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一个能养废一帮孩子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去反省自己的错误,走入正途。
    郭梅一生气,直接扒拉上来了:“苏向晚,你用我闺女不用我,你太侮辱人了你。”
    苏向晚不需要动手啊,屋子里两个公安全冲出来,直接就把郭梅给摁扒在地上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之间,院子那头响起一阵歌声,哽噎着,哭嚎着,是一个年青人在唱:“妈妈,月光之下,静静的我想你了。静静淌在血里的牵挂,妈妈,你的怀抱,我一生爱的襁褓……”
    这歌是宋南溪会唱的,她唱起来是那么的甜美,动听,但这个唱起来,就好比对于母爱有着极独的渴望,但却从未得到过一样。
    ……
    “郭梅,老子生下来就是我奶带,你没有给我洗过一次尿布,也没有抱过我一次,小的几个全是我带大的,你不配当我妈。”紧接着一声吼,大家听出来,这才是陈光荣啊。
    他果然来找宋南溪了,估计一直就潜伏在这院子里。
    要不是郭梅从中作梗,陈光荣可能就此抓到了。
    但是,郭梅的心思永远就是那么不可揣摩,她给俩公安压着,还得爬起来叫一声:“陈光荣,你个没出息的,我让你好好工作,你把个红星厂给人丢了,要不是你,我的质检员还当的好好儿的呢,你赔我的质检员,你赔秦州的红星厂,要不然,秦州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得啐死你。”
    房顶上瓦片乱飞,显然,陈光已经跑了。
    刘在野带队,所有人都去追陈光荣了,只留下一个公安看守着还在发狂的郭梅。
    “你可丢人吧陈光荣,所有的事情都怪你!”
    都怪你,锅糊了。都怪你,你爸不回家。都怪你,弟弟妹妹感冒了,还是都怪你,我的工作都没了。
    这是郭梅骂了陈光荣一辈子的话,而红星厂,是陈光荣这二十多年替自己找到的,唯一可以翻身的途径,那么一声都怪你,活生生的,就毁了一个孩子。
    折腾了一整天啊。
    直到此刻,南溪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于是说:“妈,我考上军艺了呀。”
    “哦!”苏向晚说。
    “全秦州军区就选了我一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军训我没有缺过一天的勤,而且晒的最黑,几个老师都表扬我呢,说我是全国最优秀的女兵。”南溪乐悠悠的,又说。
    苏向晚又轻轻的哦了一声,转身进门了。
    “你就一点都不高兴?”宋南溪可失望可失望了。
    “你爸拿他半年的工资,托人从香港给你买了一套化妆品,因为那人十二点才下飞机,他去机场守着给你第一时间拿化妆品去了。你大概没听说过,那个牌子叫兰寇,当然,要说它贵,还不算最贵的,最贵的是妈给你买的面霜,叫雅诗兰黛,悄悄跟你说,那种妈都很少用。”上辈子的苏向晚,为了买瓶海蓝之谜的面霜,都要熬夜守双十一呢。
    南溪哦了一声:“我还没有用过化妆品呀。”
    “那就从现在开始用,妈教你用。奶粉厂马上就能赢利,分钱啦,这样的化妆品以后妈给你买。”苏向晚笑着说:“咱要当穿着绿军装的歌唱家,皮肤不好哪行呢?”
    闺女当然要疼,只是有时候父母该怎么疼爱她,大家不会太多的说出来而已。
    宋青山三更半夜在机场守着,等着花了他们俩口子一年工资的化妆品,也就小小的几玻璃瓶子而已。
    小姑娘的脸而已,怎么涂点东西就那么贵呢。
    就指着它们,他的南溪才能再白回来,漂漂亮亮的登台。
    只以说女儿比儿子可难养多了啊。
    第229章 反垄断法案
    本来苏向晚和宋青山俩口子已经打算好,是要去趟北京,应诉,并且打官司的。
    结果没想到,俩口子却得临时去一趟边疆。
    这天夜里,电话是聂博钊打来的。
    “有个叫阿德里安的人来乌玛依收购企业,收购案没谈拢,但他现在在乌市被人绑架了,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极易引发外交事件,绑匪提的要求特别匪夷所思,他们不需要钱,也不需要物资援助,他们希望你们能去一趟乌市。”聂博钊说。
    宋青山听完,当时就答应下来了。
    当然,这时候他的转业审请也已经递上去了,他和钢厂,从现在开始要跟部队割离,连带转业的,还有钢厂的几万职工。
    脱离部队,有遗憾也有伤感,更多的是不舍,宋青山始终舍不下自己这么多年为之奋斗的事业,这时候俩口子一起来趟旅行倒也不错。
    从秦州到边疆,坐火车得三天三夜,汽车要快一点,但是宋青山因为还有很多书要看,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坐火车。
    两张下铺的卧铺票,一路上晚上睡觉,白天看看窗外的风景,这个过程应该是很愉快的。
    不过才过了两站,就上来俩个加起来至少一百五十岁的老人,扛着花生,背着土豆,还扛着半只腌过的羊,据说是要上边疆看儿子去。
    估计是个不怎么孝顺的儿子,给老人买的卧铺票在上铺,俩老人还怕他们的花生和土豆要叫人偷,非得扛到上铺去。
    宋青山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发挥优良传统的,立刻就把自己的铺位让了出来,让给了这俩老人。
    俩老人为了表达对宋青山的感谢,送了他半袋子花生。
    于是,俩口子没得风景看了,只剩下宋青山在读书,和苏向晚吃花生米,边吃,边往他身上砸花生壳。
    宋青山既然把苏向晚的铺位让给别人,只能忍受她的花生壳攻击,而且他现在读的这本书还非得这几天之内读完不可,为了抵御苏向晚的怒火,只好拿被子把自已给罩起来。
    三天时间,宋青山马瘦毛长,苏向晚的头发也揉的跟个鸡窝似的。
    下了火车,宋青山的意思,据说陈丽娜和这边公安厅的人就在乌市等他们,他们也该立刻去见人家才对。而且,人家是替他们开好宾馆的,只需要他们去住就行了,会受到热情的款待。
    但苏向晚不肯,非得自己开个宾馆,先去洗个澡再说。
    “你已经很漂亮了。阿德里安不是个东西,这我知道,但是官司咱们能打,这我也知道,现在的问题是陈光荣和金石把阿德里安给绑架了,要引发外交危机,咱们得把那个王八蛋给救出来,让他跟咱们打官司。”宋青山跟在妻子身后,忍着焦躁说。
    苏向晚才不管那个呢。
    给南溪代购化妆品的时候,她也替自己代购了一套,认真化妆,那还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听说陈丽娜长的特别漂亮,我当然得打扮一下自己。”苏向晚看着镜子,拿粉饼往脸上轻轻扑着粉:“女人见面,那是没有硝烟的战争,阿德里安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今天一定要是最漂亮的那个女人。”
    宋青山在看一本书,叫《美国反托拉斯手册》,车上看,下了车也看,有些地方一道又一道的划了好多遍,还在不停推敲。
    “你就算披着麻袋出门也是最漂亮的女人,相信我。”宋青山说。
    苏向晚才不信:“你都没抬头看过我一眼。”
    宋青山确实这一路上都没看过苏向晚,埋头半天,直到苏向晚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才抬起头说:“终于完了,咱们可以退房了?”
    苏向晚白了他一眼,转身提起电话,就开始给陈丽娜打电话了。
    离的其实不算太远,但是苏向晚住在市委招待所,而陈丽娜安排的宾馆,则是自治区的区招待所,之间不过五百米的路程,但对于听说要见一个长的漂亮,经济独立,还是某个自治区最有钱的女人的苏向晚来说,这五百米就可以帮她完成漂亮的变身,这个钱花的很有必要啊。
    “在秦州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注重打扮过。”等车的时候,宋青山感慨说。
    不过上下打量一遍,只能说苏向晚是真漂亮。
    边疆的夏天贼热,她穿着无袖的包脚裙裤,再把头发盘起来,说不出来的洋气。
    当然,那张脸大概是化妆品的功效,确实看起来至少年青了十岁。
    不得不说,金钱能叫女人重返青春,幸运的是,等宋青山一转业,就不必拿死工资了,到时候看来得多给苏向晚买几件漂亮的裙子,多买点化妆品才行。
    看她今天站在路边趾高气昂的样子,再看看路人们的目光,宋青山的心里也很舒服啊。
    车是这边公安厅派来的,一上车就有人给苏向晚和宋青山介绍案情:“绑匪应该当过兵,反侦察能力特别强,也应该没有撕票,现在就一点,他们非得见了苏向晚才肯释放人质,而我们一再追查,就是找不到他们。昨天他们打来了一个电话,让我们问你,官司一定能赢吗?”
    苏向晚抿了抿唇,宋青山却笃定的说:“只能输,不能赢。”
    公安倒抽了一口冷气:“但他们说,如果能赢,这次就只给阿德里安一个警告,只废了他就好,如果你们的官司会输,他们会直接撕票。”
    苏向晚的意思是,一旦要打官司,或者说红星厂并购案,可以被称之为历史性的事件。
    它不仅仅是一场官司那么简单,所以,为防陈光荣和金石俩要撕票阿德里安,就骗他们说能打赢就行了。
    但宋青山是个军人啊,而且他有自己的原则。
    在连着一周之内,看了那么多资本案例之后,他已经确定这个官司不可能打赢了,而这个事件的意义,也不在于这个官司是赢是输,所以他仍然说:“只会输,不能赢,但是你可以告诉绑匪,这不仅仅是一桩案子输赢的问题,让他们来跟我谈。”
    坐车就几步路的事情,眼看就到目的地了。
    公安下了车,跟宋青山握手的时候说:“总之,我们的一致目标是解救人质,官司会输的事情咱们先瞒着,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跟绑匪联络好之后,你们就过去。”
    当然,苏向晚下车的时候,这个公安盯着多看了两眼,等她再走两步,还轻轻打了一声口哨。
    边疆民风彪悍人也大胆,不过这个公安可没想到,苏向晚居然回头,还冲着他回眸一笑。
    好吧,四十岁又怎么样,女人的美丑和魅力,只能说不分年龄。
    公安小伙子的心在一瞬间,就跟着苏向晚一起进酒店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因为是苏向晚和宋青山要见陈丽娜的,所以,按理来说应该由苏向晚请陈丽娜喝杯茶才对。
    苏向晚卯足了劲儿的见面,就这样发生了。
    当然了,期望有多大,见面就有多震惊。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临窗坐着,长的就跟年青时代的陈红似的,而且衣着也非常时髦,就一点,因为边疆不像秦州风水那么温润,她的皮肤稍微差了一点。
    乍一见面,苏向晚心中一声惊叹:天啦,她长的可真漂亮啊,要是皮肤跟我一样白,我岂不要叫她比下去了?”
    当然了,陈丽娜站起来的时候,也不禁失声问了一句:“你真是秦州妇联的主任?”
    苏向晚笑着点了点头,坐下了。
    陈丽娜多尖的眼睛,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女人见她之前格外打扮过。
    她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声:呵,女人啊,都是那么的有心机。
    而且更可恨的是,她丈夫看起来比聂工还年青,估计俩人年龄差不多,更重要的是还挺帅。
    “天啦,我好想拥有她那样的服装厂啊,听说她贼有钱。”苏向晚心里也说。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对方心里也说:“我要一直认真从政,今天是不是也能像她一样当个妇联主席,真羡慕人家那么风光,当官就是不一样啊,气质那么好。哎呀,秦州女人的皮肤就是好,可恨我跟着聂博钊,就只能呆在鸟不拉屎的边疆,哼!”
    总之,心里的戏不往外露,表面上俩人还是客客气气的。
    “官司不可能打赢。”陈丽娜听苏向晚把红星厂的案子讲了一遍,然后断定说。
    苏向晚说:“您不能一语否决了它,相信我们,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
    陈丽娜当然也有她的自信:“怎么说呢,有时候外国企业对于咱们的经济侵略是不可避免的,就比如说像乐口可乐,像西门子,还有很多大企业,你不可能阻挡他们的壮大,这是人家资本主义近百年的历史累积成的,我们能做的,估计也只能是做好自己。”
    苏向晚听了这话,心里不禁咯蹬跳了一下,心说这个女人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的吧?
    要不然,她怎么知道经济侵略是不可避免的。
    “站在私人的立场上,当然是保护好自己就行,但要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能走到多远我就愿意走到多远。”说着,宋青山把那本《美国反托拉斯手册》推过去了:“这是美国的反垄断法,我是个军人,在经济领域并不算太熟悉,聂工说你认识很多人,能给我们推荐一个能推行这个法案的人选吗?”
    陈丽娜其实很忙的,毕竟随着改革开放,她自己经营的公司也发生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所以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听宋青山和苏向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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