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末了说道:“没错,你会这么做,可是你偏偏体力不好,也没钱没势,所以你只能勾`引他上你。只不过你师父的性情却不是这么干脆。”

    “怎么说?”

    “当年你师父失去家人,孤身一人在京城,这时候收养了风扬做弟子。两人那时候生活中只有彼此,相依为命,感情自然与常人不同。风扬越长越好看,出落成容貌清雅的少年,你师父不知不觉间动了心,可是他的性格偏偏古板保守,对一个男子,尤其是自己的徒弟动情,我觉得他必定是心中死也不承认。后来——”

    苏仪深吸一口气:“后来他算命出了差错,没有算出风扬失去灵脉,那时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感情,我猜他想的肯定是,要不是他胡乱对徒弟动了情,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我觉得他的羞耻和无地自容要多些。”

    宣明静静地听着没说话,苏仪说的不无道理,依照简平的性情,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事。

    苏仪低头吻他的头发:“别想了,逢年过节给他去上个香也就是了,你师父心里也是觉得亏欠了你的,否则也不会那样去死。”

    宣明默默点头:“师父临死前对我是好的。”

    “嗯,你师父是喜欢你的,也是很欣赏你的,否则当年也不会把你选为亲传弟子。” 苏仪心中叹一口气,实在不想再说什么来伤害他,“你师父只不过是觉得在风扬面前抬不起头来,因此无论风扬做了什么,他也没有底气,没办法坦坦荡荡地指责他。对徒弟动了情,还因此害得他失去了灵脉,这件事他根本接受不了。”

    宣明点点头不再言语,苏仪又安抚道:“你说你师父临死前跟你聊得很好?”

    宣明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嗯,我们说了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才六岁,刚进府,没吃过蜂蜜又觉得好吃,偷着藏了很多晚上舔,结果牙齿全都痛得不行,哭得哇哇叫。师父被我吵醒,连夜请大夫来给我看牙。”

    苏仪忍俊不禁,笑着扒开他的嘴巴:“怪不得现在牙齿又白又齐整,就是那时候吓怕的。”

    “嗯,换了牙之后就不敢胡乱吃了。” 宣明也扒开他的嘴,“你的牙也好,也是小时候吓怕的?”

    苏仪笑着说:“我天生长得好。”

    两人互抵着额头轻声笑,苏仪看看窗外的天色,低下头来吻他一阵:“我该走了,有机会再来找你。”

    翌日清晨,刘秀的诏书如期而至,却不是要召见他,而是赐了他钱千吊,珠宝两槲,外加宫里制的上好除疤药,让他回县城好好休养,又给了苏仪半个月的假期,护送宣明回去。

    只是一件,来下诏书的人正是苏仪。

    等内侍们都逐渐退了,宣明悄声问苏仪:“是不是你在皇上面前求了情?”

    “皇上本想赐你太史令一职,掌管天时、星象,我虽也愿意你在京城里待着,却也知道你喜欢县城的无拘无束,因此想办法帮你辞了。” 苏仪笑着说,“今后你想在县城待着也行,陪在我身边也行。”

    “皇上怎么对我们这么好,还让你送我回去?他前几日不还信不过我么?”

    苏仪点点头说:“这就是刘秀的用人之道,他要么杀了你永绝后患,要么对你好到让你死心塌地。现在他下不了手杀你,那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却能同时让我们两个对他感恩戴德,何乐而不为?”

    “他也不怕我给你逆天改命。”

    “皇上知人善用,他看得出你心无大志,也看得出我不稀罕他那个位子。我们两个就想长厢厮守,他也看出来了,彼此心照不宣。” 苏仪帮着他收拾东西,突然间换了个话题,“我送你的东西,你用了么?”

    宣明一口气没上来,憋红了脸,点点头。

    “那玉质特别,用多了能让小`穴更滑腻柔软。”那语气就像是在闲话家常,苏仪凑上来搂着他,“回头用给我看。”

    宣明的脸更红,映着窗外的白雪红梅,迟疑了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末了,他道:“百日孝期……”

    苏仪皱着眉打断他:“行了我知道,别说了。”

    宣明提起简平,低着头半晌没说话,声音忽然间略淡了些:“还有一件事要求你,行么?”

    “什么事?”

    “我师父临死前,想让我把他埋葬在风扬的附近,换言之,静山侯的墓穴里。”

    苏仪思忖片刻点了点头:“等事情过去了,一切都安定下来,偷着把他的尸体放进去也不无可能。” 说着又叹口气:“你师父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宣明轻轻点头:“师父的魂魄依附在尸体上,风扬在附近多少能感觉到,师父是不想让他太孤单。这件事对或不对我不好说,但师父既然想这么做,我也只能照办。”

    两人商议定了,收拾好东西,带着暖烟和几个随从出了京城。苏仪只有半个月的假,于是他们也没赶马车,快马加鞭一路奔回。

    回到县城时已到了腊月,冰天雪地,简平冷冷清清,坟头上早已经盖了一尺高的雪。宣明和苏仪把那坟悉心打扫干净,沐浴焚香,好生跪下来祭拜一次,苏仪终于走了。

    一转眼,梅花凋落,冰雪融成了水。寒冬终于过去,不知不觉地到了来年的初春。

    (二十)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寒风却已经不能再兴风作浪,戾气尽褪,不声不响地从窗户里飘进来,贴在宣明的身上。宣明把身子往下动了动,全部没入浴池里的温水中,仰面闭上眼睛。

    两个月前苏仪亲自领了京中的同僚过来,为他看腿。这同僚本身就是出身于医药世家,但是做官之后就不再给人看了,这次愿意出手,无非是看在苏仪的面子上。那同僚悉心看了许久,说道:“我的先祖有些奇遇,流传下来一种治疗骨头的药,或者能让你这腿好些。只不过我却是得把你的腿重新切开,怕是疼痛难忍,你可能忍得?”

    宣明恨不得腿痊愈,点头答应了。那同僚又看苏仪的意见,苏仪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最后还是说:“他既然不怕,那就切开吧。”

    于是那同僚让宣明喝了致令昏厥的药,重新为他切开腿治了骨头上的伤。他身上有伤难以活动,便住在苏仪的府宅里。这时候幸好是冬天,伤口好得也快,躺在床上不到几天便开始结痂。然而腿虽然无碍,却还是不能行走,宣明便依照那人的吩咐,每日在草药中浸泡几个时辰。

    渐渐渐渐,能走了,暖烟每日等他泡好,扶着他在院子里闲逛。

    宣明摸着自己腰上的疤痕,宫里秘制的除疤药倒也是好用,几个月用下来,果然略微淡了些。

    不知不觉,意识有点沉,宣明恍恍惚惚,面前的水轻轻晃动着,不多时嘴唇热热的贴上什么,滑腻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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