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人带走,藏起来,谁也不给。
    郭惊羽心里情绪翻涌,闭了闭眼睛,对他道:“李同洲,我一个人不行,你不在,我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你得看着我,不然我会不好好学习,不务正业,会做很多坏事。”
    “好。”
    “你亲我一下。”
    李同洲凑过去亲了他,很轻柔的一个吻,一如他本人。
    郭惊羽勾着他脖子,没让他走,闭着眼睛跟他亲在一处,力气很大,唇瓣很快就变成殷红色泽。他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愤恨恼怒,还有所有的不安都发泄出来,哪怕手慢慢伸到下面开始动作,也没有停下这个吻。
    李同洲喉结滚动两下,鼻息加重。
    他喊了郭惊羽的名字一声,郭惊羽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嗯”了一声,李同洲有些不安,伸手想去摸摸他脸颊,担心他哭了,但站在花洒下面也不知道哪些是水哪些是泪,只能帮他擦了两下,一遍遍喊他名字。
    郭惊羽拽着他的手放到下面,“我教你。”
    李同洲额头抵着他的,哑声道:“可以吗,惊羽,你想好了?”
    郭惊羽在他肩上咬了一下,微微用力,留下齿痕。
    ……
    郭惊羽在浴室和李同洲一起洗了澡,回到卧室,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手还是牵在一处的。
    房间里只有在楼下新买的床单和一个枕头,他们也不在意简陋,就挤在一处睡着,郭惊羽用了好长时间来平息自己的呼吸声,他还未从浴室里的状态走出来,等调整好了之后,才发觉一旁的李同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侧身抱住对方,伸手去摸他胸口,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得比他的还要快,还要剧烈,掩盖不住。
    郭惊羽趴在他胸前听了一会,一直等到李同洲抬手摸他的头发,才小声道:“我以为就我一个人会这样。”
    李同洲温和道:“我又不是机器人,肯定也会激动。”
    “刚才舒服么?”
    李同洲轻笑一声,亲了他额头一下,没有说。
    郭惊羽就继续趴在他身上自言自语,“我觉得刚才我表现挺好的,特别配合,不过我也没别的经验,咱们慢慢磨合,今天晚上刚开始有那么一点疼,不过你来第二回 的时候我就……唔?”
    李同洲捂住他的嘴,掌心略微有些热,带了一点无奈道:“你别撩我,没吃饱呢。”
    郭惊羽消停了一会,继续趴在他身上。
    但没过几分钟,又开始嘀嘀咕咕的跟他说话,李同洲就轻轻应着,什么都跟他聊。
    “李同洲,我带你跑出来,你会不会怪我?或许会耽误你高考。”
    “不会。”
    “你要是想上学,以后我供你,真的,我其实都想好了,我可以像之前那样做生意赚些钱,然后想办法把你转学到京城来读书,然后你先读一年,等第二年我就考进去,咱们还在一起,我跟你保证,一定能做到。”
    “你读书,我可以养你。”
    郭惊羽乐了,“你打算怎么养我?”
    “我可以做很多事,之前有集训队找我,或者去做出力更多的工作,刚开始会很苦,但是只要你愿意,我就留在京城。”李同洲说得很慢,也很认真,“我之前账户上的钱可能动不了,不过我吃的不多,也可以住地下室,半年左右就能存下一笔钱,到时候我们就能和以前说的那样,一直在一起。”
    郭惊羽握着他的手,低声问:“前途未卜,只有彼此?”
    李同洲点点头:“嗯,前途未卜,只有彼此。”
    郭惊羽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起来,只有李同洲可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击溃他的心防。仿佛是自己的另外一部分,即便丢了十年,也能在遇到彼此之后一下就伤口愈合,合二为一。
    他已经在那条世人眼中平坦的路上走过了,那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结局的路,但他现在不想要了,他想和李同洲一起,去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也许会好,也许没有那么好。
    但他这次不会再后悔。
    第59章 恢复
    郭惊羽在京城落脚的地方,除了他和李同洲,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之前一次性提了二十多万,吴夏君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联系了他两次,郭惊羽只说是家里的私事,其余的没提,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到京城了。
    他现在失而复得,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除了自己没什么人敢信。
    即便是家里,他也没有联系,他把手机关了,用公共电话给谷宇打过去让他帮忙给带了几句话。谷宇问的时候,郭惊羽也没瞒着,把自己和李同洲的事都告诉了他。
    谷宇最初惊讶,但是意外的没有多问什么,只对他道:“行,我知道了,我会跟姑姑转达,你在外面也照顾好自己,我学费够用了,存在那边的钱你尽管拿着用。”
    郭惊羽道:“好,谢谢哥。”
    “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帮我的更多,甭见外。”谷宇跟表弟叮嘱了几句之后,临挂电话之后又小声道,“那个,要是方便的话,等我回去你带上小李,咱们一起吃顿饭,一家人认识一下。”
    郭惊羽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他在说李同洲,笑了一声,答应下来。
    郭惊羽在小区附近菜场买齐了东西,提回去两大袋,在家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
    他自己不出去,也不让李同洲出去。
    李同洲受了伤,产生应激反应的反而是郭惊羽。
    他变得一有点动静就忍不住过来查看,晚上门要反锁,白天有时候也不拉开窗帘,宁可在房间里开着灯守在李同洲身边。
    他知道这样不太对劲,但他控制不了。
    他太怕了。
    一想到有要失去李同洲的可能,他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白天能看到对方还好,等到了晚上,哪怕是睡在一处,郭惊羽在梦里也总是会惊醒,接连几天没睡睡好。他一直做同一个梦,梦境模糊,但醒来胸口都闷地难受,他梦到临市的那个疗养所,他在走廊上拼命跑着去寻找李同洲,推开一扇扇门,里面却都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
    梦境像是零碎的片段,时而是在疗养所,时而是电视上闪过的新闻画面。
    新闻是在几年后,上正在播报这则疗养所关闭的消息,主持人报了一串冰冷的数字,那是折损在里面的少年人,有的死亡,而大多数都受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有一个打职业游戏比赛的男孩,右手已经废了……电视画面闪过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那是看管最为严厉的一处,是处罚最“不听话”的人的地方。
    那个房间被打开,里面墙壁上写满了公式,还有一些看起来无从探索其意义的数字和符号,曾经被关在这里的不是天才就是一个疯子,和公式一样引起人注意的还有刻在墙上无数的名字,字迹很浅,像是用指甲一点点掐出的痕迹,写的全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像是写了很长时间,公式和名字层层叠加,已看不太真切。
    郭惊羽努力辨认,看到字的那一瞬,胸口忽然一痛,慢慢醒过来。
    他后背的衣服被汗湿了一片,人醒过来,情绪却还停留在梦中那时。
    李同洲抱着他,轻声问:“怎么了?”
    郭惊羽眼泪涌出,哑声道:“李同洲,贝贝是谁?”
    李同洲微微惊讶,但还是道:“是你。”
    郭惊羽呼吸一滞,手指揪着他的衣袖力气大到骨节发白,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房间里暗,睡在一旁的李同洲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笑一声道:“你那次看到我手机里的备注了对不对?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要是你不喜欢,我下次改一个……”
    郭惊羽凑过去亲他,把他还未说完的话一并含在嘴里,咽了下去。
    李同洲亲了没两下就察觉出不对,捧着他的脸,抬手用拇指擦过他脸颊上的那片湿润,想问什么,但还没等开口,就被郭惊羽撬开唇齿,卷入更深的欲望。
    整整三天,他们足不出户待在一起。
    郭惊羽以前听到最多的,就是李同洲只有他一个朋友,离不开他,但是他现在发现不是这样的。
    不是李同洲离不开他,是他自己离不开这个人半步,需要时时刻刻用拥抱和触摸确定了这个人就在身边,才能把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来。
    他不敢睡,怕醒了见不到李同洲。
    即便是白天的时候,李同洲如果离开他视线太久,他就会慌慌张张地找过去,有的时候太着急,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就跑去找他。
    李同洲在厨房试着煮面,看到他过来,会抱住亲一下,那个吻落在额头,像是一剂良药,把他的不安驱散。
    郭惊羽觉得这样不行,但他病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至少短时间内不行。
    李同洲这几天跟他在一起,和他聊了很多。
    有关于家人的,也有关于自己的。
    李同洲话不多,他说的时候,郭惊羽就安静听着,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李同洲低头轻抚他头发,他翻身抱住李同洲的腰,埋头蹭了蹭,换来对方弯下腰在他耳边落下一枚轻吻。
    几天后,郭惊羽的状况好了一些,可以和李同洲一起外出采买食物。
    初夏季节的雨前,天气闷热,郭惊羽在卖水果的那家小店门口买了一把透明伞带回家去。昨天李同洲出来买东西的时候,给他带回了颜料和笔,他回去之后,就拿这些在雨伞内里画了一幅画。他没打什么草稿,随手画着解闷的,大概是心情有点闷,用了不少深蓝色,等缓过神来,又涂抹着改了。
    他画了一幅星空鲸鱼的伞,深蓝浅蓝交织,因为点缀了星光,并不显得暗。
    接下来两天都在下雨,李同洲拿了这把伞外出买东西的时候撑着,他很喜欢这伞,回来之后都会小心甩掉水珠,然后再用手帕擦一遍。
    郭惊羽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了他一会,忽然问:“喜欢雨?”
    “喜欢。”
    李同洲蹲在那擦拭伞,因为对方名字里的一个字,他连下雨都喜欢。
    郭惊羽也在看他,他这两天好了许多,已经没有那种李同洲一踏出房门整颗心脏都被捏紧了的那种感觉,可以心平气和的看他回家。
    郭惊羽见他过来,伸了手过去,“李同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同洲坐在他旁边,跟他肩并肩挨着,捏他的手指,“什么秘密?”
    “我有一阵一直分不太清楚梦和现实,我总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时间特别长的梦,不过我今天可以分清楚了。”郭惊羽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道,“你在哪,哪就是真的。”
    李同洲亲了亲他的手指,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他掌心干燥有力,唇瓣温柔。
    另一边,临市。
    数日前,李庆成和姜敏接到疗养所的消息之后立刻赶来,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夜之间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疗养所的大门和围墙被强拆,闹得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记者,还上了当地的电视新闻,一时间各种报纸上也刊登了,从一起“乌龙”挖墙拆错房的事件,变成了更严肃的社会性新闻,这家强制疗养院的事儿又被曝光了一次。
    但对姜敏来说,最重要的是儿子不见了。
    她本就绷紧的那根弦也跟着崩溃,失声痛哭起来。
    李庆成也恼怒的厉害,他原本想把儿子丢过来“教育”几天,还在计划下一次的考试,光报名费和提前已支出的费用就是不小的花销,如今全都废了。李庆成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听着一旁的哭声,忍不住训斥姜敏:“够了,别哭了,还不嫌丢人吗!他自己干出那种不检点的事,竟然还敢跑,这下好了,全都知道了!”
    “当初就不应该送小洲来!”
    “哈?你当我愿意的吗,还不是因为他习惯性撒谎!”
    姜敏站起身猛地推搡了他一把,咬牙道:“他没有撒谎!”
    “别的不说,那个戒指是真的吧?!那可是我亲自翻出来的,他之前还口口声声告诉你,说没谈恋爱,这叫没谈吗!”李庆成从口袋里摔了那枚戒指出来,“你自己看看,我要是不管,他都成什么样子了!”
    姜敏失魂落魄,已经不想在他面前维持以前那个样子了,她拾起扔在地上的戒指,它被拴在一条白金项链上,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
    李庆成还在数落他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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