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对岸的岳振德将军刀丢到岸上之后,艰难的用双手爬上对岸。边后退边竭力喊道:“快走,那些东西来了!”当真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临敌而退转进如风。
    原本牺牲者的叫声已经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顶点,等及岳振德出言提醒,所有的人当即尖叫着疯狂半游半跑了起来,其速度竟然不逊色于陆地跑步。而原本就是落后的雇佣兵们,更是状若癫狂,连跑带跳疯狂向岳振德靠来。
    恐惧和惊慌充斥着每个人的心灵,冲击着他们脆弱的心灵。求生的意志令他们心灵里一片空白,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拼命的奔跑着。即使磨穿了自己的脚底,扭伤了自己的脚踝,磕磕碰碰当中也不能阻止他们的求生!
    一般蛇在消化猎物的时候会非常没有攻击性,不再进食。当然,前提是要这史无前例的双头化蛇吃饱了才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以……谁来断后?
    事实上亲眼看着之前的这场骤变,略有正义感的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断后救人,但那双头化蛇实在是太恐怖了,恐怕的身躯予了我无尽的压迫力和死亡感。偏偏就欲转身而走的我,又听两声暴响,就见那条恐怖的双头化蛇死命翻腾,把河水搅得一团浑浊之后,随即迅速沉寂下来,只露出几率水迹证明这家伙在潜伏。
    嘣!
    伴随着狙击枪爆发出来的巨响,一蓬血水喷然涌起!可是我看见虎青岚眉毛大皱,那条中弹的双头化蛇竟然还若无其事,显然无论是外皮鳞甲的强度,还是对强弱辨别的灵智,都远远超越了之前的独头化蛇。
    嘣嘣嘣!
    又是三连声暴响,虎青岚绝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跑了,也顾不得什么反震之力,朝着那条双头化蛇的同一位置连续三枪。
    看到那蔓延上来的血水,虎青岚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可是就在此时,背后一股强横的巨力轰在虎青岚的后背,直接将虎青岚轰飞出数米远。
    同时,我看见一股强大的水流猛冲向女射手。若是给这水流冲个扎实,即使以虎青岚的恐怖身体素质,也是承受不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虎青岚双眼瞬间锁定了来袭之物,而左手已经将军刀死握于手中:时间似乎在此刻变缓了数倍,来袭的双头化蛇每一丝挪动,甚至是每一片鳞片的晃动,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而双头化蛇的血盆大口,已经猛张开来。
    嘣嘣!
    虎青岚单手的狙击枪再次暴响。
    血盆大口虽然恐怖,可是一点防御力也没有,凭着狙击枪恐怖的爆破力,双头化蛇根本无法抗拒,血盆大口瞬间被轰了个稀巴烂。
    这时,军刀也出击了,锋锐的刀芒由下而上,一刀穿首而过。
    不多久,我看见虎青岚的身体缓缓从水中站了起来,滴着血水的湿漉头发,血红的双瞳,毫不掩饰的杀意,登时让我生出一种遇到死神的恐怖感觉。这还不止,虎青岚手中的刀,穿着一个破烂的巨大蛇首,就这么拖着恐怖的蛇头,一步一踉跄向我走了过来。
    这一幕,将被我永远的刻入心中。只是……虎青岚催了一口呸:“让这畜生跑路了!”就昏了过去。
    豆大的水滴落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我不时便要抹把脸甩掉泛滥的水波,身子拖着虎青岚,随着碰到的树干在河水里载浮载沉,胸口一股恶心的冲击力就欲喷薄而出,身冷心更冷,冻得我不停发抖,牙齿都在打颤。我感觉到,双头化蛇正伺机而动,只要我软弱的那一刹那!
    然而身边传来拨水响声,居然是游慕容游了回来,“拼命的时候到了,”游慕容握着刀道:“大家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家伙何必回来送死,我心中一热,一瞬间脱离了阴神的视角,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正看见石苓人挡在我身前,而双头化蛇一击不中,有潜入了水中无影无踪。
    余光中我还看见,脸色苍白的岳振德嘴唇颤了颤,居然又一次逃跑了。我身后游到河岸附近的雇佣兵们纷纷站了起来,在惊呼和雇佣军头目的命令,他们中不顾一切的扑上岸然后逃命似的向后方跑去,也不管黑森林的地面有多不好走和潜在的威胁。
    我看见那个倒霉鬼开枪,看见出膛的子弹,宣告战斗的开始。
    是的,我看见。
    在我注意力集中时,周围一切的物体运动都变得很缓慢,耳畔扣动扳机声清晰可闻,我极好的超感官能力几乎清楚地看见一团燃烧的火团拖着长长的尾巴,向着已离倒霉鬼很近的双头化蛇飞射而去,而凶猛的返祖动物正抬起半身作势欲压扁雇佣兵。
    我能十分清楚地看清快速运动中的物体轨迹,甚至是在空中快速运行的子弹!
    这一刻我明显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周围的时间流,似乎正以一种缓缓“放慢”的渐变状态,趋向于绝对的“静止。我的心砰砰直跳,这不是形容词。我知道健康成年人每分钟的心跳是60-80次,平均为72次,在安静状态下,心率平均为每分钟75次,幼年期儿童的心率更高,安静心率超过100次/分钟者,为心动过速;低于60次/分钟者,为心动过缓,当然75次只是一个平均值,心率可因年龄性别及其他因素而变化,比如体温每升高1,心率可加快12-20次/分钟;女性心率比男性稍快;运动员的心率较慢,可低于每分钟60次等,每分钟可以达到90-140次。
    我知道自己体温在升高,虽然自己没有产生过任何发热的念头,之前这种情况的就只有酒精罢了,但我感觉酒精明显对我现在的躯体也起不了同样的作用……这感觉让血液循环加速。也就是说,现在的心率,只不过是血液循环加速带来的无意识的副作用罢了。
    我看见倒霉鬼不管不顾的射击,看见当弹头通过导气孔时,火药燃气便通过导气孔流进活塞筒,推动活塞运动,活塞推枪机框和击锤向后,枪机回转,打开弹膛,完成抽壳和抛壳。当枪机框和击锤到达它们的后方位置的时候,在复进簧的作用下,又加之后坐缓冲器的作用,再次被推动向前。在扳机还没有起作用时,便开始了下一个射击循环。在以高射速射击时,击锤因没有被击发杠杆扣住而继续运动,因此缩短了2发射弹之间的时间。
    我看见第2发枪弹沿着既定轨迹击发以后,击发杠杆被扳机固定板挡住。单发杠杆和击发杠杆回到它们原来的位置,扳机杆扣住击锤。在这一瞬间,高射速的射击循环被关闭,如扣住扳机不放,其就会以600发/分的标准射速继续射击。仍扣住扳机时,自动机组件到达其后方位置,在复进簧和后坐缓冲器的附加冲量的作用下又被推动向前。单发杠杆也与自动机组件一起向前运动。击锤向前打击击针,第3发弹射出。
    此时,倒霉鬼手里的枪内部自动机组件开始后坐,枪机和枪机框也开始后坐。一旦枪机框向前运动,击锤即被击发杠杆扣住。在以标准射速,600发/分发射完第2发弹的时候,单发杠杆抵靠在扳机固定板的第2个肩部,从而使射速减慢。所有这些运动过程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这段时间就是设计师们所说的延迟时间。延迟时间越长,射速就会越低。如果在这一瞬间松开扳机,扳机固定板处于它起初的最高位置,不和单发杠杆接触,击发杠杆和扳机固定板都回到各自的起始位置。击锤被击发杠杆挡住,终止击发。要重新击发,必须再次扣动扳机。
    双方的位置、距离,瞬间速度的大小、方向,风向、风速,水面平整度、入水阻力系数,以及子弹在静止状态下出膛的初速度,无数数据涌入我的脑海,我睁大眼睛——
    此时,倒霉鬼恐怕没意识到而又开始重复整个射击循环,即先以高射速实施2发点射后再以标准射速进行后续弹的射击。第2、3发弹之间的时间差允许射手松开扳机而中断射击。如果要实施长点射,射手可以从高射速转换为标准射速,此时只要扣住扳机不放就行了。要实施2发点射时,必须要将快慢机扳到“2”的位置,保险机在“o”的位置。
    他只是一次次扣动扳机,扳机固定板与单发杠杆碰撞,击发杠杆旋转,击锤被释放,打击击针,击针打击枪弹发火装置击发。后坐过程中的再装填、发射和机构动作的循环,与前面所说的是一样的。然后,击锤处于待击位置,射击中断。要重新射击,就要先松开扳机,此时扳机固定板和单发杠杆回到各自的起始位置。在重新扣引扳机的过程中,击锤打击击针,下一个2发点射开始。
    千锤百炼的训练,教他实施单发射击时,把快慢机扳到“od”的位置,装弹,使击锤待击,扣引扳机,击锤打击击针,射击开始。再装填的过程与连发射击时相同。但回到后方的击锤被击发杠杆卡住,单发杠杆停留在它原来的位置。缓冲簧推自动机组件到前方位置。为了实施次发弹的射击,必须要松开扳机重新扣引。
    但这样的枪手有一个很大的局限性,就是攻击方式单一,只有直线射击。子弹不会转向,更不会回头,初速度也是恒定的,一旦出膛,就无法操控,因此,只要注意到枪口的指向,就能轻易判断出枪手的攻击范围。在面对具有较高智慧水准敌人的时候,这就会是一个相当大的缺陷。
    不过,此刻的双头化蛇似乎被愤怒冲昏灵智,身体有一半以上冒出水中,两个头在无规则撕咬着,刺耳的嘶鸣从刚才就没有停止过,鲜血从它的伤口喷涌而出,几乎流满的它的大半蛇躯。但远远不足以致命。
    我看见石苓人将军刀插在后腰上,迅速的拿出了一把不知道从那个雇佣兵那里顺来的手枪对准摇摆着的双头化蛇头颅开了两枪!我都不知道他之前练过枪,但射击很精准。
    “嘭!嘭!”血骨飞溅!两声沉闷的脆响之后双头化蛇那血肉模糊的头颅露出深深白骨,那不断摇摆着的蛇躯倒下……弹起……“啪嗒!”十余米的蛇躯在河中打出了一条巨大的浪花,然后……双头化蛇许是觉得石苓人和这些雇佣兵死缠烂打太难对付,一直纯肉体碾压的它开始口吐毒液……不,应该是某种消化腺分泌的消化液,腐蚀性极强的消化液落进水中都会发出嗞嗞的声音,让石苓人、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没有消化液之前,我们对付双头化蛇已是万分艰难,现在再来这么一个防不胜防的暗招,我们根本就是毫无胜算。石苓人咬咬牙,冲其他雇佣兵打个手势,让他们散开。
    然后我把虎青岚交给游慕容,跟上去。不论天堂地狱,我们死也要在一起。余光中游慕容跟上了。
    在水中划到一个粗壮结实的树干,石苓人停止游动,将我的手放到上面,扭头对着其他雇佣兵喊话说:“再跑也来不及了,你们掩护,我们去想办法杀了它”!
    几个雇佣兵面面相觑,思索片刻,点头同意。枪声大作,我们将绑在腰间的绳子解开,毫不犹豫的往回游了过去,在弹幕掩护下,我们三个人从双头化蛇的后面摸上,但蛇类对水中的震动很敏感,努力滑动蛇体想转过来,不过很可惜,因为两个头失去了一个,这对双头化蛇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意识到了双头化蛇的窘境,各人加快速度,直扑向残余大蛇头那里。
    “呜!”大腿粗的蛇尾横扫而过,一不小心的倒霉鬼被抽个正着,直飞出去五米多远,这一侧的石苓人俯身躲过,手疾眼快的还顺手用军刀划了一道两尺长的口子,为了防止蛇受伤尾巴乱抽,我一个打水奔到前面。
    这个时候游慕容跑到了双头化蛇颈部的位置,那里因为长出第二个头,显现出一个明显的粗细分界来。
    感觉到了危险,双头化蛇把两个头仰起来,朝着游慕容直砸过来,游慕容躲也没躲手起刀落,一下剁在双头化蛇身上粗细的分界处,打蛇打七寸!
    锋利的刀面狠狠的斩进蛇背,“咔嚓”一声响,双头化蛇的脊椎差一点被砍断了。
    那双头化蛇甩起头颈想要撞击游慕容,可弯曲的躯体让那颈椎侧间有了开合,游慕容这一军刀下去,正砍在它的两个颈脊椎骨的些许缝隙上。长柄的军刀锋刃大,军刀前刃锯齿尖翘处,能有一尺的长度,力大势猛的一劈,硬生生的把双头化蛇的椎骨剁开,整个军刀头都深陷在蛇体里面。
    污血喷出,游慕容从蛇身上翻越过去,躲开它头部垂死撞击。
    我越过石苓人窜到了前面的时候,正赶上游慕容砍蛇,心里抱着有杀错无放过的念头,我随之就出了手,军刀没入蛇体,双头化蛇的背脊上露出一道深口,石苓人一边伸出手帮助我军刀,兜在伤口边上,猛地用力向下拉扯。
    “嘶!”的一声,犹如割裂布匹般声响,我手中军刀,把那双头化蛇的躯体七寸这一侧整个割开,随着颈脊椎骨断裂,蛇头惯性无法改变的砸到那一边,只把蛇头蛇身折成了大小长短的两段。这下子双头蛇变成了一仆二主!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双头化蛇身体快速远去,突然心中警铃大作,一眼望去,之前临阵脱逃的众人的速度虽然不慢,可还没有上岸,而且……
    双头化蛇的速度却是更快!
    但那一抹血迹追踪过去,他们虽然拼命狂奔,可双头化蛇距离他们却是越来越近!
    “快跑啊,”我大急道:“所有人都不要停,快跑啊!”
    雇佣兵们也反应过来,毕竟双头化蛇越追越近,所有人甚至都能感觉到它游动时带起的风声水声。
    “没办法了,”我一咬牙,准备回身缠住它,可正在这个时候,我身旁半昏迷的虎青岚却突然将脚步一停,然后手中军刀寒光一闪,划在她身边的半死不活的倒霉鬼腿上,倒霉鬼惨叫一声,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远处的双头化蛇似乎受到这血腥味的刺激,毫不犹豫的便反过来,一缕血迹扑向了倒霉鬼,恐怕下一刻,粗壮有力的身子就能够紧紧的将倒霉鬼缠了起来。
    “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我大声吼道,却被虎青岚拖走,石苓人和游慕容也是。余光中只见倒霉鬼这个浑身肌肉却一直没有表现机会的雇佣兵拼命的挣扎着,只是这家伙虽然是个雇佣兵,力量要大过普通人很多,可是比起双头化蛇来说还是太小了。这家伙徒劳的张着嘴,想要呼救,却被激怒的双头化蛇猛然缠紧,随后这家伙的身体发出一阵像嚼蚕豆一样的“劈劈啪啪”的声音,那是雇佣兵浑身骨骼被绞碎的声音……
    “快走了,之前这家伙胸口骨头都被双头化蛇撞碎,不可能救活了!这种时候,就要壮士断腕!”游慕容拉紧我的另一手,使劲的淌水向前跑去,而我仍然扭着头,我的眼前仍旧是倒霉鬼被绞杀时那充满了悲愤和恐怖的眼睛……
    我们终于上了岸,跑了好一段距离后……前方出现人迹。我的超感官能力甚至能够看见这是最前头的那些临阵脱逃的雇佣兵,听见他们的谈论……
    一个雅痞打扮的停了下来,双手撑膝的直喘粗气,这时候其余几名雇佣兵也停了下来。软瘫在泥泞的地面上,身心疲惫的他们不管地面的泥泞一坐了下去大骂不止,一个典型的高卢人骂道:“撒旦呀,我这辈子作了什么孽啊!我……”
    四名雇佣兵中稍微帅气的雅痞打扮的汗流浃背,深呼吸一口道:“刚才那个东西还真是吓人。”
    一个脏辫壮年人心情没有平伏,大气直喘说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条蛇……倒是部落长老说起过……”
    稍微冷静的一个小队长冷道:“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雅痞打扮的回了她一个复杂的眼神,不屑的斥道:“你还有空管任务?能保命就算不错了。”
    脏辫壮年人点头称是:“说的也是……刚才那条蛇真是太吓人了。”
    雇佣兵们苦笑不已,不久开始交流起来,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只是此时的我却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虎青岚,而虎青岚仍然是面无表情,用一双犹如死水一样的眼睛也同样看着我:那是一双充满了死气的眼睛。
    “该死的,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我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从小的教育和集体主义影响让我不能忍受虎青岚这种牺牲个人来保护自己的行为。
    “我知道,”虎青岚冷冷道:“我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只双头化蛇停下来,我……们才能活下来。”
    “该死的!”我眼睛都红了:“可是你害死了一个人,你知道吗?你害死了一个人!”
    虎青岚对我的咆哮毫不理会,仍旧冷冷道:“被双头化蛇追下去,我们早晚要死一个人……又一个人,也许是你,也许是她,也许是你的爱人,我只不过是让这个过程提前了一些,救了大多数人而已。”
    我冷笑着:“你打算告诉我有两个人在森林里行走,他们遇到了一只老虎。其中一个人赶紧从背后取下一双更轻便的运动鞋换上,另外一个人说:“你干吗呢,再换鞋也跑不过老虎啊!”换了鞋的那个人回答说:“我只要比你跑得快就行了。这个故事很残酷,然而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
    或者你要说,曾经有一个扳道工在等待火车开过去,突然看到有十个孩子在火车前面的轨道上。此时火车减速来不及、但是扳道工可以让火车变道到一条备用轨道上、但是备用道路上也有一个孩子。是选择坚持功利主义,将铁道扳到废弃铁道的那一边,牺牲一个守规则的孩子,保全九个不守规则的孩子。还是选择坚持公理正义,让火车按正式铁道行驶,牺牲九个不守规则的孩子,保全一个守规则的孩子。当制定者遗留破绽,当决策者不知所措,当执行者无可奈何,当感受者听天由命,对待错误我们容忍的界限在哪里?是否因为一个无视危险警告的牌子,这十个孩子就丧失了被救助的价值?但作为废弃的铁道,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虎青岚笑了:“你有一张利口,但你听说theredqueenhypothesis吗?“
    “啥?”
    “英国作家路易斯·卡洛尔的《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中,红皇后对爱丽丝答道:“在这个国度中,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恰如其分地描绘了自然界中激烈的生存竞争法则:不进即是倒退,停滞等于灭亡。传统的进化论强调生物系统适应物理环境的过程,其动力学过程有背后的“势”函数来控制。而真实的生物进化,是由物理环境和生物环境共同决定。但是,如何考虑复杂的生物环境的影响,一直是传统进化论中没有解决的难题。而红皇后假说,据说是根据《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中》的故事由美帝芝加哥大学进化生物学家范瓦伦于1973年提出的假说。自然界中的物种生存状况就像路易斯·卡洛尔描写的爱丽丝镜中奇遇记故事中的红皇后所言的情景:“你必须尽力地不停地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
    用中国话说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逆水中要保持在原来的地方,也要不停地尽力地划。或者更形象地比喻为鱼儿在急流中逆水而游,它们尽力地游才能不被水冲走,但要越过浅滩或暗礁,则要跳跃。只因为自然选择只导致生物当前的适应,进化功能则是潜在的适应或未来的适应能力,是具有进化功能的遗传结构的进化,导致物种之间形成非常复杂的相互作用、相互依存的关系。这种关系是除了物理的环境条件之外的另一种重要的外环境。
    在物理环境条件相对稳定的情况下,物种之间的关系构成驱动进化的选择。一个物种的任何进化改进可能构成对其他相关物种的竞争压力,所以,即使物理环境不变,种间关系也可能推动进化。人是万物之灵,人类创造了远比其他生物丰富多彩生活条件,既有物质文明享受,也有精神文明享受。因而人世间生存竞争也远比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所揭示生物界普通存在生存竟争更为残酷、激烈。人们在追求和享受生之快乐同时,无时无刻不感到生存竞争所引起威胁和恐惧。如同富裕得志人,希冀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未来;贫贱不得志人,希望在未来里能够交上好运,从此脱离逆境,平步青云。已婚人,希望早生贵子;未婚人,希望与有情人早成眷属。年轻人,自然想前途无量;老年人,总想百病远离,长命百岁……
    在通常的环境下,物种之间保持着一种动态的平衡。物种间的生态关系的牵制作用使得物种在其生存期间绝灭的风险相对恒定:后代与祖先,新物种与老物种绝灭的机会几乎是相同的。种间关系的牵制作用使得物种要获得显著的进化改变相当困难,这是因为在生态系统中物种的进化是相互制约的,物种都在进化。从短期来看,只要跟得上就能生存下去。但从长远看,一个物种要在生态系统中获得有利地位就要比别的物种跑得更快。一个物种若具有较大的进化潜力,就等于在进化赛跑中有超常的速度与耐力。从长远来看,竞争的胜利者不是看当前的适应,而是看能否获得超出其他物种的进化能力。竞争的胜利者是那些获得超出其他物种的进化能力的。这就是红皇后假说所要解释的现象。一个分类群的对数形式的生存曲线是线性的,绝灭概率是相对恒定的。当前的适应并不能保证未来的成功,具有大的进化潜力的物种才能获得长远的成功。
    如果进化决定于物理环境,那答案是肯定的,或许需要一段弛豫时间已完全适应最终的物理环境。但是在“红皇后的世界”中,协同进化过程就像是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生命,即使物理环境停止了改变,进化过程也不会停止。该研究通过引入“生存斗争”的概念,揭示和量化了生物相互作用所导致的进化驱动力。在新理论中,进化过程好比是进化驱动力的“阴阳”两面,类似于量子世界中的波粒二象性,或者是决定电子运动的电磁场。
    同种群或种群间生物个体的相互作用会导致“阴阳调和”的产生,即使物理环境保持不变,是否在“阴阳调和”的驱动下进化可以永无止境,至今没有答案。甚至《圣经》最后的《启示录》说的很清楚,只不过用的象征手法,详细地暗示了末法时代的劫难、难中的信徒广传福音、人类的淘汰、末日审判……4次强调了这样的话:即只要人有一只耳朵,就要让他听到。这不是警告,又是什么?“
    私心里,我不得不承认虎青岚的说法不止是利益最大那么简单化……最科学,最经济也最冷酷。不过,在痛恨那些临阵脱逃雇佣兵的时候,因为牺牲他人而得救的我又何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而虎青岚还是意犹未尽:“古丹道说人身有精气神三宝,现代科学说人是由大脑、基因、躯体共同构成的,只有当三者融洽相处时,才能成为一个健全的有希望的人。在这里大脑处于主导地位,大脑的生存乐趣在于思维,而思维所需占有的资源即信息和知识是可以与他人共享的;基因的生存目的在于复制自己,躯体的生存欲求在于适量的营养和适度的快感刺激,大脑在满足它们的欲求时不应放弃或忘掉了自己的生存乐趣,否则就会使人退回到动物世界,那些有思维技巧的“动物”无异于人世的魔鬼。对于人类来说,真正的麻烦来自人类自己。人祸的根源在于,人类完成了基因认同之后,尚没有实现意识同调。这是因为,大脑思维结构远比基因结构更复杂得多,因此意识同调远比基因认同更为困难。
    由于人类成员没有实现彼此相互认同,他们便会相疑相戒相争相害,使原本美好的生命蒙上了一层深重的苦难。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生存着的人,都有必要了解生存之道,掌握生存技巧,使自己生存得更美好更有价值;有能力的人和有责任的人,还需要研究减灾对策,尽可能减免天之灭、消弥人之祸。玩火者必自取灭亡?只因为个体的生存与群体的生存生不由已,这就是血肉之躯生存的环境因素。精气神存在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生命之中,对于无生命的自然事物来说,只有存在和变化。
    对于有生命的各种生物来说,还有生存和演进。不过,什么是生物,什么是非生物,它们的界线往往分不清楚。同样,生命是什么,人是什么,学者们也常常争论不休。但是,每一个人都明白什么是生存,生存就是活着的一段历程,人生就好像是从出发点到目的地的一段旅途;在这段旅途中,每个人都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学到什么、得到什么,并表现出某种反应、承担着某种责任、留下来某种东西。
    所谓人生旅途的出发点,通常都从胎儿与母体分离的那一刻算起,也有人认为应当从受孕怀胎那一刻算起;或许还可以从大脑细胞开始工作的那一刻算起,即在此之前生命完全由基因控制,在此之后大脑开始分享控制权,可惜大脑细胞的思维活动是在哪一刻启动的,又是如何启动的,我们并不清楚。所谓人生旅途的目的地,说白了就是寿终正寝、无疾而亡。应当指出,这里的“目的地”只是一种比喻,它并不等于是人生的“目的”。然而什么是“寿终”却有不同的认识,据科学家研究,人类的正常寿命可达150岁左右,由于生活的艰难和疾病的侵扰,只有极少的人才能活到这样的岁数。“
    虎青岚露出了伤感的笑容:”一般来说,凡是因“老”而逝的人都可称为寿终,其他则为病故、夭折、遇难、阵亡、伏刑、献身、殉情、就义。从生存角度来说,除了寿终之外,其他任何影响生存的事件或事物,都是对生存的挑战;生命的过程,必然要迎接这种种挑战,只有战胜这些挑战,生命才能继续下去。除了人之外,任何生物个体都不曾向“寿终”进行挑战,因为“寿终”是为了新生命的更好的生存;只有人开始追求长生不老,只是这种追求尚未取得成功,人的寿命还比不过千年乌龟和万年古木。
    在地球的陆地上,目前至少有三种动物靠自己的集体主义,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一是蚂蚁,其二是老鼠,其三便是人类。蚂蚁遍布于世界各地,它们依靠集体的力量,构筑了无数的地下王国,快乐地生存着。它们似乎也有灵性,为了保卫自己的乐土,常常与同类或异类发生战争;阵亡的“将士”,也会受到同伴的尊敬,它们排起长长的送葬队伍,托举着阵亡者的尸体,送往“墓地”,用沙土将蚁尸掩埋起来,并在小小的墓地上插上小草,以示永久的纪念,来寄托自己的“哀思”。这种蚂蚁的葬礼,发生在非洲北部的沙蚁中;我们更常见到的是,下雨之前,蚂蚁会清理自己的窝,并在出口处堆起一座小小的“大山”,显然这也是一种生存斗争。
    老鼠被中国人列为四害之首,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人们养猫捉鼠、撒鼠药、下鼠夹,用人类的智慧来对付老鼠。然而,直到今日,在中国大地上,据说仍有三四十亿只老鼠,人鼠之战,远远没有完结。老鼠也有灵性,东北有一种老鼠,越冬前会储存大量的谷物,如果人们将它们储藏的谷物挖走,它们会绝望地奔跑呼叫,最后则寻找一处树杈,将自己的头卡在上面,上吊自杀,以示抗议。老鼠也不乏机智和勇气,或许还有自尊;事实上,老鼠是唯一的一种敢与人类周旋而又不肯轻易就范的动物,可以说凡是有人类生存的地方就有老鼠,它们不断地给人类找麻烦,与人类分享食物,同时又传播疾病,破坏人造设施,导致电网停电、飞机失事、大堤决口之类的灾祸。遗憾的是,老鼠只知道在人那里有可口的食物,却搞不明白人为什么那么富有。
    勿庸置疑,万物之灵的人类是最成功的动物,以至人们常常忘掉自己也是一种动物。有趣的是,人类对自己获得巨大成功的原因,却争论不休;就好像打胜仗的将军们,却搞不明白这胜仗是如何打出来的一样。依后人看来,这似乎与一只顽皮的“古猿”有关,多少万年以前,它举起一支火把……那是来自于雷击树木起火,或其他自燃之火,其他的“古猿”惊呆了而向他臣服,他第一次依靠智慧登上了首领的宝座;与此同时,其他的各种动物,凶猛的、温顺的,对拥有火把的“猿群”,产生了莫名的畏惧,或敬而远之,或畏而服之,它们开始把拥有火把的“猿群”当成上位者。
    事实上,除了人类之外,任何其他动物都害怕火,都不敢去利用火。因此,人类举起火把,便可横行于动物世界;火把是人的第三只眼,也是最威严的眼睛,任何动物都不敢与之对视;同时,火又给人类带来温暖、带来熟食,使人类脱下了兽皮。但是,一个不祥的声音刺入了人类的心灵深处——玩火者必自取灭亡!恐怕很难搞清楚,人类何时产生了这种悲哀的结论;或许人的动物本性使其对火仍存在着深深的畏惧,或许人的智慧尚没有把握将火牢牢地控制起来。总之,当我们的祖先创造《山海经》的时候,“祸斗”与“火”的发音相通,似非巧合;甚至“灾”字的主体字根为“火”,并非偶然。灾是简体字,含意为家中失火;它的繁体字为災,即火所烧灭之余,即火灾之后的一片狼藉场面。
    在古代,人为的火灾称之为“火”,自然的火灾称之为“災”;所谓天降災戾之祸害,即发生了自然的火灾和危害人类的恶气;所谓災异,即为殃曰災、变常曰异。災字由巛和火组成,巛字原意为川或坤,坤代表大地;因此,災表示地下有火,似乎源于火山爆发的自然现象,在易经六十四卦中称之为明夷卦。对于动物来说,其生存所接受的挑战,主要是自然环境,通用的法则为适者生存。不过,在这里生存不仅指个体生物的生命过程,而且是指该种类的生物的延续过程。因此,许多个体的动物,往往会为了种族的利益而献身;或者在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之后,不吃不喝、静悄悄地、无怨无悔地走向死亡,例如雄蚕蛾结合之后或雌蚕蛾撒子之后。有趣的是,似乎随着动物进化的等级增加,个体动物的独立生存意识也在提高,它不仅为了群体为了种族而生存,也开始了更多地为了自己而生存。
    产生这种趋势的原因,似乎与大脑……灵智的出现和发展有关,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引人入胜的研究课题,不过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红皇后趋势会产生什么样的效应。首先,同类个体动物之间的生存竞争日益加剧,甚至导致同类相残,或者说某些个体动物为了自己的生存不惜损害群体的利益。与此同时,个体动物的独立生存意识,导致了多样化的生存方式和技巧,从而又增加了群体对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这有助于群体的延续和不断地进化。此外,追求个体的独立生存,必然导致个体的寿命不断增加,产生两代或多代同堂的现象;于是,上一代与下一代之间,不可避免地出现利益利害之争;与此同时,多代同堂的状况,有助于下一代直接向上一代学习许多有用的生存技巧,从而大大提高了群体的生存能力和进化速度。
    在史前,在白垩纪,恐龙和恐鳄、修蛇……甚至同类之间,它们之间会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吗?当然不可能,为了生活,动物之间的“生存斗争”是不可避免的。与众所周知的霸王龙一起,共同被称为“恐龙中的恶霸”的,还有著名的异龙。异龙是一种侏罗纪晚期的肉食龙,它的体型虽然没有霸王龙那么大,但最长的也有14米。有人曾在北美发现过异龙与雷龙的骨架埋藏在一起的化石,并且在雷龙的骨头上还保留着被牙齿咬伤的痕迹,而伤痕的大小正好与异龙牙齿的大小相似。因此,我们可以想象这两条“巨龙”在生前相遇时,一条要食肉,一条将被食,但被食者也不是好欺侮的,对食者进行过反抗,它们之间搏斗的场面该是多么地惊心动魄。1977年,在我国四川省永川县境内,也发现过一具1.4亿年前侏罗纪晚期的肉食龙,名字叫永川龙。永川龙的体长在8米以上,站立起来约4米高。与永川龙同时生活的还有马门溪龙、沱江龙等食植物的恐龙,霸王龙是白垩纪晚期的一种凶猛的肉食性恐龙,在那时吃植物的恐龙中,有一些是“庞然大物”,也成了它的猎物。
    因此,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一直把霸王龙比成暴君,说它是恐龙王国中的霸王。但是,人的认识是变化发展的,科学的新发现逐渐改变着人们对霸王龙的看法。现在有不少人相信,还有比霸王龙更厉害的恐龙,那就是恐爪龙。恐爪龙,是与霸王龙同属兽脚类的一种小型肉食性恐龙,在美帝和蒙古人民共和国的白垩纪地层中,先后都发现过恐爪龙化石,它最早于1931~1932年就在美帝的蒙大拿州南部被发现了。然而这一发现在当时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直到1969年,美帝古生物学家奥斯特罗姆又在该地采集到大批标本,才开始知道,在肉食性恐龙中最厉害的并不是霸王龙,而是恐爪龙。
    与其他的兽脚类恐龙一样,恐爪龙也是以两足行走的动物。粗看起来,恐爪龙并没有什么恐怖可言,它的身体不大,只有1.5米高,2.7米长,体重约80千克。但是,由于它的行动敏捷,身上具有其他恐龙所没有的“恐爪”装置,所以能出奇制胜地把猎物打得一败涂地。恐爪龙跑起来速度快如疾风,不仅霸王龙无法与之相比,而且也是其他的所有恐龙望之莫及的。恐爪龙为什么能够像疾风一般的奔跑?据推测与它的那根大的特殊尾巴有关系。它的尾巴是由长的棒状的骨头,加上僵直骨化的筋腱组织组成,当恐爪龙快速奔跑时,这条尾巴既是推进器,又是平衡器。在向猎物发动进攻时,尾巴的作用也许更大。
    恐爪龙之所以凶猛异常,所向无敌,除了嘴里长着带有锯齿的刺刀一样的牙齿以外,更重要的是它的前后肢每只脚上都有三个尖利的爪。特别是后脚只有两个脚趾着地,内侧较短的“大拇趾”变成了凶器,上面有一个13厘米长镰刀形的爪,十分锋利。即使是比它大几倍的吃植物的恐龙,与之相遇,恐爪龙利用它那可怕的利爪猛刺过去,也能使对方顷刻之间血肉模糊。正是如此,恐爪龙才被称为恐龙中的恶霸了。但是,恐爪龙尽管非常凶恶,毕竟形体较小,势单力保由于和恐爪龙一起发现的有比它大六倍的腱龙,因此有人认为,恐爪龙是成群结队生活在一起的,遇到吃植物的恐龙就群起而攻之。它们经常从背后进攻腱龙,将它刺倒在地,然后集体进行饱餐。而霸王龙,以及霸王龙的先辈们,如异龙、永川龙这样的独行客肉食龙,虽然到处“杀生”,横行霸道,但是与其他恐龙一样,都不是恐爪龙军团的对手。恐龙在白垩纪结束以前就先后绝灭了,如今留下的只是它们的遗物—化石。而恐爪龙留下的,是集体狩猎的传统。
    从古至今,至少从目前来说,万物之灵的人类处于动物进化的最高等级上,因此人类个体成员的独立生存意识显得格外强烈,其突出表现便是千奇百怪的人生遭遇和极为惨烈的人类战争。当然,个人的独立生存,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仍依赖于集体的力量,这就要求社会成员之间必须进行广泛的合作,以便尽可能在共存的基础上实现个人的独立生存价值。对于一个人来说,他或她,何时何地以何种血肉之躯降生于世,并不取决于他或她本人的意愿。他可能出生在天下大乱之时,她可能出生在贫困不毛之地,他可能是混血儿,她可能先天带有某种疾病或缺陷即遗传病、母婴传染病、器官缺陷;显然,这种种不同将对他或她的生存产生重大的影响,当他或她饱尝生存的痛苦时,有理由对苍天对亲生父母提出质问或疑问:为什么要制造出不幸的人生?
    当他或她逢其时、适其地、以健康的体魄和聪灵的智慧降生于世,并充分体验人生的快乐时,会由衷地赞美造物主的伟大和父母的恩泽。甚至有时候,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甚至是母腹中的胎儿,其生存还要受到社会观念的影响。在以男性为传宗接代标志的地方,女性新生儿可能被她的父母亲属抛弃在街头、转送他人、甚至被活活溺死即在有条件识别胎儿性别时,可能被打胎。当社会人口过多时,为控制人口的数量,人们广泛采用了避孕措施,并辅之以打胎措施来补救避孕的失败。许多社会都歧视未婚怀孕的妇女及其私生子……而要生存斗争,最根本的方法是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高于一切,生命最可贵,其他均可抛,留有青山在,何愁无柴烧。现在,你还怨恨我救了你吗?“
    一时间接收到这么多冷酷的现实,我的意识崩溃了,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但虎青岚的话语还有那冷酷仙境,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水底,我被一只手拦住,不知何时已经跟随我的石苓人掏出绑在腿上的军刀,向双头化蛇游去。临近双头化蛇,我抢先一步,一把抱住双头化蛇的身体,循着它腹部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刺了下去。
    二十厘米长的军刀瞬间没入蛇腹,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喷涌而出,在黑暗的水中向四方飘散。双头化蛇吃痛之下嘶嘶鸣叫,身体在水下不停翻滚,借以甩掉石苓人。而露出水面的上半身不顾虎青岚狙击枪的袭击,猛然钻进水底,张开血盆大口冲向石苓人。
    我听到耳边呼啸的破空之声,下一秒我的整个左半边身体,包括脸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痛得我不禁发出一声惨叫:“啊——”余光中粗壮的尾巴瞬间缠上石苓人的身体,巨口猛然落下。
    冰凉刺骨河水瞬息包围了我全身,而我身体在心底寒气袭击下不断颤抖着。
    似乎有什么替我们挡下来双头化蛇的致命一击,石苓人紧紧抱着我,如同一根救命稻草,却忘记了自己和我一样,
    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不停挥动着手臂,希望抓到一些什么东西,借此阻挡双头化蛇翻滚造成的旋涡产生巨大拉扯之力。然而除了死缠着我的石苓人身体,我什么也碰不到,什么也抓不到。
    双头化蛇疯狂搅动河水形成巨大旋涡将我们吸入又抛出,离心力肆意摆弄我们身体,不断磨灭我们求生意志。我们拼命挣扎和嘶喊,冰凉河水乘机便涌入我们口中,灌入我们胃里;凉气不断侵袭着我们身体和五脏六腹,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气。
    河水呛入我呼吸道,使我不停咳嗽,河水更加猛烈灌进嘴里,流进肠胃。胃里河水开始翻腾,很快使我意识模糊起来,我再也听不见同伴们惊恐呼叫,也看不见那黑暗中闪烁摇摆光线。
    我感觉到身体正被一股强大力量拉入深渊,这股力量撕扯着我身体,使我承受着无比撕裂般疼痛,让我再也无法喘息。河水卷着我和我同伴的身体向着某个神秘地方冲去,我们眼前一片漆黑,无穷无尽黑暗。
    我大脑开始一片空白,渐渐完全失去了意识,没有了任何感觉……
    模糊中我看到了教导主任严肃面孔,依然那样让人望而生畏;师姐和蔼目光,还有对我微笑着脸庞;老师和同学往昔熟悉画面都出现在了心灵里。一切熟悉慢慢淡去,化着陌生。
    我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茂密森林里穿梭,稠密灌木丛无穷无尽,高大树木遮天蔽日,没有了阳光,没有了光明。我试图用双手拨开前面挡路树藤和灌木,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一条碗口粗双头化蛇向我扑来,带着哗哗树叶声,还有不时树枝被折断脆响。
    我拼命逃跑,没有理由让我去充当这该死双头化蛇裹腹之物。但我感觉我双脚似乎都灌满了铅,非常沉重,我几乎半点不能动弹;我想大声呼喊“救命”,双唇又似乎被什么粘在了一起,喊不出声来。我急得大汗淋漓,却只有眼睁睁看着双头化蛇扑来;我吓得闭上了双眼,等着成为它不再挣扎食物。
    我感觉到双头化蛇冰凉身体,感觉到它完全包裹住了我,我全身都不能动了。双头化蛇身体越收越紧,勒得我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掉,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无数映像纷至沓来,在鲜血狂喷当中、在痛鸣愤怒中的双头化蛇转身再次张开大嘴袭向我!河水中纠缠着的一条双头化蛇纷纷看向低空中的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我。
    我在悲喜交加中再次被双头化蛇要咬中了!我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双头化蛇的咬合力在加上尖尖的利齿轻松的刺穿了我那谈不上强健的身躯,下腹处刚好被刺穿了!血溢出,胃液在体内乱流,使双头化蛇那紧紧的大嘴松开了一点。河水中双头化蛇另一头已经冒出了大半,向我的上半身咬去!双头化蛇两个头抢食般的想要要将猎物撕裂成两份一般……
    “哇啊……”我忍不住大吐一口鲜血……不过,双头化蛇不是只剩下一个头了吗?
    “给他们身体结合处致命一击……快!”隐约间,我仿佛听见游慕容那呢喃不清的叫喊声,随之而来的就是某个女孩子哭泣声,这阵哭声让我想努力张开眼睛,但是我实在是太累了,若非这阵哭声及时传来,说不定我已经沉沉睡去。
    神智刚一清醒,我马上被吓得浑身冰凉,心灵里一回想起刚才和双头化蛇正面硬撼的情形,我就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那可是高达十五米的庞然大物啊,别说是我了,就是一头大恐龙也能吞掉的双头化蛇,我居然和那怪物近身战斗,光是想想都足以让我一阵后怕。记忆中刚才我被双头化蛇的尖牙给刺穿了下腹处,胃液乱流使我意识短暂模糊的时候,那条从河水中冒出来的双头化蛇和咬住我下半部分的双头化蛇将我的上半身和下半部分给撕开了的记忆如此真实……
    “哇!”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我不甘心死,我挣扎,拼命挣扎;在它强力身体面前,我力量显得微弱。我坚持着,坚持不停想要挥动我双手,坚持想要呼喊“救命”,希望有电视剧里常演那样,在这时能有位大侠或奇迹出现,挽救我危在旦夕生命,哪怕到最后我也给这家伙来个终生为奴,甚至以身相许吧……呸,那是石苓人的锅,等等,石苓人呢?不会被我害死了?
    “救命!”
    “救命!”
    奇迹果然出现了,居然我这次喊出了声,手也突然能动了,但仍然有东西束缚着。
    我睁开眼睛,强烈日光刺激我瞳孔,我赶紧又闭上。
    就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什么,似乎知道周围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使劲掐了一下脸颊上肉,剧烈痛感传来,痛得我大叫一声“哎哟!”
    我兴奋起来,我居然还活着,欢快跳跃起来。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原来活着真好。然而这又是什么地方呢?我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一些熟悉人或物。这里除了一片茂密树木,却看不到任何人烟迹象,我开始担忧起来,我知道自己迷失了。
    我看到了地上躺着石苓人,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伸手探了探石苓人鼻息,一丝热气扑打在我手上,谢天谢地,石苓人和我一样还活着,不过依然昏睡着。
    “石苓人!醒醒,快醒醒!”
    我小心用双手捧起石苓人的头,不停摇晃着。
    石苓人终于醒了,我看见他缓慢睁开惺忪眼睛,眼皮不停眨巴着。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这不是海的女儿的剧情啊!
    “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是谁救我们,这里没人烟,我想可能是水流将我们冲到这里吧!”虽然这里离水应该不远,以至于空气散发着潮气,但河水会如此善解人意?那双头化蛇呢……希望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镇定!我一定要保持镇定!奇迹的我没有什么致命伤,虽然后腰被双头化蛇弄的那个撞击也很疼,可是我的情况总比头重脚轻的石苓人好得多了,我把已经湿透的作战服撕开,把手背过去在后腰上摸了摸,发现自己并未出血,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旁边居然还有个行军背囊,我打开背囊,撕开一个密封好的冷光管,在砾石上敲了敲,光管发出幽幽绿光,我把它放在石苓人肚皮上,又把腰上还挂着的小军刀解了下来,比划了一会儿,发着抖捏起了石苓人胸腹上的作战服,用军刀把那些血污和杂乱的纤维轻轻割掉,那道长长的割裂伤顿时无所遁形,狰狞无比。
    我又看向了自己的身体,那疼痛比之前已经轻了许多,但依然是疼得让人难以忍受,真奇怪,我觉得自己记忆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甚至下半个身体整个被双头化蛇撕扯断裂开而消失了……许多杂乱无章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潮水般的记忆碎片在消散,过去的事情越来越模糊,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的腰部中了一蛇尾的扫击。腰痛还好理解,可是整个胸腔和腹腔内的痛苦是怎么回事?这就像是梦境一样,无数记忆碎片组合成了一个荒谬却又仿佛真实的梦境,而如今我内心就有一个朦朦胧胧的猜测,偏偏这猜测让我几乎猜到了真正的事实。但我还是不能确定,这个感觉如同闪电一样在我心头闪过,但让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或者我不愿意相信。
    我记得双头化蛇猖狂的扭动着身躯,独头上两只凶眼死死的盯着还在充当中流砥柱处的我,以和如此庞大身躯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咬向我,躲闪不及手中又无足以威胁到双头化蛇的武器仿佛已经陷入绝境中的我,放开了抓着木头的双手瞬间消失在双头化蛇口中,在下落中即将被吞吃的那一瞬间我嘴角浮现完全不像是淑女的狞笑,落入一个大洞钻了下去消失不见。
    吞食了我的双头化蛇,望着河流深处已经坐到就要随着河流载沉载浮的虎青岚示威的咆哮了一声,转动头部,对着蜷缩在角落的石苓人准备咬去的时候突然猛的抽搐了一下,只因为我在被双头化蛇吞入口中的时候,抓住双头化蛇的双鄂用力一蹬飞身钻进了这家伙咽喉之中,“刺啦”一声手上的手套终于是不堪重负碎裂开来,可是狰狞的十指指甲也张了出来,猛的抓住周围的肉肌理,深深的陷入双头化蛇身躯要害的双手不不断的撕扯,上下翻飞,不同于在保养指甲的细心,此时我手上指甲如短剑,居然缠绕着道道猩红的血光,在身边如浑浊不堪的血河,一般深红色的红雾……那是双头化蛇喷出的……的笼罩下,双头化蛇的血肉竟然不断的萎缩起来!
    我看见自己的嘴角吐出几个音节,之后刺入血肉中的手上猛烈的燃烧起来,一团耀眼的雷火光被直接捏爆按在了双头化蛇的身上,“轰”的一下猛的爆裂开来,在火光中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我还在连续呢喃,低声如雷好像和石苓人念叨的差不多。“候初雷时,眼所见物,举目看雷,右手把刀,以左手摩之,助我行禁,振声如雷吼,万毒伏闭气。待雷声尽讫,万邪皆怖畏。乃弃之。“
    双头化蛇的体内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伤害,很长的一段身体被炸的稀烂,我扯开周围包裹住血肉钻了出来,从裂口中的血汹涌而出血液覆盖了整个水面,河水形成了一淹到脚裸的血谭,我衣服已经被血烧的碎裂,顺着身躯流淌滴下融入血谭,被炸烂飞溅粘在身体上的血肉、随波逐流破碎的蛇尸与慢慢走过的我构成了一个诡异恐怖的气场,扯碎双头化蛇的那一个瞬间的,那股贯彻全身破坏欲让我想起了被卸岭门徒的那段时候,是被控制了吗?
    但此刻的我又一次想起了虎青岚的生存斗争论,动物也有斗争心的行为,一个印度的电影里,就描述过一头大象如何去追杀仇人。从理论上说,复仇是一种生存斗争的方式,其直接目的是消除灾害源,其间接效应是使潜在的灾害源不敢轻举妄动,从而使自己或自己所在的群体获得安全的生存环境。然而,人类不会如此直白。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这些处事方针,都是生存竞争技巧中的自我保护措施,对于受伤害者来说,报仇雪恨需要积蓄力量和等待时机,与侵害者进行斗争也要讲究策略;此外,所谓“十年不晚”还有另一层意思,即不要为了报仇而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事实上,从生存角度考虑,作恶的人实际上是把自己置于危险的生存环境之中;因此,行恶去伤害他人,实质上也是在伤害自己。
    从纯粹客观的角度来说,人类之间的伤害事件不过是一种生存斗争;只不过人类生存斗争是无处不有。静寂之中仍然蕴藏着激烈竞争。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以弱者的血来使自己变的更强。虽然不认同,但是此时的我淡淡的感觉到了自我意识的波动,潜意识内隐隐有了些什么变化,是啊,对于一个自尊自强的人来说,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心灵上将他击败;他可能遭受外来的伤害,却不会遭受自我的伤害;物竞天择,优胜劣汰,这是一个种群无上限的代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堪称是最强的能力也不为过。因为这个到现在为止已经不知道变得有多‘强’的‘能力’的福,人类的灵智也被最大限度的开启了。于是,就像是死循环一般,上古先民感到痛,期待着变强,以胜利治愈伤痕,感到痛,变强,治愈……周而复始,直到成为万物之灵。这种生存斗争法便具有积极的伟大的意义,这也是人类最光辉的品德之一。
    虎青岚还说了什么?她似乎是说,虽然,我们仍习惯于按伤害事件的是非曲直进行分类,诸如坏人对好人的伤害,好人对坏人的惩罚,好人对好人的伤害,坏人对坏人的伤害,等等。有趣的是,越是现实的当前的事件,人们越要追究其是非曲直;而对于历史上的事件,人们更注重的是其产生的影响,对它们的是非曲直则不大重视。例如,中国人奉炎黄二帝为自己的共同先祖,因而不大愿意追究炎黄之战中的是非曲直;或者说并不存在谁是谁非的问题,因为那是一场最早被记录下来的血脉集体之间的战争,那时的人们似乎更喜欢用战争的手段去认识对方。
    譬如刘禅即即刘备的儿子阿斗与李煜都是亡国之君,刘禅的蜀国被魏所灭,李煜的南唐为宋所灭,显然他们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是,我们今天只能评论他们之所以亡国的原因及其对历史进程的影响,却不能说他们是正义的或反动的。有趣的是,这两位亡国之君,却以完全不同的心态去应付亡国后的生活。刘禅降魏后,被封为安乐公,他毫无亡国之恨和亡国之辱,反而整日高高兴兴直落个“乐不思蜀”,既不用操劳国事,又可以安享人间欢乐;魏国君臣也很满意,谁也不担心刘禅会谋反作乱复国。李煜,世称李后主,公元961年登基为南唐国君,纵情声色、诛杀忠良,以致国危无人可用,于公元975年肉袒出城降宋,被封为违命侯,后改封陇西郡公。
    李煜降宋后,仍十分留恋往日的君王生活,常悔恨自责而彻夜长叹,三年后被赐死。用有良心历史学家的话说,李煜降宋,有助于国家重新统一,并避免了众多军民的无谓伤亡和大量物质财富的破坏,应当说是顺乎潮流之举。从生存的角度来说,李煜是个多情善感追求人间欢乐的人,但他过于留恋君王的欢乐,而不甘于享受公候的欢乐,用今天的话来说属于能上不能下的为官心态,结果郁郁寡欢并引起宋国君臣猜忌而命绝。虎青岚说,我们没有必要评论刘禅和李煜亡国后行为的是非优劣,因为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行为。如果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生存,那么刘禅“乐不思蜀”则无可厚非;如果生存的目的是为了情感的抒发,那么李煜的哀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实上,李煜在三年亡国生活中,写下了许多感人至深的诗词佳句,诸如“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其中,最能寄托李煜情感的是《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据传,李煜写好这首词之后,便教歌伎排练演唱,并于他生日七月七日那天晚上,在开封的寓居里即时为违命侯,宴饮奏乐,歌伎演唱的《虞美人》声闻于外即古人的诗词,特别是词,都可配乐歌唱,相当于今日的歌词。
    此事被宋太宗知道后,遂生了要寻机处死李煜的念头。我们今天看来,宋太宗实在是过虑而又残酷绝情;李煜不过是抒发情感,并没有作乱复国的念头和行动即也不具备相应的实力和能力,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有过特殊经历的词人而已。悲剧在于,君权神授的皇权统治下,人们抒发情感若不合君王意,也有死罪。若更进一步说,国家并非是哪一个人的;对于君王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亡国问题,而只存在失位问题;因此,李后主的亡国之悔恨,其实是社会地位变化后的失落感。
    不等我沉浸下去感受这一切的时候,双头化蛇血肉开始燃烧殆尽,这一刻如同化作一道道红光钻入了我的体内……良久……只见我浑身肌肉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蠕动,在这片血光的浸染下,我身上的肌肉和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背上的脊椎不停向下生长,直到尾椎部分才渐渐停止,然后以脊椎为中心又长出了骨头与神经,再之后是血液和内脏的出现……
    我已经不想再看自己的身体了,这种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一阵恶心,我思绪回到现实,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我眼睛越过自己的身体看向了下方,是一个排在我现在已经最怕见到第一位的女人……虎青岚,昏迷中的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我。大概是无意识的,因为下一刻又昏了过去,展现出与清醒时候刚硬气质完全不同的柔软感。
    是这家伙把我们带过来的吗?是虎青岚救了我们吗?
    我和石苓人居然被这种人救了?
    我下意识要不顾而去让她自生自灭,可是余光中看着虎青岚苦涩而无助的泪水,我心理不是一翻滋味。
    我实在是太弱了,连自己的懦弱都不敢承认,害怕承认那么狼狈的自己居然要诿过于人,我实在是太弱了……竟然有忘恩负义、见死不救的想法,那和岳振德他们有什么不同?
    我不敢耽搁时间,也顾不得虎青岚醒来是否会怀疑我……反正该看见的她都应该看见了,我将包包里本就不多的绷带与消毒酒精止血黏合喷剂全给她用在了身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就这还显得不够呢,她的身体受伤实在太大了,因为小默姐我也算认识一些常用药,按照剂量把抗生素与消炎药各倒了两颗出来,然后……我的手一抖,那种感觉又来了,我才想起来,之前看到了的化蛇……是三头,大概是一家三口。现在……我感觉自己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居然忘了这家伙是可以上岸的!而且会跟踪和偷袭,这种东西的脑力似乎超乎了我们诸人的想象。
    我回过头来,一个体型小一些,拥有半蛇半豺一般的身形,外头内头俩个脑袋的杀戮兵器,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莫大的压力。……这多出的脑袋是你父母的馈赠吗?记得之前的脑袋被我们扔掉了没错……下一刻,这只小巧的家伙扑向了措不及防的我。
    然后,我的目光和怀中虎青岚睁开的眼睛对上了。“虎青岚,你”站起身的虎青岚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我,然后转过身,轻轻地向前倾着身子,然后,后脚发力,以一种近乎顺移的夸张速度冲入了双头化蛇狩猎半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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