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余后,赵府宗祠内,赵氏族老们都正襟危坐,满脸严肃看着三娘赵初悟以及二郎赵鑫。
    “三娘是说将这听雨楼与你去打理?”
    赵族长在赵氏家族最是德高望重,已年过七旬,族中大事一般由他来决定。只见他听完赵初悟的话眉头一皱,这女娃娃近两年越气势发凌厉,上来便要抢那听雨楼。
    “不错,族长,您看,这是听雨楼去年账本,进项不仅少,且这花的还多。您看这,听雨楼一向以酒闻名,当然花在产酒的银子自然要多些,可这花在二哥哥一人身上的钱都大过这些总合。如何还能将听雨楼给二哥哥打理?且我大哥哥打理之时,年年有富余,与宗族赠了多少亩义田,以安顿宗族之贫者、无归者,使其葬且养焉。而自从我二哥哥接手之后,敢问族老一句,予了宗族多少义田或者银两来帮衬宗族?”
    赵初悟有理有据,缓缓道出这其中利害关系。这次她可是势在必得将那听雨楼拿回!
    “就算与你打理!你有本事跟大哥哥一般,年年盈利?”
    这开言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初悟的二哥哥赵鑫。
    “二郎说的是!”
    随即私下与赵鑫交好的族老们纷纷附和。
    赵初悟冷眼看了一眼众人,又道:“族长!且看这是几月来会仙楼账目,若我无那能力,如何能将这偌大的酒楼打理好?在给我一年时光,能盈利便再赠义田六百亩,不能便赠三百亩如何?”
    赵鑫一听,这小贱人,明着贿赂族长了!三娘,既然如此,我要与你鱼死网破!
    “族长!我错了!我以后痛定思痛!改邪归正,一年光景,二妹妹赠六百、三百,我可各多一百亩!”
    听着二郎那般言语,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族老摸着白须,正在思忖之时,一小厮便走到跟前低语。
    “甚么!林大人来了!”
    赵族老颤颤巍巍地起身,叫上众人前去拜见。
    只有赵初悟一人磨磨蹭蹭,有些不情不愿,心道定是母亲让其来为自己撑腰,怕自己受了宗族欺辱。
    宗祠门前,赵族老一见穿着紫衣官服的林白,立即上前作揖毕恭毕敬道:“老夫有失远迎,林大人莫见怪。怎在此驻足不进,且与厅堂一坐。”
    林白客客气气地还礼道:“我今日有些空闲又见这天朗气清,便想邀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同去游湖,遂去她家寻她,可岳母说是在您这,我便过来了。也就是寻个人罢了,不敢惊扰各位长辈。”
    众人听完,个个面面相觑,都在猜着何人是林大人的未过门妻子,且都没听到甚么风声。只有赵初悟低头嘴角含笑,脸颊微烫。恁多人看着,待会不是要羞煞人也!
    “不知大人说的是……”
    族老第一反应是哪位男坤泽入了这位大人的眼,便开言询问。
    “喏,那呢!初悟!走罢,团团都在马车上等许久了。”
    林白见自家娘子躲在人群里也不吭声,便点名喊道。
    众人目光便全集中在赵初悟身上,脸色各异。
    原是赵父以及赵大郎还卧病在床,虽林白求了名医救治有些起色,不出两月便可下榻。但毕竟目前两人还病着,不易大张旗鼓张扬议婚之事,两家商议便在他们下榻之时迎亲,这般也好沾沾喜气,也不用惹上风言风语。故此众人都不知赵三娘与林大人何时谈婚论嫁的。
    “我还有些事忙着,你带团团去罢。”
    赵初悟见众人打量自己,脸上发烫,一面怪林白瞎来搅和,一面还念着处理那那听雨楼的事呢,哪里分的了身。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三娘,恁的不识好歹!得罪林大人该怎生了得。
    而赵二郎见此场景,满色都灰白了,以为林知府掳走三娘只是玩玩,现在这是要成亲?赵初悟当了那知府夫人,自己还能过活吗?
    “哎呀,三娘说的甚么话,林大人赏脸,怎敢这般不识趣。”
    族老一手拉着赵初悟将她从人群里拽到林白面前。
    林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笑眼看着赵初悟。赵初悟嗔怪了林白一眼,又侧头向族长无奈说道:“可那听雨楼……”
    族老一脸放光满是讨好地说道:“听雨楼三娘想打理,就与你打理罢。”
    族老变脸的速度让众人一惊,赵二郎更是暗骂这老东西,这般会趋炎附势。
    “如此这般,三娘便与我走罢。”
    林白挑眉笑眼看着赵初悟,十分得意的模样,却得来自家娘子一阵白眼。
    众人恭送大人走之后,便炸开锅似的,个个都闲嘴着那林大人与三娘的事,只有赵二郎脸色依旧惨白。
    这边两人刚进马车,便被团团缠住赵初悟要坐在娘亲怀里。林白见到一脸不满,心道早知不带团团来了,这般会缠人。
    赵初悟坐好之后,瞥了眼林白问道:“我母亲唤你来的?”
    林白听娘子询问,便凑近坐在她身旁,搂着她肩膀笑嘻嘻道:“是啊,今日来邀你游湖。岳母说你在宗祠这,又说那些人老欺负与你,我便来为娘子撑腰来了。怎的,见我这般不情愿,我刚不是帮了你一大忙。”
    “哼,林大人不出现,那些人也欺负不了我,而且那听雨楼也还是我的。”
    赵初悟挑眉哼道,她心中明白赵二郎即使有心与她争,只要自己出的比他高,终会让族老们将听雨楼给她,且三百亩义田赵二郎都只是勉强拿的出手,再多一百亩怕是将他的全部身家来赌。更何况二郎那手段,让听雨楼起死回生也是难如登天,一年之后入不敷出,这听雨楼依旧还是自己的。
    “好好好,娘子聪慧!自然都是你的。”
    林白见娘子那得意模样,心生欢喜,笑眼摸了一下赵初悟的小脸。
    “规矩点!坐好!”
    赵初悟嗔了林白一眼,生怕她带坏了孩子。言刚落,却见团团收住笑容,绷直个身子坐在赵初悟怀中,不再摇摇晃晃。
    两大人见状,互相看了一眼,满眼笑意。
    马车行到一处小路,有些崎岖不平。赵初悟直感一阵颠簸,有些反胃,倚着小窗便吐了起来。
    林白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吩咐车夫去医馆,又回身轻抚着赵初悟的背,担忧问道:“可是吃坏东西?还有何处不舒服?”
    “没有何处不舒服,这几日胃口还好。”
    赵初悟吐完之后,便靠在林白身上阖起眼来,心中喟叹林白身上味道甚是好闻。
    医馆内,团团坐在林白怀里,似感觉到她的不安,奶声奶气问道:“娘亲是不是病了。”
    “嘘。”
    林白生怕团团打扰到大夫诊脉,便让团团禁声莫说话。
    大夫似听到团团的话,收了手笑道:“不是病了,小娃娃,是你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林白一听,一脸惊喜,连忙将团团放下,兴奋不自在地提高音量道:“真的?大夫诊的可是清楚?”
    赵初悟起先也是满脸惊喜,又见林白那欣喜模样,心中欢喜更甚。
    大夫点点头,十分自信道:“自然,已怀了一月有余。”
    一月之前,那也就是赵府花园!林白抱着赵初悟起身转了几圈惊呼:“我们又有孩子了!初悟!”
    这般突如其来让赵初悟先是吓了一跳,后又是抱着林白脖子柔声回应道:“是啦是啦。”
    团团在旁边也是手舞足蹈,想让林白抱她也转圈玩耍,而大夫一脸惊吓,呵斥道:“小心动了胎气啊!”
    林白听后连忙放下赵初悟,一脸愧疚担心护着她的肚子道:“可有不适?”
    赵初悟眉角含笑看着林白摇摇头。
    大夫可是没那般容易消气,他医术虽高但是个暴脾气,一直责骂着林白这般莽撞,不知头三月胎儿最是不稳?还口落悬河地讲了许多孕妇注意事宜。
    林白倒也不生气,似个乖巧学生,老实地听先生教导,时不时还虚心求问。
    一旁赵初悟边摸着团团的脑袋,边笑颜如花地看着林白那认真的模样。
    又是一月,数十里的红妆似延绵不绝,红带飘飘,这齐州城内满是喜气。人群涌动,比肩接踵,个个都想一睹这知府大人婚礼的盛大。
    洞房花烛夜,林白与赵初悟一身红衣,手中各自端着酒杯喝着,只见这两酒杯底端连着一根彩线,是交杯酒寓意永结同心。
    “好了,娘子,你喝点就好,喝多了对孩子不好。”
    林白见赵初悟一饮而尽,心中担忧,这怀着孕呢,可得小心翼翼。
    “无碍,就一点而已。”
    赵初悟脸上妆容艳丽,红唇烈焰。似脱了往日的仙气,多了些妖娆妩媚。
    林白心中一动,便放下酒杯,倾身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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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其实本来在她们和好之前,或者重逢之时,赵二郎也是很有分量的,设计他下毒害大哥哥,又将老爹气中风,因为他想复仇,仇恨大概就是他母亲死的原因了,没有人认真看到赵二郎的简历罢,他母亲前不久去世的,所以他才这么恨赵初悟兄妹,一个下毒,一个拐卖,因为他一直以为是赵初悟的娘害死的,其实不是。但是我都没写,要不然这肉文,简直是个杂交,哈哈哈,前期种田,后期官场加商场,再加个宅斗,多线复杂,而且我官场商场都懒得刻画了,感情线都加快了许多,何况宅斗,于是就算了。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小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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