她们就听你的?”墨卿有些琢磨不透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何来头,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何?手中的扇子收住,脸色也随之凝重了几分。
    “她们会听的,就像你,刚开始不是也不想嘛!这不也是……”竹签插起果盘里的小西红柿,含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若说墨卿的脸是白皙的象牙色,而此时这句话却立时让这俊美的脸拉黑了下来,这个女人当真是……还这般自信,她就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师叔身上,便是拿师叔的馋嘴要挟他。心下一沉,比起听师叔震耳欲聋的嗷嗷哭声,当真不如乖乖的按她交代的去做。师叔吃上鸭子了,心情舒爽了,他的心情也便爽朗了……
    “好,这这就去做,不过,这几日,我师叔,就……”墨卿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虎口,沉声说着。
    云舒遥呵呵一笑,“老人家你自是放心留下,我会好好照料他的,每天都会换着样的给他做好吃的,保管你回来,他会长上几两肉。”
    “这事也仅此一次,下次记得换个好的理由要挟我。”一想到被这个女人呼的二五四六的,墨卿极其不爽,他怎么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之人,这些揪住人的短处在要挟人的事,他还真是不耻与做。虽然他也知道,她给他本本上罗列的大臣,真的很该死,但这种做法,还不如让他直接结果了那些人的性命来的痛快。
    紫红色的锦袍像是欲飞的蝴蝶翩然至门口,脚步轻巧的行如鬼魅,一晃便是不见影踪。
    待墨卿离去,那位馋嘴的师叔也被小二姐带到了房中,说是刚才那位公子交代的领过来的。
    看着老头今儿用两个红绳在发顶系上了两个小辫,明明一脸的皱纹,却是笑的天真。
    老头向着云舒遥笑的很是无邪,搬着椅子靠近了她几分,一脸的巴结的意思。“丫头,你说的给我做鸭子吃,今儿做了几只啊?”说话间,嘴角便有不太雅观的口水随涌而出。
    第一百三十二章——心渐变
    云月二十九年腊月二十六,近新春,街上皆是张灯结彩一副喜气的模样。
    店门口,围廊上,凉亭中,街道旁,红彤彤的灯笼应着风儿的吹动,来来回回的飘荡。每到晚上,灯笼里的红烛尽数燃着,飘飘悠悠的霎是好看,映衬出了迎新纳福的欢乐景象。
    待看云月洞天,窗棂上系起红红的绸带,而房门上贴上了红艳艳的剪纸一张。作为京城唯一一个奢华的倍有面子的消费场所,近年关更是日日都迎着一波接一波的客人,忙的那些小二姐脚步从早上一直到了打烊都不曾停歇过,好在云舒遥也不是一个小气的老板,许诺着每人到过年时给包个大红包,那些小二姐却是手脚更为勤快,一点也没有消极怠工的模样。
    这几日最是舒坦的还是墨卿的师叔,从墨卿走后,他一直留在云月洞天,每日好菜好饭侍候着,倒是不在那般的疯疯癫癫,只是只要见到云舒遥,便是缠住不放。
    这日,天色渐晚,随着最后一波客人的离去,云舒遥才算是停歇下来,因着最近特别忙,再加上还要照顾这位馋嘴的老头,她拒绝了葵木郎让她接着便是回宫的建议,让他给风萧他们捎了口信,说是年前一定回。
    正拨拉这算盘看下今日有多少进账,戛然觉得眼前一个拉长的暗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抬眼望去,一抹紫红长袍映衬着魅惑妖娆的男人已近在身旁。
    像是知晓他会今日回来,只是抬眼一看,便接着低下头继续手中拨拉算盘的动作,淡然出声:“回来了,事做的怎么样?”
    墨卿没有回她的话,只是那双水润的桃花眼看着算账算的很是用心的女人。
    这云月洞天的设计均是依照现代的感觉,没有吊灯,就用那夜明珠蒙着层细纱,悠悠的泛着柔和淡雅的光线,洒落在女人的侧脸上倒是说不出的好看。
    明明知道她不是这般模样,但即使是这副普通的皮囊,他竟晃花了心神,异常不合情理的直视着女人。
    手中的扇子砸在虎口,收敛下内心有的没的的心神,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为这个女人恍惚了心神。真是被自己的师叔害苦了,一回来便去见了师叔,一看那老头面色红润,笑的灿烂的模样,定是这几日过的很是舒爽。不过师叔这次他进门第一句话,却是雷的他一个踉跄。
    师叔不知怎样想的,竟是让他嫁给这个女人,还说着这样那个女人就会天天给他做好吃的了,还不用花银两。
    若说师叔痴傻,他倒是真的很会算账,为了吃个饭不用花钱,竟想让他寻个开酒楼的妻主。
    早年间,随着师傅去过与云月比邻而居的西岳国,哪儿是男子为王,一个男子可以有几个女人,也可以一生只娶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的他就羡慕他和师傅借住村庄的那对老夫妻,恩恩爱爱到白头,生生世世不相离!自己的生活也应是这样,只是和一个心仪的女人,交托下情,结发共白头。
    这个女人早就听说有了夫君,好像还有了孩子,这样的女人,不是他该将心交托之人。
    想到这里,刚还凝神的脸换上依旧桀骜的神情,唇角勾起几分,手中的扇子打开,摇动着扇风阵阵。“黄爷,你这每日的进账不少呢!”
    女人从刚抬头看了一眼,便只是和算盘较劲,没有理他,只是有沉沉说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嘛?话说这些当官的,这顶上乌纱真的这般重要吗?一听要摘了她们的乌纱,都吓得六神无主了。”寻了个离云舒遥最近的座位坐下,招牌式的二郎腿依旧翘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踮着脚尖,说话间俊美绝伦的脸上满是讥讽不屑的笑容。
    终于清理好了手中的账目,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流溢唇边,这才抬眼看向墨卿。
    “算好了?”墨卿执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水,桃花美眸眨了眨。
    云舒遥缓步踱了过去,循着墨卿的座椅旁落座下来,脸色略显沉重。“她们这般好说话,接着便答应了?”
    她不得不怀疑,这些朝中大臣,权势利益玩的极好,当面应了你,背过头来,不知怎样想招对付你呢?所以听墨卿说那些大臣似是很爽快的便答应,由不得她心里怀疑这办得也太容易了吧!
    墨卿修长的手指捻着茶盖,一下一下,闭着茶盏中漂浮的清茶,虽是淡淡出声的话语却是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不过,有几个想挑战我的耐心和智慧的,我便送了她们上了西天。”
    “剩下的人给她们服了毒药,只要不是想死,就乖乖的听话,若是不然,那每月的解药,他不知道能不能及时的送来。”勾起几分的唇角笑的邪肆,说出那生死之事,就像说着街边流浪的小狗小猫一般的随意。
    云舒遥搭在桌边的手指没规律一下下的叩打在桌案上,眉间微蹙,口中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以往的软弱换来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一次次的受到伤害,有的伤害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淡退,而有的却是一生也不可释怀。
    或许自己的无意穿越而来,便是背负了太多人的使命,不由她不做,无形中的手推着她,让她一步步接近那个华丽的人人都要仰视的桂冠。
    天知道她不想,也从未想过,可为了不再承受那种失去的痛楚,她要承担自己所必须的担当。
    墨卿就这样斜着桃花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刚算账时那副恬淡的模样不复,此时脸上虽是看着波澜不惊,其实那无意望向远处的眸光,似是有些悲凉,有丝哀伤……
    指尖叩打桌案嘎然停滞,女人收回了望向眸光,脸色又一派如常,淡声问道:“你师叔见过了?”
    “嗯,老头看样这几日过的不错,嚷嚷着不跟我回去。”墨卿桃花美眸里溢过一抹柔和的光彩,虽是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的唤着老头,可那眼神里的光线是骗不来人的,那是一种对待亲人的和煦的光芒。
    这个老头也却是有趣,先前几日老是缠着她做好吃的东西给他吃,这两日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老是笑的一眼精光的,凑到她身前就让她娶了他的宝贝徒弟。一想到这儿,再抬眼看到墨卿虽是吊儿郎当,但却是有着风情万种妖孽模样的俊脸,不由的红了脸。
    为了不被墨卿看出她的异样,又沉声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这些日子你也辛苦,就早些休息吧!”说完便要起身。
    “你打算下一步做什么,不会只是吓唬那几个贪官一下吧!”墨卿淡淡出声的话语传彻耳际。
    云舒遥望着眼前的桃花美男勾唇一笑,懒懒的一句溢出唇边。“你猜我会做什么?”
    桃花眼向着女人翻了翻,这女人,我是你肚子的蛔虫不成,怎会知晓你做这些所谓何般,再说,你这真面目我还不知是扁是圆,还有你做这些事的动机究竟为何,你的身份应该也不似怎么仅仅是个店老板吧!
    不想这些还好,一想墨卿眼中一派狐疑的眼波,不是纠结前面自己想的问题,而是自己,自己竟然在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形下,去帮这个女人做事,这也太不合常理。难道真是因为师叔的缘由才被动受了要挟,可人人都知,他鬼面郎君岂是是人就能要挟了得。不对,不对,太不对了。
    想着时,身子已离座,弹了下衣襟上的皱褶,缓步来到门口,却是又转过身来,好看的美眸轻轻抖了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让我猜,那我也让你猜下,我回来师叔给我说了什么?”
    一看墨卿的样子就是不怀好意戏耍的模样,云舒遥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自顾着也倒了杯茶抿进口中。
    这墨卿好似当真想着让她出丑,待那茶水入口,带着淡笑玩味语气的话语从门口流散出来,让云舒遥噗的一口将如喉的茶尽数喷出。
    不能怪她不淡定,而是那老头疯言疯语的让她娶了他徒弟的话,也毫无顾忌的问过了墨卿。这墨卿竟还问她,可有这打算,这着实让她不能这么淡定从容。
    看着云舒遥那副神情,墨卿唇角的笑意更浓,呵呵的笑着便是紫红衣袂翩然着,踱出房门,没了影踪。
    云舒遥止不住的干咳了几声,缓过来之时,墨卿早已不知所踪,而身后有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上。
    “好些了吗?”说出的话带着嗔怪和焦急。
    “清凌,你怎么来这里了?”将清凌领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云舒遥轻问出声。
    从葵木郎来的那日,清凌好似有意无意的躲着她,见了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倒嘴的话也不知如何说才好。今儿能见他来,着实是云舒遥没有想到的。
    “往日这个时辰你都已经回了,今儿不见你回,便想着来看看。”清凌眼神闪烁着,一手扶在椅把,一手习惯性的覆在小腹隆起上,耸拉下眼帘淡声说着。
    原来,每日自己回去,他房中都已熄灭了灯,还以为他睡下了,没曾想,他一直在黑暗中等着她回来,才你能安心去睡下。
    心中被一阵酸涩所填满,望着清凌,手握住了扶与椅把上的手,说出的话带着涩涩的沙哑。“天太晚了,以后可不许了,要来也要冬至陪着才行。”
    第一百三十三章——回宫
    握在掌心的手微微颤抖,像是隐忍着内心的心绪不向外流露。
    看着清凌眼波始终淡放在小腹上,玉齿不自觉见紧咬着下唇,略显紧张和拘谨。
    “过几日,我许会离开一段时日,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像今日这般了。”淡淡的出声带着一丝疼惜,握着清凌的手紧了又紧。
    清凌在听到这句,戛然抬眸看向云舒遥,脸色却是苍白了几分,抖动了下唇,其实想问她这就到了年关,她为何要出门。可,可他终是问不出口,一直以来他们都墨守着成规,除了握下手外再无其他,甚至于她没有一句承诺给过自己,自己倒是以什么身份问她是去何处,或许她是回她真正的家过年吧!自己的这种身份怎能妄想能入得了她的家门。
    唇角的苦意加深,但是还是嗯了一声。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上和心里都冷彻心扉,终究她是在意他做过青楼小倌的身份。
    云舒遥未曾留意清凌的表情变化,也可能是清凌掩饰这些细微掩饰的太好,她只是觉得握着的指间渗出凉薄之气,以为他是来时被夜风吹得手上冰凉。
    “我们回去吧,切莫再受了寒。”将身上的狐裘斗篷披在了清凌肩上,依旧握着他的手,缓缓的踱着步子回了她们两人的府邸。
    又过了两日,也正是腊月二十八,云舒遥将云月洞天交拖给墨卿给帮忙照看两天,便是在清凌不舍的目光下,上了马车直直向皇宫而去。
    马车渐行渐远,而站着的一身青衫的男子,眸子始终追随着不曾离去,直到那马车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那脚步依旧定在那里。
    不知是天寒冷,还是怎的,清秀的脸上更显一丝苍白的疲惫之意,知道她今日一早便走,整整一夜都未曾合下眼睛,仿佛她这一走便是再也不回,这一走再也记不起在这儿还有一个男人痴痴的盼着她的归期。
    “主子,咱回去吧,家主已经走远了。”冬至说着搀起清凌的手臂,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在前夜,自己被家主叫住,交代着要尽心照料清凌主子,说是若是等她回来,有个什么差池,便是要拿他的小命是问。
    “我在看看。”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了,清凌还是这样说着,脚下没有挪动半分。
    “主子,外面天寒,你的身子又不好,家主说了,不可再外面多呆的。”冬至见清凌不听他的,便搬出云舒遥来。
    “哦,她说的吗,那我们回去吧!”不知为什么,她说的每句话他都愿意听,因为他能感到那是她对自己的在意和关怀。
    转身间,身后一阵马蹄响,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散过来。“就知道你个傻瓜,不会这么快就回,果真还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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