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不笑的勾起唇角,而侍立在旁的几个赵家儿子都不由自主地对东丹九重露出怨色。

    装作看不见他们的神色,东丹九重微笑着点点头,“这些日子我的确很忙。”

    “不要紧,反正这半个月来忙得没空见我们姓赵的人数之不尽。”赵一崇摆一摆手,“何况太子的忙是真的,据老臣所知,太子最近都忙着会见昔日漠北军中的旧部,对吧?”语末,别有深意的向东丹九重斜睨。

    连眉头也没有挑起一下,东丹九重微笑反问:

    “难道镇国公深夜来此就是要提醒我,你对我的行止一清二楚?”

    “正值多事之秋,留意太子行止的不独老臣一人。”赵一崇掩着唇咳嗽两声后才接着说:“老夫向来欣赏太子,不想太子受到猜忌,这才开门提醒。”

    闻言,东丹九重一张俊脸之上并未露出丝毫感动之色,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多谢镇国公提点。”察其神色,趟一崇忽地叹出一口气,“老臣往日对太子或许多少有偏见,但原因并非出自太子身上,太子的人才风度,老臣向来欣赏的,若非因为昔日的和硕王爷,老臣……”

    “难道镇国公对我的偏见忽然消失了?”东丹九重笑着打断对方的话,他不认为赵一崇有资格谈论任何有关东丹咙的事情。

    “过去的事俱已过去,不值再提。”

    不值再提?

    东丹九重在心中冷笑一声,唯脸上神色依旧温和,唇角笑意轻柔如同春风。

    上下打量东丹九重的神色,赵一崇放下心来,把未了之话接续下去,“太子将皇后呼为母后,与赵家关系密切,老臣眼见太子即将犯下大错,不得冒犯直言,还望太子见谅。”

    “镇国公言重了,镇国公是长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但是……”东丹九重挑一挑眉头,脸露疑惑之色,“我将犯下大错?此话确实令人费解。”

    “老臣也不再绕圈子了,太子四出联络旧部,同谋起事!”

    “哈哈!”看着赵一崇严肃的神色,东丹九重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镇国公多心了!我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必要冒险谋反吗?”

    “其实老臣很明白太子的难处,太子并非皇上亲生,向来不得皇上欢心,慈恩皇于今年虽然只有五岁,却是皇上的亲生子,待他长大,皇上定会想办法把皇位傅给他。”

    东丹桂与束丹眬两兄弟的恩怨情仇历历在目,东丹九重是东丹咙之子,东丹桂非但不会把皇位传给他,对他只怕早有除之而后快之心,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而已。

    “孙朝达上书要尊皇上为太上皇,令皇上有借口当众斥责太子,从而推动废立之事,目下情况虽不明朗,但以太子之睿智,想必明白自己的危机,图谋起事亦只是为求自保而已。”

    听着赵一崇的话,东丹九重含笑摇头,“镇国公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父皇是真龙天子,他要传位予谁,我焉敢有什么意见?”

    不理会东丹九重的否认,趟一崇接着说:

    “以太子在军中的威信,要煽动军队支持实属易事,不过,太子可有想过,漠北军虽实力强大,但稍有调动就会引来四方瞩目,加上回京之途遥远,京城早有戒备,到时要打的就是一场硬仗,胜算难料。”说着,他看向东丹九重的眼神中带上几分不屑。

    我本来以为这个小于能在朝堂生存至此是有点真本领,却想不到他远比我想象中要沉不住气,若非赵皇后出事,赵家覆亡在即,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要扶助东丹九重!

    暗暗叹气,拾起头打量东丹九王的神色,只见他眉头深锁,不吭一声的垂首苦思;赵一崇认为自己已经把他吓住了,心头得意之余便接着说:

    “即使胜利,太子亦将背上谋反弑父的恶名,遗臭万年。”

    在赵一崇的注视下,沉思多时后,东丹九重终于重又开口。

    “镇国公为何要警告我?直接向父皇禀报不正是大功一件吗?”

    “太子乃成人器之材,赵家愿扶助太子成就大业!”赵一崇边说边站起身来,抱手,领着三名儿子一起深深弯下腰去。

    东丹九重缓缓摇头,“这不是理由。”

    “太子向来聪慧,老臣亦不在明人面前说假话,后宫传出丑闻,皇上密谋废后,赵家势危唯有借助太子之力方能扭转乾坤。”赵一崇一脸凝重的回答。

    覆巢之下无完卵,赵皇后若被废,赵家即使不被牵连亦难逃没落之危,唯有扶助东丹九重为帝,方有扭转乾坤之机。

    在椅柄上轻轻叩动指头,沉思片刻,东丹九重再问:

    “我为何要帮你?”

    “不是帮我,而是互相合作!”

    “合作?那请问镇国公能为我做什么?”东丹九重放松身子,向后靠着椅背。

    “很多!”赵一崇挑高白眉,眼小精光四闪,“例如:九门提督孙天鸿正是老臣的长女婿,他主掌京城治安,手下士兵五万,有他加入,太子成事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嗯……” 、眼见东丹九重露出心动之色,托头沉思,赵一崇向长子赵清常打个眼色,他立即会意,开口说:“太子品性慈悲,想必不愿多作杀生,而且皇上与太子有父子之亲,若能令其退位,尊为太上皇,岂不美哉?到时由九门提督手下兵将包围皇宫,再由微臣之父劝说皇上,彼此化干戈为玉帛,此举非但可成全太子之仁义,更能令后世无可非议。”

    赵一崇接口说:“太子在外调动漠北军,正好把皇上的注意力移开,令他对京城中的势力调动松懈,到时只消出其不意,里外夹攻,便能取下胜机。”

    听他俩父子一唱一和,东丹九重点点头,“听上去确实不错,但我尚有最后一个问题。”顿一顿后,他抬起头,看着趟一崇一字一字的问:“当年镇国公带头反对和硕王爷继位,但今日却支持他的儿子篡位,不怕被人视为反复小人,为后世所不齿吗?”

    “太子不必怀疑,赵家与太子的生死存亡已连在一线,老臣与趟家定当为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赵一崇满脸诚恳,领着三名儿子一起跪拜在地,他不为东丹九重的质问而惊怕,而是真正安心下来,若东丹九重完全不提起昔日之事,他便会以为东丹九重记恨在心,现在摊开来说,反而显出真正的诚意。

    “待太子登基后,老臣必到和硕王爷墓前长跪谢罪,以表悔意!”

    “倒也不必如此。”东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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