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子潺…….子潺他离宫了!”芊云有些气喘的道着,一边将那字条递给了萧穆遥。
    看过字条,萧穆遥凝神思虑了片刻,仍是不觉放心,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而去。“我不放心他,芊云你留在宫中!”
    “不——”见萧穆遥远去,芊云加重了嗓音喊道,同时飞奔了出去。
    萧穆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大皇子,我……我也要去!求大皇子准芊云一同前去!!”
    看了芊云片刻,萧穆遥无奈的叹了口气,稍稍点了点头。
    路上,三匹骏马扬蹄飞驰着,由于芊云执意一同前去,萧穆遥只得吩咐高常也一同前行,由他来保护王妃的安全。既然芊云如今已是子潺的妻,那么他这个做大哥的,就必须保证弟妹的安全。三人马不停蹄的连夜赶路,由于高常熟通西凉与南灵之间的地形,他们走的便是最近的一条小路,经过一夜疾驰,终于在次日辰时发现了高子潺的行踪。
    穿行过荒芜的林地,沿着江水一直往西而行,三人在午时过半的时候到达西凉边郊。在一处偏僻的边郊茶铺那里,他们发现了高子潺的身影,一匹马被拴在茶铺门外的木柱上,简单的铺子里,有一个淡青色的背影坐在那里。萧穆遥径自走上前去,拉开一旁的长凳坐了下来。随后而至的是芊云,她亦是如此坐在高子潺的另一边。当高子潺看到来人竟是萧穆遥与芊云时,也是一愣,张着嘴好久没有说出话来。好半天才抿了口茶,道:“大哥,芊云,你们……”
    萧穆遥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子潺啊!这……怎么娶了家室之后,出门也不同大哥一道了!”
    “呵呵,大哥哪的话,我这不是思量着大哥需要掌管朝政嘛!子潺也是速去速回,瞧见了那个……西凉的圣女,就立马回去的。”高子潺看了一眼芊云,又笑眯眯的说着。
    近未时,四人全都休息够了,一同上马向着西凉而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巫礼
    西凉白玉城的巫神殿内,今日逢单,李涵月该是学习巫礼。辰时不到一些的时候,她便来至药阁,这里不似她待的巫正堂那般明亮,只点了左右各一支红烛,在偌大的阁室之内显得有些昏暗,李涵月立于药阁门前,透过面前的白纱打量着这里。
    “毓儿,进来吧。”淡柔似水一般的嗓音,红药不知何时已盘坐在阁内的正中之处。
    李涵月稍感惊讶,脚上却是没做停留已步入阁中。见到红药时,低了低头,轻唤了一声‘姥姥’。今日的红药没有穿戴巫尊的服饰,也没有以纱遮面,只简单的套着一条棉白色宽袍,再用一条麻绳系于胸前。阁内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她的容颜,叫人看着若隐若现,更是多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红药轻应了一声,吩咐李涵月坐在自己的对面。“毓儿,姥姥问你,毓儿可有心向之事,亦或是人呢?”红药始终闭着眼,盘膝平坐于地。
    “恩……没有。”其实听到人时,李涵月的脑中迅速闪过了那个寒眸男子,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向往他什么,外加上她能记起的事情不多,自是没有什么心向之事。
    红药点了点头,“是!毓儿记事不多倒也算是件好事了!所谓‘糵怜蜁、蜁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毓儿可知是何意?”
    “这……毓儿不知。”李涵月据实所答。
    “糵乃是天界中一条腿的神兽,它非常羡慕蜁,因为蜁比它脚多,能够行走;蜁被称为千足虫,它却是羡慕蛇,因为蛇没有脚,却比自己走得还快;蛇羡慕风,因为风比它更快却连形状都没有;风羡慕什么呢?风羡慕人的眼睛,目光所及,风没有到,人的目力已经到了;目最羡慕的是人心,目光未及或是看不见的东西,唯有人心才能看到。”红药说完不再开口亦没有睁开眼来,直到半刻以后,她问李涵月:“毓儿可明了其中之意?”
    “回姥姥,红毓觉得糵羡慕蜁,蜁羡慕蛇,蛇羡慕风,风羡慕目,木又羡慕人心,他们总是在羡慕别人,若是有朝一日,糵成了蜁,蜁成了蛇,蛇变成了风,风成为了目,而目成了人心,到那时他们是否还是会继续羡慕着别人!这样便会成为无尽的轮回。红毓说不清什么哲理,只是觉得他们一味的羡慕他人,却不曾发现自己的存在。”
    “毓儿果然灵根睿智!就是如此,姥姥这便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身存在的价值,是其他任何人无法取代的,端正自己的位置所在才能挥之巨用,毓儿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明白这层道理,今后定可执掌这巫神殿了!好,现在姥姥教授与你巫礼中的五行,五行为金、木、水、火、土,同而相对着五星为太白、岁星、晨星、荧惑、填星……”红药少有的如今日这般欢心,她是真喜欢李涵月,一心想要将她栽培为继她之后的巫尊。只是,李涵月的天命早已落在东境,落在易寒莫手中,即使是巫尊红药,亦是无法彻底改变。
    第一百七十三章 蒙混而出
    巳时过后,李涵月回到巫正堂,璇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两人对坐吃着饭菜,李涵月睁着一双大眼转啊转着,而后紧紧锁定住璇儿。璇儿被她瞧着心底发毛,放下手中的碗筷,没好气的回瞪李涵月,“毓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李涵月咧嘴一笑,讨好着道:“璇儿,你说我平日里待你可好?”
    “恩。”
    “那……我们……”李涵月笑得都眯起了眼,璇儿心里哀叹一声,恨恨拿起碗,大口往嘴里送着饭,含糊着道:“如果毓姐姐是要出去,不用说了,绝对不行!!”上回在醉乡楼里找了她半天,可是把她急出一身的冷汗,这等的事情若是多来几回,自己铁定是会短命!
    李涵月见她这模样,想是不会依着自己了,可怜兮兮的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心底却是又生了一计。等两人都吃好了饭,李涵月贴到璇儿身边,腻腻的开口道:“好璇儿,那不出去也行,只是……我总念着那醉乡楼里的桂花糕,璇儿替我带一盒回来可好?”
    听她这么一说,璇儿臭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看了一眼李涵月,甚至有些不太相信她会如此轻易就妥协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去给她买来。待璇儿前脚一走,李涵月便立马伸手将身后的长发抓拢,而后在头顶盘成一股,再取来这西凉女子常戴的绒帽,如此一来她的红发便被完美遮盖住了!在面上遮了一块白纱,李涵月推算着璇儿此时应该快到那醉乡楼了,便也悄悄朝着上回走过的小路溜了出去。一路疾走之后,她藏身于醉乡楼前的一处拐角,等待着璇儿走过。手贴着墙面,一边细细注意着醉乡楼的门口,却不想背后有人前来,并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涵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吓出声,刚‘啊’了一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紧眉向后看去,这一看便是再收不回视线。好……好美的男人!美得叫李涵月觉得眼角生疼,那张俊容上镶嵌着一双乌黑的寒眸,让她觉得脑中一晃,仿若有什么划过却又转瞬间一片空白。李涵月觉得奇怪,刚才确实闪过一些什么,想要努力去想,却顿时觉得,如上回册典之时,在街上的那股刺痛再次钻入脑中,叫她不由得紧闭上眼,身子倚靠着墙面缓缓的蹲下,双手死死抱住脑袋,牙也咬得咯咯作响,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
    易寒莫见她忽然抱头下滑,神情是止不住的痛苦。心也随之一痛,一步上前,抱起那小小的身子,随即飞身而去。在西凉,他不知道哪里算是安全,哪里又算是危险的,于是便将李涵月带回了白玉客栈内。回房之后,见她神情有所缓解,易寒莫缓缓道:“你……怎么了?”话说出口,竟带着些颤音。
    李涵月长吐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额头,对着易寒莫抱歉的一笑道:“已经没事了,刚才……真谢谢你!”
    倒了杯水递给李涵月,易寒莫来至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腕,中指搭于脉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易寒莫牵着她的手已开始剧烈的颤抖,而目光却是变得越来越柔和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确认
    倒了杯水递给李涵月,易寒莫来至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腕,中指搭于脉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易寒莫牵着她的手已开始剧烈的颤抖,目光却是变得越来越柔和了。
    看着那人的指尖颤动的厉害,李涵月不解的抬头,对上那双似要溢出水来的眸子,没有了刚才的冷意,那双眼叫李涵月看着心里难受,强忍住心中莫名的悲哀,她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了?你的手抖得厉害!”
    看着李涵月那双熟悉的明眸,是啊!这双眼,一点也没有改变,自己当初怎就忽视掉了呢?易寒莫大气不敢喘,有些激动的立在李涵月身前,伸手将她环抱在自己怀中。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搭在她的肩头,稍稍俯身将下巴搁在李涵月的头顶,温柔的用气声道:“涵月……我终于是找到你了,我的涵月。”
    李涵月听着那蛊惑人心的话语,心头久久震荡着。只是在下一秒,她骤然睁大双眼,咬着唇拼命推开了易寒莫。双眸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子,而下一瞬间,一行清泪便由那恶狠狠的眼帘中滚落而出,李涵月激动的大喊着:“我不是李涵月————!!!”
    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泵涌而出,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所有的人为何都将她当成那个叫涵月的人。他们给予的所有统统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叫涵月的女子。她只觉得好生委屈,于是大哭着喊道:“走开!你们都走开!我不是涵月,我又不是你们要找的涵月!!呜————”
    易寒莫轻叹了口气,虽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但是如今他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皇妃李涵月。无声的再次拥住那个哭的哽咽的女子,这一次,他抱的很紧很紧,没有留下任何空间叫她有机会推开自己。听着李涵月闷头在自己胸前一遍又一遍的否认着自己,易寒莫只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再没有发出其他响声。
    过了好久好久,易寒莫发觉怀里的人早已不再挣扎,也停止了呜呜的哭泣声,只是规律的隔着一小段时间哽着气,像是只受惊的小鸭子一般。他缓缓松开拥着她的双臂,向后退了一步,胸口下方早已被浸湿了一大片。再看坐在那里的人,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掉落在她腿上,一张娇美的容颜就算大哭过后仍是数不尽的美态,浓密的睫毛如一把羽扇搁在双目上,那上面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脸上的泪水已经干透,只隐约留下一点点泪痕,小鼻子红红的,时不时的向里吸着气,一张粉红的小嘴无意的微张着叫易寒莫看着心头一热。
    易寒莫看着她干咳了两声,拍了拍李涵月的脑袋,温柔的一笑宠溺道:“涵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你可是要叫在下做个食言之人呐?”
    李涵月吸了口气,淡淡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也许我真的和那个涵月长得很像,但是很抱歉,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叫……毓儿,并非公子口中的涵月。”
    易寒莫仍是一脸的笑意,径自走向桌边,倒了杯茶,轻抿上一口,道:“你可是想说自己是叫红毓?”有意的忽略掉李涵月吃惊的表情,易寒莫继续道:“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是断不会将自己的妻给认错的,你!就是涵月!千真万确!!”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彷徨疑虑(上)
    有意的忽略掉李涵月吃惊的表情,易寒莫继续道:“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是断不会将自己的妻给认错的,你!就是涵月!千真万确!!”
    李涵月看着易寒莫无比坚定的眼神,鼻间又隐约的闻见那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易寒莫轻轻张了张口,怀疑的问道:“冷莫?你……是冷莫?”
    “没错,那是我易容后的模样。我实名叫易、寒、莫!”易寒莫轻笑着承认自己便是与她在醉乡楼相遇的冷莫,转而又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涵月听着他的名,脑袋再一次犹如撕裂一般的剧痛。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些画面,虽然很快,可这一次她却看得分明。在她脑海中的正是眼前这个邪魅的男子,他一身的月色长袍,抱着身边的女子,那个女子虽没有瞧清她的相貌,可那一头火红的发却是与自己别无一二……李涵月还想再看得清楚一些,可脑中那钻心的疼痛却阻止了她继续思索。易寒莫见她痛苦的抱住脑袋,整张脸都近乎要扭曲了一般,着急的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了几颗药丸给李涵月服下。
    良久,许是药效的作用,李涵月的头疼渐渐减缓,她对着易寒莫感激的笑笑,却仍是有些缺力。
    易寒莫有些担忧的坐到她的对面,疑惑着问:“涵月,你离开南灵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不认得我了,而且……你的样子……涵月,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易寒莫将这一大串的疑问一并道出。而李涵月如今,已经不再一味的否认他称自己为涵月了,叹了口气,她有些无奈的看向易寒莫,直直的陷进那双眸中,带着一丝恳切说着:“我……我不知道。其实,我失忆了,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也忘了自己是谁。醒来之后,自己便是躺在巫神殿内,璇儿和姥姥告诉我说,我是这里的圣女,叫红毓。她们说因为那日我接受天地间的考验,而后坠入了江中,也许是那个时候撞到了头部才使我忘记了一切。从那之后,我便一直住在巫神殿里。还有,醒来时,我的脸上缠满了纱布,姥姥说我是坠河划伤了面孔,经过医治后已经恢复,就和原先的一模一样……可是,如果说我真是你口中的涵月,那……”
    “没错!那是因为她们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你根本不是什么西凉的圣女,这容貌……恐怕是那个巫尊重新为你整制的。”易寒莫说得万般肯定,言语间不难听出他隐隐的怒意。
    “可是,我如今什么都记不得了!也有可能确如她们所言的那样,我确实是这里的圣女,而公子的妻子另有他人呢?毕竟……姥姥她们一直以来都那样细心的照顾我、关心我……并不像是……”
    “涵月……”易寒莫抓住她的小手捏在掌心。“涵月……相信我,你就是我的涵月,虽然如今的你改变了容貌,也记不起过去的事了。可是,我并没有失忆啊,涵月的脉相亦如当初一样,仍是不见丝毫的改变,或许涵月如今记不得了。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通过一颗珠子来到了这里,也因此,涵月体内的经脉翳相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不曾改变过!你体内的一经一脉我早已铭记于心头,又怎会认不出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彷徨疑虑(下)
    “涵月……相信我,你就是我的涵月,虽然如今的你改变的容貌,也记不起过去的事了。可是,我并没有失忆啊,涵月的脉相亦如当初一样,仍是不见丝毫的改变,或许涵月如今记不得了,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通过一颗珠子来到了这里,也因此,涵月体内的经脉翳相从来到这里后就再不曾改变过!你体内的一经一脉我早已铭记于心头,又怎会认不出呢?”易寒莫说着双眼一眯,笑着道:“涵月老婆,你说是吗?”
    李涵月吃惊的半响也发不出声来,涵月老婆,老婆!这确实是自己熟悉的字眼,过去曾非常顺口的从嘴中蹦出这些话,当时还搞得璇儿一头雾水……如今听到这话由眼前这人说出,李涵月隐隐的相信了他所说的。那么……自己真的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人。
    “那……如果我真是莫的妻子,为何我会落入江中,而你却…等了这么久时间才来寻我呢?”李涵月觉得胸口闷得慌,既然他是如此爱着自己的,那又为何这么久以来都不闻不问,直到现在才想到要来找她。若当初不是姥姥和璇儿救了自己,那么是否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呢?
    易寒莫听出了她的埋怨,心里亦是觉得亏欠于她,神情有些无奈又带着一丝的自责,“是我对不起涵月!那时你被高子潺带走,去了南灵……”易寒莫将当初发生在东境的事、而后她在南灵又是如何被迫害坠崖的经过一一告诉给李涵月听。而李涵月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此起彼伏、一起一落。原来,这个人是东境的太子,而自己竟是他的皇妃。被劫往南灵后,她的处境竟然这般的危险,那个叫萧穆遥的人为何处处要至她于死地呢!
    听过自己坠江的缘由,李涵月平复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心,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她犹豫的道:“莫……这时候不早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他们发现我不在殿内,璇儿恐怕是要遭罪了。至于你今日所说的,我会回去以后在慢慢思考的,不管怎样,我这条命是姥姥救起的,我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容我回去再想想,过两日我会再来找你的。”说着李涵月低头匆匆而去。
    回到巫神殿内,她远远就看到璇儿正站在堂中左右转悠着,于是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庞,换上一副笑容跑了过去。见她回来,璇儿急忙问着:“毓姐姐!!!你这是上哪儿去了!!!”
    李涵月故意装成一副疑惑的样子道:“我去姥姥的药阁了呀!怎么?璇儿这么着急找我?”
    璇儿一听她是去了药阁,呼得松了口气,走到桌旁坐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毓姐姐你趁我出门,自己也溜出去了呢!”
    李涵月上前就给了她一个暴栗,“臭璇儿!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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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李涵月躺在玉塌之上辗转反侧的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全是想着白日里从易寒莫那听到的一切。自己当真是那人的妃,由于遭人迫害而坠入江中,而后再被璇儿和姥姥救起……那么,姥姥和璇儿到底为何要欺骗与她呢?又为何定要将自己推向圣女之位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密函
    夜里,李涵月躺在玉塌之上辗转反侧的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全是想着白日里从易寒莫那听到的一切。自己当真是那人的妃,由于遭人迫害而坠入江中,而后再被璇儿和姥姥救起……那么,姥姥和璇儿到底为何要欺骗与她呢?她们又为何定要将自己推向圣女之位呢?想着想着,脑海之中频频涌现出一幅幅异样的画面,全是一个红发的女子与那个叫易寒莫的男人。那些画面错综交替,渐渐变得愈来愈快,李涵月只觉得这些景象在脑中不停的翻滚着,好似煮沸了的开水即将泵涌而出。头痛再一次席卷而至,她想要停止思考那些问题,可脑袋中的画面却是不曾停歇,化为一根根尖锐的针尖,一遍又一遍的刺痛着她。无奈李涵月只得蜷缩起身子,双手死死抵住脑袋,一口咬住盖在身上的薄被将那痛苦的呻吟生生抑制住。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再也无力抵抗,全身已满是汗水,那种痛苦才渐渐的消失。
    ————西凉京城晌亲王府————
    一只苍鹰在王府上空盘旋两周后直直的冲向一处宅院,稳健的停落在一个灰衣老者肩头。老者取下苍鹰爪中的纸条,从腰间的皮囊中勾出一条碎肉喂于苍鹰,而后耸了耸肩,那鹰便展开双翅重没夜空之中。
    老者带着从苍鹰爪中取下的纸条来至一间桃木雕花门前,轻叩了两声,听见屋内的人应允后方才推门而入。
    “小王爷,东境来的密函!”老者将那纸条双手奉上。
    接过纸条,缓缓将之展开,眼珠只那么一扫,眉宇间便肆溢出一道精芒。侧手将那纸条覆于烛火之上,瞬间便化为了灰烬。那人勾起左侧的嘴角,露出里面尖尖的虎牙,“西罗,机会来了。那东境的太子易寒莫竟然在我西凉,身边只有一个随从……冷风!哼哼!”轻笑出声,一把抓来桌前的那坛酒,畅饮一口道:“呵呵,冷风!此人便是杀害了罗澄之人!”
    “那……属下这就派人前去探查他们的下落!”
    “不用不用——哼哼,他们二人此刻该是住在白玉客栈内!你……回去布置一下,三日后我会与他们二人同在客栈底楼,到时候做得利落一些。”这说话之人,赫然便是冷风与易寒莫在茶楼内所结识的白冉!
    “是!这次定不会叫他们活着离开!”老者的灰色眸子中闪过一道锐光,罗澄之死,他定要一并讨回!
    老者离开之后,屋内的人由座位上站起,抓过酒坛向着内室而去。来到一张锦塌之前,喝了一口坛中的酒,将酒坛放于床榻边上。伸手抚上床榻侧面的雕花,用力向内一按,那锦塌竟然缓缓的开始下沉,露出昏暗的台阶来。跨下一步迈向台阶,他一步步的向下走去。这密室其实很小,也就半间内室的大小,里面只放了一张普通的床榻,那上面躺着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瞧他的相貌亦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双目紧紧闭着,脸色稍微有些泛白,他双手交叉于腹前,那手中赫然握着一只千年寒莲!!!若不是见不到那人胸口的起伏,还当真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个躺在塌上的人,便是西凉的晌亲王,也就是西凉圣上白棣的哥哥——白晌!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仇深似海
    这个躺在塌上的人,便是西凉的晌亲王,也就是西凉圣上白棣的哥哥——白晌!他,亦是白冉的父亲!白冉的双目在触及那人之时显得微微有些迷离,抬手想要触碰那人的身体,可是抬起的手只在空中不住的颤抖着,却迟迟不敢再进一步。是啊!谁也不能触碰这具尸体,就连他亦是不能。因为,他的父王已经死了太久时间,如今还能保存这般模样全是凭借着千年寒莲的功效。父王在这里躺了有十年之久,他不敢保证,若是碰触了那个身体后会发生怎样的后果,他亦是害怕看见父皇灰飞烟灭的样子。
    白冉那双迷离的眼里渐渐如醉了一般的朦胧,眼黑外已然的有一些赤红。记得那一年,他才刚满十岁,父王正是风华正茂、意气奋发。当时的储君本是他的父王白晌,只是在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父王守夜后回到宫中,有些疲惫的捏着眼角推开宫门的那一刻,从他身后忽而跃出几个人影。月光下那些人全是掩着面的,而十岁的白冉此时正躲在父王的书房桌案之下,原本是想要给父王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竟会遇上这等行刺之事。
    白冉当时年纪还小,也不懂得武艺,想来亦是帮不了父王的忙。他非常机灵的藏在了高高的宫门之后,透着门缝看着屋外的一切。白晌此时正左右闪身躲过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可没有武器终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提出三成的内力举掌劈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人。黑衣人中掌后吐出一口鲜血,白晌正好趁此良机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由此,形势急转直上,白晌挥舞着长剑与另外的几名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
    见此情形,躲在门后白冉心里亦是激动,却不想正因如此,不小心碰撞到了宫门发出一声闷响。正是这一响声引起了那名受伤的黑衣人注意,于是他起身向着宫门而去。可是,这声音不止那人听见了,同时听闻的还有白晌!白晌心中清楚,能够躲在那里的除了自己的爱子哪还会有其他人,如是心中一急,挥出一剑后骤然的掉转身形,向着之前的那名黑衣人刺来。他不能让那些人发现门后还有白冉的存在,如此便定要杀了那个已经受伤的刺客。
    白晌不顾一切的举剑刺向了那人的胸膛,可是这一出手,他身后的那群刺客又怎会放过此刻这一绝佳时机呢?当白晌抽剑而出的那短短瞬间,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已经置于他的背后,毫不留情的将那一柄柄长剑刺入白晌体内。白晌身心巨震,抽搐了一下缓缓向前倒去,倒下的瞬间,眼珠转动看向殿门。虽然他看不清白冉藏于何处,可是门后的白冉却是看得分明。他忍住泪水,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和鼻,不发出任何的响声。
    几个黑衣人走上前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白晌,为首的那人检查过后,对着另外几人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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