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谢生!!胡丽珠崩溃尖叫。
    一阵碗盘碰撞的嘈杂声中,女人扔下一句再也别联系我,匆匆挂断了电话。
    留下另一头,一脸懵逼的谢远山。
    回过神后,谢远山在心里把前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不过很快,他就重整了心神。
    没关系,他还有那么多过硬的人脉,总会有人帮他办这件事。
    只要此事一成,他就能再次把谢生捏在手心里,任意揉捏。
    谢远山勾起嘴角,不小心扯到伤口,表情瞬间扭曲。
    好不容易熬到下一次通话时间。
    谢远山一圈电话打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接。
    这一次,谢远山彻底愣住了。
    通话时间到。狱警敲了敲警棍。
    手里的话筒滑落下去,谢远山不信,还想再打,被旁边的狱警制止。
    男人发了疯一样,拉扯之中,谢远山的胳膊肘戳上了狱警的眼窝。
    喜提小黑屋禁闭套餐。
    人脉是谢远山手里最后也是最有用的一张底牌,而现在,他失去了一切。
    因为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原来上次,胡丽珠刚挂了电话,转头就打给了沈春识的秘书。
    喂,我要是告诉你们一件关于谢远山和谢生的事,你们能不能把我的钱还给我一点?
    这也是谢远山的计划里,唯一失策的一步。
    他低估了沈春识。
    准确地说,是低估了沈春识对他儿子的喜爱程度。
    从谢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沈彗星开始,沈春识就格外中意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大儿子去追求他。
    家世地位,名誉富贵,一般的豪门可能都会注重这些。
    但可惜,沈总从来不是一般人。
    他要给儿子找的另一半,是一个能真心真意踏踏实实,陪伴他的柚宝走过漫漫人生路的人,而不是一个只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牺牲品。
    赚钱是他自己的事,卖儿子算什么东西。
    眼看有人欺负到他儿媳妇头上来了,于是,沈总大手一挥,切断谢远山所有后路,永绝后患。
    用自己的一个孩子去威胁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这种事,听着都够让人恶心的。
    所以,这种恶心的事,就不必让谢生知道了。
    就算崽们长大了,但有些风雨和污秽,当爹的还是得替他们挡一挡。
    此时,完全不知情的两个崽正坐在沙发上,一个神情轻松,一个眉头紧锁。
    沈鲸落看着垃圾桶里的信封,心里再次涌起一股焦躁。
    最近他总是这样,似乎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陷入焦虑。
    真的不要紧么,我让人查查。
    没事,可能我上次刺激到他了。
    说着,谢生抬起头,一怔,怎么出汗了?
    他伸手想去摸沈鲸落的额头,却被人挡了一下。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人皆是一愣。
    沈鲸落率先回避,有点热,我去换件衣服。
    手腕被人攥住。
    谢生道:我们谈谈吧。
    沈鲸落知道他要说什么。
    果然,他坐下之后,谢生的第一句话就是
    明天和我去一趟心和吧。
    心和是扬城有名的精神心理诊所。
    谢生原本想婉转一些的,但沈鲸落刚才的反应,让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陪你一起。
    沈鲸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真的。
    你已经两天没睡觉了。谢生悄悄攥紧手指,有的事,你不想和我说,可以和医生说,抒发出来会好一些。
    沈鲸落低着头,良久,我不想去。
    谢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讳疾忌医,温声劝道:我明白,可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掉的,就当是为了我
    我说我不想去!
    沈鲸落猛地起身,腿撞到面前的茶几,上面的玻璃杯应声而落。
    碎裂声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沈鲸落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一片斑驳血迹。
    总是温暖有力的那双手,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爱i抚他的那双手,此时剧烈地颤抖着。
    你不明白。
    沈鲸落离开后,谢生一个人坐了很久。
    他静静望着地上那摊碎片,上面的图案四分五裂,只剩一只没有耳朵的小兔也在静静回望着他。
    这是他们一起买的杯子,另一个在沈鲸落房间的床头柜上,幸免于难。
    谢生弯下腰,一片一片将它们拾起。
    恍惚间,碎片割破手指,也浑然未觉。
    第69章 我还是你的宝贝吗
    鲜血顺着指尖滴答落下,渗进纯白的地毯里。
    谢生回过神,连忙拿纸巾擦拭,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上面依然残留着淡红的印迹。
    抹不去,擦不净,修不好。
    就像某种关于他们的预兆。
    一只手落在他的发顶,谢生以为是沈鲸落回来了,眸光一颤,猛地抬头。
    是星星啊。
    谢生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弯起嘴角,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沈彗星歪着头,一头长发乱蓬蓬的,应该是午睡刚醒。
    谢生将玻璃包在纸巾里,扔进垃圾桶,再转过身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
    他摸摸沈彗星的小脑袋,要哥哥帮你编辫子吗?
    崽摇摇头,低头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握着拳的小手伸到谢生面前,摊开,粉白的掌心中,躺着一枚创可贴。
    花花图案的,儿童专属。
    包扎的动作很笨拙,但崽的神情严肃而认真。
    谢生看着指尖歪歪扭扭的小花,眉眼温柔,谢谢星星。
    沈彗星抿着小嘴,视线飘忽不定,小手拉住谢生的衣角,轻轻拽了拽。
    谢生明白,这是要他跟她走的意思。
    谢生跟着崽一路上了楼,穿过走廊,停在三楼尽头处的一个房间前。
    这个房间,谢生从没进去过,之前路过两次,也只当是寻常的储物间。
    沈彗星从窗台上的花盆底下摸出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一下。
    咔哒,是锁芯打开的声音。
    崽的动作如此熟练,谢生以为这里是小女孩的秘密基地之类的,也没多想。
    直到进入房间,看到满屋的书架,和墙上挂着的书法字迹,谢生才意识到,这里的主人,是沈鲸落。
    是大哥的书房吗?
    沈彗星点头,把钥匙放进谢生手里,指指窗台上的花盆。
    谢生笑了,好,我不会忘记藏回去的。
    虽然不知道崽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但刚才他和沈鲸落吵架,沈彗星应该都看到了。
    小孩子的心思单纯剔透,或许她是想让谢生在这里发现什么吧。
    看布局,这里就是一个简单的书房,从柜子上薄薄的一层灰尘来看,应该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桌子上堆着很多书,还有毛笔架和宣纸,砚台里的墨已经干涸,谢生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宣纸,下面是几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
    都是读书笔记和一些随笔,沈鲸落不喜欢打字,总是选择最传统的方式记录。
    从这一点来看,还真像个老学究。
    谢生唇角微微扬起,不过很快,这丝笑意便消失了。
    因为,不管是书法还是笔记的落款,上面记载的时间,永远是夜里。
    一月七日夜,三月二日夜,九月十四日凌晨。
    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五年前,最近的,是去年夏天。
    他们相遇的那个夏天。
    谢生心底倏地涌起一阵凉意。
    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书房。
    这里是沈鲸落打发无数个无眠夜晚的地方。
    谢生坐在沈鲸落坐过的椅子上,慢慢俯下身,直到脸颊贴上冰冷的桌面。
    他仿佛看到,在那些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十几岁的少年坐在窗前,他的背影远没有现在这么坚实广阔,仿佛轻易就会被吞噬进墨色浓稠的黑暗中去。
    那些笔记和文章,里面没有一个字写着孤独,却也没有一个字不写孤独。
    谢生忽然想起,沈鲸落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不明白。
    或许他是真的不明白。
    谢生不禁问自己,在沈鲸落独自承受这些的时候,他身在何处?
    或许,正身在另一滩黑暗之中吧。
    如今,谢生走出来了,是沈鲸落向他伸出手,把满身污秽的他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可他呢?
    他用安抚的口吻,对沈鲸落说出了那轻飘飘的三个字:我明白。
    对于心生了病的人来说,这三个字从不是安慰。
    因为你永远不可能真正明白。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座深渊,深陷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明明谢生也经历过那种绝望,可他还是对沈鲸落这样做了。
    谢生眨了下眼睛,透明水滴落在书桌上。
    此刻,他的心就如同那方干涸的砚台。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攫紧了他的心脏,攥出其中的每一点水分,只剩一团干枯的暗红,在挣扎跳动。
    每一下,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谢生坐起身,用力揉了揉眼睛,正准备离开,目光被最下面的一个本子吸引了。
    其他笔记本都是皮质封面的,只有这个,是普通的硬纸壳封面。
    本子似乎有些年头了,谢生轻轻翻开,青涩又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怎么还不回来啊
    沈家别墅前,某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一下午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问遍了家里每一个人,没人知道谢生到底去了哪里。
    沈鲸落急得直薅头发,想起上午自己干的混账事儿,恨不得以头抢地。
    他怎么能对谢生发火。
    他怎么能
    沈鲸落失魂落魄地靠在门口的石墩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路口,犹如一块凄苦的望夫石。
    良久,他喃喃自语:我,我不会要被甩了吧
    是的,你要被甩了。
    哼哼,甩飞也活该!
    不知何时,沈鲸落身边多了一左一右两尊小门神。
    沈极昼背着手,叹息,他就知道会这样。
    谢生那种堪称完美的人类,在看清他哥金玉其外的真面目之后,选择离开,也是必然的。
    谢听则是气得直用小拳拳锤沈鲸落肚子。
    让你欺负我哥!让你欺负我哥!大坏蛋!大坏蛋!
    锤了半天。
    谢听看看纹丝不动的沈鲸落,又看看自己红彤彤的小拳头。
    嗷,好疼!QAQ
    化身望夫石的沈鲸落终于被这声嗷唤醒。
    听,听!
    沈鲸落一把抓住谢听的小肩膀,还来回晃了几下。
    你哥走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啊?
    谢听被他晃得有点晕,挣扎了两下,迷迷糊糊的,没,没有!哥只说让我好好补课,回来给我烤小饼干吃
    沈鲸落的表情瞬间垮下去。
    不过很快,又支棱了起来。
    对啊。
    沈鲸落看着脸蛋红红爪也红红的听崽,露出反派专属邪恶笑容。
    你还在这,只要你还在我手里,谢生一定会回来的,哈哈,哈哈哈
    说着,沈鲸落抱起谢听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旁边的沈极昼:我觉得他快吐了。
    晚上七点半。
    谢生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别墅。
    折腾了一下午,累得他腰酸背痛,刚想换只手擦擦汗,突然,旁边的花丛一阵异响。
    一个庞大的黑影蹿出,直扑他而来,谢生被抱了个满怀,动弹不得,刚要使出分筋错骨手,忽然闻到熟悉的气味。
    谢生松了一口气,干嘛,谋杀亲夫?
    沈鲸落紧紧抱着他,一动不动。
    谢生抽不开身,只能用下巴蹭蹭他肩膀,好了,我好累,帮我拿一下。
    沈鲸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一只手拎过袋子,一手还抓着谢生的胳膊。
    借着花园里昏黄的灯光,谢生看见沈鲸落通红的眼眶。
    谢生惊讶道:你哭了?
    沈鲸落吸了吸鼻子,罕见地没否认。
    是啊男人,我为你流泪了,你满意了吗。QAQ
    可怜了。谢生捧着沈鲸落的脸,抹去摇摇欲坠的金豆豆,乖乖,不哭。
    沈鲸落本来都忍住了,被这么一哄,鼻子又是一酸,那我还是你的宝贝么?
    谢生笑了,又故意抿直了唇,这个啊
    见他拖长音又不说,沈鲸落急了,如果现在是兽形,谢生一定能听到他喉咙里的咕噜声。
    谢生轻声叹息,仰起头,亲了亲沈鲸落的下巴,那要看你,还想不想当我的宝贝了。
    沈鲸落再也无法忍耐,扔了袋子,一把抱住面前的人。
    对不起。
    他将脸埋在爱人颈间,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谢生轻轻摩挲着沈鲸落的后背,是我不好。
    沈鲸落用力摇头。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他嗓音沙哑,一点点就好。
    在等待谢生的这一下午,沈鲸落已经做出决定,他只是需要再整理一下思绪。
    好。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
    气氛本来不错,沈鲸落忽然嗅了嗅,宝,你怎么臭臭的?
    谢生:被你发现啦。
    沈鲸落:?
    我下午去了趟农贸市场。谢生揪着衣服给沈鲸落看,有个大妈的鸡笼子翻了,鸡屎满天飞,我刚好在旁边。
    沈鲸落看着谢生花花绿绿的外套,他刚才居然没注意,你去那干什么?
    买些荞麦皮,给你做枕头。
    谢生捡起地上的袋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以前我外公失眠,外婆就用荞麦皮做枕芯,对颈椎病和睡眠都有好处。
    明明是个小洁癖,却为了刚吵完架的他跑到市郊去,弄得浑身脏兮兮也浑然不觉。
    沈鲸落嘴一憋,再次虎抱!
    谢生小声提醒,我很臭哦。
    才没有!我老婆最香香!QAQ
    第70章 绑架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沈鲸落自己睡不着,就像个变态一样,坐在床头,直勾勾盯着谢生的睡颜。
    大约是真累了,被这样的视线笼罩着,谢生依然睡得香甜,向来睡相极好的他,喉咙里还偶尔逸出两串小呼噜。
    直到天边微亮,沈鲸落才觉出一丝困意。
    抱着谢生闭上眼之前,沈鲸落心里想,就这样吧。
    这一觉醒来后,就把一切都告诉他。
    不管谢生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坦然接受。
    比起隐瞒和误会,或许这样更好。
    只是沈鲸落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大概是做出决定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谢生什么时候起来的他都没察觉,伸手一摸,旁边的被窝已经凉了。
    沈鲸落昏昏沉沉地坐起身,床头柜上放着杯蜂蜜水,还有一张纸条。
    去农贸市场,下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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