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宁猝不及防被问到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眼皮忍不住一跳,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了。不过他临场反应也很快,连忙解释道:“我在修复这方面一窍不通,就算我看到了也没办法偷师。这一点老白心里很清楚,所以才让我打下手。”
    “原来是这样啊。”
    “对对,就是这样。”
    “魏老爷除了在家里排行第四,是不是在你们几个异性兄弟中也排第四位?”林渊很是随意的问道。
    魏季宁疑惑地歪了下头:“嗯?你怎么知道?白二哥连这个都说了?”
    林渊弯着眉眼笑着附和:“对。”他斟酌着问出下一个问题,“你们五个为什么会……嗯……分道扬镳?”
    魏季宁垂眸沉思片刻,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呗。我更喜欢走南闯北做生意,这样可以接触很多不同的风土民情,有助于开阔眼界。周大哥和白二哥更喜欢安定的日子。至于……”
    说到这里,魏季宁精明的小眼睛转了转,没继续往下说。
    林渊当然也不气馁,他笑道:“至于乔五爷,是不是更喜欢自由自在、不劳而获的日子?”
    魏季宁跟着‘哈、哈’笑了两声,恭维道:“小侦探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渊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盯着魏季宁,示意他把剩下的那位【君三爷】说出来。
    魏季宁心中怎么盘算的林渊不知道,但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君三哥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跟我们凑一块。他喜欢独来独往,挑战一些刺激疯狂的事。”
    林渊同样也给他倒了杯茶端过去:“可以请魏四爷讲讲那次意外吗?”
    魏季宁不愧是生意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略带恭敬地倾身接过茶杯,不因林渊年纪小就轻怠他:“小侦探想听,魏某自当悉数道来。”
    魏季宁说的意外跟白建业说的意外经过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破绽。
    不过林渊也料到了这一点,他从魏季宁这边诈出他们五个人曾经拜过把子、有更深渊源、就够了。
    “当年意外的时候,乔五爷在不在?”
    “……不在。”因为魏季宁说的经过跟白建业所述一样,当然不能妄加一个人到【故事】中。
    “这样啊……为什么他当时不在?”
    “他那个人……好吃懒做,最喜欢不劳而获了,这种需要挖墓掏洞的重度体力活,他才不会干呢,我们都习惯了。”
    “所以……他也没资格分宝物?”
    “……呵呵……是啊。很公平,对不对?”
    “没错。很公平。”
    “乔五爷和君三爷的关系是不是比跟你们三人的关系要好一些?”
    魏季宁点点头:“是啊,他们两个都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自然臭味相投些。”他诧异道,“你为什么总问乔老五的事?周铭这件事……跟乔老五有什么关系?”
    “乔五爷可能遇害了。”林渊之前一直没透露乔老五凶多吉少的可能性。
    魏季宁是待审人员中第一个知道的。
    “什么?!怎么可能?!”魏季宁惊讶道,“到底还出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他可能潜入白家,遗失了那把蒲扇。后来就一直音讯全无。直到刚刚,搜寻的巡捕汇报说有人在运河边发现了他的鞋子。”林渊继续问道,“如果他的死跟白家有关,你知道他突然被杀的理由吗?”
    魏季宁连连摇头:“不!我不知道!”
    林渊脑中所有已知的线索好像织成了一张大网。每条脉络如何走向,他自己逐渐理得清清楚楚。
    好像担心自己被怀疑,魏季宁又补充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乔老五会被杀……或许他是自己失足掉到运河的也说不定啊……我这些年常驻别的城市,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要买白二哥手里新得的梅瓶,没别的目的。”他试探道,“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林渊不置可否,而是问道:“魏老爷怎么会认识尹一水的?”
    魏季宁再次一愣,随后回答:“哦,去年年底我去c市做生意,他当时在c市的拍卖行做鉴定官。我从他手里拍卖了几样物品都是真品,倒手卖出去赚了不少。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他是拍卖行的鉴定官?那一定很厉害了。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认你做师父?”林渊疑惑道,“他想跟你学什么?”
    魏季宁被问住了,不太自信地道:“学……额……生意经?”
    林渊笑了笑,又改了口:“抱歉,我刚刚的话有点托大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魏老爷纵横生意场二十多年,肯定有过人之处。尹先生想拜师学艺也可以理解。”他的笑容诚挚,“魏老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魏季宁下意识地接受了道歉,还反过来宽慰林渊:“哪里话,听了小侦探的话,我也醍醐灌顶。其实一水来找我拜师,我也疑惑过一阵子。与其说我们是师徒,倒不如说是合作者。从年初开始,我每次外出淘换古玩,都会带着他帮我掌眼。老实说,因为赚了很多,我就从心底忽略了最初的疑惑……”
    魏季宁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告诉林渊,现在他又把疑惑捡起来了。
    林渊也不知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不过,尹一水的嫌疑也不小。他肯定是来追查君子梁的死因的,至于还有没有别的目的,还有待挖掘。
    倏地,魏季宁目光一亮,他激动道:“难道说!一水他——跟君子梁有关?”
    林渊道:“我也是猜测。”
    他心中腹诽道:其实是确认,但不能直白告诉你。
    魏季宁脸色凝重许多,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思虑什么。
    这时候,负责捞人的巡捕小队回来了。
    乔老五的确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至于是被杀,还是失足落水,暂时不能随意下结论。
    魏季宁的审问告一段落,三人一同从007的办公室走出去。
    看到乔老五的尸体被人抬过去,在外的几人都吃了一惊,站了起来。
    林渊观察着他们几人的表情——白建业皱着眉,白文兰瞪大了眼睛,周铭也十分惊讶,魏季宁则是漠然。
    007问道:“送去仵作检验。你们还找到什么别的东西没?”
    冯至伟回道:“没有。”
    007吩咐道:“再去走访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目击者或其他线索。等检验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白建业问道:“齐探长,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007看向周铭:“周先生,白老爷有不在场证明,魏老爷可以替他证明那天他们俩在一起修复瓷器。你接受这个说法吗?如果你坚持控告白老爷,我们可以把老周先生的尸体再检查一次,重新调查他的死因。”
    周铭又看了一眼乔老五尸体被抬走的方向,回道:“我接受这个不在场证明。他……同意我跟兰兰在一起就好。”
    白建业问白文兰:“兰兰,你不追究他囚禁你的罪责吗?”
    白文兰还未说话,周铭主动道:“我愿意接受惩处。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兰兰。”
    白文兰道:“我不追究。”
    闹了一圈,几个人都平安无事。
    007看了一眼林渊,林渊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007道:“好,那你们可以回去了。”
    几人转身欲走。
    “等等——”林渊道,“乔老五的死可能跟你们脱不了关系,之后我们还会问话。这几日不要离开本市。”
    “为什么说跟我们有关系?”白文兰问道。
    “最后一次出现乔老五的踪迹,是在白家——他的蒲扇遗落在白家花园。大小姐忘了吗?”
    白文兰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白建业则道:“问话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是吧?”
    “请便——”
    几人走后。
    林渊道:“我现在是不是不方便去他们家潜伏了?”
    007点头:“是。”他问道,“你怀疑谁?”
    “白文谦。”
    “为什么这么笃定?”
    “那天吃饭的时候,只有白文谦频频看时间,也是唯一一个单独离开大家视线的人。”林渊分析道,“他的嫌疑最大。”
    “那天他应该只是为了自导自演偷梅瓶的事吧?”
    林渊摇摇头:“不。自导自演偷梅瓶是一回事,他撞见乔老五也是有可能的。”
    “动机呢?”
    林渊道:“我目前还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没关系,说说看。”
    “他跟乔老五关系不怎么样,乔老五总是当着白建业的面揭他的短,也知道他私底下那些荒唐事,他们俩都是混日子的,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可能有重叠,这样就有了可能的利益冲突。”林渊猜测道,“或许乔老五知道他要自导自演偷梅瓶……前来插一脚,结果反被杀。”
    “有点道理。”
    “当然,乔老五也可能是跟尹一水约好了昨晚潜伏到白家的,结果不小心被白文谦发现,然后因为某些别的原因被白文谦所杀……”林渊继续分析,“唔……等等,这样一来,白建业也有嫌疑。他跟白文谦单独在书房谈过,白文谦会不会把乔老五的事告诉白建业呢?”
    “是不是不该把他们放回去?”
    “目前都是猜测,没证据。”林渊道,“先等仵作的检查结果吧。”
    知道乔老五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就好查多了。
    林渊脑中思虑万千,他坐不住,很快起身朝外走去:“我得再去趟白家!”
    “怎么?”
    “我担心尹一水会有危险。”林渊道,“他这次来是追查君子梁的死因的,跟乔老五也是旧识。现在乔老五死了,而尹一水的身份也瞒不住了,魏季宁和白建业说不定会对他下手。”
    幸好他们当时留了两个巡捕看着尹一水。而刚才的一行人才走没多久。
    007跟上林渊:“我陪你一起去。”
    然而,当他们到达白家的时候,却发现,尹一水不见了。
    白家的书房,有一滩快要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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