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好痛!”半夜时分,喻白雪悠悠醒转,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好像有个大包,她的脑袋当机了半秒,慢慢回想起自己在小巷里被打晕的一幕。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猛然惊觉腰间横着一条胳膊。

    糟糕!

    喻白雪一下子被吓得睡意全无。就连傻子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顾不得浑身的酸疼,胡乱抓起自己的衣物,慌慌张张穿好,夺门而出。

    几分钟后,隔壁的房门开了,司马娇眯着惺忪的睡眼往洗手间走去,她一边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嘀咕:“这什么破房间,连个洗手间都没有?”

    一会儿,司马娇从走廊另一侧往回走,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量房间。

    “咦,怎么有两个房间开着门?左边还是右边?”司马娇眯着眼打量了半天,最后选了左边一间走进去,自言自语道:“恩,好像是这边。”

    司马娇继续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往里走,她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嘀咕道:“怎么没有灯呢?唉,算啦,睡觉要紧。”她摇摇头,自顾自的往里走。

    “咦,谁占了我的床?”意识到有人,司马娇忽然睡意消了大半,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来。其实,之前自己睡的床上也有人,只是之前醉的太厉害,她自己脑袋断片,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也许,是走错了房间?想到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右边一间也开着门,司马娇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她刚想要转身离开,好奇心促使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身形好熟悉?司马娇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俯身,借着窗外映照进来的朦胧灯光细看,果然是皇甫轩!浓烈的酒气充斥着鼻腔,显然,皇甫轩喝了不少,此刻,正睡得很沉。

    司马娇近乎痴迷的盯着那俊美的容颜,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后,她偷偷张望了一下房间,确信没有其他人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司马娇走进右边的房间,看到jack正睡得香,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冲着jack的背影狠狠的咬咬牙,几乎想要去扇他几个耳光,不过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司马娇拿了自己的包,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很快折回皇甫轩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发送成功后删除掉草稿。做完这一切,悄悄的来到皇甫轩旁边,小心翼翼的靠着她躺下。

    清晨的风,带着特有的清爽从窗户吹进来,窗帘哗啦啦翻动着。皇甫轩习惯早起,受生物钟的影响,醒了。他眯着眼睛看看窗外,有晨曦透进来,已经是早上了。他坐起身子,只觉得胀痛的脑袋因为宿醉像要裂开似的。有多久没有这样买醉了?皇甫轩捏着眉心,忽然就僵直着身子不动了。

    他的身边,居然躺着司马娇!

    此时,司马娇睡得正香,薄被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再低头看看自己,皇甫轩慌了。“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小雪的事情?”皇甫轩扯着自己的头发,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然而,事已至此。

    皇甫轩抓起自己的衣物,胡乱的套在自己身上,冷着脸下来,径自走到门口,打开。然而——

    “皇甫少爷,您怎么出现在这里?”

    “皇甫少爷,昨晚您的新婚之夜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小酒吧里度过?”

    “皇甫少爷,您在玩什么别样的浪漫吗?”

    ……

    面对门口的一大堆记者,着无数嘈杂的声音,看着一支支奋力递到自己面前来的话筒,皇甫轩懵了。

    自己在这个小酒吧买醉,谁知道?偏偏还是在和司马娇出了那样的事儿的时候,而且,还被堵在门口。

    直觉,这是一场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

    皇甫轩冷下脸来,刚要越过记者离开,身后忽然钻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只见司马娇衣衫不整的出来,散乱着头发,揉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怎么这么吵啊?”

    “司、马、娇!”皇甫轩的脸,立刻绿了。

    “皇甫轩?你怎么在这里?”司马娇惶惑的睁眼,继而转脸看看门外的记者:“这都怎么回事啊?”

    “司马娇,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

    “我、我……”司马娇委屈的瞪大了眼睛,一副有口难辩的样子,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来。

    “皇甫少爷,请问你的新婚夜晚怎么会和司马娇小婕一起过?你和新婚妻子的情感出了什么问题吗?”

    “皇甫少爷,据说司马娇小婕是您的旧爱,是不是旧情难忘?”

    ……

    记者们见到司马娇出现,一看有隐情,立刻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滚!”

    皇甫轩铁青着一张脸,冷冷的拨开众人,消失在走廊尽头。

    很快,皇甫少爷在新婚之夜与司马娇小婕在小酒吧叙旧情的新闻报道,占了各大娱乐报纸的头条,被人们议论纷纷,津津乐道。

    皇甫轩怒不可遏,将手中的报纸撕了个稀烂,冲罗伯特怒吼:“马上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消失干净!”

    “是,少爷。”罗伯特应声而去。

    皇甫轩转身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却没有抽一口。直到烟头燃尽,将食指和中指燎起了水泡,他才转身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整整一天一夜了,喻白雪还是没有消息。如果她看到了报纸,自己躲起来了,那么无论自己的人如何寻找,都很难找到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原谅他的。哪怕这分明就是一个红果果的阴谋。

    事实上,喻白雪确实看到了报纸。

    从那个小酒吧出来,喻白雪痛苦难当,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出现在一个男人床上的事实,她跑出去,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了一个晚上。然后,新的一天到了,她又从早晨坐到了中午,就在她下定决心,要回去跟皇甫轩坦诚这一切的时候,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一对情侣丢下了一张报纸。上面,醒目的大标题写着《皇甫少爷新婚夜旧爱重燃》,下面是巨幅的照片,照片里皇甫轩怒视着记者,而司马娇,衣衫不整,睡眼惺忪,有些茫然的样子。

    喻白雪颤抖着双手,将报纸捡起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到最后,她竟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迷蒙了双眼。是啊,她愧疚、自责了一个晚上,原本以为他会担心、会寻找,会急疯了。结果,他竟然并没有闲着,相反,那个新婚夜晚还过得挺精彩。

    喻白雪慢慢的丢开手,报纸飘飘悠悠的,像一片枯萎的叶子般落下。她站起身,尽管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仍然吃力的迈步。然而,一步尚未跨出,她的身体重重的往下一栽,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那边有人晕倒了!”

    “赶快打急救电话!”

    公园附近有几位散步了老人,围了过来。

    “哎哟,我们这把老骨头了,背不动她啊,那边有个小伙子,我去叫过来。”

    很快,这位老人叫来了小伙子,正是没了去处,在公园里瞎晃悠的jack。

    “小雪?”

    jack一看到这熟悉的面容,将吉他往背上一甩,抱起喻白雪就跑。

    “医生,她怎么样了?”

    急救室门口,jack抹着头上的汗水,焦急的问。

    医生摘下诊器,淡淡的说道:“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太过虚弱,受了刺激造成了一时晕厥而已。以后,注意加强营养和休息。”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医生翻了翻喻白雪的眼皮:“应该快了,先用药吧。”

    不一会儿,喻白雪被护师推进了病房,拿出细细的输液器,给她扎针。

    银亮的针头刺破肌肤,喻白雪的手臂忽然缩了一下。jack急忙上前,只见喻白雪的眼皮轻轻动了动。

    “小雪、小雪,你醒了?”

    喻白雪慢慢睁眼,触目所及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有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无声的滴落。

    “小雪、小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喻白雪微微扭头,看到了旁边一脸焦急的jack,问:“怎么是你?这是在哪儿?”

    “这是医院里边。你在公园里晕倒了,我正好碰见,就带你过来了。护师刚刚给你输上液体,这只手不要乱动。”jack说着,将喻白雪输液的那只手轻柔的按了按。

    “我在公园里晕倒了?”喻白雪喃喃的念着,意识慢慢回笼,那张报纸的内容又清晰的出现在面前,把她的心,瞬间撕成了碎片。

    “小雪、小雪,你怎么了?”jack望着喻白雪泪流满面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没什么。”喻白雪轻轻摇头,“只是有些情绪不好而已。”

    “小雪,你们,究竟怎么了?”jack小心翼翼的问。

    “今天的娱乐早报,你看过吗?”

    jack点点头。公园的报亭外面挂满了,想不看到都难,何况今天早上,他还亲眼所见。

    “你说,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喻白雪再次泣不成声。

    jack在一边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昨天晚上,他在那家酒吧喝酒,醉了,迷迷糊糊地,好像身边睡着一个女孩子,然后他们……可是今天早上起来,他看到房间里除了自己,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不禁暗笑自己是不是饿得太久出现幻觉了。可是就在他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了皇甫轩与司马娇被记者堵在门口的那一幕。尽管他搞不懂皇甫轩为什么会这样,但事实就在眼前,他伤到喻白雪了。

    “小雪,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好可惜的!”

    喻白雪不做声,她的心,被搅着,疼极了。不仅仅因为皇甫轩和司马娇的事,还因为自己……

    过了许久,她轻轻出声:“我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好,小雪,不论去哪儿,我陪着你。”

    jack的眼中,一片坚定。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能够带着小雪去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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