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小王爷——别跑,别跑啊——”宫女一边追着,一边喊着他们。今年七岁的易瑞已经算得上是个小大人了,此时正带着小寒莫在临莫宫前追逐着。易寒莫虽是早就能够走路了,可是跟着一个七岁的孩子跑还是有些摇晃,双脚一个没有站稳便将自己给绊倒了。这一摔可把宫女给吓坏了,急忙跑去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还好正逢冬季,身上穿的衣服也算多,并没有摔伤,只在膝盖处磨破了外层的衣料。可是他的一双小手却是擦破了皮,渗出血来。
    宫女抱着小寒莫回到临莫宫中,正好瞧见皇上坐在里面,心中一慌,抱着小寒莫跪倒在地,求饶道:“皇上……皇上恕罪,奴婢……”
    易羽看到小寒莫手中的伤,目光立马清厉起来,抱着小寒莫就往太医院跑。亲自为儿子涂抹伤药后,才宠溺的点了点小寒莫的鼻子道:“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这下把你摔疼了吧!”
    易寒莫抿着嘴忍住笑,带着奶声道:“不疼,莫儿不疼。”
    话没说两句,高公公走来在易羽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同一时间,小寒莫的脸也瞬间失了笑容。他知道,父皇又要走了,去忙他的国事了。易羽走后,小寒莫呆呆的立在太医院内,望着门口,那双眼里透着水光。
    这一年,易寒莫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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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仍旧带着稚气的嗓音,小寒莫每日背诵着不同的经书,由《三字经》到《千字书》,再由《千字书》到《道德经》,而后是《论语》、《春秋》、《诗经》、《尚书》、《礼记》等等。易寒莫是生得聪慧灵力,更如他的母亲叶皇后一般有着过目而不忘的本事,所以只要是读过一遍的诗文,便能牢记于心。易羽请来的老师没有一个不折服于这个孩子的耳聪目明、过目成诵。见他如此,易羽亦是十分的满意。
    这一年,易寒莫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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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文诗书易寒莫几乎是要读遍了,可是,为了将其培养成一代君王,只有文才是远远不够的。易羽开始四处征寻能人高手,请来皇宫教易寒莫学武。武学不同于学文,只要有过人的记忆力和智慧便可行文天下。学武需要的是踏踏实实的根基,是强筋硬骨的身体。
    小小的易寒莫从四岁起便开始习武,无论春夏秋冬,每日卯时便要起身,绕着皇宫足足跑上八千米,且不得超过半个时辰之久。单单这一项,易寒莫是足足跑了三个月才控制住的。一开始,他跑的气喘吁吁,几乎是吸不了气了。跑完一圈回到殿中,可是时间已经超过了很久,于是就只能重新再跑、回来之后仍旧不在规定的时间之内,那么就还是再跑!终于,他小小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太医院内,浑身上下被如同淤泥一般的东西涂抹着,可以闻到很浓的药草味。这些全是经过调配,帮助身体血液循环、肌肉活动的药泥。因为一刻不停的跑着,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这过分的负荷,如今只得靠这些草药帮助缓解。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终于,这一日,易寒莫跑完了八千米回到殿中,时间还有剩余。师傅颇为满意的点着头,开始传授他武学中的一招一式。学武是辛苦的,但是易寒莫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也从没唤过一声苦。每日练完功后,他照旧会来到太医院内,身手熟练的取来那几味草药,一点点的碾磨,直到它们化为药泥后便开始退下身上的衣衫,将那些药泥涂抹于全身上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易寒莫已有一米二的身高了,他对药物的兴趣亦是异常的浓厚,每天除了习武以外,便全是待在太医院中独自研究药物。
    这一年,易寒莫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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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莫可以算得上是天资绝顶之人,习武三年已经技艺不凡,师傅自动向皇上请命,自己已经无法再传授于他什么了,不出十日,这个孩子的武功定会在他之上。易羽满意的点头准他出宫,可是那人没走多远,便被一群黑衣山贼给杀害了。
    易寒莫得知此事,没有半点声响,只远远瞧了一眼天际,转而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早在三岁开始,他的性情便开始渐渐的低沉,不再欢笑,就连言语也是甚少。易羽看在眼里,只能忍住心头的痛。他也不希望莫儿如此,可是想到今后。一想到今后能够让他平稳如意的坐上皇位,那么他便只能对莫儿更加的苛刻、严厉。
    这日,易羽来到太医院中,见易寒莫正低头嚼着一根细草,干咳了一声道:“莫儿,今年你该六岁了吧!身为帝王子嗣,应该多加磨练,这宫中能学的,你都已经学尽。再留于宫内,只会阻碍你的能力!从今日起,你便出宫自行历练!只有尝尽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父皇都是为了你好啊!限时三年,三年之后,等到莫儿九岁,便可重回宫中。”
    直到易羽离开,易寒莫仍还没有抬头。狠狠的嚼着口中的草末,感受着那汁水中的苦涩,可是口中再苦哪里比得过心中的苦呢?易寒莫起身,一口吞下如胆汁般腥苦的草料,走出太医院向着临莫宫而去。
    简单的收拾好几样东西,易寒莫推开宫门头也不回的朝着宫外走去。易羽立在那高高的城池之上,看着那个小小身影一点点远去亦是满心酸楚。虽说是派人在暗中保护于他,但是……毕竟要分离三年,他心中其实是万分不舍的。易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分开哪里是三年?易寒莫再没有回来,几番派去的人手接二连三的失去音讯。易瑞也去过几次,却都没有能力将他带回。他和易寒莫整整分离了十四年!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遇
    在李涵月离开之后,易寒莫亦是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软榻之上。楼内本就雾气缭绕,加上易寒莫高深的武艺,谁都不曾发现他是何时不见的,待他们发觉之时,冷风只得硬声应着:“我这兄弟怕是不习惯这里的湿气,别理他,我们继续,继续。”而璇儿,发现易寒莫不知所踪,而她的红毓圣女也迟迟不见回来,心中早已急成了一团乱麻!她不能让圣女发生半点差池,于是担忧的起身,对着冷风和白冉匆匆告辞便转身去寻李涵月了。
    李涵月离开之后,在雾气中也辩不清楚方向,只得胡乱走着。迷茫中,她已经走到了尽头来至底墙,靠着墙面漫无目的继续前行,原本的烦躁早已消失不见,可心中却仍是不能平静,反复的闪过那双寒眸。走了不久发现墙上有扇窗户,李涵月本就觉得闷热的很了,只是碍于无法摘下斗笠罢了。现今让她发现有窗户,自是赶紧往外推开,一阵凉风扑面而来,顿时叫人舒爽了不少。李涵月便趴在窗口透着气,看着街上穿梭不断的人流,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涵月……”带着些寒意的气语声。
    李涵月听着心头猛的一震,可思索间却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于是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仍旧趴在窗口看着街景。
    易寒莫轻叹一口气,向着李涵月走去,在她身边停下,倚靠在窗边的墙壁上。李涵月感到有人立于身旁,侧脸看去,没想到竟是刚才的那人。不由自主的寻到他的双眸,一扫之前的冰冷。此时,这人的眼底似雾一般,看似水亮清明却让人看不清楚,就仿佛隔着雾气一般朦胧不清。可李涵月看着却是觉得格外的熟悉,这双眸让她感到别样的亲切,如是乎她竟情不自禁的转身、抬手想要触碰这双眸。
    有些颤抖的手在即将触到那双眸时被那人紧紧握在手心。李涵月吓了一跳,从茫然彷徨中回神,有些不太自然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被那人抓得更紧了。
    “公子……刚才是毓儿失礼了,不过……还请公子放开毓儿!”并没有非常讨厌这人的触碰。
    “你……唤我……公子?”易寒莫惨淡的一笑,“涵月……你是涵月吧!”
    “呃?公子?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叫毓儿,不是……涵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却说着自己不是涵月的话。易寒莫的心只觉得好冷好冷,终于,他松开手放她自由。
    感到他指间的松动,李涵月急忙抽手而出,只是,在离开的一瞬间,心底竟是淌过一阵落寞。她紧了紧眉,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流连于此人。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窗外吹来一阵凉风将李涵月的黑纱微微的扬起,她伸手盖住斗笠生怕它落下。
    忽而,易寒莫伸手想要扯过她的斗笠,李涵月则是急急用手按住了他的,双眉一紧,有些不悦道:“你做什么?”
    “呵,就连生气时的口吻都与涵月如出一辙,不看清姑娘的容颜,你叫我何以相信你不是我所要寻之人呢?”易寒莫清扬着嘴角,低头俯视着黑纱内的那双明眸。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绝美面容
    李涵月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朗逸的平凡男子,双手仍是死死抓着他的,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行,公子!我是为你好。真的,我不能让你见到我的样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涵月。”
    “叫我莫!”易寒莫亦如当初一般带着宠溺的口吻。
    “恩?”而她亦如当初那般从鼻中轻哼出疑。
    易寒莫笑得更胜了,“你的回答就如当初一样!我不会认错的,涵月。你便是我的涵月……”说着他走近李涵月,伸手将之搂在怀中。
    李涵月错愕的睁大了眼想要推开那人的禁锢,可是,当她闻到由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草药味时,骤然的安静了下来。这股味道,很熟悉…….她能确定,这个味道,过去自己肯定闻过。良久,易寒莫轻轻退开一步,手中带走的还有那顶黑色的斗篷。李涵月便这样毫无遮罩的将整张脸暴露在外。感觉到面纱已然不在,她惊恐的迅速以手遮面,被手盖住的口中闷闷的道:“快还我面纱!!!”
    易寒莫立在那里一动没动,他的心撕扯般的生疼。想过千百种与涵月相遇的场景,可是……为何?为何那黑纱下的容颜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呢?虽然她亦是有着一头火红的卷发,甚至相似的无差分毫!虽然她亦是美的倾城绝伦,甚至比之涵月更要美出好几分!可是一切都好似天大的玩笑一般,那发再是相似又如何?那张脸再是绝美又如何?这人……终究不是他所寻之人,她并不是李涵月,不是他的妻!
    由重重的失落中回过神思,看着面前这个双手掩面的女子,淡淡的将斗笠重新为她戴上。双目再不曾看她,有些空洞的望向别处,“姑娘想必便是圣女红毓吧!呵,是在下寻妻心切,鲁莽而为了。你……果然不是涵月!”易寒莫的脚步有些彷徨,一步步的离开那里,离开李涵月的视线,消失在浓浓的雾气之中。
    李涵月隔着黑纱一点点的再看不见那个身影,心头猛的涌上一阵酸楚,眼前的黑纱更加朦胧了,她将手伸进斗篷里往面上一抹,竟是湿湿的一片,自己这是……哭了吗?为何?为了那个远去的背影?还是那句‘寻妻心切,你……果然不是涵月’?那人…….原来已有了妻室……他的妻,与自己很像吗?是那个叫涵月的姑娘?
    “毓姐姐——总算寻到你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若是叫姥姥发现,我的小命可要不保了!”正巧此时璇儿找到了李涵月,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李涵月没有做声,只轻轻点了点头随着璇儿离开了醉乡楼。回途中,再次行径那个做泥人的摊位,璇儿拉了拉李涵月的衣袖,提醒道:“毓姐姐,你刚才不是还买了泥人吗?”
    “哦……”没有什么精神,淡淡应了一声,走到那个摊位旁,从那妇人手中拿过泥人,转而递给了璇儿道:“璇儿,这是送给你的。”
    见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泥人,璇儿满心的感动和欢喜,没有瞧出李涵月的情绪稍显低沉,开心的连眼角都有些湿润,捧着泥人道:“毓姐姐真坏!总爱拿璇儿寻开心,嘿嘿,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还有这眼睛鼻子。谢谢你!毓姐姐,这还是璇儿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听着璇儿叽叽喳喳的说着,只是那一字一句都深深刺痛着自己,‘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李涵月脑中反复的循环着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被人捏碎了一般的生疼。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忧愁
    回到巫神殿后,一切正常,看来她们离开的这段期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璇儿放心的回自己那儿去了,李涵月则是心神恍惚的斜靠在玉塌之上,仍旧带着斗笠,就那样睁着眼靠在那里。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双如雾一般的双眸,乌黑的眸子中映不出自己的影子,朦胧的叫人感到悲伤。为何一看到那双眸,自己就止不住的想要落泪呢?李涵月感觉到泪珠滑下,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前,可是却不想抬手擦拭。还有……那人身上的草药味亦是叫她觉得万分熟悉,那味道,可以让她安下心来。
    李涵月闭起眼开始回忆,那个人……叫冷莫?莫?
    “叫我莫!”
    “恩?”
    “你的回答就和当初一样!我不会认错的,涵月。你便是我的涵月……”
    想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确实,这个字眼是她所熟悉的。“莫……”李涵月轻声唤着。心想自己或许真的认识此人也说不定,因为如今她失忆了呀,所以不记得那人的面貌了!只是,转瞬间,又是一声忧愁的叹气声。李涵月自嘲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真是喜欢上了那人吗?可是他已经有了家室,他有着自己所深爱的妻,叫涵月。而自己,并不是涵月,只是一个与涵月相似的人罢了。心中酸酸的,李涵月有些嫉妒那个名为涵月的女子,那个能够拥得他全心所爱的女子。只是李涵月不曾想到,亦是想不起来,她此时嫉妒的那个涵月便是她自己!
    ————白玉客栈————
    冷风回到客栈,进房没有瞧见易寒莫的身影,欲要离开客栈去寻他时,眼角瞄见一抹白色的锦袍,于是便改变方向朝着马厩那里而去。易寒莫一手抚着红月的大脑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食槽内撒着满满的干草。见冷风向自己走来,才将手收回。
    “你……没有和她相认?”冷风瞅着易寒莫犹如寒冰的脸,不安的问道。
    “呵,她……并非涵月,又何来的相认呢?”
    “不是涵月?你可是确定了她不是李涵月?可是,那人无论身形亦或是她的声音全都……”
    “冷风!我看到她的脸了,她,当真不是涵月!”易寒莫说得有些愤然。谁知冷风竟在一旁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这几乎是二十几年来从未听到过的。
    易寒莫有些不悦的皱眉朝他看去,冷冷道:“笑什么?”
    冷风止住笑容,恢复了那张淡漠无情的面容,道:“我是笑公子你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还是……我应该说这叫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呢?”
    易寒莫没有多言,只看着冷风等待着他的后文。
    “公子,如你说所,你俩自是不得相认!仅仅单凭一张皮囊究竟可以说明什么?若真是如此,依你如今这般模样,岂非同样不是你了?”
    “你是说……我所见到的,并非是她的真容?”
    “也不尽全,我只是觉得,单单凭靠一张皮囊就否定那人不是涵月,那么公子当初又为何这般肯定的说那人身上有涵月独有的味道呢?”
    易寒莫恍然转醒,看着冷风的眼里多了一份感激。是啊!自己怎会单凭一张面孔就否定了涵月呢?那人的一切都与涵月如出一辙,怎就因为一张面容而放弃了呢!
    第一百七十章 死士
    ————南灵国————
    高川回到南灵已有几日了,萧穆遥看着由高川带回的信函,眼底闪过一丝血光。这日在望鸿殿中,萧穆遥禀退了所有的黑衣死士,只留下高川一人。空荡荡的殿堂之内,萧穆遥仍旧温润而泽,他长出了一口气道:“高川呐,你自小便跟随我与子潺,到现在亦有十多个年头了吧!”
    “是,属下跟随大皇子,整整十三年了!”高川一如既往的恭敬道。
    “恩……十三年了,在你们十二人中,以你为首的七人一直忠心于我,而我在这七人中,亦是最信任于你!高川,我萧穆遥虽贵为皇子,但是这十三年以来,我却从未将你们当成是自己的手下!我与子潺在这世上已没什么亲人,你们便是除了子潺以外,对我而言最亲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萧穆遥继续道:“但是高川,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你……为何还要带着这个回到南灵!!!”终于,萧穆遥控制不住的将那信函狠狠甩在高川面前,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你若是一走了之倒也罢了,为何还要回来呢!!”
    高川看着那封信函,由自己亲手交与萧穆遥的信,上面写着自己救下李涵月的字迹……其实他早已料到了。易寒莫的信函之中所诉的内容,他早早便已知晓,可是他仍旧带着这封信回到了南灵。高川的心跳有些加速,捏着拳低头道:“是高川背叛了大皇子,高川此次回来,只求大皇子赐高川一死!”
    萧穆遥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就连出气都在颤抖,“你……你就一心想要求死?”
    “是!高川违背了大皇子的命令,早该一死,如今又将事由泄密于东境太子,已是万死之人,求大皇子赐高川一死!!!”他不知道这些易寒莫是如何得知的,对于自己中了醉心散那夜的事,高川没有半点印象,可是如今易寒莫已经知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就连自己救下李涵月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想必这些亦只会是由自己口中得知。如此不管自己是否知晓,亦或是自己何时道出的,都是自己背叛了南灵,背叛了萧穆遥。再者,如若这次萧穆遥愿意绕过自己,可将来若还要他取了李涵月的性命,高川仍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到那时恐怕又要负了萧穆遥,这样一想,与其将来还会如此,倒不如现在就请命求死,也算是恕了之前的罪过。
    萧穆遥亦是悲楚难耐,不再去看高川,直直的向着殿门走去,来至门口,他长叹一口气,“你当真想死?”这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
    “是!求大皇子成全!”高川仍旧决然。
    “呵!好,好,好,那……我便如你所愿,你……自行…了断吧!”说着萧穆遥跨门而出,没走多久,只觉胸口一闷,一阵气血翻腾,“嗑”的一声赶紧用手捂住。摊开手心,竟是满掌的鲜血。萧穆遥只是视之不见,抬起手背擦净嘴角的血,却见那双眼里早已满布了红丝,隐隐的带着水光。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往西凉
    高子潺自易寒莫与冷风离开后,心中亦是担心躁动的很。虽说自己拒绝了与易寒莫一同前去西凉,可是他的内心其实是想到那里见见那个传言中的圣女,那人会是李涵月吗?他倒真是希望这圣女便是李涵月,如此一来,至少可以证明涵月还好好的活在世上。高川于两日前回来,据说是易寒莫给遣回来的,而昨日,又听闻他自刎于大哥的望鸿殿内。到底在西凉那里发生了什么,会让大哥不惜赐高川一死,高子潺如今满腹疑惑。
    再三的思索,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去西凉探个究竟。于是草草留了一张字条,只带了足够的盘缠便策马而去。
    当芊云发现高子潺不在宫中已是未时的事了,如是急急忙忙跑去望鸿殿寻萧穆遥。跑入殿内,萧穆遥正望着殿门发呆,瞧见有人进来才微一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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