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男人,他的面容隐在灯影里看不大清晰,但那俊美的轮廓仍不难分辨,更何况不容忽视的气场,这天下间除了赫赫威名的齐王殿下,大约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棠梨眨眨眼“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来都这样无声无息的,要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齐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目光却不曾离开她的脸,轻声道“我不觉得你的会胆子这么小。”
    棠梨“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是礼貌,这样突然出现总是不大妥当的。”
    齐王挑了挑眉“夫妻一体,我以为你我之间用不找如此。”
    棠梨忍不住有些脸热,心道,自己还真是出息啊,活了两世的女人,被这么个二十多的小子轻飘飘一句话便说的老脸发烫,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怼回去。
    却忽觉一只大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棠梨一惊抬头正对上,男人的眼睛,他的眸光有些幽深仿佛两泓深不见底的黑潭,而那幽深之底此时却泛点火光,那火光越来越近,越烧越旺,汹涌绚烂起来令棠梨有些晕眩,而就在那晕眩之中,那张俊美的脸俯下,她有些干渴的唇被虏获……
    棠梨觉得有些丢人,竟然被个二十多的小子给亲的不知今夕何夕,等神志归拢清明之时,她已经被抱在男人怀里,气息不稳,衣裙散乱,竟是什么时候被他抱在怀里的都不知道,最丢人的自己还浑身发软。
    棠梨甚至怀疑这男人是不是给自己下了药,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以他过往的经历,他这辈子最痛恨不齿的大约就是这种手段,毕竟他自己深受其害。
    棠梨觉得若不是这男人及时刹车,或许这隔离区的帐篷就是他们的洞房也未可知,不过,棠梨倒是也能感觉到男人也并非游刃有余,从身下紧绷的身体便能知道,他在极力压抑自己。
    男人深吸了两口气,气息安稳了许多,方道“我已奏请圣上,待此间事了便回京成婚。”
    棠梨忍不住老脸微红“做什么这么急。”说完便感觉他的目光又有些也幽暗,忙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那个成衣铺子的底细可查出来了?”
    齐王岂会不知她的小心思,心知人早晚是他的,跑不了,这会儿且饶过她无妨,日后加倍讨回来便是,便也不揭破点点头道“那成衣铺子的底细有些复杂。”
    棠梨“这么说是查清楚了。”
    齐王“那个成衣铺子后面的东家是余家人。”
    棠梨一愣下意识道“这不可能。”
    她太过吃惊,下意识反驳的极快,以至于忽略了男人瞬间冷厉的目光,齐王冷冷的道“你怎如此笃定不可能,是因余星阑。”
    这睽别已久的冷气嗖的刮进棠梨的耳膜,棠梨方回过神来,自这次回岳州两人之间的身份挑明,私底下两人说话,这男人的态度即便称不上温柔,也不似对外人那般冷,更何况,两人刚才那样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算相当亲密了,所以他的语气忽然转冷,棠梨自然有些不适应。
    不过,听到他提起余星阑,又觉有些莫名,眼珠转了转,方想明白,这男人大约是醋了,想到此,棠梨忽觉好笑眨眨眼饶有兴味的看了他一会儿道“殿下莫不是吃余星阑的醋了吧。”
    被棠梨戳破心思,齐王的脸色微有些不自在,棠梨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原来堂堂的齐王殿下竟然会吃个小大夫的醋,这要是传出去,岂不大大损了殿下的威名。”
    齐王皱了皱眉冷声道“余星阑常来寻你。”
    棠梨愣了愣,不用想也知道必是韩松说的,不禁道“我跟余星阑都是大夫,如今又都在这隔离区共事,同事之间在一起商量病人的治疗方案,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齐王虽觉她的用词有些奇怪,却也听明白了,可明白归明白,心里总归有些不爽的“你今日为何又替余家说话。”
    棠梨忽觉,这男人有些不可理喻,忍不住翻了白眼,心道,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句不可能罢了,怎么就成替余家说话了。
    棠梨想起这男人的权势,真要是发起狠来,对余家可没好处,自己虽说跟余星阑并无太深的交情,可那位余老爷子却对自己极好,加之庆福堂又是传了数百年的药号,真要是因为这样荒谬的事情断送了,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想到此,开口道“我不是替余家说话,只因余老爷子是医道的前辈,且庆福堂多有善举,便这次岳州的瘟疫,若非庆福堂倾力相助,捐药助医,指望官府怕也不会如此快的控制住瘟疫蔓延,如此的庆福堂怎会在背后散播瘟疫。”
    齐王听她说跟余星阑并无太深交情,心里酸意消了下去开口道“那成衣铺子后面的东家是余宝胜,据查他正是余家人。”
    棠梨一愣“余宝胜?怎会是他?”
    齐王道“你认得此人?”
    棠梨看向他微微翘了翘唇角“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此人不仅我见过,殿下也是认识的,余宝胜当日可是安州庆福堂分号里大名鼎鼎的神医,若非殿下,他这神医的招牌只怕如今还立着呢。”
    棠梨一提齐王方才想起来“这余宝胜便是安州城那个庸医。”
    棠梨点头“正是此人,不过,上次我被绑进水贼老巢的时候曾见过他,他化名余先生在哪里当了师爷,怎么又成了成衣铺子的幕后东家?”
    齐王“水贼老巢?你确定没认错?”
    棠梨“他那猥琐的样子,怎可能认错。”却忽然想到什么道“莫非他正是替那些水寇做事。”如今齐王坐镇岳州,水军枕戈待旦已是箭在弦上,那些水寇即便龟缩老巢不出也是朝不保夕,况如今又已寻到了引路人。
    说起这引路人,棠梨便觉世上的缘分当真其妙,当日在安州鱼市上买大鲢鱼的时候何曾想到那位不显山露水的李老伯竟是个隐于市的高人,若非他赠与自己的那块木牌,也不会知道,他便是叶伯伯寻找不久的引路人,当年岳州一带水路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对这一带的水路熟悉非常,前儿见到李老伯的时候,棠梨还有些不信呢。
    不过,有了李老伯这位水路上的引路人,此次定能彻底清缴水寇,那些水寇大约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方才使出这么个阴损的招数,是想瘟疫蔓延岳州大乱,他们好趁乱逃出升天,如此余宝胜开成衣铺子便说得通了。
    不过即便是水寇的阴谋,这件事也跟官府脱不开干系,要不然这成衣铺子也不会开的如此顺理成章,更何况那些兔子的来路隐约还跟南燕有关,这些事情凑到一起绝非巧合,而这成衣铺子不偏不倚正开在了竹山县,这件事便有些耐人寻味了,虽是趁乱之策,却也是搂草打兔子,冲着自家来的,而官府中跟自己有仇的,这岳州城也只有一位,想到此,开口道“他们在官府里的内应是吴长进。”
    虽是问句却异常肯定,果然齐王点点头“吴长进跟余宝胜私下里的确有银钱往来,不止吴长进还有史家跟贾家。”
    史家,棠梨愣了愣,继而想起来这个史家跟贾家是何许人,史家在京里开连升堂的那位吏部侍郎家,而贾家便是太医院跟自己有过节的那个贾太医,其姐正是那位从草根起家一跃而成了皇妃的月嫔娘娘。
    棠梨不禁暗惊,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成衣铺子背后竟牵连出这样多的大人物,即便棠梨知道齐王的身份也不免有些担心“如此说来,此事却有些麻烦。”
    不想这男人却道“有何麻烦?”
    棠梨“余宝胜背后是水寇,吴长进也不过一个四品知府,这个两人还罢了,可史家是权臣,贾家是国戚这两家牵扯其中,这些人搅合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查下去。”
    齐王“正是如此才好一网打尽。”
    棠梨愕然,盯了他半晌忽想起什么道“当初在宋府的时候,你并未追究严惩吴长进,难道是故意的。”
    齐王挑了挑眉,伸手揽住她的腰,点了点她的额头“还不算太笨。”
    棠梨恍然“这么说你此次来岳州也并非是为了清缴水寇,不,应该说不全是。”
    齐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抱住低声道“皇上龙体欠安,史家把控吏部多年。”
    短短两句话,棠梨便明白了,这是一个局,应该说皇上跟齐王一起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拔除史家。
    棠梨对这些朝堂争斗阴谋阳谋,并不擅长,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权臣做大之后变成了毒瘤,即便是九五之尊的天子,想拔除这个毒瘤也得有适当的证据跟理由,而史家之所以能做大,必然是极精明的,皇上找不到缝隙,便只能设计了,如今想来,那月嫔娘娘进宫受宠,连带的草根贾家跟着水涨船高,或许也是故意为之。
    贾家不是世族,是江湖上卖野药的,这样的人一旦富贵必然张狂,且会贪得无厌,棠梨不知那贾太医跟史家怎么搭上的,总之是搭上了,并开了一个连升堂,公然买官卖官,这简直就是作死,或许皇上当日钦点叶全丰来岳州任布政使,齐王来岳州坐镇是为了清缴水寇,治理地方,跟史家没什么关系,谁想到阴错阳差的,吴长进搭上了史家,又通过余宝胜私下跟水寇有往来,这里面还牵扯进了敌国南燕,便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如此一来,只要抽出中间那条线这些人便可一网而尽,真是好计谋,好算计。
    棠梨有些奇怪的看向齐王“虽我不懂朝事,但也听过一些事,以你的身份地位权柄,难道没想过那个位子吗?”
    齐王看了她半晌道“若我想的话,便没有如今的齐王了。”
    他一句话棠梨便明白了,或许当初那位圣祖爷传位的时候是想传给这个最小的儿子的,无奈那个所有皇子都梦寐以求的位子,偏偏这位并不稀罕,宁可做个闲散王爷,想来当今皇上正是知道这位皇叔无意皇位,才会对他如此信任。
    想着,却听齐王又道“近日里常想,亏了当初本王胸无大志,若不然只怕本王的齐王府永远不会迎来女主子了。”
    棠梨听了他这样拐弯抹角的情话儿忍不住笑了“倒想不到你也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
    齐王略侧头,薄唇贴在她的耳后,吹起的热气,令棠梨有些燥热“不是甜言蜜语,是本王的心里话。”
    棠梨略挣开他,摸了摸自己烫热的脸颊道“如今,既已清楚,你打算如何?”
    齐王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自然是一网而尽。”
    第204章 静夜生香
    棠梨很快便知道这男人嘴里的一网而尽是如何的狠辣利落,李老伯引路, 水军直捣水寇老巢, 那些水寇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 之前是凭借地势之险跟朝廷打游击, 朝廷一派兵他们便龟缩不出, 待官兵一撤, 便又会出来烧杀抢掠。
    而如今, 先是因捉猪婆龙, 折损了不少人,又没了地势之利, 加之水军新近配备的火炮,实力相差悬殊,莫说对战了,水军开道的火炮一响,这些人便早已吓破了胆,哪还敢抵抗, 纷纷投降, 只有二当家三当家, 因知自己作恶多端, 若投降也是死路, 便上了一艘小船妄想逃遁,被自己的小舅苏丁山生擒。
    这些是便宜娘跟自己说的, 便宜娘说的时候, 满脸放光, 欢喜的一个劲儿的说多亏苏家祖宗庇佑,小舅才能立此大功。
    棠梨虽知小舅的确勇猛,可这样的大功落在小舅头上,也有些奇怪,棠梨想起那位卫守将卫平,正是老将军的次子,只是一直在岳州驻守,多年不曾回京,便不知自己跟将军府的关系,后来大约接了老将军的家书,方知自己跟将军府的关系,曾笑言,闹了这么久竟不知是自家人。
    此次剿寇齐王坐镇,卫平领军,这样生擒贼首的功劳落在小舅头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不过这些还是不告诉便宜娘了,就让她这般单纯的高兴便好,更何况,如今便宜娘还有了身孕,提起这个棠梨也松了口气,虽在自己心里叶全章夫妻永远是自己的爹娘,可毕竟如今不同以往,自己的身世揭晓,成了国公府嫡女,即将嫁入齐王府,以后不可能守在爹娘身边尽孝,有了弟弟妹妹承欢膝下,也不会太孤清。
    只不过听说此次清缴水寇倒未见那位大当家唐荆山,还有那个断了脚的小杰,也不知这兄弟俩去了何处安身,想来自己当日一番话起了作用,那唐荆山便是为了自己的兄弟,也不会再走这条路,以他的本事,便不落草为寇,也能活的很好。
    而这一年大梁朝注定是天翻地覆的一年,岳州水寇清缴牵出了通寇的吴长进,进而牵出大梁朝开国以来最大的贪墨案,吏部史家兄弟跟贾安均涉案,连升堂被朝廷查封,翻出于南燕来往信件,串通南燕,在京城设观音堂,以阿芙蓉制成灵药贩卖谋利,此等通敌叛国之行引得皇上震怒,下旨严惩不怠,吏家,贾家罢官削爵,抄家灭族,月嫔娘娘在宫中服毒自尽。
    谁曾想一直病弱,看似有些优柔的皇帝陛下,竟如此狠辣果决,不过数月之间,便把把持吏部多年的史家连根拔除,雷霆万钧血雨腥风的肃清了吏治,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减负税,免徭役,鼓励农桑等等惠民之举,令天下百姓拍手称快,也直到如今,朝廷百官天下百姓方看清,这位自继位一来一直表现平平的九五之尊,实是一位有道明君。
    朝廷动荡跟棠梨并无太大关系,棠梨正在备嫁,即便如此,也是别人忙碌,棠梨这个正主反倒轻松比以往更要清闲,好在那个男人知道她的脾气,不知怎么跟皇上说的,令人把宫里藏书楼的那些古旧医案都搬来了国公府,堆了半屋子,足够棠梨解闷了。
    棠梨从岳州再回国公府备嫁的时候,便没见了那位兰姨娘,说是病了,挪到庄子上养病,估摸这辈子也回不来了,谢灵菡也已经嫁了人,嫁的是个今年新中的进士,她公府庶女配寒门子弟是嫁的低了,但听闻那位颇有才华,有国公府提携,想来也是前程似锦,说到底是亲闺女,即便被算计生的,也是血脉相连,以谢灵菡的性子,嫁了这样的夫婿便不如意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婉儿姐姐生了,一举得男,生了个七斤的大胖小子,夫妻感情更好,瞧那意思竟是比新婚夫妻还要热乎些,加之叶全丰在岳州的政绩,下一步就该封爵了,有了爵位叶家便又往前迈了一大步,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煊赫之族。
    便宜爹虽仍是七品知县,但以他的政绩,待三年任满,吏部考评之后必会高升,官场上哪有傻子,别说便宜爹政绩亮眼,便政绩平平,就凭棠梨这个即将成为齐王妃的养女,便宜爹想不高升都不可能,想来再过几日爹娘也该到京了,毕竟是女儿出嫁是大事。
    棠梨忽觉自己这一世的运气比起上一世还更好些,遇到了这样一个极品男,便棠梨从不妄自菲薄,也不得不承认,那男人实在很出色,外貌俊美,身份高贵,身材也相当不错,唯一就是性子有点儿冷,可那冷性子,仿佛也有了些许变化,尤其只两人在一处的时候,那块冰便会缓缓的融化成春水,在他眉宇展开之处,薄唇轻启之间汩汩淌过,只流进了自己心里去。
    正想着,忽听窗子叩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棠梨侧头看了眼那边儿架子上的漏刻,正是亥时,不禁唇角一弯,站起身看了旁边的甘草一眼,甘草嘻嘻一笑“小姐不用说,奴婢这就去睡了。”说着转身跑了,跑远了还能听见她咯咯的笑声。
    棠梨忍不住老脸一红,这傻丫头让梅婆婆□□的越发精了,过去推开窗子,窗子一开,一个人便利落的翻了进来。
    棠梨忍不住道“我看你做亲王实在可惜了。”
    齐王挑了挑眉“怎么说。”
    棠梨“应该去做贼才好施展你这蹿房越脊,爬窗户的身手。”
    齐王却不恼,揽了她在怀里认真的想了想道“那本王便当个偷香窃玉的贼,专门来偷我家夫人。”
    棠梨倒不妨他如今脸皮如此厚,竟被他一句话堵住,正要想些话怼回去,却已被堵住了嘴……
    外面廊间刚托词说去睡觉的甘草,瞧着窗上那两个脑袋亲在了一处,不免有些脸红心跳,低声跟旁边的梅婆婆道“也不知王爷这是急什么,再过一个月,小姐不就嫁过去了吗,到时候还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做什么天天半夜里爬窗户啊,若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梅婆婆往那边儿窗上看了一眼,正因这位齐王情难自禁,自己才来守夜,一个是免得这事传出去于小姐名节有碍,再一个夫人是让她这老婆子来做个讨嫌的,掐着时候差不多了,梅婆婆便咳嗽了一声,屋里正难分难解的男女,听见咳嗽便分开了一些。
    被人打断好事,饶是冷性子的齐王也有些不满恨恨的道“这婆子当真讨嫌。”
    棠梨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裳,这男人如今倒是越发轻车熟路,这么一回功夫,自己里面的小衣都被他解了。
    其实棠梨一个现代人,对这些并不很在意,只是古代的礼教规矩,把女子的名节看的极重,婚前失贞简直就是罪不可恕,但棠梨知道这男人是有分寸的,即便每次来都会缠着自己亲热,却不会做到最后那步。
    即便没做到最后,但该做的也都做了,她甚至觉得,没准他比自己还要了解这具身子,使出手段来,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想到此,不禁道“你消停些,咱们说会儿话。”
    齐王叹了口气,把她揽在怀里在抱了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棠梨怕他一会儿又不老实,索性抬手推开窗子,进了七月,晚间便凉快了,不似前些日子,稍微一动便汗浸浸的,皓月当空凉风习习,颇为舒适。
    说是说话儿,其实两人大多时候都是不说话的,就这么靠在一起,这几乎成了两人相处的惯有模式。
    棠梨很喜欢两人这种相处模式,很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忽听齐王道“明儿大约会召你进宫。”
    棠梨愣了楞“是太后娘娘吗?”
    齐王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是母后,你若不习惯称呼母亲也可,母后其实很喜欢你。”
    棠梨点点头,她知道太后喜欢自己,之前那些事也不能怪她,毕竟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身世揭开,自然不会再阻拦,且前几次自己进宫,对自己很是亲切,只是自己仍是不习惯把那样高高在上的女人,当成母亲一样,或许这就是皇家的无奈。
    却听齐王道“不是母后,应该是皇后娘娘。”
    棠梨愕然“皇后召我做什么?”自己虽见过这位皇后娘娘,但也不过是碰巧遇到,并无往来,怎会忽然召见自己。
    却忽然想起什么,侧头道“是为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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