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走到自个儿的小屋子后,一把扣上了门,转身坐下。今儿这事,倒是给她提了醒儿了。谁都能疏远,唯独阿黎那头不能疏远。眼下王爷放她一马,正院里头的管事也对她另眼相待,都是看着阿黎的面子。
    可王爷又明着警告了,叫她离阿黎远一点,具体得怎么做,她还得好生琢磨琢磨。
    不过,玲珑心里还是没有多少忐忑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么可能说断就断,阿黎从来不是什么狠心肠的,她又不会做什么坏事,偶尔照拂一下,想来阿黎也是愿意的。
    另一头,被玲珑放在心上的阿黎将将醒来。
    绕是关着门窗,仍能感觉到光线有些刺眼。不用问,阿黎也知道自己今儿起得是有多晚了。被子的另一边已经有些凉了,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翻了个身,阿黎茫然地盯着床里头。
    罪魁祸首已经走了,然而帮凶还在。未免今儿晚上再遭毒手,阿黎一瞬间连毁了这盆花的心思都有了。
    然而,她不敢。万一毁了这盆花,她也跟着毁了怎么办?
    撑着手,艰难得起了身,阿黎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不一样了。总感觉,身子有些沉重。莫不是昨儿晚上闹得太凶了?
    都是赵煊的错!阿黎气得咬牙。
    外头守着的小鸢耳朵尖,立马听到里头那细微的动静,当下贴着门,小声地朝里头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嗯。”里头传来一阵懒散地回答。
    “奴婢这就叫人备水。”
    阿黎坐在床头,茫然得打了一个哈欠。打过之后,她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还没站起来,阿黎忽然低头,顿了一会儿,而后一个激灵,连爬带滚地滚回了床里,裹着被子躺下了。
    阿黎的寝衣宽松得很,方才没仔细看,还真没看出这变化。站起来的时候,猛然往下一坠,坠得她恍恍惚惚,仍觉得自个人没睡醒。
    待阿黎躺下后,那里又平了许多。只是起伏还在,不像往日的那样,一马平川,让人绝望。
    阿黎又坐起了身子。
    坐着和躺下果然还是不一样的。如果说躺着是个桃子的话,那么坐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一个木瓜了。
    一夜之间呐!真的只过了一夜。怨念了那么久,没想到只要一夜就能长成了。没准?明儿早上还能长大?
    外头的小鸢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水。正要进屋,里头的阿黎忽然听到了声音,连连叫道:“先等等再进来。”
    小鸢一愣:“姑娘,怎么了?”
    “没,没事儿。只是刚起来,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容我再躺一会儿,等我缓过来再叫你进来。”
    听到姑娘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小鸢也就不急着进去了。她站在门口,对着身后的小丫鬟做了个且等的手势。
    既然姑娘叫她们等着,那便好好等着就是了。
    屋子里头,阿黎炯炯有神地望着那盆花。昨儿晚上,这屋子里除了她和赵煊,也就只有这盆花了。若说她的胸一夜之间变大是因为赵煊,那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前头也不是没有再一块儿歇息过,怎么早不大,晚不大,偏偏这回就大了么?
    况且,赵煊应该也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便只可能是这盆花弄得喽?阿黎忽然不气了,既不气赵煊,也不气这盆花。今儿再给她浇浇水吧,晚上还放在房里好了。
    阿黎拍了拍自己的胸,虽然这和以前比起来,已经很大了,但是她觉得,还可以再大一点。
    女人对美和胸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阿黎将亵衣系紧了许多,整个上身都觉得有些勒,随后又自己动手,换好了衣裳,方才对着门口道:“好了,你们进来吧。”
    不多时,小鸢带着几个丫鬟进来。
    见了阿黎,小鸢面带惊讶道:“姑娘怎么自个儿穿好了衣裳?”
    “以前不也是我自己换得么。”
    “以前是在杏儿胡同,如今是在王府,在这王府里头,可不能省了规矩。”
    阿黎知道她素来规矩多,可都是一心为她着想,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再者,她如今心情正好,看什么都觉得美,就连小鸢,瞧着都比往日亮丽了许多。
    阿黎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小鸢,我觉得你今儿好看了。”
    小鸢扑哧一笑:“姑娘可折煞奴婢了。”
    她这脸寡淡得很,还好看呢,姑娘莫不是转着弯说自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实现了呢,譬如大胸细腰和长腿。
    第130章
    阿黎确实觉得自个儿好看着呢。唯一的缺陷也弥补上了,再不是前后一个样, 可不正美着么。若是以后谁再敢拿自己身材说事儿, 指不定要扔个几百盒胭脂砸死她。
    为何扔胭脂?还不是因为她穷得只剩下胭脂了。
    这一整日,阿黎都在屋子里一直乐呵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儿, 一直以来都挺匪夷所思的, 然而数起来, 还是这一回的最合她的心意。心想事成, 说得不过是现在罢了。
    旁人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知道, 姑娘这会儿子心情好就是了。小鸢她们, 都是之后才过来伺候的,并不清楚阿黎的来历,几个知道阿黎来历的,玲珑已经生了嫌隙,红豆呢,已经不在王府里了。
    这位亦是个歇不住的主儿。回府的第二日,便已经跑去云想容做事儿了,誓要将这些日子短了了银钱全都再挣回来。
    阿黎也不担心云想容和玉颜阁。如今,她那两个铺子的名声已经打出来了,经营也上了正规,至于那些惦记她生意的宵小之辈,怯于摄政王府, 这阵子倒也安安分分的,不敢再出来惹事生非。
    她不愁银子, 不愁人脉,更不愁作坊,既然如此,那便是时候再开几间了。
    阿黎早就有了个想法,云想容只是第一步。只在京城开,还远远不够,最好,南下在江南开几间,往西再一路开下去,直至入西北。
    当然,眼下这不过还是个构想,真做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阿黎虽自信,却不自负,在外头开铺子,要顾虑的还是挺多的,有赵煊着人照看还好,若是没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迟早能把自己给耗死。
    想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阿黎不由得笑了。
    若是放在京城,她那玉颜阁到底算是强龙呢,还是算是地头蛇呢?
    一念划过,却是无果。外头忽然进来一个小丫鬟,手上捧着好几个盒子,一脸无奈地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阿黎问道。
    丫鬟行了礼,道:“姑娘,方才丞相府里来了人,也没说要进来,只在府门外头说了几句话,叫小厮将这些礼送到这儿来,道是赔礼,还望姑娘不要计较那日的怠慢。那送礼的来得急,走得也急,只将礼送到这儿便回去了,小厮追都没追上。”
    这话听着就知道不妥,那丞相府的人,定是得罪了姑娘,如今赶着过来道歉了。可是他们过来,姑娘也未必会高兴啊,这东西送过来,并不是个讨巧的活儿。可没办法,送礼的人溜的快,他们只好将这些东西都拿了回来。
    “可还说了别的?”
    小丫鬟想了想,又道:“好像还说了,过些日子他们家的夫人还要再登门造访。”
    阿黎心头泛起一阵厌恶,看着这赔礼也不大喜欢,连细瞧都不曾。那楚家人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明明那日走得那般干脆,怎么没过多久又上门了。合着人家就是要找虐呢。
    亦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阿黎忽然阴谋论起来了,没办法,她对楚家人就是这样看不顺眼,先是楚檀和她那些小姐妹,再是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大公子,连上次那所谓的道歉,都是高高在上,连个诚意都没有。但凡能将这一家人往坏处想的,阿黎绝对不往好处上挪一分。
    要知道,人家府上的那位大小姐,可是对赵煊一往情深呢。没准儿,只是借着她的名头,过来看自个人的情人?阿黎光是想着,就把自己给恶心倒了。
    还想着下回亲自登门造访,那是不可能的,阿黎心中气呼呼地想着。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什么管事嚣张的模样呢,说是将管事交由玉颜阁处置,可是到现在人都没看见。
    这么不诚心,还想再过来,门儿都没有。
    阿黎这小器量,只顾着将楚家人往那阴险的地方想了。她哪里能想到,人家楚夫人已经着手给自己女儿相看女婿了。虽然这相看的事儿,楚檀并不知晓,但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楚檀便是不从,最后也仍是从的。
    “日后楚家夫人上门,只说我不在府上就是了。”阿黎磨了半日的牙,这般吩咐道。
    她平日里也没小气到这个份上,只除了对上与楚家有关的人或事儿。
    “是,姑娘放心好了。”小丫鬟听此,知道姑娘是个什么态度,立马笑着应下了,自退下不提。
    这一事,暂且这样放下了。不论楚家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阿黎这边都是一个样,她不见人,也不接受他们家的道歉。
    晚上赵煊回来的时候,她还像上次那样,把这事儿当成个趣事儿说给他听。
    结果说完了,口干舌燥的,却不见赵煊有半点反应。阿黎正觉得奇怪,偏头看去,忽得对上赵煊明晃晃的打量,猛地缩了一下腰身:“你往哪儿看呢?”
    赵煊打量着她的胸口,半晌方犹豫道:“你今儿怎么把亵衣系得这么紧?”
    “这你也知道?”阿黎惊得瞪大了眼睛。
    赵煊点了点头,无比正经道:“手感不一样。”
    阿黎愣在原地,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所谓的手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莫不是,她方才说得太投入了?
    赵煊长臂一伸,一把将人勾在怀里:“楚家的那几个,就值得你这么上心?”
    “我什么时候上心了?”阿黎梗着脖子,她明明是不屑一顾来着。
    赵煊轻笑一声,这样在意,这样小心眼儿,还好意思说自己不上心?老实说,之前赵煊对楚家是没什么印象的,便是上回晋王府闹得那么一出,在赵煊心里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有关他娶妻的话,每年都有人会提。多了个楚檀不多,少一个楚檀也不少。
    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阿黎却放在心坎儿里了。
    赵煊忽得想起了已经离开京城的那个马夫。他对那马夫也是耿耿于怀,如同阿黎对楚檀。究其原因,不过还是因为在意二字。
    世间落入情网中的男女,大抵都是如此的小心眼儿。
    想着,赵煊心生了许多愉悦,一双手不由得在阿黎身上游走。阿黎被他弄得痒到了心里去,可是又挣脱不开,只得小声地叫唤道:“快松开,别叫人听到了。”
    外头还守着丫鬟呢,青天白日得闹出动静,叫她们怎么看。
    赵煊嘴角一勾,倒也干脆:“好,这就给你松开。”
    他熟练地钻进衣裳里,轻轻松松地将阿黎的亵衣给解开了,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熟了之后就找到门道了,闭着眼都能解,全凭手感。
    今儿进门,赵煊便发现了端倪,只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都怪今儿早上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想是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呢?
    赵煊的预感从来都不会出错,这回亦然。亵衣从里头抽开后,一对小玉猪便落入掌中,形状姣好,将将一掌,不大也不小。
    “小猪长大了。”赵煊握了握,调笑道。
    阿黎捶了他一下:“呸,你才是猪。”
    赵煊也不在意她骂什么,反正今儿这对小猪还是得落到自己手里的。亏了有阿黎变白的那一出在前,赵煊并未觉得这次有什么不正常的。
    相反,他还挺引以为荣的。毕竟阿黎一个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都是他的功劳。
    再努力努力,说不定还能再变大些。
    ……
    这厢两人做着没羞没臊的事儿,阿黎再次被赵煊的厚脸皮给惊住了,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头一次见到他,赵煊还是个冷面王爷来着。
    变故来得太突然了。
    心生绝望之后,倒也对周身发生的事儿没有太注意,加之身边走了一个能说会道,又包打听的红豆,阿黎对京城的大小事儿尚且不是十分通晓。
    她不知道,可是京中别的官宦人家,却没有哪一个是不知道的。这因其,不过是张太师过了个寿辰。
    寿宴说是没有大办,一概从简,可是寿辰当日,太师府依旧门庭若市,车马盈门,朝中的文武官吏,去了十之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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