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想过自己失踪之后,无花哥哥可能并不会好受。但是在玉倾雪的心理,她的无花哥哥应当不是性情中人,她承认他爱她,可是对于他们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情爱之事,不应当只是小事么?
    既然只是小事,他又何必为她白头。
    心里是真切的疼,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玉倾雪从初入此间便一直压抑着的泪水,终于无所顾忌的落了下来。
    玉倾雪一向是落子无悔,可是这一次,她真的觉得那个执意与人生死相搏的自己,其实是真的是错了。
    第七十八章 云破月来。
    玉倾雪忽然有些不敢问她的无花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因为她知道,她的无花哥哥是不会武断白头的。
    只是, 她必须要问。
    这个男人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向她而来。她必须知道他这一路的风霜雨雪,即使心痛, 但是这是她应该承担的, 本就不容她逃避。
    无花却是看出了玉倾雪的心中所想,他伸手轻轻抵住了玉倾雪的唇, 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将小姑娘以一种融入骨血的力道抱进了怀里, 无花轻笑道:“这样,就很好。”
    她还在, 这样就很好。至若之前的种种磨难,无花只当做是自己对佛祖并不虔诚的惩罚。只是若是再让他选择, 他依旧是不会选择佛祖的——他不信佛, 他只信他的阿倾。
    玉倾雪靠在熟悉的怀抱之中,听着那已然再熟悉不过的心跳声,她的手指划过无花有些冰凉的白发, 一时之间眉眼酸涩, 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说出抱歉, 因为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无花哥哥要的并不是她的抱歉。以同样的力道抱住了无花, 玉倾雪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无花的胸膛里——是了, 就这样, 其实已经很好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一直到晨光熹微的时候,无花微微蹙了蹙眉,不多时候,又是一道白光闪过,他便这样生生的从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又变成了小奶喵的模样。玉倾雪只是短暂还是的错愕了一下,转而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那她两个手就能完全拢住的小毛团抱了起来,玉倾雪坏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拉开自己轻薄的中衣,作势就要将这毛团往自己胸口塞。
    她是盘算好了的,只等着看这小毛团瞬间炸毛,然后缩在墙角哀哀的冲着她叫唤,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只要像是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桀桀笑开,抓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无·小奶喵·花一通“□□”便是。
    谁也不曾想到,无花看到她的动作,非但没有是惊叫躲开,反而蹲坐在了她手边的锦被上,而后竟是有些期待的瞪着一双无辜的猫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胸口,似乎是在期待着玉倾雪的下一步动作。
    玉倾雪:淫!僧!淫!僧!
    原本一脸坏笑的小姑娘瞬间懵逼,继而终于有些女孩子的自觉,颇为羞愤的瞪了那一只故作无辜的小奶喵一眼,然后飞快的起身去披上自己的外袍了——这一次,在无花面前从来都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甚至有些时候还要恶意挑逗的小姑娘,终于懂得了“男女大防”为何物,还特意绕到了屏风后面去换衣服,生怕被人占了便宜去。
    看着小姑娘消失在屏风后面的身影,原本蹲坐在床上的小喵瞬间栽倒,用两个粉嫩的肉垫垫捂住了自己的脸,而后某大师便真当自己是个毛球一般,在昨夜他们一同睡过的锦被上面滚来滚去,直滚得那条天青色的锦被上面沾满了雪白的毛毛。
    可怜刚长出头发的无花大师,还没有体会过脱发的烦恼,就要先面对脱毛的愁云惨淡的人生。
    无花最终还是选择了蹲在玉倾雪肩上的这种相对安全的姿势和她一道下了楼。玉倾雪如今虽然手上无刀,但是却并不是怠懒之人,每日清早,她还是要折上两根花枝,在玉罗刹盘下的客栈的后院里练一会儿刀的。
    她一个小姑娘尚且如此,容玉便更是不曾懒惰半分,而叶星阁虽然成名甚久,但是也不会比不上两个年轻人勤奋,因此这三人都是清早起床,索性玉罗刹的后院宽敞,他们各自占据一块地方,便开始练剑的练剑,练刀的练刀。
    昨日叶星阁一眼就看出玉罗刹其实真正学的不是剑,如今见到他的刀法,叶星阁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年轻人的确是少见的天才,近乎比他的徒弟还要天资卓绝几分。他并非年少便修炼剑法,却使的出让江湖人都惊艳的剑招,而当他拿起他真正使用的双刀的时候,这个人周身的气场便又是一变,近乎凛冽到让人不敢直视的地步。
    天赋之说,的确从来都不曾公平。这个世间就是有那样的人,信手拈来便抵得上旁人十年苦功,而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天公所赋不说,还比常人要更加心性坚定数倍,也更加勤勉万分。
    ——这就是庸人和天才的距离,而这种距离就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变得犹如天堑。庸人穷尽一生,可能也只能堪堪到达天才们起步的高度。武学之上,便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任谁也无可奈何。
    容玉也没有双刀,这些时日以来,这客栈里面载种的桃花和柳树被他们父女两个委实祸害的不轻。
    见识了容玉那让人经验的刀法,叶星阁的目光许久才舍得落在玉倾雪身上。
    他不是看不起玉倾雪,实在是容玉在双刀之上的天分太过奇绝,以至于叶星阁怀疑这个世上是否还能有是人类可以和他相比拟——只是勉强齐平而已,叶星阁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看得出来,容玉如今的武功在他的这个年龄已经算是前无古人,至若后来是否会有来者……或许那只是可以稍稍期待的事情罢了。
    而那个小姑娘年纪看起来便没有容玉大,叶星阁是不觉得她可以赢过容玉的。
    另一边,玉倾雪手中的桃枝扫过,带出一阵凛冽的风。容玉和叶星阁都感受到了这近乎呼啸的风,他们的动作同时一顿,转而带着几分惊诧的向玉倾雪望去。
    叶星阁也就罢了,玉罗刹却是明显的感觉的到,仅仅是一个晚上而已,这个丫头的刀……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的刀慢了。
    同样是用双刀的人,又是和玉倾雪同出一脉,容玉最先感觉到了这个变化。然而他却知道,她的刀慢了,却并不是因为懈怠的缘故。
    原本这丫头的刀,是带着一种勇往无前的肆意的。她将自己的命悬在刀尖上,这一点,容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像是他们这样的用刀之人,本就该将手中双刀视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手中的双刀对于他们来说,应当是挚友、是后盾、亦然是可以交付性命之物。
    而今天,玉倾雪的刀慢了。
    他们明教的武功本就是以奇诡著称,快刀固然奇诡,可是“奇诡”二字,却并非一个“快”可以一言以蔽之。像是玉倾雪的这种慢,在玉罗刹看来却更似一种顿悟。这种程度的慢,却是更滋生了千万种变化的可能,一旦与她对招,玉罗刹自问恐怕都已经无法判断出她下一招会如何出了。
    虽然不知道是玉倾雪因何有这种突破,不过自己的“对手”突破了,容玉的眼眸却是更亮。他们明教武功本就是遇强则强,像是他这种程度的高手,更是少见与他比肩的对手了。若说之前容玉留玉倾雪在身边,只是因为他忽然弥生出的那么一点恍若人父的奇怪感觉,这一次,他却是开始认真对待与玉倾雪的这次比试了。
    他期待着,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容玉若是知道,其实这丫头只是想找个借口赖上他,根本就没有真的存在跟他比一场的心思,恐怕某只大喵又要气得挠人了。
    因为和玉倾雪有约在前,因此容玉虽然见猎心喜,可是却还是没有现在着急出手。只是一旁的叶星阁却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原本以为容玉便是不世出的天才了,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却仿佛比他还要更天资聪颖几分。
    其实叶星阁这一次不算是看走眼,却也没有全然猜对。如今的玉倾雪,的确要比十六岁的时候的玉罗刹强上一些,不过却也比不过如今二十岁的容玉。
    若是真的论起来,她和她爹的天资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之间的差距只在于如今的玉倾雪历经生死,更兼情定情动,心境已然突破,而玉罗刹尚是初刀试血,只在江湖之中初露锋芒,甚至还未曾经历那几场对西方魔教的大规模清晰,至若情路之上更是一片空白,因此心境比玉倾雪稍逊些许。可是他们如今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这种心境之上的微妙比较,早就被经验所弥补了。
    叶星阁本就是惜才之人,骤见两个如此天资卓绝的年轻人,他也不顾什么老丈人看女婿的小心思了,只恨不得拉上两人好生探讨一番。
    容玉和玉倾雪也知对方已是剑术巅峰,因此在听到叶星阁的一些关于武功方面的见解的时候,两个人都听得格外认真。
    左右三个人也都不急着赶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叶星阁和容玉还有玉倾雪索性就在这客栈住下,几日下来,竟都有进益。
    期间叶星阁还是忍不住对玉倾雪提及了他的徒弟,玉倾雪闻言只是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对他老神在在的说道:“我和您那位高徒颇有缘分,不过这缘分却是结在将来。”
    ——按照如今的时间推论,“玉倾雪”五年之后才会出生,她和她家娘亲的缘分可不就是结在将来嘛。和某个和尚在一起呆久了,玉倾雪也学会了说这些玄之又玄的话了。
    叶星阁却不知道其中缘由,还以为她说的是她们总要见面的意思,他已然打定主意要将这小姑娘拐回白云城,到了那个时候,她和他徒弟可不就是能见面了嘛。这样想着,叶星阁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双方的脑回路虽然不在一个频率上,不过却这样诡异的达成了某种“共识”,也算是可喜可贺。
    玉倾雪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她只需要静待一个风平浪静的晴日,和叶星阁一起出海见自己娘亲就好。只是她却也没有想到,她左等右等,先是等到了她的双刀,只是那一日,她没有来得及和自家爹爹比试,容玉和玉倾雪便被一个消息炸得险些跳起来了。
    在玉倾雪等来了她的双刀的同一天,一封密信由六扇门的人亲自交到了叶星阁手上。叶星阁看了之后许久没有说话,玉倾雪看他神色有异,不似往日洒脱,便先是心下一惊。
    恍惚忆起这人的结局,玉倾雪眉头一蹙,径自抢过了叶星阁手上的信。
    ——信上别无他话,只是邀请叶星阁入宫一叙。
    宴无好宴。一瞬间,玉倾雪的心中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第七十九章 疏雨梧桐。
    叶家是前朝后裔, 这件事情在江湖之中是不传之秘,不过玉倾雪有一个出身白云城的娘亲, 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一个当朝的皇帝邀请一个前朝后裔的家族的家主入宫一叙,无论是地点还是人物,都给人是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可是对方既然敢这样明着下了帖子, 就显然是料定了叶星阁不会不去。而事实上, 叶星阁的确也是没有办法不去的。
    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少不得就要任人揉搓一番。白云城之中地广, 然而海风和土地都不适合种植粮食, 往年白云城中的粮食仅仅够一城中人吃饱肚子,今年却恰逢干旱, 白云城之中近乎颗粒无收,白云城全城的粮食只能倚靠从中原购买。
    往日白云城要是想从中原进粮, 如今的皇族虽然会哄抬粮价, 但是却不会太过过分。左右白云城富硕,其实还真的不差那么三瓜俩枣的。究其原因,不是皇族怜惜白云城城中的百姓, 而是他们整个中原的盐全是仰仗白云城之中生产。
    人没有了粮食活不了, 可是没有了盐, 也是一样的活不长。如此这般, 白云城和中原之间总是能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是今年不同,这种表面上的和平也即将被打破了——中原的一个商队在大漠边缘发现了一处产岩盐的地方, 那里的盐足够供给整个中原使用。因此, 他们完全有理由不向白云城卖粮。
    卧榻之侧, 其容他人酣睡,白云城一直是中原皇族的肉中钉骨中刺,一旦让他们寻到了机会,少不得就要将白云城除之而后快。而如今,白云城显然就将这个机会是送到了他们手上了。
    玉倾雪如何能够不知道那块沙漠之中产盐的地方?在她十四岁那一年,她所以能够被她爹从大漠之中放出去为祸中原,啊不,是江湖历练,便正好是因为她那一年开年便带着教中儿郎,百余人直接将那片中原人重兵把手的盐场占为己有。虽然那一次随着玉倾雪攻占那处的西方魔教儿郎们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但是能够力破中原军队,还是和玉倾雪神乎其神的部署有关。
    她那举动看似疯狂,实际上却已经是深思熟虑多年,这神来一笔,俨然直接扼住了中原命脉,对于西方魔教来说,攻占这个盐矿也并非是锦上添花,而是如虎添翼。
    那个盐场被中原占了十多年,而玉倾雪恍惚记起,叶星阁便是这一年的年末“病逝”的,他的死本就蹊跷,而如今,玉倾雪几乎可以肯定,叶星阁的死和这一场鸿门宴脱不开干系。
    眼见着叶星阁提笔开始写信,玉倾雪坐在他身边,一把按住了他研墨的手,一字一句说道:“叶叔,你不要急,我帮你。”
    她这却是在说大话了。
    不说如今西方魔教正在崛起,远不是被玉罗刹领导了二十多年之后的强盛样子,便是如今西方魔教有和中原抗衡的实力,可是就连她爹都尚且不是名正言顺的教主,她又如何服众?
    至若其他,玉倾雪就连杀一个人都做不到,而无花跟她的情况也差不太多,他们两个纵然有刺杀皇帝的本事,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他们刺杀了皇帝,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那皇帝也会“死而复生”。而且,纵然皇帝身死,他的继任者也不会对白云城手软。
    这本就是个死局。玉倾雪早就知道结局,甚至能够推理出其中的细节,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什么——当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一刻,玉倾雪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人生鲜有不如意之事,像是如今的这种挫败和无力,玉倾雪近乎从未感受过。她被这种感觉险些迫出眼泪来——虽然相识日浅,但是她是真的敬重这位她从小娘亲就跟她和兄长反复提及的前辈。如今眼见着他安排后事,从容走向死境,只为了给城民换取一线生机,玉倾雪只觉得自己咬着牙,唇齿之间都弥漫出了一股血腥气。
    可是,可是,可是她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很久之前她就明白,如今她在这里经历的一切,只是历史长河之中小小的分流,这条河流的分流众多,可是流向却始终不会改变。和历史的巨轮的碾压比起来,“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到了这个时候,玉倾雪显然不能将如今看作是一场荒诞的梦境,她知道她经历的都是真实,那些离合悲欢,那些生死变幻。
    叶星阁看着眼前这个快哭出来了的小姑娘,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又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和师姐的嫣儿如果也能跟你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就好了,我当初带她走的时候答应了会照顾她一辈子,现在……哎,希望阿城那小子争气吧。”
    这样的话,已经是诀别了。
    玉倾雪忍了又忍,终归还是没有忍住将脸埋在无花柔软的毛毛里,无花只觉得自己脊背一凉——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哭了。
    玉倾雪抱着一只小白喵钻进容玉的屋子的时候,容玉最先吓了一跳,不过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眼睛,他就不敢说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话了,小心翼翼的往床里面让了让,容玉试探性的拍了拍自己的空出来的位置,对玉倾雪问道:“上来?”
    玉倾雪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然后没有丝毫客气的爬上了容玉的床。
    “武功天下第一了,可是却也还有人能威胁到他,甚至能要了他的命么?”刚刚哭过,玉倾雪的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的,不过却乖乖的任由她爹给她盖上了脚。方才她赤着双足就跑了过来,这会儿还真是感觉有点儿冷。
    容玉大约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揉了一下玉倾雪的脑袋,却是少有的正色道:“天下第一当然可以为所欲为,只是天下第一的含义,可不仅仅是武功最强。”
    譬如今日,若是白云城能够再强大一点,就足矣抵抗外辱,中原不卖给他们粮食,他们自己去抢过来便是,又何须赔上他们城主的性命。
    容玉原本就是信奉弱肉强食的人,而这一次,他对“弱肉强食”的残酷又有了新的认识。
    玉倾雪闻言沉默了很久,许久之后,容玉才听见她小小的声音穿了过来:“那你要早点成为玉罗刹啊,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以后也要保护……”娘亲。
    剩下的话,玉倾雪却是咽了下去,不过她的意思,容玉却已经懂了。
    不愿意和这孩子探讨这样沉重的话,容玉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道:“哎,你这算是第一个上了我床的女人,不过总觉得要是对你做了什么,我就太禽|兽了。”顺势给玉倾雪严严实实的盖上了被子,容玉背对她躺下,小声道:“跟我亲闺女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你点儿什么。”
    那就是你亲闺女!
    被扔在被子外面的小白喵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简直是想要上去狠狠抓这个没有正形的老不羞两把。不过无花还没有伸爪子,玉倾雪却是记得他半夜就要变身的事情。
    原本也并不是特别爱哭的人,只是这一阵总是心中抑郁,如今被她爹开导了一下,玉倾雪差不多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从容玉将她包成蚕宝宝的被子里面挣脱出来,玉倾雪一手拢住无花,对着容玉冷哼一声,便又光着脚啪嗒啪嗒的跑走了。
    被留下的容玉一脸莫名的摸了摸鼻子,是实在不理解那小姑娘怎么刚被哄好却又生气了——他们都这么熟了,总不至于一句玩笑就炸毛吧?
    嗯……被亲爹说成是“爬|床的女人”,管你是不是玩笑,没有把你抓的满脸开花,那都是玉小喵克制了。
    第二日玉倾雪醒来的时候,叶星阁已经离开了。大约觉得自己终归算是惹哭了人家小姑娘,叶星阁也有几分愧怍,将一块自己戴了多年的玉佩留给了玉倾雪,叶星阁留书给她,说她日后随时可以去白云城做客,有了那块玉佩,她可以直接住在白云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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