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纨绔 作者:八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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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旨纨绔 作者:八两肉

    老大!小珠姑娘事真的喷血了,你看,就这,这!”

    小侍卫挺起胸膛,指着前襟上星星点点的红色,之前侍卫长还以为那是辣椒油,如今仔细一看,却真的是血,急忙踩着窗就飞出去了,留小侍卫手里端着凉菜一路追,晾着一桌迷茫的好友坐在那狼藉的桌边。

    赶回了郑府,小珠就在客房里躺着,死活不让大夫把脉,侍卫长见状连忙帮着劝,小珠却对他说:“没事,只是葵水来了有些腹痛,给我煮点姜糖水就好了,不用劳烦大夫的。”

    小侍卫在一旁自觉吐槽:“谁来葵水还从嘴里喷出来的啊”

    小珠:“”

    侍卫长:“好吧,那就不诊脉了,我去给你煮糖水。”

    小侍卫,大夫:“”恋爱中的男人你的智商被包子吃了吗?

    不只是围观群众,小珠也愣了一下,扯住要去厨房的侍卫长的衣袖,低声说:“抱歉。”

    侍卫长摸了摸她满是冷汗的额头,难得一次笑的温柔又不二逼,“没事。”

    连我都身不由己,又哪能指责你的不坦然。

    等房里只剩小珠一个人时,面上的歉然渐渐褪了去,换上了不安。

    腹中的绞痛是丹心蛊引起的,不可能是郑宝尚驱使母蛊做的,那就是母蛊的宿主已经虚弱的影响到了母蛊的生命,所以子蛊才会反应如此强烈。

    自朱}二人进了姜城后,小珠就令周围一带所有百晓生密切关注姜城动向,并不断尝试获取消息,可惜就表面来看,姜城依然毫无动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郑宝尚会性命垂危,难道朱}出了什么意外无法保护他了?

    在小珠为二人境况担忧时,朝廷平乱的军队已经到达了綦江――被叛军攻占的最后个城池。

    莫山峦虽然是个粗人,但身边也有人把持,对莫府仆从侍卫的挑选都异常严格,百晓生成员只有一个混了进去,而且还是在厨房。

    莫府毕竟是将军府,名义上还是起义的领头人居住地,戒备森严不是街道巷陌能够比的,朱}不敢冒险,不然救不出人反而栽了进去,只会让情况越发糟糕。

    朱}一咬牙一拍桌,“透露消息给温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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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似乎全过地震频发,为灾区祈福

    ☆、第三十三章

    莫府的私牢湿寒阴冷,郑宝尚在一番抽风后有幸获得发霉被褥一张,又潮又硬,盖在身上能否保暖不说,倒是熏得他噩梦缠身。

    他的皇帝外公皱着眉看着他,对宫人道:“那么臭,把他拉下去关起来!”

    国师摸着胡子道:“臭死了,还是烧了比较好。”

    馒头搂着美娇娘说:“既然他都那么臭了,你们烧就烧吧,我也不要了。”

    他爹和爷爷远远的看了他一样,然后捂着鼻子走了,包子笑嘻嘻的站在几米之外道:“我早说了吧,一个月不洗澡才能见真情不是?”

    郑宝尚张张嘴想跟他们解释,“我不是臭!我只是只是好久没洗澡了而已”

    好久没洗澡不就是臭吗?

    可是我为什么好久没洗澡呢?又脏又臭,就好像他们一样。

    梦境转换,郑宝尚眼前出现了一群人,黑黑瘦瘦,身上一块一块的分不清是破烂的布料还是溃烂的伤口或者常年累积的污垢,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唯一鲜亮的颜色就是他们手上唇上的鲜血,还有地上支离破碎,已经被染成血色的毛驴。

    其实他原来是枣红色的。

    郑宝尚这样想着,转头向南边走去,心道:“你们嫌弃我,我就找我娘去,洗的干干净净的,再风风光光的回来气死你们!”

    可他才走几步,却突然踏入了淤泥,越陷越深,呼救无援,周围陌生或熟悉的身影围观着,眼睁睁的看着他没入泥沼。

    “噗!”郑宝尚蓦然起身大吐了一口根本就不存在的淤泥,迷迷糊糊还没离开那场噩梦,“是哪位好汉救了小爷,小爷定当涌泉相报!”

    送饭的小仆人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将一碗稀粥和硬馒头往里挪了挪,“救你的是府里的方大夫呢,可是他有个爱吃味的媳妇,不会让你勇前相抱的”

    郑宝尚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在牢里,而身上盖着的黑漆漆的被子便是梦里恶臭的来源。

    郑宝尚嫌弃的一掀被子,转头看向那个小仆人,“你有八岁吗?这么小,莫大胖用童工啊?”

    小仆人看他脸色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也壮着胆子答话,“我九岁了,从小就在府里干活了,我娘卖身给了魏老板,我生下来也是卖给魏老板的,后来魏老板把我们连同宅子一起卖给了莫将军,我们就又跟着莫将军干活了。”

    真是好孩子,要不要交代的这么干净

    小仆人左右瞧了瞧,看守的在外面守着呢,便从怀里掏出一小块老姜来给郑宝尚,“给!我生病的时候,都是嚼一口姜就好了的,比方大夫的药有用多了!你嚼一嚼,肯定也能好!”

    他一个小小仆人哪里能吃上府里大夫开的药,不过是人穷命贱,同是风寒,别的夫人姨娘都要喝上十天半个月的药,他嚼一天的姜发身汗,第二日就生龙活虎了,心里就天真的认为自己的姜比方大夫的药厉害了去了!

    郑宝尚觉得他大眼睛提溜提溜的,十分有趣,便接过姜问道:“这么个宝贝,你给我做什么?”

    小仆人有些害羞的低声道:“你长的真好看”

    郑宝尚:“啧!这牢里臭味太浓了,你讲话我都听不清,刚才你说啥?”

    小仆人看出他是逗自己,也不恼,扭扭捏捏半天,还是壮着胆子大声道:“你长的真好看!”

    “噗”郑宝尚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上财物大都被搜刮一空,他取下头上还值几个钱的玉簪子递给他,“你这小孩真好玩,夸爷好看的多了去了,可爷就喜欢你说的这句!这个送你了!”

    小仆人愣愣的看着他,也不接过那个对他来说价值不菲的玉棍子,只觉得眼前这人虽身在牢笼面色虚弱,但笑得好像天上下凡的神仙,两只眼就是夜里的星星,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就是粉红的朝霞,让昏暗的牢房平白生出了光亮来,不禁开口道:“你一定是京里的大官吧?是状元郎吧?”

    “哦?这么说来,我长的,嗯,很有文学造诣的样子?”

    小仆人不太懂“文学造诣”是什么意思,摇摇头道:“你长的跟戏里的状元郎一样好看,哦!不对,你比他们好看多了!”

    郑宝尚被他逗得笑到喘不过气来,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让小仆人都为他担心,怕他笑岔了气,半晌,等他理顺了气才道:“按你这么说,科举不考文章,专考样貌了,官越大越好看,那皇帝岂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了?”

    小仆人认真的摇头,反驳道:“皇帝都是粗眉毛大鼻子还有一脸胡子的,不如你好看。”

    “你这大逆不道的,”郑宝尚难得对生人亲昵,伸手点了点他的脑门,“虽然皇帝确实不是很好看,只比某国师要好看那么一点点,但是你这样说出来,被人听见了还是要砍头的啊!哦,不对,你们这已经不归皇帝管了,他暂时砍不到你。”

    小仆人为自己的脑袋松了口气,还想继续和这还看的状元郎说说话,外头看守的就催了,他连忙收拾好东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郑宝尚握紧了手中的玉簪,脸上的笑意随着小仆人的离开消失了,莫山峦之前审问无果,难保这个小孩不是他派来打探自己身份的。

    叹了口气,郑宝尚心想:如果真的是,那我再也不相信世上有天真可爱的孩子了。

    小仆人眼巴巴的盼着第二次送饭的时候,却开心又失望的得到了一条消息:牢里关着的人突然成了桓先生的贵客,已经接到桓先生的院子里住了。

    开心的是那样的人本就不该住在牢里,现在终于可以出去了,失望的是桓先生的院子不是他这样的小仆可以进去的,以后或许就见不着那个好看的人了。

    “早知道就该告诉他我叫小狗子了,这样他要是想找我也能找得到”小狗子难过的拿树枝戳着泥巴,被路过的管家一脚踹得脸着地屁股朝天的趴着,“混账东西居然在这里偷懒!府里各个院子水缸里的水都装满了吗?还不去干活!”

    小狗子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顾不得脸上的伤,连忙挑起比他还高的担子勾着两个空桶就跑了。

    管家一张臭脸在进了温桓院子以后就立马便得皱巴巴的了,迈着小碎步急急忙忙的冲进里屋,又被朱攀提着领子丢了出来,温桓随后住了出来,关上门道:“有事在外面说,别打扰大夫诊脉。”

    管家做小伏低的弓着身子,见他家主子莫山峦也在一旁擦着冷汗,立马上道的如实招来:“桓先生饶命!都是小的自作聪明,见那位公子夜里在城内徘徊,还被巡城军官抓住了,便以为他要伺机对先生不利,于是才关起来,正想过几天让先生去亲自审问呢,哪想居然真是先生的朋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温桓不以为然的看着他,淡淡道:“确实该死。”

    朱攀狗腿不输管家,立马附和道:“既然该死,那属下这就将他拖出去处死。”

    莫山峦和管家都被这不按常理发展的剧情给唬得一愣,管家心里咆哮道:我说的该死只是客套话啊,客套而已!!!

    “慢着!”常夫人由侍从领着匆匆赶来,“当初是莫将军与管家救了我又四处探寻你的下落才使得我们母子得以相见,你不但不尊重恩人反而恩将仇报,竟要为了一个不知哪来的朋友而弑杀恩人?更何况他们不是没有对你的朋友行刑吗?”

    “额娘严重了,”温桓上前去搀扶住她,“儿子只是一时气急,这就向二位道歉。”

    莫山峦和管家忙说不敢,退到了一边,两颗心都还在扑通扑通的跳。

    常夫人想要进门,却见朱攀一直挡在门口不让,再想想屋里躺的是个陌生男子,她进去确实有失礼法,便转头问温桓:“里面的公子是什么身份?跟这般要好,竟可以让你‘一时气急’差点做出不义的糊涂事?”

    知她是想打探郑宝尚身份,而旁边那两个还装模作样的低着头耳朵却翘的老高的人。

    对付女人,特别是打算一探究竟的女人,虚以委蛇只会让她们更加刨根究底,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答反问,而且要问得她们心虚,“人我也是刚刚才听到消息接了回来,现在大夫正看着,额娘又会知道他未受过刑罚?”

    常夫人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转过脸随便指了个仆役道:“你气势汹汹的找莫将军他们问罪,府里的人都给惊动了,那仆役怕出事便好心过来告诉我,还将事情大概都说了。”

    “原来如此,”温桓冷笑,“看来全府的人都知道儿子的朋友在府里‘做客’,儿子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常夫人面色尴尬,与“全府的人”一起下不了台阶了,还好他儿子贴心,没让她难堪太久便开始搭梯子给她下了。

    “方才是孩儿鲁莽了,额娘教训的是,只是如今这儿有病人,怕让额娘染了病气,儿子还是先送额娘回听竹居吧。”

    送走了一堆居心叵测的人,再回到院子里温桓便向大夫细细问了病情,方大夫摸着胡子道:“这位公子原本就毒素缠身,如今又在牢里染了湿气外加心绪不宁,性命堪忧,这几日都得猛药吊命,等清醒后还要好好调理一些时日。”

    大夫开好了方子给他过目,就拿下去让药童抓药了,温桓轻抚着床上人异样滚烫的脸,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郑宝尚真的在姜城,那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而大珠既然在他身边,又为什么会让他身犯险境?

    朱攀也想到了前一点,对温桓道:“既然大珠等人也混进了姜城,那想必和我们也是一样处境,不如就先联手择日攻出姜城?”

    温桓替郑宝尚擦了擦额上的汗,道:“且不说他来姜城的目的和他是否有出城的能耐,他若是愿意联手,又何必遣人偷偷摸摸七拐八弯的给我送消息。”

    “是大珠让人送的消息?”朱攀不解,“那他为何不直接将这位救走?况且,若真是他传的消息,那不就说明了他求助于我们,也有联手之意了?”

    温桓冷笑,“他不自己救人不过是掂量着自己没那个能耐所以借我之手而已,如今躲在暗处隐藏行踪,为的不过是在救出小宝后趁我不备将他劫走。”

    朱攀感叹道:“主子英明。”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心眼多啊,争风吃醋都这么有智商

    屋顶上的朱}也在心里感叹:身为半个青梅竹马,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你特么的还真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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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小狗子才不是路人捏~

    ☆、40?第三十四章

    郑宝尚身子虚弱,不便移动,而在姜城内有温桓守着也比他自己呆着要安全的多了,朱}便每日白天补眠,夜里去屋顶偷偷看他一下,而后便潜入山内继续探查宝藏之事。

    叛军谨慎,只挖了一个洞口,而且日夜都有人把手,攻进去不是问题,而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可就难了,朱}只能放弃入洞,突发奇想的跟着背着泥石的壮丁们,却见他们一路由士兵领着到了一小水潭边,将背篓中的泥石倒成一堆,自有另一批人将它们一一泡软洗净露出本来面貌――常听人感叹明珠蒙尘,而如今朱}却得见珠宝果泥,冲洗开来全是一个个闪烁耀眼的宝石首饰!

    朱}又继续跟着运送珠宝的人,只是他们又进了一个地道,朱}担心地道也与山洞一样出入一体,不敢继续跟进,又见黎明将至,只能先回了藏身的院子,交代王大志统计一下城内可以活动的百晓生人数,以及不服莫山峦,可以为他们所用可靠之人。

    要搬宝藏,自然得有人手了!

    他们人尚在姜城,无法得知城外局势,可小珠收到的情报却是雪花一样堆满了屋子,可怜她受丹心蛊牵连,卧病在床还要领着手下检阅登记并抽取有用的情报,每日每日这样,从心理到生理都上火了,看着平乱的军队一路得胜直逼姜城,心里痛骂叛军不堪一击又怕到时军队围城会误伤了朱}和郑宝尚二人,若是有什么意外,她就算得到了珍奇录恐怕也是百搭!

    “不就是个宝藏吗,怎么找这么久!”小珠烦躁的一挥手,顿时漫天飞纸,几个管事手忙脚乱的四处捞回,心里哀嚎着这一张一张都是用来换钱的啊!

    战事一起,人人自危,百晓生的生意自朱家堡被灭后空前大好,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客源不断,实在是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赚钱了,忧的便是吸取了曾经教训,不敢太过展露锋芒,不得不拒绝许多送上门的生意,偷偷摸摸精精细细的挑着一些不至于太过紧要的消息卖。

    又喜又忧的自然不止百晓生一家,事实上,郑府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翻了天,自从温桓一个多月前收到了一封大皇子妃的手书后,不顾这是陷阱的可能,仅带了一队亲卫便进入姜城便了无消息,如今好不容易送回了一封信,却带来两个不怎么样的消息:

    其一,叛军似敌非友;

    其二,郑宝尚与大珠似乎出现在了姜城外。

    关于郑宝尚出现在姜城一事,郑家父子都吓了一大跳,大珠早就被“娘家人”接回去养胎了,说是身子特殊,需要家乡的秘方养胎,而郑宝尚一直在郑府里呆着,因为担心被人偷天换日,所以他们早在郑宝尚身上下了搜魂香,只有一种特殊的蝴蝶能闻到,而据府内暗卫回报,那只蝴蝶每天都跟着郑宝尚在院子里晒太阳

    要提醒温桓谨防有诈,连详知他们母子间秘密的大皇子妃都能有假,伪装成郑宝尚和大珠自然也可能是他们的暗招之一。

    再有就是敌军是敌非友,温桓虽受他们牵制,但如今还未撕破脸皮,叛军依然意图拉拢他,所以即使难以突围却也暂无性命之忧,但也只是暂时而已,大军一路逼近,君临城下之时,恐怕就是他们两方、或者是三方的对决了。

    郑家父子下了狠心,暗下传令平乱军队中属于自己的一半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抢先控制姜城!并且令潜藏在宫中的人手都暗下警觉,一旦有不测,挟持皇帝也在所不惜!

    宫中寥寥几个皇子已然朽木不可雕,而温桓身为皇长孙,又是由他们一手栽培,虽然年轻气盛欠缺些耐性,但却是有大皇子之风,堪登主位,若是能得到皇帝禅位文书,名正言顺的登记,可以免去许多阻力与闲言碎语。

    可这也恰恰表明了,他们若是一朝失败,牵连无数不说,几十年内恐怕再无机会起东山了,待朝中大权尽落外戚手中,那这天下可就不是换代,而是改朝了。

    只可惜总有人自作聪明,妄作螳螂,不知即使自己捕了蝉也只是为了让身后黄雀吃的更饱而已。

    老皇帝坐在龙椅之上,额上冷汗直冒,看着他的儿子在下首意气风发侃侃而谈,好似天下尽在掌握,却不知成败皆是为他人铺路。

    “我与外公舅舅谋划多时,在姜城开挖宝藏暗自屯兵,再以大皇兄旧部名义起义,取得他们的信任,如今温桓已在城内,只待平乱军队到来,我们内外包抄,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以来,郑家门下势力便损了大半,而我们又得宝藏相助,拿下他们定易如反掌!”四皇子面色不似之前的沮丧灰败,反而神采奕奕得意洋洋,直看的国师暗暗摇头。

    “混账东西!太傅教的兵法谋略全被你拿去喂狗了吗?快快与那些叛军断了关系,将知道你身份的人通通处死!”皇帝简直被自己这个儿子气得话都说不清,双手握着雕龙镀金的扶手不住发抖。

    四皇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上还僵着来不及褪下的得意之色,“父皇?我们都已经胜券在握了,为何要收手?莫不是您被他们欺压多年,已经懦弱的连反击都忘了吗?!”

    “放肆!”皇帝抓着血玉的镇纸就砸在了四皇子脚边,“朕容得了你不学无术无礼冲撞,却由不得你自寻死路!来人,从今日起,四皇子就软禁在御书房内,不得擅出一步,除了朕与国师,谁都不许见他!”

    皇帝的暗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四周,又听他低声吩咐,“御书房周围伺候的宫人,一个都不能留。”

    四皇子怒吼争辩,试图让皇帝改变主意,最终却只能被暗卫死死压制,眼睁睁看着明黄的衣角都消失在了视线内。

    “陛下息怒,四皇子只是年轻气盛思虑不足,心里也是为了陛下着想的。”

    皇帝看着国师睁眼说瞎话,忍不住吐了句脏话:“屁!他为的还不是那把椅子!”

    四皇子这次真是被他的亲外公和舅舅利用惨了,即使这局侥幸惨胜,也需要休整多年,他日登基为王,且不论外患,以四皇子的资质哪里斗得过他那些野心勃勃的外公舅舅表哥表弟?估计被吃干抹净还得帮着加盐!

    而若是败了,若是让人知道他是幕后主使,且不说他一个受宠的皇子打着被定叛国罪的大哥名号来反击疼爱自己的老爹这件事有多可笑,就是这造反一罪,便是任老皇帝有一百颗私心也保不住他!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老皇帝自然清楚自己的儿子,对他而言,最好的日子不过是有足够的金钱美人狐朋狗友日日相伴,若不是为了有充足的准备让他们过得安好,他又何必这么多年来提心吊胆的与郑家父子对峙,可惜这个不肖子却跟着他那些愚蠢的亲戚一起干这种蠢事!

    皇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传朕暗喻,皇城军一定要第一时间攻入姜城,将乱军中有点地位的人全部屠杀殆尽,千万不能留活口!”

    一直审时度势,顾虑彼此的平乱军队,在各自收到消息后,变的空前积极,一时间行军攻城如有神助。

    “朝廷的军队已经快到姜城了,我们得快些行动!”莫山峦将军情急报捏成一团溶在了茶杯里,他们的任务就是骗来温桓,再取得他的信任,拿到郑家一派叛党的名单,将来好一网打尽,可恨那温桓戒备心极重,哪怕有常夫人帮忙,也一直跟他们打太极,不肯松口。

    “温桓已经有所动摇,并且以常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我们再加把劲,得到名单也是迟早的,怕就怕他京城来的小子带来了什么消息,让他对我们起了防心”管家已有所指的看着莫山峦。

    莫山峦不屑道:“那个兔爷儿,让方大夫给他副药,让他再也醒不来不就好了!”

    “这似有不妥,若是他死了,温桓定会与我们心生间隙,反而更不好办了。”

    “那就就让他不死,但也醒不来就好了!”莫山峦想也不想直接道。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莫山峦警觉的起身,手按上了腰间的重剑,“谁!”

    门“吱呀”的推开,露出小狗子乱糟糟好似长着稻草的脑袋,“将军小的是来倒夜壶的”

    “臭小子,现在才来收拾,早干嘛去了?!”管家上来提着他领子丢进去,对着屁股又是一脚,踢得他“轱辘”一滚,正好落在夜壶边上,小狗子头晕目眩的爬起来,提着半满的夜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没用的东西!”莫山峦没好气的骂了句,心想着这小子的娘倒是个可心的美人儿,怎么生出的孩子就这么邋遢又笨拙!

    小狗子一路飞奔,将堆积起来的夜壶粪桶往洗东西的池子边一扔,人就快步的往温桓院子里跑去,莫山峦和管家并没有提起那人的名字,但他肯定那个生了病、又是来自京城的桓先生的朋友,一定就是自己前几天在牢里见到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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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再过那么两三章就给大珠开个二人世界玩一玩先~

    ☆、第三十五章

    与莫山峦虚与委蛇又是一天,温桓心里十分厌烦,特别是面对着那个假冒他娘的女人的时候,内心压抑的杀意总是像滚水一样翻腾,一旦放松警惕,只怕下一秒就会让她死无全尸。

    “我,我要进去见状元郎!”

    温桓的思绪被惊扰,抬头见前方他暂住的院子门口有个面上的小孩才吵嚷不休,“怎么回事?”

    驻守院子的都是温桓带来的亲信,见了他与朱攀便行礼答道:“这小孩似乎是府里的下人,莫名其妙跑来要见什么状元郎,赶都赶不走。”

    “这哪有什么状元郎,一边玩去,别打扰他休息。”温桓绕过被亲信制住的小孩,欲转身进门。

    “就是那个前几天才从牢里出来,长的特别好看的状元郎!我有事找他,你们让我见见他!”小狗子挣扎着,但又怕被莫山峦等人察觉,不敢太过喧哗。

    “哦?”温桓双目微眯,俯视着这个瘦小的如同小野猴一般的小仆,“你认识他?”

    小狗子见他原因搭理自己了,立刻精神振奋,大力的点头,“认识的,我还给他送过饭的!”

    “这么说来,连萍水之交都算不算,那你找他有何事?”

    小狗子咬咬唇,记得莫山峦与眼前这人似乎不对盘,而他又是状元郎的朋友,便道:“告诉你也是一样的,莫”

    “小杂种!在这闹什么?惊扰了贵客小心打烂你屁股!”

    小狗子易受惊吓,险些咬破了舌头,一个哆嗦转头看去,正好就对上了管家那双下塌的三角眼,不阴不阳的盯着自己看。

    “我我只是过来过来,”小狗子心思一转,满脸委屈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管家,“那位公子上次答应过将头上的玉棍子赏给我的”

    “嘿!你这不要脸的小杂种!”管家作势要上来捉他,小狗子连忙抱着头蹲在地上,他也不好跟小孩子较真,拉拉扯扯也不好看,便转而歉意的对温桓道,“这是府里的下人不懂事,冒犯先生了,小的这就带他下去受罚!”

    温桓看向小孩的视线也转为漠然,示意朱攀抛给他二两银子,“既然是他答应过的事,我便替他给你了,只是他身上的东西你不能拿,这些就算替代的了。”

    小狗子假作欣喜的挣脱了钳制捡起了银子,转而又一脸苦恼的被管家捏着耳朵提走了。

    “桓先生,方大夫遣小的将药熬好了送过来。”同样是穿着下人的灰衣,眼前这个明显比方才那小孩要稳重得多,手里小心提着装药的食盒,低头垂目。

    “交给我就好。”朱攀接过食盒,那仆人也一行礼,识相的走了。

    二人回到了院子里,朱攀自寻一角落去将药倒了,温桓从袖笼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哺给郑宝尚。听着药瓶里叮咚微响,已经空了一半,朱攀只希望这金贵的小郡王能在他们随身药品用完之前醒来。

    郑宝尚摇摇转醒,已是几天之后了,温桓得信急忙赶至榻前,却见他昏昏沉沉又睡了去,一旁伺候的亲信道:“郡王用了些清粥,服了药才又睡去了。”

    “就不能乖乖等到我回来吗”温桓苦笑一声,捏了捏郑宝尚肉感不足的脸蛋,“好歹跟我说几句话啊。”

    随身备着以防万一的名贵药丸几乎消耗殆尽,郑宝尚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再次醒来时神志已经清明了,也认得出人来,神色复杂的盯了温桓一会,有些沙哑的开口道:“馒头啊,小爷饿了”

    虽说病情是稳定了,可却越发嗜睡,每日能清醒两个时辰就算好的了,方大夫诊过脉后满头汗的表示:“这位公子身子虚弱又大病初愈,有些嗜睡也是自然的”

    “每日清醒两个时辰还算‘有些’嗜睡?莫非是因为方大夫原本就比常人嗜睡,所以才会这么认为?”朱攀嗤笑道。

    “这,这,”方大夫抬头看了看温桓脸色,他自以为那人嗜睡是因为自己在药里动的手脚,十分心虚,但又庆幸自己用药谨慎,普通人看来那也只是有些安神作用而已,诊脉更是无法发现异常,任其他大夫来看了也是一样的,于是便胡诌道,“这位公子原本就毒根深种,如今看来,只怕是大病一场,催动了身上毒素的发作。”

    温桓哪里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莫府里送来的药他一滴都没让郑宝尚碰过,自然知道不可能是药的原因,可是奈何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姜城,医术不错又能请来的大夫也就只有这姓方的了,可是压着火气把人叫来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温桓哪能不憋屈,直接将人轰了出去。

    虽是在莫山峦的地头上,可他还不至于连个下人都要费心应付害怕狗急跳墙。

    方大夫是直接被摔出门的,一身骨头疼得嘎嘣脆,连滚带爬的走了,心道做大夫真是个危险行当。

    只是被摔出门的方大夫自己和温桓都不知道,那病因他其实胡说也说中了一半。

    自离开京城后没几日,郑宝尚因心生怀疑便偷偷吐掉了朱}喂的药丸,而老皇帝所下的毒,便是一日都不可断,不然体内的毒就会渐渐加速催发,他的嗜睡之症早就体现了出来,只是当时朱}不明其中原因,以为是替代的药丸所带来的一些副作用。

    而后郑宝尚到了莫府,朱}虽有暗暗传药给温桓,千万嘱咐定要一日一粒,只是事态不允,无法详细说明,谁想温桓只以为那只是给郑宝尚治病的,便用身上带着的名贵药丸替代了。

    如此一来二去,潜伏的毒素渐渐发作,郑宝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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