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晓棠被北源一路拖拽着到家里,北源才松开那一把可怜兮兮的头发。南晓棠跌在地上,还未等站起来,就听得北源指着客厅里的沙发一声低吼,“过去趴着!”

    南晓棠强作镇定,抬眼看到胡威威已经向书房走去,本不看他一眼。他心里暗暗咂舌,这回只怕真是有些过了,连pendy都气得不想帮他,把他交到父亲手里挨打。面对着父亲的威慑,他也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但要他现在把自己乖乖放在案板上作那待宰的鱼,他又不肯这样死心。正在脑中迅速搜刮着方法,以减轻这场不可避免的责难。

    北源看他不肯乖乖就范,一股火气直冲上脑,等不了他这般反复思索,上前一把抓住他胳膊,拖着他按趴在沙发上,也不等他自动脱下裤子。直接解开南晓棠的裤子褪到膝弯,抽出腰间的皮带,放在手里暴的撸了两撸。

    南晓棠心里发慌,不知所措,瞬间被按趴扒了裤子,身上却是不敢动弹。父亲很少有这样一句话不说直接打的,多半都是之前把道理讲得一清二楚,打自己个心服口服,边打边让自己反省过错,痛定思痛。

    北源退后一步,扬起皮带“唰”的带起一阵风,“啪”的一声清脆,皮带狠狠落在□的肌肤上。皮肤上先是显出一道白印,随即便迅速的隆肿起来一指多高,然后就转了发黑青色。

    “啪啪啪啪……”北源毫不停歇,一口气抽了十多下,臀上顿时伤痕累累,黑紫色的宽阔僵檩纵横交叠着,完全没有章法,十分凌乱。

    南晓棠自知有错,开始几下他还忍耐着不叫出声来,但是后来力道渐增,打得又快又狠,他索也不再隐忍,一声一声哀叫冲口而出。

    那条平常系在自己裤子上的腰带,此时变成了打人的凶器,如刀割斧砍般的在臀上肆虐,皮肤上简直是撕裂一样疯狂的疼痛。他发誓,这回完事后,他定然会把这条皮带扔进垃圾桶里,以后买裤子千万要看好腰围,一定要合身,不能再那么糊弄地随随便便了。这条皮带还是江昭临走前送他的名牌真牛皮皮带,他暗暗下决心,这种便宜不能贪。

    “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阵清脆的皮带抽在上的声音,有很多伤口都在重复叠加。南晓棠呜呜的哀叫,脸上一片湿润,不知是疼的出汗还是疼得流泪。整个臀部夸张的肿起来,一片凌乱的皮带印子,泛着骇人的黑紫色,交叠的地方破了皮,点点血珠渗了出来。

    或许实在疼不过了,南晓棠费力的闪过身子,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躲开了狠厉肆虐的皮带。皮带抽空在沙发上,真皮的沙发竟然抽出了一道裂口。

    “爸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爸,爸,别打了……”南晓棠泪流满面地看着满面怒容的父亲,认错告饶的话一溜的顺嘴说出来。

    这一串认错的话不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更拱起北源的火气来。北源挟着他胳膊把他提溜起来,扔到沙发上,“你给我趴老实了,再敢动一下就绑起来!”

    说着便动手归置他摆好姿势,规规矩矩地伏爬在沙发上,南晓棠脱力的趴着,身后火辣撕裂一样的疼痛,他喘着气,低低地叫了几声也没了动静。

    北源扬起皮带又抽了二十几下,屁股上黑紫一片,经不住再打,这二十多下尽数打在两条大腿上。从腰到膝弯,皮肤都夸张的肿胀着,一大片都是凌乱无章的皮带印,黑紫青肿,色彩斑斓,惨不忍睹。

    南晓棠两只大眼睛空洞的睁着,眼泪簌簌干流,大概是疼得太过厉害,哭都哭不出声了。北源见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也不忍心再打。

    昨天早上崔淣来报信的时候,他是既生气又担心,这孩子也没个轻重了,跟他赌气也就算了,万一要是把自己折腾出个好歹,他不敢想象,只怕下半辈子都寝食难安,追悔莫及。不知道南晓棠是被绑架还是碰到打劫的强盗,抑或是不小心看到了别人的秘密对方企图灭口……经过一天多的调查周旋,小侦探leo报给他消息说孩子平安,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血脉的延续。

    这颗心放了下来,愤怒就直冲上脑,没轻没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真以为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有本事了!这回就暗暗决定一定要打他顿狠的,一次让他长足了记,以后想起来就再也不敢胡闹。

    打人是个力气活,北源喘着气,口上下起伏,余怒难消地把皮带扔到地上,厉声训斥,“知道错了没有?还跑不跑了?!”

    南晓棠气息微弱,气若蚊蝇,断断续续地答道,“我……我知错……不敢了……不,不跑了……好疼,疼……疼……”一句话说的十分费力。

    这声音细如游丝,惨然非常,却没有引起北源半点怜惜。北源抓着他手臂直拖到地上,归置好他双腿,让他规规矩矩跪着,南晓棠没得反抗,只好低眉顺目的并拢双膝,努力直起身子跪好。

    “跪这儿好好想,想不明白就别起来。”北源面上恢复了淡然,不似刚才的怒气冲冲,扔下这一句话,留着南晓棠在这里罚跪。

    等到北源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南晓棠整个身子七扭八歪,照这架势只怕再一会儿能直接趴地上。

    北源看着儿子,又气又笑,想到以前也没这么罚过,撑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也算不容易了,也不计较他不端不正的姿势,上前托起他抱进卧室,对着倚在书房门口的胡威威露出迷人的微笑。

    南晓棠再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第二天上午。

    眼睛半睁半闭,他发现自己伏爬在床上,身上柔软的衣料是他的睡衣,恐怕是睡着的时候被换下的吧。身后的伤处虽然依旧疼痛难耐,但已经没有特别剧烈,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丝药物的清凉。

    看看旁边斜靠在床头的父亲和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小碗清粥,心头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嘴角不经意的得意扬起。

    北源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儿子。多少次打过他都是这样在他床边守着,有了那次伤重晕倒的教训,就再也不敢打过孩子之后把他一个人搁在一边。

    情不自禁的抚上南晓棠的脸,北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还在跟爸爸怄气么,爸不是一定要把你打得起不来床才高兴,打在你身上,爸爸比谁都心疼。我知道你大了,打你你没脸,可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跟我赌气也没有关系,但你在外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爸爸就是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看着南晓棠轻轻拨动的眼睫,就知道这孩子没睡着,淡淡一笑,他继续说道:“我不求你以后显贵于世,只希望一生平安快乐,所有做父母的都是这一个心思,哎,小子,你是吃定这一点了是不是?”说到这里,他还用手轻轻刮下南晓棠的鼻子。

    “呵,可真是个孩子,联想能力真是超群,小傻瓜,看来以后可以抢我饭碗了。”促狭的语气让南晓棠一阵羞赧,知道父亲是说怀疑自己并非他亲生的事,昨天胡威威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羞愧到了极点。

    南晓棠又回忆起那天他在书房外偷听到的“秘密”。

    “小南不是北源的亲生儿子。”左冉溪温和的声音。

    “啊?怎么可能,北源可养了他一年多啊!”胡威威道。

    “嗯,是真的,前几天刚做的亲子鉴定……”

    …………

    他再想想胡威威跟他提到的那位表叔,父亲说过,两年前小表叔北誉耘结婚后,很快便有了一个孩子,这孩子小名楠楠,他跟着父亲去c市的时候还曾见过,那个大眼睛小嘴唇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让南晓棠非常喜欢,因为名字的关系,他还笑说那孩子和他必定有缘。

    此楠非彼南,呵。想来是小表叔近来家里出了变故吧。

    南晓棠懊恼的想,如果真的在说自己和爸爸的话,那么身为当事人的哥哥和爱人,是定然不会用那种事不关己的平淡口气的,而且当pendy发现在外“偷听”的自己的时候,丝毫没有秘密被泄的愕然,他只当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十分简单的事情,只要稍加思考便会发现自己的臆测其实是漏洞百出,南晓棠心里一阵郁闷,亏平时还是自诩聪明,竟然在如此侮辱智商的事情上纠结不定。

    北源笑笑,轻轻一巴掌拍在南晓棠脖颈,“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呢。”

    南晓棠睁开眼睛,吐吐舌头,一脸的不情愿。刚才父亲的声音温柔非常,就像在哄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才贪恋着不愿醒来。

    “先把饭吃了,等会儿再换次药。”

    南晓棠看着蛋花粥和那盘黄瓜咸菜,又想到用那刺激的药膏在隆肿破皮的伤口上像拉锯一样反复擦拭,心头一番惨然,“爸,可不可以只吃饭啊。”

    北源佯怒的板起脸,掀开被子在小孩儿腿上拍了一巴掌,“得寸进尺!”

    三天后,南晓棠终于可以行动自如,他对着镜子看自己前额长短不一稀疏的几刘海,心里一阵疼,说起那个发型,还是有一次适逢《s.e.u.t》请来一位国内著名的造型师做访谈,他给自己好一番捯饬,背着父亲偷偷把自己混进了美编队伍,和那名造型师搭讪几次后博得其好感,请他给自己设计的发型。

    想到这里,他看向父亲的眼神又哀怨了几分。他心里想父亲一定是暴戾成,才会狠狠抓住自己头发拖拽着走。

    北源看着儿子对镜嗟叹的苦相,一个念头不由得浮上心来。当下拉着某个苦瓜小孩儿进了小区的理发店,让理发师给他剃了个标准的毛寸头,啧啧感叹,“还是这样好看。”

    南晓棠欲哭无泪,看着镜中自己头上一方不疏不密的乌黑,就像是小草刚刚发芽一般短小。

    北源抱着双臂,一副得意的笑容,“这下好了,你再别说我毁了你的发型,我已经赔你一个新的了。”

    南晓棠绝望的闭上眼睛,咬牙切齿,“您真是我亲爹,我以后再不敢乱说。”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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