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垂眼,望着氅衣胸前,热毒褪去,反而是这件氅衣叫他热得脸烫,但里面的里衣单薄,脱下便失仪了,这样的事此时又不好问。
    还是下舟匆匆,现在倒难堪。
    或许难堪的也不止这一桩,他忍了又忍,捉紧氅衣,才轻轻地、慢慢地对徐光屹道:你不要笑我。
    终于写到我最喜欢的部分了。
    什么同年天骄,这不把你直接拿下?!
    我不介意大家稍稍站一秒野狗,反正他们都挺可爱的,我写这些情节就是为了爽,每一个不长嘴的攻的报应(?
    而且没有cp感我写野狗干嘛,又不是啥快穿虐渣攻文,爽就爽在都没脸称自己为渣攻,一日夫夫百日恩还能死缠烂打,表白都没有只能拼命勾引,还得防备过分会被人妻扇巴掌骂王八蛋哈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知道他有老公很心碎吧,很醋吧,敢做什么吗不敢吧哈哈哈哈哈哈
    无意识的温柔对待,自然随手的照顾和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感,很棒吧很馋吧,敢挑明吗不敢吧哈哈哈哈哈
    给点海星下章出场打小师弟回回出暴击重量级人物一位,不给也会出但是我就想要拿来吧你(恶狠狠
    第23章
    宋沅语气弱弱,虽恰逢旁边有人落座,但都是耳清目明的修士,自然连他一旁刚刚落座的渡一也听了个分明,投来的目光多有谴责。
    哪里是这个意思?徐光屹百口莫辩。
    宋沅过往是个菩萨脾气,温和包容不谈,还爱替人找补,徐光屹早习惯了在他面前直言不讳,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口气多像落井下石、炫耀自满。
    分明应该立即道歉,请人原谅,但徐光屹怔怔望他低垂面孔,不知不觉自己耳根发红。
    前尘往事的闸门不可轻易开启,否则便难以阖上。
    七年前的宋沅是从来不这样的,他偶然间听凡人一句俗话,打落牙齿和血吞,其实最适合来说宋沅,被人拿话刺了便一笑而过,受了重伤也可以笑着催人快逃,仿佛从不指望有人搭救。
    就是十几年前,彼此互看不顺眼却不得不结伴。其实现在想来是微不足道的历练,当时修为不高却是灭顶之灾,状若疯魔的邪修士自爆,庞大山体坍塌若天灾,那个瞬间所有人都在逃,徐光屹却背着宋沅,抖着手,一遍遍去探他的生息。
    他真的以为宋沅会死。
    宋沅那时靠在他肩上,虚弱地轻轻说道:拿我的护体灵环去...好过都...死在这里......
    什么高贵家世不俗血脉,此刻都是死亡的刀下魂,徐光屹分明冷嘲热讽背上这人一路,从出身到修为,不过痴长他几岁,侥幸在大比上胜他一回而已,早晚要被他踩在脚下。可那时邪修士阴谋败露,须得毁去邪物,他的拥趸讪讪怕事不肯留下,皆作鸟兽散逃,反而是受尽他侮辱的宋沅站在原地,抽剑出鞘,云淡风轻地笑道:我来为徐少宗主护法。
    也是他闷声抗下邪修士自爆,奄奄一息地叫徐光屹快走。
    奔逃之余,徐光屹咬着牙骂他,灵力竭尽,应对坠下巨石杂物已然分身乏术,自己都不知在胡言乱语什么:你要寻死不要死在我背上,撑过这一阵谁不唤你一声少年豪杰,你不想做最好的剑修?你没出息,宋沅,你不许死,听见没有?你不许,你死了我就把这座山夷平,你出身那么卑微,好不容易爬到这里,你怎么甘心?你怎么敢死?别让我再瞧不起你!
    宋沅的头颅被他动作颠簸,嘴唇靠在他耳边,似乎是微弱地叹了一口气,才断断续续道:我不在意...命贱之人...徐少宗主...命贵...只不要连累你也......
    回首总是几多遗忘,徐少宗主那日恍然不知自己已流尽了半生为他人流的泪。
    因为便是临死前,宋沅也那样温和且毫无怨言,将他那些莫须有的自以为是的言语统统认下、宽宥。
    徐少宗主金尊玉贵,生来就受人追捧,嬉笑怒骂从来不看人脸色,在过往,这样的时候多得很,有他刻意讥讽,宋沅恍若未闻的,有他无心之言,宋沅沉默以对的。
    从来没有这样,露出这种欲哭的神色,睫羽湿柔,像是吃醉般烧红着脸弱声道一句你不要笑我的。
    便若小猫挠他心口,严重些,可叫乱把他心揉碎。
    只一瞬,徐光屹心旌摇曳,分明不曾饮酒,人已是晕陶陶的,又是羞愧又是着迷,短短几息不够斟字酌句,他又实在着急,最后粗粗叫出一句:并非...并非笑你,只是想问,你...可愿改换师门,到天心宗来?
    这已是徐光屹能口出的最直白的求爱之语,头一个字开始,他便觉头脑发热,惴惴又期盼起来。
    宋沅既然已经叫宗门替他寻亲,想来也能懂他心意才对。
    既然再相逢,便不要错过。
    宋沅却怔住,方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头脑里只剩疑问。
    这位道友这是在做什么?没等宋沅茫然问出口,左手边的旧友渡一便也出声道:其实梵净山亦有虚席...
    什么?宋沅一怔,怎么突然要谈改换师门的事情。
    都出家了还来掺和什么,徐光屹目光沉沉瞪着渡一,他眼尾上扬,天生一副英俊凌厉面孔,此时更是锋芒毕露:佛道并非一体,佛子何必非将我道之人渡走,莫非梵净山弟子当真如此凋零?
    唉,光屹...火气怎么一下这样旺,宋沅正待拦话,一旁渡一含笑却道。
    阿弥陀佛,其实宋道兄早与我梵净山有缘,不过当初宋道兄与凝清缘分未尽,谢道兄又多加阻拦...
    徐光屹气得想把雷暴符丢在他脸上,自己当了和尚,还想骗别人的未来道侣出家,梵净山传的什么缺德教宗,什么有缘,当谁不知道,但凡在寺里丢了两个钱的你们都说有缘?!
    渡一拈杯一笑,端方慈悲:善哉,说来宋道兄确是在我宗祈过几次福。也的确是丢了几个钱,所以确实有缘。
    你你你...
    阿弥...
    宋沅头疼不已,渡一清修多年,性子应是很温文持重的,怎么也和徐光屹争吵起来了。
    最古怪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吵些什么。
    实在插不进话,宋沅正待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谁知人身才往后一仰,一双若凝霜雪的手臂便乍然自他身后探来,在他颈下交叠,青袖垂落,有暗香盈,伴着一道轻柔声音响起,原先争得厉害的二人顿时沉默,齐齐望向宋沅身后。
    啊呀,我来迟了,两位哥哥争得好厉害。
    与此同时,宋沅回身,乍然见了来人面孔。
    羡君颜色好,濯濯春月柳。
    眼含桃花,唇若抹朱,肤若敷粉何郎,行止霞姿月韵。青衫长袖,少年模样,面若好女,正是合欢宗的飘渺香袖,宗主首徒乔渺。
    沅哥哥,许久不见,乔渺歪了歪头,红润的唇角上挑,弯出一对柔蜜欢喜的笑眼儿,眸中波光粼粼,神色楚楚动人,怎么不说话,怨渺渺来晚了,还是将渺渺抛之脑后了?
    他这一声叫得清亮又缠绵,顿时见宋沅神色自紧张变温和,叫徐光屹脸色不快变黑沉。
    徐光屹这辈子在宋沅身上摔过的所有绊子,都必定有他乔渺一半的手笔。
    余光扫见徐光屹脸色,乔渺被困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姓徐的笨货,明争不过还暗下绊子,七年脑子也就长进了这么一点儿,掉在地上都找不着。
    宋沅被他容光惊了一瞬,但到底乔渺和七年前无甚分别,还是一副少年模样,叫的那声哥哥更是自然,顿时叫宋沅心软如水,轻声道:哪里,渺渺一如初见......
    乔渺于他而言和小妹...或小弟差不多,是最不叫他感到压迫的故人了。
    可不等他说完,乔渺便扶住他后脑,垂下脸轻轻将额头贴紧宋沅额头,神色转得极快,秀眉轻蹙,一脸忧虑道:哥哥,你是不是发热了?
    眼风向下一扫,心中自有计较。
    他很有分寸地退开些许,低声道:渺渺方才身体不适才来迟了,现在又有些不适了,不若沅哥哥随我一道......
    宋沅简直感激,立时便向身旁两人告离。
    好,他最体贴,怪自己愚笨,徐光屹深吸一口气,刚要起身跟上,渡一便轻轻抬手道:徐道兄,不可鲁莽。
    徐光屹眼风如刀,口舌若剑:合该我劝佛子,出家之人,既已顶着戒疤,便不该肖想红尘才是。
    总不是七年前佛子带发修行的时候了。
    佛子垂眸,慈悲英俊的脸孔上依稀可见往日风流:是也,但贫僧忘不得,七年前吊唁之时何等悲痛,举目四望,徐道兄形销骨立的模样,如今仍是历历在目。
    徐光屹争吵余韵未过,还以为他笑话自己,深吸一口气才道:我倒也记得,那时候佛子还有一头墨发,可惜形容也是憔悴不堪。
    几道孤深的影子,随宗门来,却不曾随宗门去。
    渡一默了几息,密睫下眸光摇曳:是也,如此肝肠寸断,再不能有了,嫉妒疾浊故,你我,共勉罢。
    徐光屹原本不忿地望着他面孔,正待想出几句狠话来刺一刺这几次三番搅他好事的臭和尚,猛地,灵光被他抓住,霎时像是被一桶灵泉浇了个透,醍醐灌顶好半晌,他才难以置信地,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回去后,便剃了度......
    渡一望着他紫衣上暗纹,慈悲垂怜的目光似乎透过很远,望向一个过去的失意人,如同千万个被他开解过的失意人,好半晌,佛像天成、灵台难净的佛子轻声认下。
    是也。
    第24章
    貌若好女,钟灵毓秀的少年靠在门边,他方才不显,这会儿白净的面上反倒红扑扑的,明眸泛润,压着心绪,垂首细细将青袖折好,又摸出一把镶着碧色宝石的小镜,揽镜自顾时才脸色一变。
    方才来得着急,都不知道自己仪容如此邋遢,袖子也皱,发丝也乱,亏自己还以为沅哥哥见他那模样是惊艳,其实不过是被自己小疯子似的模样吓了一跳罢。
    乔渺暗自记上徐光屹一笔,这人最是善妒,打第一回 宋沅与他引荐时,他便看出徐光屹心思。
    唔,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女修士。
    倒也不是真的女修士,只是爱穿罗裙、淡扫娥眉,年岁颇小又生得秀气文弱,和合欢宗各有千秋的师姐妹凑在一处,便显得格外像个娇娘。
    合欢宗上下美貌女子甚多,当年的宗主昏庸好色,以合欢功法御下,几大堂主皆为他姬妾,背地里还做龌龊下流的炉鼎勾当,骗来贫苦孤弱、有些修炼天赋的小女子,豢养起来供人取乐,顾者无不是身份高贵,一时权势滔天,欺男霸女,屠门取宝,作恶甚极。
    乔渺便是这般失去了父母宗族,他五岁时,母亲冒死返回已被搜查过的厢房,将他藏在床下,独身返回去寻父亲尸首,最终哀鸣一声,自爆而死。
    却不想他还是被合欢宗的灵犬找见了,还被咬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哭闹也哭不出,那些执事见他生得玉雪可爱,也不多想便觉是个女孩,要将他交去专司炉鼎之事的堂里讨赏。
    正是路过的师尊救了他,师尊验过他灵根,便笑道他根骨绝佳,要他随自己修行。
    他的师尊是青罗袖姬年青罗,生得娇艳殊丽,是那个人的姬妾之一,座下三位女弟子,也皆是美貌不俗。
    入门不久,乔渺险些被发现了男子身,师姐们长叹,这才知晓为何不许男子入内门。
    他与三位师姐,看似比之低微炉鼎要好,其实无甚两样,待到修成金丹,便要送与那些个表面光风霁月的大能买主了,在此之前,自然要护好处子之身。
    难怪师尊总是不亲近,原来弟子在她们眼中,也不过是货物。
    可又有什么办法,一日不练便是刑罚,刹那间从堂主弟子落到谁都能践踏的烂泥,看守森严至极,若是侥幸活下,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浑浑噩噩度了几年,眼见大师姐就要修成金丹。
    他娇艳殊丽、看似弱不经风的师尊将他们召去,与或清冷高傲、或温柔娇美的几位堂主碎月、拥星与红幔含着笑,以四位堂主的手谕打开结界,将他们完完整整地送下了山。
    那一日一定死了很多人,因为修为最高的碎月堂主都死在了那里,听闻她被身中奇毒的宗主一掌打在胸口,换了宗主一个完完整整的项上人头,最清高冷淡、郁郁寡欢的一个美人,临死前却还在笑,血染雪白齿关,攥着拥星堂主的手腕喃喃道:正好,到了地府...我还要再杀...畜生毁我...
    可那时,自稚龄上山后再未下过山的一行弟子浑然不知山上情景,含泪朝山头磕过响头,更是不知哪里去处了。
    都是无父无母的苦命女子,如今合欢宗事变,虽说消息还未传出,但合欢宗与众多商会、拍卖之所都干系匪浅,背靠买主,本身也是树大根深。
    乔渺与师姐们商讨,便想向北而去,前往北方豪强女君的领地,看看能否凭修为换得姐妹们的安身之所。
    为此,他们乔装打扮,掩藏修为,匆匆赶路,只敢在荒僻之处或是边野小店休息。
    到底入世浅薄,一时着了见美心喜的黑店的道,好在黑店的人不曾探明他们虚实,剂量不重,麻烦的是手头的锁灵镣铐,正当她们互相配合,打算拼着力洞开牢门之时,一道温润的男子嗓音响了起来。
    道友且慢。
    乔渺等人警惕望去,见最深处的牢房里,有个看不大清的身影,似乎手脚都戴着镣铐,瞧着比他们还狼狈些。
    一行人无意理会,只加快了动作,便听得那人接着道:此地有二位金丹修士把守,便是开了牢门也难以逃脱,反倒徒费了力气。
    难不成如你一般坐以待毙?二师姐性子急躁,此时便顶了一句。
    那人便默了。
    可事实确是如他所言,有二位金丹把守,不仅没能逃出,乔渺反而还受了些伤。
    一路逃窜甚是艰辛,又不可进修士商铺购买灵药,几番下来药物已是所剩无几,只能用些凡人的金创药。
    几个拥星堂的师妹为他包扎,弄着弄着,眼泪就掉在白布上了。
    顿时几个师姐妹都红了眼眶。
    世道好不公,分明一生没做过坏事,只因是女子,平白便要遭这千般劫难、万种折磨。
    大师姐哑声道:若是护一人逃,倒有余地...日后便是他们捉人,也只知道...渺渺,你便逃去...保住一个是一个......
    这些天风餐露宿,时有不便,师姐妹们哪里还不知他真身。
    举世皆知合欢宗内门皆是女子,乔渺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只需逃去,一生不再用合欢功法,便安全无忧了。
    乔渺哪里不知她们一番心意,他虽身作男子,年岁也不大,但自小与师姐妹们一同长大,此刻怎可能弃之而去,蜜眸噙泪,抽抽嗒嗒地低声道:师姐这时候...说这样话,连渺渺也不要了是么...
    大师姐也哽咽:哪里是不要你,是实在没有办法...
    此前都是不曾下过山吃苦的娇养女子,为存活已然竭尽全力,想不到还是落入此等境地,登时便是哭作一团,惨惨戚戚。
    哪里想到又横出一道温润嗓音,似乎是有些无奈又尴尬:几位道友,在下这里还有些丹药...
    登时数对明眸便投向了他,片刻后,一只小小的玉瓶咕噜咕噜滚到她们牢前,取来倾出,果然是几颗上好的伤药。
    那男子接着温声道:诸位倒也不必烦忧,此地专是俘些年轻美貌又修为低微的男女修士送去邻近的博欢城的,我们一时之间倒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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