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书信与我一封,老身却不得不腆着老脸来为着她说个情,想请侯府的少夫人网开一面……”

    老公主说着,探手从袖中拿出了所得之信,双手奉于了皇后面前。

    这厢齐奶娘从皇后身边冒出,恭恭敬敬地接过了信,皇后心里觉得这位姑母公主说话太直,但此时脸上神色未变,温言与她道:“姑母这话,留蕴有些听不懂,这事怎么得来问宣家嫂子来了?”

    第171章

    谁不知道归德侯府是那位长公子夫人做主?皇后装傻,敏仪公主当下就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冷:“娘娘,这京城当中谁人不知归德侯府是谁在当家?”

    皇后也笑了起来, “侯府是由宣家嫂子当家, 但入祖坟这等大事, 怎地求到她头上来了?这不是侯府侯爷和长公子的事么?”

    老公主老脸拉了下来。

    皇后直视着她, 她这时脸上还带着点笑, 但眼神冰冷。

    自从圣上登基, 这皇宫可从没让谁进来倚老卖老过,就是超王那等老王叔公圣上也没看在他们的老脸上给过脸, 一直识时务的老公主这次是要强出头了?

    皇后的冷眼让敏仪公主当下往后一缩, 脸也不敢拉了。

    敏仪老公主现眼下是有曾孙的人了,她以前在皇宫也不得宠,能活到这个年纪,是她会审时度势不惹事不招事的结果。她胆子自来不大, 只是她能熬到这个岁数,熬死了众多皇亲国戚,因着一个“老”字,她到哪都要受几份敬重, 比起年轻时候的默默无闻不起眼,她现在的辈份连皇帝都要敬着她几分,反而扬眉吐气了起来,她一生当中当属这几年最为风光,万般的尊荣让她忘却了之前的小心翼翼,这下一碰到皇后的冷脸,老公主心中立马一缩,她本想拿着架子再说几句,但圣上是个浑的不怕事的,他连老王叔公都敢收拾,老公主还想过几年好日子,这下勉强笑道:“这不,是侯府的老侯爷说这事得儿媳妇作主,得那位少夫人点了头才行,老身才进宫来面见您的。”

    皇后一听,差点闭眼叹气。

    那位老侯爷……

    他这是把儿媳妇往坑里推啊!

    谁家入祖坟这等大事是由儿媳妇作主的?他这话一出,这是在活生生剥儿媳妇的皮啊,这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怎生这等糊涂!

    难怪圣上叮嘱她说不能让嫂夫人什么事都知道,那位嫂夫人要是知道她恭敬精心侍候着的老公爹往她身上泼了一桶她洗也洗不干净的污水,这胎怎么能养得安心?

    就是皇后这个外人听着这话,都觉得心寒背后发凉不已。

    “这事哪是她能作主的?”皇后笑得也很勉强,“姑母找错人了,不过您要是着急,我倒是可以托圣上去问问宣相大人,您看可行?”

    去问那位玉面阎罗?敏仪公主这下顾不上作态了,慌道:“这个就不必了。”

    她是见识过那位的厉害的,且她孙子还在这一位手下当差,要是因着这事让那位心思深沉的丞相有所不喜,误了孙子的前程,那就不妥了。

    老公主来皇宫,是想着自己的身份连皇后都能压着一头,更别说是一位侯府的少夫人了,总得给她几分老脸,但这事要是对上掌着大权的丞相和圣上,她就不愿意了,她对那位童年玩伴没什么感情,如果不是找到她头上来,她都记不起还有这个人,她之所以出面,不过是看对方送的礼重,看在银钱的份上才走的这趟,一等皇后抬出人,她说完话就起了身,匆匆跟皇后告辞而去。

    她一走,齐奶娘跟皇后叹道:“何苦来哉。”

    既然怕事,何必来走这一趟,徒然扰人不高兴?

    皇后淡笑了一下,这事说不定的,她要是弱势点,老公主也会见势压到她头上来,多的是人见弱就欺,见强就怂。

    “唉,”皇后也叹了口气,回首与奶娘道:“这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这事怎么不传到嫂夫人的耳里。”

    齐奶娘犹豫着道:“这……”

    这怎么可能?那一位可是耳聪目明,就是她当个睁眼瞎,那也是她在知情后愿意当才当的瞎子,心里可是什么事都有数,若要瞒她,这可不是件易事。

    不过,这是后宫,要是皇后不许,还是能瞒得了一时的。

    “瞒一天算一天罢。”想到老侯爷说的话,齐留蕴又叹了口气,招来了内侍吩咐他去前宫跟圣了禀敏仪公主来之事,说罢又对奶娘道:“怕就怕她不愿意,放不下。”

    **

    许双婉自是放不下,她躲一事,就说明她丈夫要多一事。要是她跟她家长公子只是寻常夫妻,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会担多余的事,但那是她心坎上的人,就是让她为他豁出命去,她也无所怨悔。

    自己喜爱的人,总得自己疼着一点,护着一点。

    她这头没问出人是怎么进的姜府,但也知道姜府事是不会少了。

    这夜晚上她在皇后的主殿与皇后一道用了晚膳,见皇后只说些宽解她的话,许双婉便识趣不再多问。

    回了偏殿,许双婉半拢着钰君哄她入睡,女儿半途抬起小头来,与她道:“娘,我明天让霞姐姐带我去找皇叔父玩。”

    “嗯?”想着事的许双婉一时没听明白女儿的话。

    钰君又道:“娘想知道什么,钰君找到父亲身边的人就去问他们,他们对钰君可好了。”

    他们肯定她想问什么,都会告诉她,就是不想说,她也会有办法恳求他们说的。

    许双婉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额头。

    她的钰君很聪明,比她小的时候还要聪慧灵敏。

    “不用,”许双婉小的时候她娘会让她去做一些不便亲自去打探或让下人去打听的事,但许双婉无需女儿帮她这样的忙,她不是光明磊落的人,但大人的事,大人自己做便可,“娘想知道的事,娘有自己的法子,你只管睡觉就好。”

    “你在担心爹吗?”钰君听话地点了头,若有所思地又问。

    “不担心,”许双婉安抚地拍拍她,低头笑看着娇女,“就是没看到他回来我身边跟我胡闹,怪想的。”

    钰君闻言咯咯笑了起来,“爹听到又要生气了,可不能让他听到,你可莫说了。”

    许双婉微笑颔首,在她的安抚下,钰君很快睡了过去,她跟着假寐了半会,守夜的采荷带着下人过来为她灭灯,刚走到桌前,就听她姑娘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让它亮着罢。”

    采荷朝她看过去,“少夫人……”

    许双婉看了眼前的灯火,紧了紧睡在胸前的女儿身上的被子,复又疲惫地合了眼,“让它亮着罢。”

    陪着她想会事。

    等到第二日,许双婉见到了来为她把脉的施如兰,施如兰临走,许双婉与她笑道:“宣相大人要是问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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