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府后山的一座山崖边缘,寒风吹裂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夜修、廆帇、嫇孇、姉扈等人聚集在山崖边,任寒风吹起长袍,吹‘乱’发丝,他们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融于黑夜中的都城府。。 。

    “夜修大人,难道就任城主大人消失吗?”廆帇冷冷的低问,在他们心底从不承认现在的城主大人,虽然,他们样貌一模一样,可是,气息却完全不同,在他们心里,赫离蕘的位置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的。

    “等,我们等,城主大人有过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自己被复活后的妖颉控制在身体内,所以,我们等月圆之夜,城主大人说过,月圆之夜他会夺回‘肉’身,毁灭现在的妖颉,他绝对不允许被别人掌控。”

    “可是,诗姑娘她。变的不如从前。”嫇孇冷漠的注视着黑夜,幽幽的开口,他的心里,始终认为以前的诗如画更甚现在的诗如画,现在的诗如画虽然温柔似水,但是,总感觉少了一些灵气,少了一些霸气,少了一些让人心跳和无奈的暴戾,他们不是被虐待狂,而是,他们心里早已适应以前的诗如画。

    “只要城主大人回来,诗姑娘自有城主大人解决。”夜修也幽幽叹口气,随后低低咳嗽几声,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来,趁着黑夜他又轻轻擦去。

    妖颉复活的那一天,他为了挽救都城府的生灵而被妖颉重伤,直到现在,身体内还残留着严重的内伤,跟随在赫离蕘身边几百年,从未被惩罚过夜从未被怒斥过,赫离蕘待他,虽严厉冷酷,但从不伤害于他们,这是他们这批暗影虽庆幸的,可惜,自从妖颉复活掌控都城府后,都城府的人每天都生活在冷冰冰如地狱般的生活中,死寂的都城府就像一座坟墓,‘阴’冷而令人心惊,每天颤巍巍的行走都城府就怕哪一点招惹妖颉不高兴而打开杀戒。

    “夜修大人,我们暗中召集暗影,月圆之夜一定要助城主大人回归!”廆帇惨白着一张脸,‘阴’狠的说着。

    “暗中行事,不要被妖颉发现,否则,你我都‘性’命难保。”嫇孇沉声叮嘱。

    夜依然如黑墨笼罩着大地,风,吹过,掀起阵阵呼啸而过的寒冷,众人的心,就犹如此刻的冷,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诗如画踏着月‘色’静静漫步在院内,本来空‘荡’‘荡’的院内已被她种植上曼陀罗‘花’,满园的芳香,散发着诡异的红芒,说句实在话,棽迌不喜欢这些‘花’,曼陀罗‘花’看起来鲜红如血,芳香诡异,如死亡一般散发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可是,现在的诗如画喜欢,她非常喜欢,所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都城府差不多每个角落都种植曼陀罗‘花’。

    缓步走在曼陀罗‘花’中的诗如画停住脚步,她微微锁眉,后背,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疼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撕裂肌肤想要钻出来,伸手‘摸’向后背却没有什么东西,站在一边的棽迌发现她异状,急忙上前问道:

    “姑娘,怎么了?”

    “我后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撕的肌肤好疼。”也就是眨眼功夫,诗如画的小脸被苍白取代,低‘吟’一声,柔软的身体蹲了下来,诗如画手指掐动法诀,一缕光芒沿着手臂掠到后背覆盖住疼痛之处,疼痛渐渐缓解下去,棽迌慌‘乱’过来扶起她,脸上浮现深深的担忧。

    “姑娘,不如先回屋休息吧。”

    “好!”诗如画长长舒口气,脚步有些虚浮的进了厢房,随后对棽迌道。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了。”

    棽迌见诗如画意志坚决,便点点头退离厢房,出的时候随手关好‘门’。

    诗如画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微微调整呼吸,凝神静气,渐渐的后背上的附魂蚀骨术出现在她脑海中,诗如画讶异的扬眉,她何时中的附魂蚀骨术?这可是鲛人的禁忌之术,海皇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那还有谁会在她身体上下如此邪术?

    诗如画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窗户凝望窗外漆黑的夜晚,她感觉,自己好像笼罩在‘迷’雾中,不知道何时会出现一些令自己惊讶和意外的事情,不是说沉睡千年吗?为何她会认识棽迌,为何身上会有附魂蚀骨术,为何,这都城府的每个人‘私’下里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穷奇明明是自己的坐骑,为何这次看见它会显得如此陌生,到底,这千年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下‘床’离开厢房直接向海皇颸繇琊的院落走去,踏在月‘色’下,寒风依然吹散不掉她心中的疑‘惑’,还没等她走到颸繇琊院落‘门’口,就见一身蓝袍的颸繇琊闪现出来,左耳明亮的耳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诗如画眯眼,‘唇’角扯出一抹笑容,上前道:

    “颸繇琊,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感受到你的气息,所以出来迎接你,如画,这么晚了不休息做什么来我这里?”颸繇琊温柔笑着道,随后,明亮带着温柔的目光望向远方漆黑之处,‘唇’角,很自然的勾起来,眼底闪过戏谑,妖颉啊妖颉,明明很关心如画却把自己强制压在一角,这样的你与千年前比起来差的远了。

    “颸繇琊,这千年之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不要骗我。”诗如画急切的说着,没看到颸繇琊凝滞在‘唇’边的笑意,他目光一闪,解下披风系在诗如画身上,淡淡的问道:

    “如画,怎么想问这些?”

    “我的后背,为何会中附魂蚀骨术,这明明是鲛人的禁术。”

    颸繇琊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想起以前的诗如画曾中过附魂蚀骨术,后来虽然被赫离蕘压制下去,隐伏起来,但谁也说不准何时会复发,本来他决定给除掉的,可是,时间长了就给忘记了,今天倒是被诗如画给发现。

    “还有,你们是不是瞒我什么,为何我感觉你们怪怪的,而且,我每晚睡梦中,总是梦见另一个我自己,不同的我自己,她总是试图掌控我,还有一个与妖颉一样的男人,虽然他与妖颉长的一模一样,但我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妖颉,他是谁?告诉我。”诗如画一把抓住颸繇琊的手,焦急的低声喊道。

    颸繇琊叹息一声,缓缓‘抽’出被她握着的手,轻轻的安慰她道:

    “如画,那只是梦,做梦而已,你不要多想,还有你后背上的附魂蚀骨术,是你在沉睡中被鲛人下的禁术,他们是为了要挟我,不想再让我与狼族之人‘交’往。”颸繇琊只有撒谎,不撒谎实话实说就会被黑暗中监视的男人撕裂,而且,他自己也不忍受诗如画再一次受到伤害。

    “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梦中的情景感觉那么真实,就像现实中发生的一样。”诗如画神‘色’落寞,喃喃自语。

    看着她憔悴的容颜,颸繇琊心底划过一抹心疼,看了一眼黑暗中站立的人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怒火,你的人明明就在,却假装看不到如画的伤心落寞,依然冷漠的注视一切,妖颉,你的心太狠了,想到这里,颸繇琊牵起诗如画冰凉的小手,温柔的道:

    “如画,我送你回去,明天天凉我会设法除去你后背上的附魂蚀骨术,不让它再伤害你。”

    “你现在法力尽失,照顾自己还来不及呢,我怎么忍心再让你受到伤害。”诗如画牵强一笑,便任由颸繇琊牵着小手向自己所居的院落走去。

    “颸繇琊,我母亲,她好吗?”

    行走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颸繇琊想起‘阴’间的孟婆,那个一直为自己赎罪等候‘女’儿归来的孟婆,心中叹息,嘴上却安慰着对方:

    “她很好,在你陷入沉睡后,你母亲也知道自己错了,远离尘世,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了。”

    “是吗?只要母亲安好,我便放心了,虽然千年前她不喜我和妖颉在一起,但她毕竟是我母亲,恨不起来。”诗如画柔柔一笑,‘唇’边的笑令颸繇琊心神一阵恍惚,眼前忽然浮现以前的诗如画,时而温柔时而调皮时而暴怒时而冷漠时而残酷的诗如画,如果知道孟婆是她的母亲,又作何想法?颸繇琊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猜不透以前诗如画的想法。

    两种‘性’格不相同的人如何能进行比较,虽然她们共用一个身体!

    “如画,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你要好好调养身体,懂吗?”

    “我也想,可是,梦中的一切令我害怕,恐慌,另一个我是那么的恐怖凶残,如果被妖颉知道是不是不会喜欢我了,颸繇琊,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妖颉对我若即若离的,不如千年前的感情。”诗如画抬起头凝视颸繇琊,期盼对方能给予她安心的理由。

    “妖颉他依然很爱你,只不过他刚刚掌控都城府,陪你的时间有限,你也知道,狼族在一边虎视眈眈,难保有一天狼族会攻入都城府伤害这里的人。”颸繇琊温柔的安慰着她,眼角的余光恨恨的扫向黑暗之处。

    “是吗?我以为,妖颉不喜欢我了,其实说来可笑,我的心总是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好像在梦和现实中来回穿梭”

    “好了,我到了,谢谢你,颸繇琊,我好多了。”诗如画冲他温柔一笑,便转身走向厢房,直到诗如画的身影消失不见,颸繇琊才冷淡的扫向黑暗之处,嘲讽的开口:

    “你每天这样不觉得累吗?”

    妖颉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冰冷的脸庞浮现一丝若隐若现的痛苦随后很快淹没,讥讽的勾起‘唇’角:

    “这不正好,你可以陪伴如画,难道,这不是你心中想要的吗?”

    “你‘混’蛋!”颸繇琊低喝,神‘色’冷的不太好看。

    “你心里该明白如画为何会这样,妖颉,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再让如画如此痛苦惘然的活下去,我定会带她离开都城府,让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你在威胁我,颸繇琊,虽然我知道你有这个能耐,但,前提是我允许的情况下,诗如画,无论生与死,她都是我的人,你动不得。”妖颉深吸口气,脸‘色’变得更加‘阴’冷。

    “况且,伤害她的同时,我的心也是痛的,如果不是为了抵抗身体内的赫离蕘,我至于出此下策吗?”

    “赫离蕘?他不是被你毁灭了吗?怎么还在?”颸繇琊的心一跳,不知为何当听到赫离蕘还活着时,心里禁不住一丝丝喜悦浮现,不过他没敢表‘露’出来,怕引起妖颉的杀机。

    “如果不是血人‘玉’,赫离蕘确实被我毁灭,现在血人‘玉’已经与赫离蕘融合一起,血人‘玉’的能量你该清楚,赫离蕘拥有血人‘玉’的修为和能量,意识空前强大,在我身体内渐渐复苏,已经有超脱我掌控的趋势,所以,这一个多月我没见如画,就是为了压制赫离蕘的反弹。”

    “那岂不是说,终有一天赫离蕘会掌控你的身体?”颸繇琊震惊的低语,他的话令妖颉神‘色’遽变,狠狠瞪他一眼,‘阴’森的邪笑: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颸繇琊不,如画后背上的附魂蚀骨术麻烦你尽快给除掉,时间长了怕会趁如画身体虚弱时吞噬她的‘精’气神。”

    “你放心,明天我便回北海恢复法力与修为,妖颉,我也希望你‘抽’出一点时间安慰安慰如画,不要再让她伤心难过。”颸繇琊说完,便转身离去。

    妖颉冷眸盯着颸繇琊的背影,‘唇’无声的勾了起来,月圆之夜,一切都会解决的!

    你是谁?走开,为什么老是缠着我,走开!睡梦中诗如画胡‘乱’的挥动手臂,想要驱赶梦中的另一个她,可是,那一身红袍仿佛梦魇般纠缠住她,一声声呼唤,一句句的轻喃都令诗如画如梦如幻,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静静凝视对面那个她,突然,自己脖子被那个她掐住,使劲用力的掐住,诗如画感觉到了窒息,感觉到死亡的降临,不,她胡‘乱’的摇着头,从指尖爆‘射’出一道道光芒劈在对方身上却无半点反应,诗如画绝望,身上的力气一点点被‘抽’干,渐渐的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黑暗。

    “如画,如画,你醒醒,快醒醒!”

    一声声呼唤铃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妖颉焦急心疼的面孔,她以为是在做梦,眨眨眼,再一次确认真的是妖颉,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眼底,浮现淡淡的水雾,她猛的起身扑到妖颉怀里,颤抖的娇躯泄‘露’她心内的害怕与慌‘乱’。

    “没事了,如画不怕,没事了。”妖颉搂紧怀中柔软的娇躯,轻声安慰她。

    可是,被梦境吓住的诗如画紧紧搂着他,仿佛抓住最后一刻浮木,再也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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