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我怪念着他的,他来看看我,我兴许能多吃两碗饭。”

    施如兰听着好笑又尴尬,回头跟单久说了,单久去宣仲安那边摸着鼻子传完话,见宣兄失笑摇头,他也不由笑了起来。

    隔天小朝一毕,宣仲安又跟着宝络皇来后宫用早膳了,小太子被伯父抱着一路过来,小手抓着伯父的官服不松手,不让皇帝抱他。

    小太子肖似其父,听信长姐的馋言,认为被伯父抱的久一点,他的眼睛就能大一点。

    许双婉早早坐在皇后殿中等着他们了,宣仲安一随宝络进了殿,许双婉身边站着侍候的宫人就往外退散开了,等请过安,宣仲安扶着许双婉坐下,人还没落坐坐实,就听她在他耳边轻轻道:“那位二老爷夫人可是死得蹊跷?”

    宣仲安眼皮不眨地扶了她坐下,跟着坐了下来,替她顺了顺腿上的裙面,轻描淡写道:“这不是让你管的事。”

    许双婉好笑,不禁笑了一声。

    宣相被她笑得有点恼火,抬眼瞪了她一眼,但这一抬眼,对上了她笑意吟吟的双眼,斥责她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

    “那就是死得蹊跷了,”许双婉搭上了他放在腿上的手,把手轻轻地叠在了他微凉的手上,夫妻俩这般久,他们之间的感情远远胜过当年,这是一桩事经一桩事养出来的,他心疼她,她便体谅他,只要是能双方都能承担的事,哪有放任对方独自去承受的道理,要知道相牵的手不牵紧了,一旦松开下来两个人很快就会离远了,“广海那边是想以入祖坟,同属一族之事逼我们家就范?”

    “谁跟你说的闲话?”

    “就听了你让人告诉我的那点,多的都是我猜的,”许双婉哄着他道:“你莫要气,你知道我惯会猜你的心思。”

    宣仲安冷眼看着她。

    “那二老爷夫人,是枉死还是……”

    “我说了,不是让你管的事。”宣相开了口,他本不想多说,但看着她清亮的眼里自己自己有些憔悴的倒影,感觉着覆在他手背上的她那只不愿意离开的小手的温度,宣仲安这一刻突然又不想逞强了,他道:“父亲病了,被我气病了。”

    “出什么事了?”许双婉没觉得奇怪,就是看着他漠然没有表情的脸,心里有点隐隐作疼。

    “他说那老夫人入侯府主坟的事要是我们答应了,他就答应,我给拒了……”宣仲安淡淡道:“他回了侯府就倒下了,我叫了单久过去给他看过病,昨晚我让人把咱们侯府的大门封了,下令这段时日侯府不许有人进出,你就是想回,你也回不得。”

    “是罢?嗯,那有人说你吗?”

    “有。”

    “有人参了你?”

    “今儿有人参了。”

    “这样啊……”许双婉握着他的手带进了她的袖中缩着,紧握着他的手不放,脸上依旧带着点笑,“父亲说你什么了?”

    这时,宣仲安像没听到一样,看向了朝他们看来的帝后的脸。

    他父亲说,莫要像他媳妇一样把好好的亲人弄得恩断义绝,身在好好的一个大家族最后把自己弄的像个孤家寡人,万事留点余地,不要等以后出事了,连个靠的人帮的人都没有。

    宣仲安早知他父亲是个什么人,但听到这话,还是寒透了心。

    第172章

    看帝后朝他们看了过来, 许双婉朝他们一笑,不再与他窃窃私语,先行站起来,等着丈夫起了身, 随他去了膳桌。

    膳后君臣俩人要走, 许双婉跟着皇后送了他们到门口, 他们欲走之际, 她拉了他的袖子, 看他低下头来看她, 与他轻声细语道:“父亲有父亲的魔障破不了,如同我破不了你的魔障, 无论你是好是坏, 是在我身边还是不在都不由自主牵挂一样,有些结一旦结下,就解不开了。”

    更何况,公爹已活到这个年纪了早就定性了, 心里认定的道理早就认定了,轻易改变不了。

    亦如婆母,也是如此。

    他们未必不知他们自己所作所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但在后果和自己想做的事情当中, 他们选择了后者, 选择了成全自己。

    丈夫不说,但许双婉大抵能明白公爹为何又出尔反尔——她都知道的事,广海宣府的老爷与他是亲兄弟, 一道长大,又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放得下身段认了公爹为长兄,为归德侯府名符其实的归德侯,公爹想来也会拿起侯爷的架子,端起大家长的气魄来,为他出这个头。

    除此之外,许双婉想不出在他们夫妻俩的循循劝告下,公爹为何还会逆势相帮起那广海宣家的事来。

    这厢许双婉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没中的那点是宣宏道是真以为他此举是为了儿孙们着想,他当年吃过没有族人想帮的苦,现在广海宣家立誓带着族人回归宗族,供他们归德侯府差谴,这是何等喜事?再则,儿孙们以后有了有血缘的族人相助,族人在他有生之年也回归了侯府,他以后也有颜面去地底下见列祖列宗了。

    宣洱在他面前俯小做低,发誓广海宣家以后以侯府马首是瞻,宣宏道在其面前险些按捺不住欣喜,等见到长子,他与长子道出个中利害,劝他不要纠着过去不放赶尽杀绝,现在广海宣家已经认输,岂不比那生在广海长在广海的陈家要来得好控制?

    只是他没劝住长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没打动长子,末了他怒不可遏,反把自己气倒了。

    妻子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她也明白他们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宣仲安看着妻子了然的眼,摇了下首,抬手轻触了下她的脸。

    他那两位分宗的叔父当年说的没错,他父亲当不起归德侯府这个重责,父亲的脑袋和他的眼界心胸都让他当不起归德侯这个身份,当年侯府在父亲手里,如若没有姜家当时死死支持着侯府,光靠父亲自己的话,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活不到能撑起侯府为侯府谋生的时候。

    “不用管他了。”他道了一句,不想让她再为他去委屈求全。

    “我不管他,我只管你,”许双婉说到这,想了一下,补道:“皆是因着你。”

    她的话让宣仲安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些,这时宣相淡漠的脸孔因笑意沾了点烟火气,不再冷得让见者之人心生寒冰,“好了,知道了,进去罢。”

    “是。”

    许双婉扶着他的手臂,朝他福了下腰,看着他与圣上一前一后而去,等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她朝等着她的皇后娘娘笑了一下。

    齐留蕴朝她伸手,等到她过来,她牵了嫂夫人的手与她往殿内走,嘴里道:“我刚才可是没看错,走的时候,丞相大人笑了?”

    许双婉微微一笑。

    “霞儿芽儿和陵儿他们几个甚喜黏着他们这个伯父,”皇后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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