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晏将安倩送回安府后,心跳如雷,面色赤红。

    姚娘见他一张脸憋得通红,以为是落水染了风寒,急乎乎地就要找大夫为他看病。

    姚晏不太好意思,一言不发躲进了房。

    ……安弟竟然是个女的。

    想到那么多日日夜夜的相随相伴,姚晏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烧得疼。

    转而又想起今日的事,觉得自己对不住安倩。

    险些害她丢了性命,又看了她的清白身,往后见了面,他得如何赔罪,才能抵消一二?

    姚娘不知他心思,想到今日东阳在府中的闹腾,心里又慌了起来。

    日后要真娶了这么个媳妇,那估计得日日闹个鸡犬不宁。

    姚晏在房只待了片刻,出房门后,与姚娘交待,万不要将此事告诉禾生。

    他不想让姐姐心烦。

    他是个男人,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无论是东阳还是安弟,他定会将事情圆满解决。

    虽然姚家没派人知会,到了晚上,禾生还是知道了白天的事。

    沈灏牵着她散步,笑:“没想到东阳这般有决心,竟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禾生拧着眉头,不说话。

    沈灏轻晃她手腕,凑近:“要不要为夫替你解决一下?”

    禾生摇摇头,“我再想想,总是让你去襄阳王府也不太好。这是女人家的事,自当应由我来出面。”

    她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话,沈灏一懵,而后捧住她的脸蛋亲,“我的小阿生,长大了。”

    禾生投入他怀中,望着天上一轮皓月,糯糯道:“长大了也永远是你的小姑娘。”

    沈灏搂着她的后背,低下头深情一吻。

    第二日,禾生亲自到襄阳王府登门拜访。

    襄阳王妃知道昨日的事,有些害臊,接待禾生时,也不敢端着架子,尽可能温和地与之聊天交谈。

    东阳躲在后面窥探。

    聊了一会,禾生挑明来意,“我替家弟在此谢过郡主的厚爱,他年少不知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王妃与郡主多多包涵。”

    襄阳王妃朝帘子后看一眼,回眸笑道:“姚家少年郎才华四溢,进退有礼,哪来包涵一说?是我家东阳调皮,望王妃海涵才是。”

    禾生又道:“家弟性子憨厚,很多事情不懂变通,恐怕担不起郡主的青睐。”

    此话一出,东阳立马从帘子后面跳出来,“怎么就担不起了?我瞧上你们家弟弟,难不成你竟不准么?”

    禾生皱眉,轻声一句:“那也得两情相悦,才可成事。”

    东阳性子急,认定了今日禾生上门就是为了阻止她靠近姚晏,当即摔了杯子,“你等着瞧,不出几日,我定让他爱上我。到时候,你就算替他求着来让我嫁,我也不嫁!”

    说罢转身离去,丝毫不给襄阳王妃训斥的时间和机会。

    禾生愣了愣,心头情绪复杂。

    襄阳王妃颇为尴尬,笑了几声以缓解气氛,“小女不懂事,王妃别往心里去。”

    禾生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郡主有自信是好事。”

    回了府,一想到姚晏的事,心都要操碎了。

    沈灏将她从榻上提起来,点点她的鼻尖,“昨日还夸你长大了,今日一回来就见你在榻上打滚,在外面受气了?”

    禾生娇娇地枕着他的大腿,握着他的手放在额间,“今天我去襄阳王府,东阳竟然放话说,不出几日,定要小晏爱上她。”

    ……总有种自己家养的白菜即将要被猪拱了的感觉。

    不对,是母夜叉。

    沈灏轻笑,手心挨着她的脸颊摩挲,“就为这事?”

    禾生撅嘴:“不然呢?”

    沈灏俯身堵住她的嘴,“要不这样,我给小晏求门亲事,订了亲,东阳也就死心了。”

    禾生点点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东阳,我们全家都不喜欢她。”

    沈灏摸摸她的脑袋,“知道啦,你不喜欢的,为夫也不喜欢。过几日我让母妃拿各家名册让你瞧瞧。”

    禾生攀住他的肩膀坐起来,往他脸上甜甜一吻。

    这边,东阳闹个不停,却终归只是女儿家任性的事,碍不到什么,比不得朝堂上发生的大事。

    兵部出了事,被查出贪污受贿近万两钱财。

    兵部尚是东宫的亲信,圣人一怒之下,革职兵部尚,将其直接打入天牢,择日斩首示众。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一时间不敢有大动作。

    圣人明面上虽未迁怒太子,却借了其他由头,罚太子禁闭一月,责其在东宫面壁思过。

    皇后闻后,惴惴不安。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让沈灏在圣人跟前为太子美言几句。

    这件事,为了避嫌,母家以及东宫的人绝不能站出来为太子说话,一开口就是错。

    但这情又不能不求,万一圣人因此落下心结,从此对太子失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得亲兄弟站出来说几句。

    太子妃亲自上门,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前脚刚走,后脚沈灏便回了府。

    禾生开口说了没几句,沈灏便全然明白。

    却是不能够应下的。

    表面说情几句是应该的,但若一味地向圣人求情,肯定不妥。

    圣人责罚太子的理由又不是兵部之事,现在皇后跳出来四处找人为太子求情,不就恰好落实了太子之嫌吗?

    故此沈灏第二日只提了几句,还是混在一干大臣中,打着东宫乃国之表率,动不动就罚,实在有失威仪的旗子。

    圣人了这些话就冒火,摔了折子,急急地就退了朝。

    皇后觉得是禾生的枕边风没有吹好,将错处都怪在了她身上。

    绿瓶在一旁道:“侧妃终归不是我们的人,就算再怎么招揽,她的心也不会向着我们。”

    皇后气呼呼地坐下,“那样跟她交待过,一定要让二殿下尽全力为太子求情,二殿下倒好,除了说些废话,一句顶用的话都没有!”

    绿瓶上前,“娘娘,不管二殿下有没有夺嫡之心,都得尽快在他身边安□□们的人。”

    皇后好不容易平复心情,觉得一刻都不能再等,问:“让你办的事,可都办好了?”

    绿瓶讨好道:“早就办好了,个个都是顶好的,一万个人里才能挑出那么一个。”

    皇后点点头,“去,立即将平陵王侧妃召进宫来。”

    这些日子百般讨好平陵侧妃,待她赐了人下去,自己人在王府站稳脚后,也就用不着这个侧妃了。

    禾生换好了衣裳,正准备出门往卫林那里去。

    王爷都让人打好了,那个漠北四王子尚未娶亲也未定亲,且在漠北名声甚好,是出了名的亲民爱民。

    这样一来,禾生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半颗。

    挚友有了心上人,她自然高兴,迫不及待地想要卫林讲讲这些日子的小女孩情怀。

    轿子刚出府,走了没几步,转身被人追上来,掀帘一看,是宫里的内侍。

    “皇后娘娘有急事宣王妃进宫一见。”

    得,今日怕是又去不成卫林家了。

    禾生只得回府,妆上进宫觐见的内命妇服饰,利用换鞋的空隙,提笔给卫林写信。

    虽不能亲自告诉她拓跋仑的情况,却也不能耽搁,指不定卫林现在等得多着急。

    将打到的情况写入信中,差人往卫林家送去。

    晃晃脑袋,打起十二分精神。进了宫,刚迈进内殿,便觉得气氛不对。

    ……皇后宫中,平日里没有这么多婢子。

    而且个个都还是姿容貌美,雪肌红唇的美人。

    禾生收回打探的视线,上前给皇后行礼。

    皇后亲热地扶起她,朝绿瓶使了个眼色,绿瓶立马派人搬了张梨花椅。

    皇后按住她坐下,亲切道:“瞧瞧你的脸色,竟憔悴这样!二殿下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禾生一怔,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憔悴?

    皇后命人抬了镜子来,指着镜子里的娇容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一副身心疲累的模样?”

    禾生瞪大了眼睛探,左瞧瞧右看看。

    ……精神得很,哪里就看出疲累了?

    中午王爷回府用膳时,还拉着她抱怨说,明明昨晚两人翻云覆雨闹到二更,他眼下起了泛青,她却半点倦容都没有。

    禾生心中嘀咕,皇后娘娘根本就是瞎说。

    皇后一转眼珠子,忽地拢住她的手,“本宫也是心疼你,好好的一副美人模样被摧残成这样,实在于心不忍。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府上姬妾太少,只你一个,若是有人能为你分忧,也就不怕二殿下每晚折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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