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炸开了,我们顺着暗河一路潜行。再见天日已到了京郊,叔叔的暗卫顶了叔叔的名头,朝廷清点火场的、、、尸首,觉得数目没有差错便没有再追查下去。那件事,萧太子是有愧的,你云坡叔叔带着讲武堂跟他顶着。所以后来,叔叔一路离京南下,去到苏萨加岛也还算一路顺畅。”

    听着男人低哑难辨的声音,刘清源热泪直掉:“别说了,别说了。叔叔,您的声音、、、”

    “呵呵,被烟熏坏的。那么烈的火光,那么浓的烟气,空气都是烫的,衣服都融到皮肉上了。如今,鬼见了叔叔都要躲,清儿可不要怕。”男人指了指风帽上透气的黑洞,故作轻松地调侃。

    刘清源已哭得说不出话来,直不住地摇头。紧紧地把头埋到男人怀里,嗅到男人身上的浓重的药膏味。

    “好啦,别哭了。方才不是很厉害么?天一亮咱们离开武淩,有人在皇都码头接应。”

    “去哪儿?”

    “平津。”

    刘清源一颤,很快平静:“骑马不更快?”

    男人苦笑,黏合的皮肤让他这个表情做得颇为艰难:“小孩子,哪那么多话!”全身大部分皮肤被烧毁,如今树皮一般的皮肉已经不起太多摩擦。

    萧从瑜从浴池里出来,裹了件纱袍小心翼翼地走到落地镜前。撩开袍子,雪白浑圆的肚腹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寻了个角度,萧从瑜清出地看到腹底和腰部狰狞的纹路。孕前窄瘦的腰身经不起腹部迅速隆起的拉伸,一个月前就开始慢慢布满这暗红的斑纹。

    用过卓逸然开的腰,身上的红疹消了许多。可还是有一些红点散落在凝脂般的身体上,萧从瑜抚上自己略微浮肿的脸庞,苦笑:“云坡,我怎么突然觉得如今你不在身边也挺好的。起码你看不见到我如今的模样,真是比那什么还难看!”

    “殿下~”小石头在屏风外小声喊。

    萧从瑜连忙拉起纱袍,整了整表情:“进来。”

    小石头在萧从瑜耳旁轻语几句,萧从瑜瞬间变了脸色:“快,快给本宫更衣。速去重华宫!”

    萧从瑜带着纱帽赶到重华宫,刚进贺镜西的寝殿就被长乐抱住了腿:“呜呜呜,太子哥哥,爹爹怎么啦?呜呜呜,长乐好怕!”萧从瑜摘下纱帽,吃力地蹲下?身给弟弟擦眼泪:“长乐莫哭,爹爹没事的。爹爹只是累了,睡下就好了。乖,带哥哥去看看爹爹。”

    萧从瑜温柔地哄劝着长乐,小孩好骗,擦擦眼泪,小手拉着哥哥朝床前走去。

    贺镜西和衣躺在锦被下,蹙着眉头似乎极为痛苦。

    卓逸然在一旁调药香,准备放到熏笼里。

    萧从瑜正要开口问贺镜西的情况,顾太后便赶来了。

    “瑜儿,不是哀家说你。你凡事要替帝卿分担些啊!他这般年纪怀上子嗣已是不易,这最关键的几个月一直操?劳忧心,如今累得胎息大动!你为人储君、长子,于心何忍!”怕吵醒贺镜西,顾太后压低声音斥责,倒更显出几分痛心怨怪。

    萧从瑜被骂得有些楞,从小被顾太后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这般待遇。看着贺镜西深陷的眼眶和青白的脸色,萧从瑜心下一叹,垂头任顾太后骂着。

    顾太后也不舍得对大着肚子的萧从瑜多家斥责,都是只身孕子,谁都不容易。

    贺镜西不知何时悠悠醒转,见到窗前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居然是顾太后,便挣扎着要起身。

    顾太后忙按住他,怜惜地摸摸那兀自跳动的胎腹:“绍卿,你吃苦了。”语带双关,既说家事也说国事。

    贺镜西先是被顾太后的动作一惊,甚至有些羞赧。却又被顾太后的怜惜温暖,清浅一笑,摇了摇头。

    看见萧从瑜垂头撑腰站着,模样怎么看怎么有趣。贺镜西一笑,拍拍床沿:“子诺,坐。”

    萧从瑜缓缓坐定,顾太后看着面容肖似的二人,心中一叹,跟二人关照几句便回宫了。

    “子诺?”

    “、、、”

    “我,求你一件事。”

    萧从瑜静静看着贺镜西,并不表态。

    贺镜西深吸一口气,开口:“奏本一事就让他过去吧,你可不可以不要追究?”

    东宫中毒不是小事,卓逸然还是尽职尽责把他的判断告诉内侍,记录到了斯咏殿的起居注里。萧从瑜已经知道病源是奏本,但是哪一本卓逸然却没有告知。

    已经不需要考虑手段、智慧了,只要把那些奏本拿到一起一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而那个结果,将是贺镜西和萧从瑜都不愿意的面对的。

    萧从瑜垂眼想了想,叹息:“我不追究,但起码让我知道。”

    贺镜西拿出那张皱巴巴的信纸,颤抖着交给萧从瑜。

    萧从瑜展开一看,捂住了嘴。

    “他---没有死、、、”

    贺镜西闭眼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萧从瑜手忙脚乱地给贺镜西擦眼泪,最后把信纸叠好交还:“放心,这次,我不会了。”

    贺镜西咬唇点头:“谢谢~他,他是我不多的好友了、、、”

    萧从瑜鼻子一酸,不顾身体笨重搂住贺镜西,任泪水沁到贺镜西肩上:“对不起、、、哥哥、、、”

    虽然对贺镜西多有歉疚,想在政事多帮忙分担些。但八个多月的身孕和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让萧从瑜力不从心,因为腰背疼得厉害,就连批阅奏折的效率也低了许多。

    其实朝中近来流传帝卿独揽朝政,欲对东宫不利。本家王爷在中州王的带领下,欲带私兵进京“勤王”。

    那些叔伯打得什么主意萧从瑜清楚得很,一定要把事态扼杀于萌芽。否者内忧外患,到时候一发不可收就难办的。

    当务之急,是在中秋国宴上露面破除谣言。心中粗粗统计了下通天卫和禁卫军的数量,再加上五城兵马司的人数。对比王爷们的私兵,萧从瑜暗暗摇头。

    把玩着无忧送给自己的软陶吊坠,萧从瑜心下灵光一闪。

    “让无忧归宁?”贺镜西皱眉,不知萧从瑜是何用意。

    萧从瑜按住贺镜西的手,眼神明亮:“中州王把世孙接回封地,就知道没安好心。如今他带着一众王爷想回京起事,怎能让他得逞?!他们的私兵大概有四万,咱们如今只有万余人拱卫皇都。人数悬殊,先不硬来。无忧归宁,雨时从叶城可带两三万民兵。到时双方势均力敌,那些王爷定不敢乱动。”

    “护卫公主、驸马,要两三万人马,说不过去罢?”贺镜西心里赞同,表面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峰。

    “长公主排场盛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萧从瑜抚着肚腹,垂睫轻笑。

    果然景弘这些年没有白费精神,先是海上突袭父子二人不谋而合;再是借无忧省亲从叶城调兵,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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