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队长穿一条大短裤,裸着胸膛赤着双脚,从卧室里晃出来,往客厅探了个头。

    梁有晖的室友竟然还没走,当然,这觉也睡不下去了,这人抱着被子直挺挺坐在客厅沙发里,顶着一脑袋被火渣炮灰炸直了的头发。

    薛谦露脸哼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吵你睡觉了。”

    那室友与薛队长视线相对,浑身一激灵,如梦方醒地下地穿鞋、穿衣服:“没,你们聊,我上课去了……”

    薛谦冷笑说:“我们聊天声音比较大,可能晚上还得聊一宿。”

    室友的三观被限制级的视听感受全面刷新了,一脸崩溃:“我、我晚上去实验室自习。”

    木板房子的廉价公寓,墙壁都不隔音,梁少爷刚才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哥好舒服”、“哥给一个”的满口乱嚷,一定动听又刺激。

    室友拎着书包逃出房间,逃得飞快,好像生怕跑得慢了他自己也菊花不保,跑路姿势都好像两腿之间夹了个东西。

    薛谦瞅着那书呆子慌里慌张的背影,沉沉地乐了一声。

    整个公寓就剩这一对久别重逢又没羞没臊的有情人,这就如同无法无天的孙猴子霸占了整个天宫,点一把干柴烈火,烧个天翻地覆。

    梁有晖趴在床上,像个大白肉虫子似的固呦了一会儿,就是想勾搭他薛哥过来调戏他。

    薛谦走过来,唇边带笑,照着那乱颤的屁股拍了一掌,没拍狠,带着宠溺的意味。梁少爷的屁股确实长得好,圆润,够味儿,他很喜欢。

    “大桃子,滚起来了。”薛谦说。

    “桃子裂了。”梁有晖翻着撩人的眼皮。

    “裂了吗?裂了我给你掰开?”薛谦瞄着他。

    梁有晖从床上撑起来,拼命扳着脖子回头察看自己后腰和大腿:“哎呦,鸟太大,给我操豁了。”

    薛谦忍不住弯腰扒着梁少的臀亲了一口:“豁了我再给你补上。

    “起来,冲个澡。”

    ……

    两人挤在公寓的浴室里,薛队长饶有兴趣地暗暗观察梁少爷平时常用的物件。

    他把洗脸池上方小壁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翻看、检查。

    梁有晖:“干吗啊,搜证物呢?”

    薛谦:“嗯,搜一搜有没有可疑罪证。”

    梁有晖笑得特别诚实:“我有什么罪证啊?我这儿摆的都是抹脸的,没有抹菊花的,真的!”

    薛谦拎出一只浅橘色透明果冻质地的管状包装物:“这是抹哪?”

    梁有晖说:“补水面膜么,哥你试试?”

    薛谦不认识那一堆苍蝇腿似的洋文,心里是信任有晖的,哼道:“给你那里边儿也抹点,补补水。”

    梁有晖乐道:“我那儿水多,我自带喷泉,就不用补了。”

    两人磕牙打屁闲扯淡,扯着扯着又忍不住抱在一起腻歪。狭小的卫生间里最容易激发情欲,两人身躯贴合,肤色和肌肉形态对比鲜明,外形违和,却又很奇妙地互相吸引。

    梁有晖抚摸薛队长的胸膛,从厚实的胸肌上捏出很舒服的手感。

    薛队长拿了梁少的电动刮胡刀,收拾自己的脸,高级玩意儿还忒么不好用,用不习惯。梁有晖拿过来给他刮,刮完下巴沿着脖颈往下游移,刮到极稀疏的一点胸毛。

    薛谦一掌挡开:“刮哪呢?”

    梁有晖表情谄媚:“不刮了,我还留着摸呢,真性感。”

    薛谦挥出狠辣一掌,轻而易举就夺过电动刮胡刀,顺势再将小兔子压在洗手池上,扳开一条腿:“刮?哥给你刮。”

    梁有晖吓得颠三倒四地嚷:“别别别,哥哥哥,别给我刮秃了,就剩这点儿好东西了!”

    薛谦就是闹着玩儿的,摁着这浪货的胯骨狠狠揉搓一番。梁有晖喊着“不要不要”、“别给我刮成女人了”,其实就是勾搭撩骚,叫得越大声,就是越想要他男人再狠狠地办他。

    两人纠缠在淋浴间的玻璃门后,冲掉一身痕迹,随即又弄上了新的污秽痕迹,在里面洗了好久都洗不干净……薛谦把梁有晖压在湿滑的淋浴间墙壁上,梁有晖用脑门抵着滑溜的马赛克瓷砖,满脸水雾横流,不断地粗喘……

    短暂的放纵之后,公寓里又进来人了。

    学生们轮番上课下课,课程时刻表不同,这回是住在隔壁房间的那两位室友溜达回来了,邋里邋遢地拖着书包,用耳机把自己堵在自我陶醉的境界。

    薛队长从洗手间里探出一张脸,警惕地巡视外面动静,转回头质问:“你当初怎么不租个单人公寓?”

    梁有晖耸肩:“单人公寓多寂寞啊。”

    薛谦:“你爸在洛杉矶给你留了房子吧?你干吗非要住这儿?”

    梁有晖睁着一双桃花大眼,眼里浮出一层清明透彻的水雾:“这里人多热闹啊,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

    薛谦:“……寂寞啊?”

    梁有晖:“嗯。”

    梁有晖脸上的失落忧伤片刻就扫掉了,本来就不是自怨自艾顾影自怜的人,笑道:“现在不寂寞了,现在觉着这房子里人太多了!”

    薛谦眉毛微抬:“换个地方?”

    梁有晖立刻来了兴致:“走,哥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

    两人打扮妥当,重新晃荡出街。

    薛谦穿的是梁少的一身干净衣服,只是胸口的剪裁比较局促,胸肌明显。两人还穿了情侣款式的九分裤,相当的风骚。

    梁有晖这一路走着,偶尔摸他男人胸部:“哥,你有d罩杯吧?”

    薛谦冷笑道:“扯淡吧你,d罩杯那是肉弹。”

    梁有晖笑嘻嘻的:“你不就是肉蛋么。”

    薛谦当街叉着腰,低头瞅自己胸部:“……我这样儿像吗?”

    梁有晖捉着薛队长的耳朵,说一句情侣之间的悄悄话:“我说的是肉——蛋——晃悠晃悠的,弄得我痒痒的……”

    薛谦浑身皮肤都发胀,总是火烧火燎地亢奋,很想生吞活剥了眼前这家伙。

    街边就是一家门脸宽敞、装潢时尚的“维多利亚秘密”内衣专卖店。梁有晖亲昵地搂着薛队长的脖子,搂得像一只挂到对方身上的大树袋熊:“哥我给你买一对儿d罩杯,看看合不合身?”

    薛谦威胁道:“活腻歪了?”

    薛谦反问:“我买了给你穿?你穿么?”

    梁有晖用大眼睛暧昧地瞟他:“呦,看不出来,哥您还好这一口?”

    薛谦:“操……”

    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地一路往前走,看夕阳慢慢斜下山头,被远处高楼广厦的浮光掠影吞没。最后一点金光勾勒出他们脸上畅快的笑容,多么盼望这条路永远不会走到尽头。

    他们在街边西餐小馆吃过晚饭,当晚去了当地一家著名酒吧。

    午夜场仍在营业的酒吧,就跟电影院放片子一样了,是分级制的。这个时间点,就是“成人时段”。酒吧门口有几名保安严格地检查身份证件,限制年龄,排队的客人们秩序井然。然而,一旦踏进这座酒吧,就是另一番酒色淫靡的太虚幻境,眼前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野兽派风格的朋克音乐简直让人耳膜爆炸心情狂躁,脑子震得发晕。烟雾缭绕而刺鼻,把老烟枪薛队长都熏得调头想走,过了一会儿才适应眼前光怪陆离的气氛。酒吧昏暗的视线里人影憧憧,许多人奇装异服举止怪异,妖艳的肉弹像金蛇银蛇一样从眼前扭过,吸大麻的气味刺入警官同志灵敏的鼻息。

    薛谦皱眉:“你平常不抽吧?”

    梁有晖:“抽什么?”

    薛谦:“大麻。”

    梁有晖:“我连烟都不爱抽。”

    薛谦呼噜一把梁少的头发:“好孩子,别碰那些东西。”

    梁有晖:“哥,我心里有数,我老实着呢。”

    薛谦审视这人:“老实你还来这种地方?”

    “平时不敢随便出来混。”梁有晖笑道,“平时没有警官同志罩着我,我哪敢来么。”

    “操。”薛谦骂道,“今天你可以横起来了!”

    梁有晖确实可以横起来了,这种地方他绝对不敢一个人来,进来就出不去了,小兔子直接被人扒皮吃光抹净,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一名身材魁梧遍身刺青的光头黑鬼撞进他们的视野,满嘴酒气和大麻味道,直不楞登地撞向梁有晖,带着挑衅意味,以为身材瘦削的东方男人都好欺负。梁有晖被撞向墙壁的时候,突然被一条厚实的臂膀撑住,以乾坤大挪移的步伐就瞬移到了薛警官身后。薛谦很硬朗地把那黑大个儿推开两米远,在腾起的烟雾中冷冷地逼退四周碍眼的人。

    ……

    梁有晖为两人点了一些酒水,两人在角落的小桌对坐喝酒聊天。现场乐队发出的噪音时不时在天花板附近炸开,如五雷轰顶震得人鸡皮疙瘩乱抖。他们闹中取静,脸凑着脸说话。

    聊天有时需要用吼的。

    吼都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嗓子累,干脆不说了,互相以吻代聊,接吻不累。

    梁有晖兴致勃勃地为他薛哥介绍酒水种类,这个生意他是内行。

    薛谦喝得有点上脸、上头。果然喝不惯这些红酒洋酒,而且是好几种味道很怪的酒掺杂着喝,说是什么伏特加、朗姆、玛格丽塔的鸡尾酒搭配,他眼底红斑渐浓,望着梁少的眼神水气氤氲。

    “哥你真帅。”梁有晖说。

    这句说得很轻,在咆哮的鼓声中却悠悠然钻进薛谦的耳朵。

    梁有晖也很英俊。薛谦端详对方的脸,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梁大少爷的瓜子脸更瘦了,眼睛就愈发显得更大,整张脸就瞅那一对大双眼皮忽闪忽闪地勾人,嘴唇被酒水湿润后,在灯下呈现粉润的颜色,唇形好看。

    四周仿佛空旷无人,喧嚣都不入耳,眼前只有对方的影子。

    梁有晖猛地灌下半杯加冰的洋酒,任那冰凉刺激的酒水滚过自己炙热的喉咙。

    “哥,我爱你。”

    梁有晖眼神突然深邃,难得显得不那么幼稚傻白。

    少爷也不是真的幼稚,他也有他的保护色,终于等来他认为可以依靠的良人。

    薛谦心想,老子知道你爱我,还表白什么啊?

    梁有晖笑笑,正经不过三秒钟,突然夺过薛谦手中的半杯玛格丽塔鸡尾酒,撤开椅子钻桌子下面去了!

    薛队长被这人一晃,眼前位置就没人了。他察觉梁少爷钻到桌下,而且扯开他的裤裆拉链。

    薛谦被酒意和这桌下慌乱刺激的情境作弄得浑身毛孔炸开,闷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周围很暗,其余人不会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正在做什么暧昧勾当。这就是一间合法注册营业的成人酒吧,事实上,在吧台、舞池和酒桌附近各个角落,都是蛇缠在一起放肆抚摸接吻的人影。有个褐发男人已经把另一名金发男人压在墙角剥掉裤子,扛起双腿。从他们这个方向,能看见那金发男子的两条小腿往上跷着,毫不知羞耻地来回晃荡。灯光从乐队舞台方向往四面扫射……

    某人隔着内裤就咬住他,咬得薛队长咒骂了一声,骂声化作一串粗重喘息。

    梁有晖很熟练地一吞到底,把自己揉在他喜欢的男人两腿之间,放肆地吞吐和勾引。

    这滋味儿太刺激了,毕竟是大庭广众,薛谦只能看见面前微微颤动着的一张圆形小酒桌,但瞧不见桌子下面的人。桌子上的一只空杯里还有些碎冰,冰块乱颤出声音,薛队长此时急需一坨冰块给自己浑身皮肤降温!他那玩意儿被裹在桌下人温热销魂的口腔中,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加深、想要肆虐,一下一下戳入对方喉咙。他两手伸到桌下抚摸梁有晖的头发,心里喜欢和感动……

    在周围缭乱的灯影中肆无忌惮地释放情欲,无需丝毫避讳。梁有晖这时突然抽出来,端起手里的半杯洋酒,对准他薛哥在桌下通红抖动的家伙事儿!

    薛谦是看不见的,不明所以,只觉着下体突然没入一股微凉的液体里,热辣烧身的酒意“轰”地涌入他下半身,再涌上他的脸和眼球。又凉又辣的诡异滋味儿,让他都坐不住了,猛地抓住桌下人的头发,随即就得到最热烈的回应,梁有晖把他的鸟儿从酒杯里拔出来,再次用温暖的口腔包住,吸那上面的酒液……

    梁少给他来了这一招“冰火两重天”。刚才那凉飕飕的是前半盘菜,后半盘菜是他把他薛哥蘸着的酒水一口一口地舔干净……

    薛谦爽了个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就这么蘸酒,再吞含吸吮,再蘸酒,再吸,他快要被梁大少爷把三魂六魄的精华都吸出来。他最后一股脑射到那只酒杯里……

    他以前当真没尝过这些新鲜套路,别人谁给他来过这个?

    薛谦把梁有晖从桌子下面拖出来,抱到自己大腿上吻了很久,突然问:“跟哪学的?”

    梁有晖一脸意犹未尽,亲密地搂着他肩膀:“听锦绣皇庭里那些人说的,这是他们的保留项目,客人都喜欢。”

    薛谦瞅着他:“你以前跟别人也这么玩儿?”

    梁有晖:“……什么啊,没给别人做过!”

    薛谦心思柔软,深吻梁少的脖子:“……真的?”

    梁有晖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拍拍薛队长肩膀:“哥,你也对自己有点儿信心成么?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比那些人强多了,我可没跪舔过别人。”

    薛谦笑了一下,成。

    薛谦说:“我不管你以前跟别人怎么着,以后你给我老实着。”

    梁有晖笑着答应:“只要哥你疼我,我就老实着。”

    俩人贴脸腻歪着,旁边又蹭过去一个浑身披着鸡毛大氅的妖精,一眼看去愣没分出男女,仿佛是雌雄同体。那人从妆容浓艳的双眼皮上抖落一层蓝光闪闪的眼影粉,半裸的身躯上兜了一对d罩杯女式胸衣。

    薛谦微微蹙眉,小声问:“男的女的?”

    梁有晖视线往下一瞟:“你去捏捏那人长没长蛋呗?”

    “老子才不捏,还嫌膈应。”薛谦嫌弃地收回眼神,视线重新罩在梁有晖身上。梁有晖的天然欧式双眼皮也有几分洋味儿,论相貌属于那种比较洋气的帅,反正不土。

    “下回你也来一套这个行头,我看你穿,我捏你……”薛谦咬着梁有晖的耳朵。

    “呵呵……你乐意看,我就敢穿,有什么不能穿?”梁大少爷浑不吝地一乐。

    他们在酒吧声色犬马的周遭氛围中独处一隅,享受专属于情侣之间的温存旖旎,三言两语地商量打包行李和买回程机票、回国后挑选个什么样的公寓房子共赴同居生活、以及明儿一早去“维多利亚的秘密”专卖店里挑几件适合梁少爷尺寸和罩杯的内衣……

    俩人去洗手间都要勾腰搂臀地一起去,终于成双成对之后,就一刻都不想撒手。

    薛队长把梁少爷关进洗手间的隔间。他试图将隔间门反锁,却发现插销郎郎当当地不太好用,锁不住。

    有人没眼色地从外面拽开了隔间小门,薛队长向那人甩过一记眼刀,“外边排着”,然后将门狠命拽回来……

    他们在极度缺氧陷入窒息之前分开嘴唇,再一次互相端详,觉着眼前人哪儿和哪儿都这么合心合意,相见恨晚。

    梁有晖说:“我明儿一早就收拾行李,退房子。哥我带你去我们家在纳帕谷的房子转转,那儿有一座葡萄酒庄园,风景可漂亮了,就是天堂一样的地方!我就想带你去看看。”

    薛谦点头:“成,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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