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要是见到他我就告诉他。”
    “行,到那天你们也放一天假。”
    听到那天要给他们放假,何大姐和她男人高兴坏了,中秋节她们的孩子也放假,正好一家人一起在街上逛逛,给孩子买两件衣服。
    何若初买的冰柜在他们滕好位置就到了,何大姐的男人跟送货的人一起把冰箱抬去放好,店里插板不够长,在送货的人走了以后,何若初道隔壁文具店里买了一个两米长的插板,从厨房把店拉过来,插上电冰箱便启动了,何若初将用不完的肉类放到冰箱里,再也不怕坏了。
    弄完这些看着时间还早恰好门外有人挑着毛桃和黄桃来卖,何若初想吃黄桃罐头了,恰好也有了冰箱,冷藏过的黄桃罐头味道美得很。
    买了两斤让跟何大姐一去给黄桃削了皮,切成八瓣撒上糖腌渍一会儿,放到洗干净不带一点油腥味儿的汤锅里加上水煮到黄桃熟后开小火再煮几分钟也就可以了盛出来了。放凉后放入冰箱冷藏四个小时,何若初盛了一大碗给了何大姐,剩下的自己都端回家了。
    回家时何若初路过一个低矮的泥巴房,张美华端着一盆水出来倒,何若初看过去时她也正好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何若初静静地转过头,多看一眼张美华她都觉得辣眼睛。
    回到家已经过了饭点了,何若初没在家裴邢也没回来,何若初从大盆里盛出黄桃罐头到隔壁林诗家,林诗一个下午都没课,何若初敲门时她扶着腰蔫了吧唧的来开门,何若初吓了一跳:“赵教导员打你了?”
    林诗双眼一瞪:“他敢!”说完她又趴在沙发上:“这不是中午的时候太过兴奋,我不小心抻着腰了么。”
    赵教导员中午把林诗拎回了家,她太过兴奋,进门的时候不知道咋的就抻着了。
    “上药了没?”
    “揉了正红花油了,你端的啥?”
    “我中午的时候买了冰柜,煮了点黄桃罐头,冷藏过的,你喝点不?”
    林诗来了兴趣了,从沙发上坐起来,对何若初道:“那你帮我到厨房拿个碗拿个筷子呗。”
    “行。”何若初说完便去了林诗家的厨房。都是家属院,房子的格局都一样,林诗家的厨房自然也是,她家的厨房也很干净,各种厨具按照大小高低摆放,整整齐齐的排着队,强迫症看着非常舒服。
    拿了个铁勺拿了个碗回到客厅,林诗迫不及待地便吃了起来,她先喝了一口汤,冰冰凉凉的黄桃水下肚,爽得让林诗感觉她的后背都不那么疼了,再吃果肉,果肉煮得很烂,到嘴里都不用咀嚼就能咽下肚,她吃完一碗,还想吃,但看到何若初拿来的汤碗里没有多少了,她就舍不得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她也想给老赵尝尝。
    把碗放在茶几上,她小心翼翼地靠着后背,对何若初感叹道:“若初你真是太贤惠了,还有啥是你不会做的?”
    何若初谦虚地摆手:“嫂子你可千万别那么说,我不会做的东西还多着呢。”何若初会的,也不就过就是一些家常菜罢了,那些大菜她还真是不会。
    林诗却不这么觉得,她家家境不错,她妈妈也是个爱生活的人,但很可惜,她妈妈不会做菜,做出来的菜喂狗狗都嫌难吃,年幼的林诗受不了了,便在人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学做饭了,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她一直以为她的厨艺特别棒,但遇到了何若初,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若初在林诗家没待多久就回家了,再盛了一个汤碗到肖春家,她到时肖春正在看书。像她们在邮局工作的,每隔半年都会有一次考试,这个考试成绩直接影响到她们年底的绩效评分,现在都十月份了,很快又到今年的第二次笔试了,她不努力可不行,她身体好了得存钱来生孩子呢,这一有孩子啊,啥啥啥都得花钱。
    看了一晚上的书,肖春嘴巴正馋呢,何若初就送来了黄桃罐头,她一边吃着一边看书,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何若初回了家洗了澡,把裴邢坏了的衣服找出来缝好了这才上床睡觉,裴邢最近特别忙,不到十点都回不了家。
    第41章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十四, 何若初忙完了中午后出去买了过节用的东西,此时石榴正当时,何若初买了四个, 各个有男人拳头那样大小, 月饼也买了四五个, 这个年代的月饼馅料没有后世种类那么多,五仁,豆沙, 芝麻, 红糖后就没有别的了。
    回去时路边的店便陆陆续续地关门了, 何若初看得心里痒痒, 她也想回去了, 反正也买了冰箱了, 那些没做的菜放在冰箱里冻着也坏不了。说干就干,回到店里她就给何大姐放了假。
    能提前放假老板娘还给了两个月饼给何大姐回家过节,她高兴坏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馅儿, 但这两个月饼够她们一家四口吃的了, 又给家里省了些钱。她到他们一家四口租的小房子, 在一个大杂院, 除了他们家外, 还有另外两家人, 她家住的是东厢房, 太阳光什么的都比西厢房要强一些。房子很小, 做饭的厨房在外面搭了个小棚子,房子倒是挺大,但摆了两张床中间拉了块布帘子以后便小得连脚都没地儿放了。
    何大姐回家做好了饭她男人和她孩子才回来,吃完饭后何大姐拿了月饼切成五瓣儿,跟她男人说了月饼的来历以后,她男人砸吧着嘴,只让她以后好好干,别辜负了老板娘对她的好,何大姐连连点头。
    何大姐走了以后,何若初将店里收拾了一番,厨房该洗的都洗了,地也都拖了,拿出上回没用完的纸笔写上过节休息的通知贴在墙上,拿了一只鸡骑上车往家走。
    她到家时午休还没结束,家属院外一个玩耍的人都没有,何若初把车停在院里,将鸡放到厨房的案板上回去房间,裴邢穿着大裤衩子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被子斜搭在肚子上,听到有人进屋,他挣开眼睛一看,顿时来了精神了。
    “媳妇儿,你怎么回来了?”
    何若初把外套脱了挂在门边的挂钩上,随意答道:“我看街上很多人家的店铺都不开了,我也就关门回来了。你再睡会儿,我去洗个脸。”
    何若初说完就出去了,裴邢却睡不着了,他媳妇儿回来了,想想还真有点儿小激动呢。
    何若初洗漱完毕进屋,裴邢一个健步从床上跳起来,一大步迈到她的面前,将她拦腰抱起扔在床上,何若初仰面躺着,只庆幸她家的床铺的软,否则裴邢这一扔,她头肯定得疼。
    裴邢附在何若初的上面,四目相对,何若初闭上眼睛,裴邢亲了上来,双唇纠缠,发出啧啧的声音,裴邢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伸进何若初的衣服里,抚摸着她的肌肤。
    何若初当然不甘示弱,搂着她的肩膀,抚摸着他光滑的背…………
    一个小时后,裴邢心满意足地继续下午的训练去了,何若初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她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四点半,太阳都快落山了。
    何若初起来将粉丝和三黄鸡泡上,把床单被罩等物拆下来换洗,洗好后家里们被敲响了,何若初去打开门,门外站着赵教员和林诗的儿子赵梁。
    “婶儿,我妈妈说让你晚上别做饭了,上我家吃去,一起过八月十四。”赵梁的声音带着儿童特有的清脆,在女孩儿和男孩儿之间,十分中性。
    何若初也不扭捏,当下便答应了下来,她叫赵梁去家里坐,赵梁不愿意,说是还要去叫别家蹦蹦跳跳地去了。
    何若初回到家里,将床单拧干净,到厨房里将泡掉血水的三黄鸡洗干净,剪掉指甲,将葱姜那塞到鸡肚子里,下锅放水煮,煮之时倒一小勺料酒,姜片葱段。鸡肉煮熟后,何若初将鸡提出来,粉丝放进鸡汤里煮了三分钟后便关了火。粉丝这玩意儿,不能煮太久,煮太久就会化了。
    鸡肉剁成块儿,再拼成整鸡的形状,蒜剁成蓉,辣椒面放在碗里,锅中放油,油热后将花椒倒进去炸出香味儿后铲出来,关火倒进蒜蓉,翻炒两下后泼到碗里,一边泼一边搅拌,防止辣椒被炸胡。
    炸好的料汁均匀的倒在摆好盘的鸡肉上,切上香葱撒在上面。
    她刚做好,赵梁就来叫她去吃饭了,何若初让他将鸡肉端过去,自己端着粉丝汤跟在他后面,一路上跟着他说话,问的都是学校的事儿。
    赵梁被林诗教导得很好,温和懂事儿懂礼貌,何若初问他什么他都说。
    到林家,肖春也来了,她下班回来没多久,她拿了娘家蒸的红糖发糕。
    林诗今晚做的菜很丰盛,清蒸鱼,豆丝扣肉,红烧鸡块,猪肉炒西芹,还有个素炒豆芽。
    饭菜刚刚上桌,裴邢和赵教导员他们一起回来了,裴邢应该是热了,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何若初发现裴邢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冷,身上啥时候都热乎乎的,和她这样一年到头手脚都有点冰冰凉的人不一样。
    在羡慕嫉妒恨中,裴邢洗了手,在何若初的身边坐了下来,六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开始吃饭。
    吃饱后,何若初跟着肖春和林诗到外面去玩耍,裴邢散热还在喝酒吹牛逼。
    家属院门前的小广场一如既往地人多。在张美华离婚走后,家属院的人已经将她遗忘了,开始说起了明天文工队来演出的事儿。
    她们在这呆得久了,文工队的人回回来的都是那几个,谁有个啥事儿基本上她们都知道,越八卦越来劲儿。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廖声身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何若初才知道,廖声在和肖春结婚之前曾和文工队的一个女同志处过对象。她看向肖春,肖春的态度倒是坦坦荡荡的,她主动对何若初道:“这个我知道,老廖没瞒着我。”
    “他的那个对象和他是一个地方的,来到部队后因为都是老乡便聊得格外来,在老廖当上连长那年两人处对象了,因为在不同部队,他们联系并不勤,正式处了不到一年两人就分手了,分手不到一个月,那个女的就找了个在同一个团的人处了对象。现在结没结婚不知道,都没别的联系了。”
    廖声的这段恋情,在结婚前他就告诉过肖春了,因此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都告诉她了,她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早就不介意了。再者说,廖声的这个对象基本每个节日都要下来慰问演出一遍,她要是次次都生气,日子还过不过了。
    林诗对何若初道:“廖声说的那个姑娘我知道,当年一起吃过几次饭。”
    何若初点点头,对廖声的往事并不好奇。
    她比较好奇的是现在军嫂们在说的八卦。
    隔壁狼牙村的今天又发生大事儿了,一个老头自杀了,因为儿孙不孝顺,看他老了不能干活了不想给他养老,每天到了饭点就给他赶出去,不给吃也不给喝,生病了不给钱治病,老头伤心得很,一个想不开,就喝敌敌畏了。
    何若初听得揪心,连忙问道:“何嫂子,后来呢,人救回来了没啊?”
    “救回来了,他姑娘正好回来给他送月饼,见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赶紧就找人借了车去了医院,听说洗了胃,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还在医院住着呢,他儿子不愿意出医药费,还在闹呢,闹得可难看了。就在大道上。”这事儿何嫂子是在下午从县里回来的车上听见的,当时她细细的问了细节,这不已吃了饭她就忍不住拿这事儿出来说嘴了。
    周围的军嫂有的神色震惊,有的眼睛都没抬一下。
    像这样的事情何若初没少看也没少听,比这还过分的都多了去了。
    八卦还在继续,话题却又换了一个了。
    常营长的妈妈带着常小胖和他哥哥出来玩,常小胖的哥哥常天齐跟赵梁一起玩耍,那是个很沉默的孩子,回大院这么久了,何若初很少见他笑也很少见他说话,只有跟赵梁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点小孩子的模样。
    何若初又看常奶奶怀里的常小胖,比起张美华在时,常小胖穿的土气了很多,但人却胖了不少,他还小,这么多天没见张美华,早就把张美华给忘记了,抓着奶奶的手咿咿呀呀的说话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到了八点半,何若初他们回到林诗家,家里的饭桌上面已经收拾干净了,盘子碗筷也洗了,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说话看电视,一人嘴离叼了一根烟,见她们回来了,便各自回了家。
    次日两人睡到日头高气,中秋节难得放假,何若初就想躺在床上不起床,还是裴邢躺不下去了,起来煮了面条汤,面条是他自己做的扯面,打了西红柿鸡蛋卤子。
    何若初看他都这样了,也不好意思再躺着了,便起来洗漱,洗漱好吃过饭,裴邢去房间,给何若初拿了一件衣服。这是一件何若初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灰白格子的呢子布料,一字领的肩,肩膀下面有一块儿布料垂下来正好遮住胸部,像小披肩一样,掐腰的设计,有一条白色腰带从中间穿过,下身的裙子是修身的,就跟旗袍下摆一样,长及脚踝,后面开了个并不高的叉,这一身不用穿何若初都觉得漂亮,也觉得惊喜极了:“你啥时候买的啊?”
    裴邢看她喜欢,心里特别高兴,把她推到房间去换:“我托赵嫂子给你买的,她每年换季都要从香港买衣服,买的都是啥最新款,特别漂亮,我也想让你穿上。”
    何若初有些意外:“林诗?”这个年代的能够在内地从香港买衣服的,家里背景绝对不小,何若初有些意外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恩,是她,我听人说,她家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家,家里很有钱,在八十年代就是万元户了,她妹妹嫁到了广东,据说那个地方离香港很近,过了桥就能去,特别近,她妹妹经常过去逛街呢。”
    第42章
    “那赵家呢?”何若初觉得赵教导员家境肯定也不一般。
    裴邢十六岁入伍, 十七岁成了徐团长的警卫员,一干就是三年,因此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儿他都清楚, 赵教导员的身份说特殊也特殊, 说不特殊也没啥特殊的。
    “他爸爸是咱们军区司令。”裴邢道。
    何若初更加意外了, 她都觉得她是不是起床的姿势不对了,两辈子都是一个小平民,她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会有高干子弟。
    裴邢摸摸何若初的头发:“快去换衣服吧, 别想些有的没的, 以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 整个团里知道赵教导员的身份的不超过十个。”
    何若初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荣幸, 她在房间穿好衣服, 穿好后照了照镜子, 将早上扎成马尾的头发盘成丸子头,在发髻处插上一只白色的带着水钻的发夹。
    出来后她又将自己的那双白色小高跟穿上了,裴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觉得她还是缺了点啥, 最后一拍手, 对何若初道:“去抹个口红。”
    “抹口红会不会太妖了?”她来了部队一个多月了, 还没见过哪个军嫂抹口红呢。
    “不会, 抹呗, 你抹给我看的又不是给他们看的。”
    何若初闻言去卧室把口红抹上, 她天生唇色白, 一点点的口红就能将她的嘴巴晕染得很红很红, 抹完出来后裴邢又给何若初把金耳环戴上。
    裴邢看着光彩照人的何若初,吧嗒的一声亲在何若初的脸上:“我媳妇儿真好看。”
    何若初抱着裴邢的腰,羞涩的笑。
    在家呆了一会儿,肖春和林诗便联袂而来,裴邢在家呆着尴尬,便出门去找廖声玩了。
    林诗和肖春穿着和何若初同款但是不同色的衣服,林诗的是黄褐格子的,肖春的是红白格子的,一样的衣服,差不多的身高,三人却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格。
    何若初优雅,林诗温婉,肖春艳丽。
    肖春今天心情特别好,从进何若初家门那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在她又一次傻笑过后,何若初问她:“春儿,啥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啊?”
    “是啊,你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啊。”林诗附和道。
    肖春摸摸肚子,笑得一脸荡漾:“我的例假有一个月零十天没来了。”肖春虽然宫寒,但她的月经每个月都来的很准时,最晚的都没超过四天,这个月超了十天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肖春两口子想要孩子何若初是知道的,她连忙问:“你去医院检查了没啊?”
    “没呢,明天再去,今天医生都放假,可能检查不到那么好。”肖春道,她最近也是忙晕了头,天天上班回来就是看书,要不是昨天廖声问了她一嘴,她道现在都没想起来还没来月经呢。
    林诗点点头:“也行。”说完她又道:“明天你也别骑车了,到外面搭班车去,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真有了骑自行车不安全。”
    “好。”在这个问题上,一向大大咧咧的肖春也不敢大意。
    对于一个两辈子都没有怀过孕的人来说,这个话题何若初是插不上嘴的,她安静的听着林诗对她们传授育儿经,就当是提前攒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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