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确定,他不会把盛洲交给盛鸿语她们母女?盛长流道。
    盛鸿武面色又开始迟疑,盛长流逐渐占了上风,他用力注视着盛鸿武:你跟我去拿,看到东西之后再放了他,等我确认他安全了,给你一个个签字画押。
    在地下室长达三分钟的静谧之中,盛鸿武缓缓点了下头:你别跟我耍花招,否则会死得很惨。
    你真要去?!潘琼却不同意了:这小杂种心眼那么多,你去了必死无疑!
    不去我就能活了?!他说得对,弄死他我也没多少活路,还不如赌一把!盛鸿武神色透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盛长流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目光因为剧烈的殴打渐渐涣散,但神智依然清晰:我跟他对个暗号,他被放了之后给我打电话对上暗号我才会签字,你们先出去。
    地下室四面封死,陈垠的笼子依然紧紧上着锁,盛鸿武量盛长流作不出什么妖,便带着一群人上去等盛长流:三分钟。
    盛长流点头,等所有人都上去之后,他才看向笼子里的陈垠。
    老子不跟你对暗号。陈垠瞪着盛长流:别以为你这一通操作我他妈就感谢你感动得死去活来,我他妈不吃这一套!
    盛长流平静而清澈地看着双目发红的陈垠:暗号很好记。
    滚出去报警,我要是真被他弄死了也是我的命,听见没有?!陈垠发着抖,死死抓着盛长流扶着杆子的手:你聋了是不是?!
    盛鸿武今天本来就准备杀了盛长流的,上次他没得手,这次绝不会再失手,只是盛长流提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盛鸿武便大度地决定放陈垠一条生路。
    但无论最后他得没得到那些东西,他都不会放过盛长流,陈垠知道。
    陈垠。盛长流深邃专注地看着他,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而后在这个潮湿阴沉的地下室里,用只有陈垠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爱你的。
    这几个字像是密封了许久,被说出来时空气中的尘埃都轻颤着飞舞,简单却露骨,寒酸但深情。
    盛长流对陈垠露出一个温和安抚的笑,在陈垠的恍惚和慌张中,他把手从陈垠手中抽出来,转身朝上面走去。。
    第80章 玩深情
    盛长流...陈垠艰涩地开口, 但盛长流依然消失在了地下室,走得利落决断。
    陈垠用力闭了下眼,他狠狠踢了一脚那铁笼,铁笼随着力度晃了晃,但毫发无损。
    陈垠红着眼瞪着地下室的出口,很快他听到外面又有车声响起,而后缓缓远去。
    陈垠胸口闷得发慌,他伸手去够散落在笼外早被一群人踩脏踩烂的试卷和稿纸,这时一直看着陈垠的两人也下来了,他们看陈垠把手伸出去够东西也没阻止,对他这种垂死挣扎的蛮劲儿毫不在意,甚至还弯腰把那陈垠够不到的打火机捡起来扔进了笼子。
    四十分钟后,其中一人接到了盛鸿武打来的电话,他从身上把钥匙拿出来,将笼子的三把锁都解开:出来吧。
    陈垠眼睛通红,他死盯着那人:盛鸿武说什么了?
    那人只扔给陈垠一支手机,让他给盛长流打电话,说他们盛总在等着签字。
    陈垠拿回了自己的书包,把地上那些东西全都塞了进去,而后握着手机出了门,直到走出去十分钟,陈垠才拨出电话里的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盛长流声音低沉:陈垠,你出来了对吗?
    陈垠站在初夏明媚的风里,喉间出不来一点声音。
    陈垠?盛长流重复喊他的名字。
    你偷我试卷。陈垠一字一句、艰难地开口:我要带回家给白女士签名的试卷,你为什么偷?
    那边盛长流怔了下:想留个纪念。
    你亲自去跟白女士解释,当时我试卷找不到,她以为我藏起来了,还罚了我一星期生活费。陈垠眼睛通红:答应我吗?
    盛长流沉默了许久,一边似乎有盛鸿武不耐烦的声音,盛长流声音轻了些、像哄小孩:陈垠,说暗号。
    不说。陈垠执拗道:说了你是不是就死了?
    盛长流又不说话了。
    想听我说是吧?你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当面说给你听。陈垠用力呼吸着,生怕压制不住自己疯狂上涌的失控。
    陈垠。盛长流又喊他的名字,像他自己以前说过的,他喜欢喊陈垠的名字,他喊出来陈垠就会答应他、会看向他,这让盛长流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一块地方、有一个人会永远承认并接纳自己的存在。
    你在哪儿?陈垠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但下一秒,电话被挂断,嘟嘟嘟的回音冷漠急促,陈垠茫然而绝望地站在路口,颤抖着不停回拨着那个已经不再应答的号码。
    这天上午,市一院的急诊忽然忙起来,主城前往郊区的某条城际公路上发生一起严重车祸,一辆正朝市区疾驰的SUV突然失控地撞向一辆超载的卡车,卡车司机轻伤,SUV司机重伤,另外四人全都被送进急诊室,生死未卜。
    盛鸿语母女在中午就赶到医院,急救手术还在进行着,医生护士来来回回,手术区几乎乱成一锅粥。
    庄斌在盛鸿语母女抵达后随即到达,满脸沉重地问:长流怎么样?
    盛鸿语绷着脸摇头:还不知道。
    庄斌沉了口气,坐到了等候区,昨晚盛长流忽然让他准备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蹊跷,盛长流自己的财产所在交付给庄斌,这怎么看怎么像交代后事,庄斌当下从床上爬起来到了盛长流家里。
    陈垠被盛鸿武绑了。盛长流回答的时候面色沉得吓人。
    我找人。庄斌脸色也立马难看起来,掏出手机准备找自己的关系去跟盛鸿武干一票。
    不行。盛长流几乎立刻阻止他,他死死按着庄斌的手机,落字很重:陈垠在他们手上。
    庄斌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患得患失、甚至透着些畏惧的盛长流,盛长流满目猩红:我自己去,把陈垠救出来之后,我尽量逃。
    你逃?他盛鸿武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呢!庄斌万分不赞同盛长流的想法,但那时的盛长流不敢有任何一点别的心思,只想着要让陈垠完好无损地离开,他怕一旦有任何轻举妄动,盛鸿武就会拿陈垠开刀,他真的不敢,所以在救出陈垠之前,他会满足盛鸿武的一切要求。
    那辆SUV里除了盛鸿武和盛长流,还有潘琼和盛鸿武的一名助理,车祸发生后警方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把SUV里不知生死的几人都送上救护车,紧接着他们在车里发现了两把手枪。
    不到三个小时,警方就确认那枪支来自盛鸿武,因为他们在他家中搜到了子弹,而从他和他人的聊天记录来看,他这天是准备杀掉同样在车中的盛长流和潘琼、并将这次谋杀伪装成车祸的。
    和几年前盛鸿文去世的路数几乎一样。
    但这次不知车中发生了什么,盛鸿武还没开枪,SUV就先行失控地出了车祸。
    陈垠终于联系到了庄斌,并在第一时间到达了医院,那时盛长流已经结束手术,第一个被推出来。
    比起另外三人的伤势,盛长流只能算得上是受了些皮外伤,但这也让盛鸿语几人着实松了口气,转眼急救室前就无人在等,全都涌入盛长流的病房。
    和上次盛长流那样紧闭双眼地躺在那里隔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但陈垠却恍如隔世,他站在人群开外,贴着墙一动不动地从人群的缝隙里看着盛长流,面无表情。
    盛长流在傍晚就醒了过来,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肉伤,他几乎没什么大问题,意识也很清晰,和盛鸿语了解现在外面情况时对答如流。
    盛洲彻底陷入大乱,盛鸿武持枪预谋杀人这件事警察查得实实在在,而且要杀的还是已故大哥的妻儿,外界几乎被这出戏剧而魔幻的新闻炸开,饶是陈垠也接到了白宁晓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白宁晓那边气喘吁吁,陈垠此时正领着盛长流的看护往病房走,他沉默片刻道:在医院。
    盛长流那儿是吧?白宁晓立刻猜到。
    嗯。陈垠推开盛长流病房的门,让看护自己先进去。
    你不是说分手了么?白宁晓气不打一处来。
    嗯,分手了。陈垠顿了顿后叹了口气:这事儿很复杂,妈,等我回家跟你说行吗?
    你还回来?
    我争取早点回去,你和爸先睡。陈垠不敢在电话里跟白女士说自己被绑架的事,怕她被吓到,白宁晓听着陈垠的声音很正常才稍微放下了心,勒令陈垠立刻回家。
    这时盛长流的检查也都结束,陈垠安静地走进去,还未抬头就听到了盛长流的声音:陈垠。
    盛鸿语几人转过身来看陈垠,陈垠抬头,和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盛长流对视。
    其他几人见这两人似乎有话要说便先后离开了,陈垠走到盛长流床前,垂眸看他: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盛长流声音沙哑地说,他一直知道这次盛鸿武打定主意要杀了自己的,所以在自己完成签名的瞬间,他看向驾驶室被开到一半的车窗,拼了命地冲向前排去抢夺司机的方向盘。
    他可以死,但盛鸿武也得陪葬。
    盛鸿武和潘琼坐的那侧直面卡车,盛长流将整辆车弄失控后挤进驾驶室最安全的位置,所有撞击的伤害大多被盛鸿武的司机承了去,在车辆速度降下来后他想方设法打开驾驶室的门,在第二次撞击前扑了出去。
    这种晚来的求生欲可笑却真实,但盛长流在过去许多次的直面死亡中,没有哪一次比这一刻更想活下来。
    他想,他愿意去和白女士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偷陈垠的试卷。
    嗯。陈垠的声音疏离而疲倦,紧接着他忽然抬起手,照盛长流肩膀上用力地来了一拳,盛长流闷哼一声,陈垠微微弯下腰,目光发狠:但我不会谢你,你今天死了也活该。
    盛长流望着陈垠,眸色痛楚却平静。
    陈垠的眼睛渐渐充血,他这半年被盛长流吓了两次,两次都是濒临死亡的恐吓,盛长流满身是血地躺着、盛长流转身赴死不听自己的话,陈垠想到就会双腿发软甚至窒息、他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这个疯子。
    盛长流看着面上森冷却掩盖不住恐惧的陈垠,忽然碰了下他垂在身侧的手:对不起。
    盛长流发着低烧,所以手心的温度略高,陈垠想也没想往后退了一步,此刻他对盛长流的怨愤远远超过了关切。
    陈垠转过身拿过自己的书包,把里面那堆东西倒出来,他看着那堆脏兮兮还沾着血的纸张没忍住轻笑一声:这些垃圾还给你,留着继续玩深情吧,我不伺候。
    盛长流抿了抿唇,但没出声。
    说着陈垠背好书包,离开前又转过身看向正沉默注视着自己的盛长流:是你主动甩了我的,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我必须要跟你复合的道理。
    如果盛长流今天死了,他会很难过很难过。
    但万幸,盛长流活着。可这向陈垠验证了另一件事,盛长流当初决绝万分的分手,果真是别的原因。
    陈垠觉得可笑而愤怒,他恨不得转身回病房再给盛长流一拳。
    第81章 儿童节快乐
    陈垠到家时陈家小院最后一桌客人刚走,白女士忙着收桌,余光刚看到陈垠他就跑上了楼。
    但既然陈垠没事,白女士也没打算再找他问什么,有些事越管越失控,还不如随他去。
    陈垠到家后洗了把澡,洗完出来那瞬间他忽然觉得轻松极了,过去那阵子压在心头的郁寡蓦地腾空,再也不见。
    陈垠什么都没再想,他倒头就睡,翘了两天课,和周一一样,同学们只以为他是习惯性翘课,在他被绑架后也没人找他。
    陈垠这两天在家睡睡醒醒,终于在周三中午彻底清醒,他洗漱好准备回学校,刚下楼就发现今天店里的装饰都透着童真。
    宝贝们儿童节快乐!白宁晓一手一个气球,递给餐厅的小客人们。
    陈垠站在楼梯口怔了怔,他抬起头看向墙上的电子时钟。
    今天是儿童节。
    哟,终于出山啦?快来给那几个小女孩送风车,他们要漂亮哥哥送。白宁晓看到陈垠后立马差他干活,陈垠听话地走到放满了儿童礼物的前台,拿了一把风车和气球,笑起来朝儿童区走去。
    等陈垠给一波又一波的小朋友送完礼物已经是一点了,他拿了些剩下的小礼物带着,准备回学校给那些大龄儿童也分点。
    今天是他们组期末项目汇报前最后一次开会,他们习惯性在群里艾特了一下陈垠,但陈垠最后到底到没到他们也没管。
    会议地点安排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咖啡厅,陈垠拿着气球和风车进去,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朝他们项目组那桌走去。
    诶诶,陈垠来了,来你坐这儿。组长胡宵祥远远就朝陈垠招手,陈垠快步走过去,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儿童节快...
    乐字没能发出来,这桌最边上坐了个不速之客,脸上还挂着彩,整个人显得憔悴。
    陈垠在桌前顿住,目光倏地冷淡下来。
    盛长流是我邀请过来的,我们这项目连个总构想都没有,他能帮我们。胡宵祥热络道。
    我有的,我已经写好了。陈垠站在桌边,垂着眼不肯坐下去。
    那你前两天也不在啊。胡宵祥道,说着他起身拉着陈垠坐到盛长流边上:咱别耽误时间了行吗?
    陈垠不情愿地被按到盛长流身边坐下,这时对面的女生开口缓和气氛:陈垠,你这些玩具是送我们的吗?
    陈垠愣了下点头,抬手将气球和风车分给项目组的同学:儿童节快乐。
    大家都分到玩具后陈垠手里还剩两个气球和一个风车,他将这三样东西插在了座位后面,尽管身边还有个人两手空空。
    陈垠把自己准备好的项目概览拿出来分给大家看,又讲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和后续大家的分工,项目组的成员本以为他只出了个草的,没想到到手这么细致、而且看着特别有模有样。
    按我这个走就行,离汇报还有半个月,资料和文稿大家来得及准备的吧?陈垠别着脸,只看自己项目组的那些成员。
    应该...胡宵祥也说不准了,陈垠这套东西好像还真挺靠谱?
    时间线拉得太长、成本也太高。在大家正准备点头时,陈垠身边那人不冷不淡地开口了,他倨傲地合上陈垠的项目概览:没有一个通讯公司会花费半年的时间开发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功能,最多两个月。
    陈垠冷冷转向他,刚准备开口,盛长流便继续说了:而且C、D要准备的部分是你们大四才接触到的知识,研究生阶段才会系统学习,这半个月你们怎么写材料?
    盛长流看向负责C、D部分的同学:除非找枪手。
    盛长流一通分析下来,大家对陈垠这套东西立马信心不足了。
    对哦,陈垠,那些部分的内容你那边有吗?没有的话我们得去找学姐他们帮忙吧?可能还得花钱。有个女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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