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藏在袖子下的手颤了一颤,尽量稳住面上的表情,抬了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看,被抓了个正着,又立马垂下眸子,嘟着嘴,略略有些不高兴地弱喏且纠结地道:“难道就不能给我留几个吗?”

    若说智商,安君必然是比不过代明帝,可是比起情商,那却就胜负难定了。

    若是安君匍一开始,碰到的就是代明帝,她未必就不会喜欢上他,可是人惯了被人捧着顺着,突然来了个反风格的,除非她是个抖m,不然,那是真的很难很难打心底喜欢起来,可逆境促使人成长,卖个乖,装个弱,她并不是不会,她再是头懒驴,瞧着鞭子要下来了,还是会挪几步的。

    她这般跟要玩具一般的念着要留几个侍郎,代明帝倒是也不生气,反而被她逗得有些乐。

    代明帝终归是在这时代下成长起来的人,身边只有一个夫郎的女君,他是没过的,便是前朝,女君不如现今这般稀少时也是没有的,旁的不说,男子若是有孕了,总是没有让妻君们吃素一年的道理。

    是以,到她这般的话,也只是略略挑了挑眉头,既没说允,也没说不允。

    不过,这才说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直接跳过前头,直接讨论起来日后能不能留几个夫郎的问题,安君终于觉得略不妥起来,她不想继续讨论这个在目前看来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十分合乎她心意,而且越讨论越歪的话题。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一刻,代明帝功力太深,她觉得自个儿脸皮子都要被盯穿了,压力太大着实抗不住,左顾右盼了一阵,硬着头皮开口道:“我饿了。”

    代明帝默了默:“这会子才将将巳时。”

    安君点了点头:“我知道。”说完,睁大了眼,不解的看着他。

    代明帝道:“你方才才吃了两碟糕点。”

    安君睁大了眼:“我知道啊,我还记得的。”

    代明帝顿了一顿,他觉着,自己同她纠结这个如今是何时辰,吃没吃糕点的问题有些傻:“想吃什么?”

    安君道:“什么都行么?”

    代明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

    安君认真想了想:“想吃海鲜”瞧了瞧代明帝的表情,即刻改口道:“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吃。”又转了官腔:“啊,天色晴好,适宜外出,臣昨儿个尚且应了弟弟,允了今日带他出去玩耍,失信于人总是不好的。圣上您瞧,若是无旁的要事,臣是不是可以先退下了?”

    代明帝瞧了瞧她,似笑非笑的问:“你觉着,商议孤同你的亲事不是要事?”

    安君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臣自是觉得这等子大事,还是应该由长辈们来说才是最好。”帝君罢,侧了身,垂着眸子不知想些什么,好一阵子才道:“去罢。”

    安君闻,利索的起身,行礼,然后麻利的溜了。

    魂不守舍的回了府中,老王爷恰不在,这档子事情,除了老王爷,她也不晓得该找哪个去商量。

    去丁山院子看了看丁山同晨儿,丁山尚未来得及同她多说几句话,那头便宜娘亲便开始闹,她只得灰溜溜地出了院子,走着走着,便到了秋院门口,她在院门前徘徊了一阵子,终归是没有进去,这码字事情,她还没想好要怎的同成瑜瑾说

    感情账最是说不明,理不清,虽然三夫四侍的处事在这世道才是正紧,可她却过不了心中那关,倒不是说她就是个三贞九烈的女子,只是一段感情里,两个人才最是好。

    如今的天气虽快入秋了,但仍是闷热,揽月将屋里的窗子支起来,一面摆了巾子给成瑜瑾擦了擦手,一面絮叨着:“王君的院子住着舒适许多,也便与公子将养身子,公子为何非要搬回来。”

    成瑜瑾漫不经心道:“王爷最不喜男儿不重规矩,我又非是王君的正夫,哪里有侧夫整日里同妻君住一个院子的道理。”

    揽月略略不快,嘟嚷着:“可是王君都不在意。”又自己嘀咕着:“公子明明就很好,若是老爷还在世的话,有老爷的父家支持,王君又这般宠爱公子,公子也可以作王君的正夫说起来,王君竟有好几日没来咱们院子瞧公子了,莫不成是有旁的事情耽搁了?”指使了一个下侍道:“你去打打,看王君可在府中,若是在,便请过来,公子今儿个一早特特将院子里的絮蕖花都摘了,一会子便用这个做成糕,这可是今年的最后一茬呢。”

    那下侍打探回来禀道,王君入宫去了,近几日都是,每日一早便有宫人宣了入宫去。。

    揽月瞧了瞧成瑜瑾手中正在捡的絮蕖花瓣:“也不知中午王君能不能回得来,这花瓣若是放到下午做糕,就失了那个新鲜味儿了。”又不满的抱怨了几句:“圣上也真是的,王君明明就没有职务在身,总宣她进宫作甚,虽说他贵为天子,但也是男儿,总该避避嫌才是。”

    成瑜瑾顿了一顿,抬起头看了看揽月,道:“莫要妄议圣上。”复又低下头继续捡花瓣,惊觉手中有些湿黏,细细一瞧,原是方才使的劲儿大了些,揉碎了一片花瓣。

    安君这会子正在承安殿发呆,代明帝近几日有些奇怪,每日定要宣她进宫一趟,或是逛逛御花园,在御花园中的明湖上泛舟半日,要不就是取一两本孤本,念给自己。再不,就是赏她些名贵的珠宝钗环或者其他小玩意儿,今日宣她进了宫,又让自己立在案几旁,为他研了小半日磨。

    不过,关于先前提到的关于二人的婚事,却没有再提起,她有些好奇,代明帝这是为哪般,特特去寻了老王爷问了问,老王爷只道圣意难测,他也不晓得。

    是以,这几日除了偶尔代明帝的目光太灼热,让她有些不安,大多数时候,还是好混的,她也想过,可能是代明帝改变主意了,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帝皇,既已经开过口了,再将话收回去是不是不太妥当,兴许,他在等着自己开口?

    “墨沾到脸上了。”突然的声音让她回了神,忙抬起袖子准备擦一擦脸,代明帝却拉住了她的手,取了块帕子仔细的为她擦脸,可是他劲儿大,又从没伺候过人,蹭了几下,安君脸上的墨没擦掉,脸反而被蹭红了,他顿了顿,问道:“你害羞了?”

    代明帝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但其实风月场上的事情,他却不是很拿手,自然,他并不是个不会还死犟着觉着自己很行的人。他十分诚恳地拜读了坊间几本比较出名的男情女爱的话本子,譬如,逛个花园,游个湖,赠个珠钗,或者红袖添个香。其中两情相悦时分,女君们都会颔首垂目,面色霞红,羞不胜己。

    他认为自己并不是个独断且喜好强人所难的皇帝,是以,这几日他特特放缓了姿态,讨好了安君几日,讨好妻君是全天下男儿都应该会的技能,他为大楚皇帝,自也要是会的。这会子,瞧着安君脸红了,他觉得自己的功夫做得很到位了,点了点头,十分的满意。

    放下帕子,也不再管安君脸上的墨是不是擦干净了,道:“既你脸红害羞了,那说明你对孤也是有意的,孤去拟旨,我们择日成婚罢。”

    安君的身子晃了晃,勉勉强强的扶在案上才没有倒下去:“圣上臣,臣的脸,是被帕子蹭红的啊?”

    帝君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她的脸:“你是说,孤太使劲儿了?”瞧着安君被他捏得不大好讲话,松开了手,一瞧,下巴也红了,又伸手给她揉一揉,瞧着她整张脸愈发红了,琢磨了一番,一脸严肃道:“好吧,就是孤手劲儿太大了。”末了,又扯出个笑脸来:“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吃海鲜么,今儿个午膳,孤让膳房备的便是海鲜,权当给你赔罪可好?”

    片刻,各种各式的鱼虾蟹海产品摆了满满一桌。

    代明帝给她布了不少菜,剥了几个虾蟹,又捡着块鱼在碗里挑了刺才夹给她,自己却并不吃。

    代明帝瞧着并不爱吃海鲜,宫中入今住的只他一个主子,距上京最近的海在五百里外的圳州,海产运输不便,他不爱吃,想来膳房也不会特特备着,那这个,怕是前几日自己说了想吃海鲜,他特特派人运回来的

    安君嚼着嘴里的美食,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自己没能力做到爱一个人,却教会了别人。没法子回报别人的好,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别人的付出,经历过才能知道自己先前有多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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