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然她这样说,就没有继续再回忆他们小时候的事。陆航宇倒是的还没过瘾,他好奇问白菲:“白姐姐,你们那时是什么课的同学?”

    白菲说:“是陶艺课,我小时候周末还是比较空的。就去上了一个兴趣班,苏然是我那时的同学。”

    陆航宇罢,先是喔了一声,然而,他像是幡然醒悟,忽然指着钟泽说:“咦,我哥好像也喜欢涅泥,我他说,他好像……”说道这里。陆航宇似是在努力回忆什么。而那时,钟泽依旧气定神闲地在喝茶,他一双眼睛英气而好看,他看着想的专心的陆航宇说:“我好像什么?”

    谁知陆航宇这边厢还没想的起来,苏然那边却一拍台子说:“我知道了!”他不吼还好,这么一吼,倒是把白菲手里的筷子也震下来半截,他指着钟泽说:“助教老师!我说你怎么这样面熟。你就是那年的助教老师啊。”

    结果陆航宇也在同时一拍脑袋说:“对,想起来了,我哥和我说过。他以前去中国做过涅泥课的老师。”

    他们刚这么异口同声地说完,白菲手里的整截筷子都掉在了桌上。她定定地看着钟泽依旧镇定的半边脸,她说:“你,你是?”

    钟泽终于说:“是我,小七。”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菲终于确认他就是当年的助教老师。亏她还一直觉得他是个老头,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像电视里哪个明星,当年童梓说的明星反町隆史,怎么认识他这样久,都没有想的起来?白菲想到这里,懊恼地说:“你是几时认出我来的?”

    钟泽说:“不如我先回答你这么多年都想问我的问题怎么样?”

    白菲那时不仅仅是语塞,而且是郁结了,钟泽显然是早就认出了她,而且故意装作不认识她一样地探了她许多的心里话,她突然站起来。朝同样目瞪口呆的陆航宇和苏然说:“你们先回去,我得和他好好讨论下要事。”

    陆航宇显然没明白白菲明明是找到了小时候就认识的人,却为何要一脸严肃说讨论要事,他虽然满脸都是困惑,但他还是拉着苏然说:“走走走,别在这边碍他们两口子。”陆航宇虽然生的瘦,却很高,一把就将苏然给带离了位置。

    几分钟之后,终于整个餐厅都安静下来,白菲忽然觉得有些不敢看他,她背着对他说:“那个,你是几时认出了我的?”叼岛讽才。

    然而钟泽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也没正面回答,他说:“走吧,回家给你看个东西。”

    白菲自然是知道他要将那个茶桶还给她的,可是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再见到那个茶桶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颤了那么几下。

    这个茶桶在时光的侵蚀下,已经不十分新,而钟泽将它压在了白菲平时一直睡着的床底下,她自然是没有想过,她心心念念想了这么久的东西,原来这样简单,就那么近在咫尺。她摸着那个茶桶半天,底下刻着:“给学生小七。”这样几个字,白菲忽然想起来,当年的老师和钟泽明明都是写的瘦金体,她还分辨半天,二人区别在哪,本来时光就过了十几年,一个人的字有些改变也是正常的。她捧着那个茶桶说:“我还以为,我今生都没有机会见到它,渐渐地,我差点儿都要放弃了。”

    钟泽说:“我也以为我没有机会将它再送出去了,那年,我看你没有来,本来想留给其他学生带给你,可是在最后一刻,我却鬼使神差把它带走了。”他说的声音平静,“现在看来还是咱们有缘。”

    他说:“我本来还想再瞒你一会儿,却没想到被苏然看了出来,连个惊喜都没做成。”他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朝白菲投去了抱歉的眼神。

    而那一刻,白菲只想哭,她捧着个茶桶,差点哭成了个泪人,她说:“你不知道,为了这么个东西,我先是被苏璨偷了作品,回头奖品就和我失之交臂。最后好不容易老师说补我一个,结果还下了那样大的雨,我简直觉得,人想要个东西怎么能这样难呢?”她说的十分悲伤,连带哭的整个肩膀都在颤,她继续哽咽说:“那时又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只知道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有些说不下去,钟泽本来站在房门口看她,终于没忍住将她一把抱了起来,他一手搂着她的肩,另外一只手帮她擦了擦脸,他说:“别哭了,咱们不是见了吗?”

    白菲那时只觉得钟泽明明知道了真相还一直逗他着实不人道,她便得寸进尺地将眼泪鼻涕全部擦到了钟泽熨烫得体工整的白衬衫上。

    钟泽终于被她弄的头疼,他说:“菲菲,你再这样,我保不准对你做些什么。”

    只一句话,就将白菲立刻弹了半尺远,她谨慎地抱着那个茶桶,讪讪说:“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说完还正经做了个手势。

    钟泽完觉得头更大:“我本来不想和你相认,就是不想你喊我什么老师。”他循循善诱说:“菲菲,我传授过你陶艺知识吗?”

    白菲想了一想说:“正经说来,好像没有直接传授过。”

    他说:“我年纪呢,你觉得比你大很多吗?”

    白菲说:“倒没有。”

    钟泽过来搂她,继续蛊惑说:“那你以后不要喊我老师。”说完他就开始正经吻她,白菲那时刚哭过,大脑本就有些缺氧,现在被他独有的茶香铺天盖地而来,更是无法认真思考,钟泽不比前两次那样蜻蜓点水,他吻她吻得很深,见白菲不说话,他又将她搂的更紧,白菲被吻的有些透不过气,终于说:“好。”她虽然说的说的有些含糊,但他还是将她放开,他重新将她搂住说:“小七,重新遇到你,是我从来也不敢想的事。”

    他的长手揉一揉白菲的头发:“那年我回国,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得了一个知己,你的作品让我体会到了你人生最干净而又美好的一面,而我遇到你,大概是我此生,最完美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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