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大蛋儿出去了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回来报个信,阮蛮蛮的心里不得不提了起来。
    马哥,我们往前走走看。
    驾车的车夫姓马,也是营里数一数二的练家子。阮蛮蛮之所以挑中他,就是因为苏祁尧曾经在她面前提到过,这人机敏又能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前面起雾了,小心有埋伏。
    阮蛮蛮迅速接过马哥扔过来的绳索,毫不犹豫的系在了身上。
    越往迷雾里闯,阮蛮蛮的精神就绷得越紧。整个人就像是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随时准备好了解决攻击过来的敌军。
    马哥,是我的嗅觉出问题了吗?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阮蛮蛮不光是闻到了血腥味儿,她还从重重迷雾中,看到了一抹晃动的黑影。
    是有腥味儿,而且还是刚杀的。
    马哥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拿着刀,飞身一跃,匍匐在了车顶上。
    果然,不出几秒钟的时间,前方传来了刀剑相砍的动静。
    阮蛮蛮视线受阻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马哥是个练家子,他一眼便锁定在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是先锋!
    大蛋儿遇敌了?
    阮蛮蛮斩断两人之间的绳索,从马哥手中接过缰绳来,你快去帮他脱身。
    马哥稍加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去救大蛋儿。
    阮蛮蛮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稍稍感觉哪里有异响了,指尖上的药包就撒了出去。
    就听到砰砰砰,阮蛮蛮数了数,大约有三四个之多。
    少了几个人的偷袭,阮蛮蛮也可以稍稍喘口气了。但是,第一次得手,是因为那些人没有防备。想要是故技重施,怕是不行了。
    阮蛮蛮紧忙着收起药粉来,将藏在袖里面的匕首滑到了袖口,刀柄刚好可以握在手心里。
    呼呼,寒风起了。
    风将周围的声音全都掩盖住了,阮蛮蛮再想凭着声音判定非常难。
    她紧了紧手中的剑,一步步往往马车外面走去。这地方狭小窄得没有活动空间,要是几个人一起围攻上来,连个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下了马车,又意味着阮蛮蛮要在迷雾中逃生,彻底与马哥和大蛋儿失去了联系。
    拿活的。
    一声令下,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纷纷现身了。看这身装扮,是东吴人没错了。
    想抓我?那就一起上啊!阮蛮蛮背过手去,刚把药包捏在了手心里。
    就听到对面的人喊了句,大家都分散开,她手里有毒药。
    奶奶个腿儿。
    阮蛮蛮暗骂了一句,做了个撒药的姿.势,虚晃了一招。趁着他们纷纷捂着口鼻的空档,扭头就扎进了迷雾里。
    雾气浓郁的让人看不清方向,阮蛮蛮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捂着生疼的胸.口,粗喘了两口气。趁着短暂的驻足之余,扭头往后面看去,发现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到底该前进还是就此停住了。
    雾气越浓的地方,肯定会有沼泽。要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遇难了,四周连个自救的东西都没有。
    可是就此停下来的话,那些人追上来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虽说是被活捉,但往往就是这样才更可怕。谁知道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目的?
    不管了,先往前面走走看看。
    阮蛮蛮提着剑,每走一步都用剑刃去敲敲地面,确认无吃.人的淤泥后,这才继续前进。
    就这样艰难的走了很远很远,阮蛮蛮的耐心和体力几乎要耗尽的时候,前面半空中突然飘起了颗颗火光。它们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就像只大网要罩过来似的,阮蛮蛮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该不会遇上传说中的鬼火了吧?
    正当阮蛮蛮不知道进退时,有人忽然喊了句杀,阵阵金戈铁马,刀剑相抵的厮杀声就此打响了。
    阮蛮蛮瞬间打起了精神,她拨开重重迷雾,就像是突然间走出了迷宫一样,来到了一片空旷,且视线特别清晰的陌生地方。
    战况非常混乱,好在两队人马装束有别,阮蛮蛮一眼便认出了哪边是敌,哪边是友。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来到了东吴人的军营。想必是苏祁尧带兵也攻到这里来了吧。
    阮蛮蛮一扫疲惫之色,满眼里冒着兴奋的精光。
    她迅速的将头发挽了起来,从死人堆里扒下来了套盔甲,扔掉手里的剑,挎上了东吴人的大刀,迎着他们朝军营里跑去了。
    站住,你回来干什么?想当逃兵吗?
    阮蛮蛮刚到营口,就被拦了下来。好在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也不至于慌乱了手脚。
    快,快让开。我刚从那边听说,咱们营里混进来了几个奸细,我得赶紧进去禀报。
    有奸细?你等着,我去通报军师。
    等着?
    阮蛮蛮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她扭头便扎进了与那人相反的方向。
    东吴的军营不算小,哪怕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在这里巡逻的人,一波又一波的,替换的井然有序。
    起初阮蛮蛮还能理直气壮的跨过重重关卡,直到她来到了一扇铁门前,被那里的守门人拦了下来。
    站住,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要地,\'不能随意乱闯吗?
    阮蛮蛮僵着身子,低眸看着架在脖子上的两把刀。
    她小心翼翼的向两边拨开,两位哥哥,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是奉了军师的口令,来这里查看查看的。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有进出的手令吗?
    阮蛮蛮看着摊在眼前的那只大手,她陪着笑搓了搓手,不甘心的暗骂了句。
    哎呦,两位哥哥你们就别为难我了。你们是不知道,我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听说咱们营里出现了几个奸细,这不是军师怕出事了,让我先过来看看吗?
    我们曾经立下过军令状,不认人只认手令。如果你再拿不出来,还继续胡搅蛮缠的话,那就别怪我们把你当成乱军处置了。
    呼呼两道刀风在阮蛮蛮的耳边刮来,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去。
    看来硬闯是不行了,她还得想个别的法子。
    阮蛮蛮咬了咬唇,心有不甘的转身往回走。每走一步,她都抓住掌心的力气就大一分。大约有个四五步,阮蛮蛮突然停了下来。
    哎呦,瞧瞧我这脑子吧。都忘了我是带着手令来的。两位大哥,你们要接好了!
    阮蛮蛮迅速转过身去,看准了两人,将捏在指尖的药粉扔了出去。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捂住了口鼻,趁着两个守门人要摔倒的时候,硬闯了进去。
    噼里啪啦,一支信号弹在半空中炸开了。
    阮蛮蛮边跑边回头望去,竟然是那俩守门人在倒下的瞬间,发身寸了信号弹。
    糟了,那帮巡逻的人很快就赶过来了。阮蛮蛮还没有摸透这是什么地方,突然就暴.露了身份。
    这时候逃走,活下来的几率很大。但是,她都费力进来了,还是东吴人的要地,什么也不做就走了,肯定会后悔的。
    既然是东吴人的要地,那肯定放着最重要的东西。
    望着近在眼前的仓库,阮蛮蛮咬了咬牙,加了把劲儿。她边跑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来,管它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总之烧完了,东吴人肯定会慌乱了手脚。
    到时候苏祁尧再乘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看这些野蛮子还怎么嚣张!
    你在干什么?!
    阮蛮蛮刚点着了一个仓库,前来支援的人就来了。
    那些人扛着大刀来势汹汹,阮蛮蛮当时就慌了下。
    不过,好在她急中生智,指着暗处的黑影大喊了声,小贼,别跑,快停下来!
    阮蛮蛮趁着隐藏在暗处的时候,又赶紧点燃了几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耽搁了逃跑的时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带着兵器冲了过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那小贼从那边跑了!
    说着,阮蛮蛮转身就跑。
    只是人没跑多远,迎面就撞上了另一批围堵她的人。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说有贼吗?贼在哪儿呢?
    阮蛮蛮的小手,迅速握在了挎在腰间的刀上。她冷眼看着对面走来的那些追兵,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
    怎么办?
    前后路都被堵死了,除非能上天入地,否则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说,你是不是西楚那边来的奸细?好小子,敢在这里放火,今儿个你就是有十条命,也甭想逃出去!
    误会,你们都误会了。我真不是什么奸细。我是军师派来调查仓库的,不信你们现在就让人去问问。
    阮蛮蛮见没人动,大家大眼瞪小眼儿的都在看着她,那好,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军师那里说个清楚。
    阮蛮蛮刚走两步,就被寒气逼人的利刃逼退了回来。
    少在这里装傻装愣,拖延时间。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刚从军师那里调过来的,他可从未说过有你这么号鬼鬼祟祟的人。
    阮蛮蛮陪着笑脸,轻轻的去拨开利刃,我哪儿能跟你们比呢?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是不是啊,军师?
    军师来了?
    阮蛮蛮趁着他们往后瞧的空档,飞快的往后退去。
    扭头之际,她瞧见对面仓库里有个小窗户,万般危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阮蛮蛮一头扎了进去。
    一声巨响,将那些人的目光都引了回来。
    为首的男人脸色大变,颤着手指大声喊道,快,快把人从仓库里揪出来!
    阮蛮蛮跳入仓库后,站在宽敞的地道中央,扫了一眼跟前的景象,当场便蒙了眼。
    这个仓库从外面看时,就跟西楚的差不多。但内里,却大大的不一样了。
    光是她踏着的这条地道,就有两米来宽。地下铺的是质地坚硬的理石,头顶上覆盖的是衔接密不透风的砖瓦。
    阮蛮蛮顺着这条通道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绕了几个弯儿后,展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处地宫一样的大殿。
    大殿正中央,一侧放满了金银珠宝,有另一侧放满了兵器铠甲。想必那垒起来的高高池子,里面放着的便是从西楚百姓那里抢来的粮吧?
    这哪里是仓库?
    分明盖的是个城堡。
    怪不得她在外面点了火,那些人没有着急灭火,而且选择先抓人。这样严实的仓库,别说是靠它一个小火折子了,就是多添上十只火把,也烧不起来啊!
    东吴人简直是太鸡贼了。要不是发现了这个秘密,谁会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
    阮蛮蛮在这堆丰富的物资面前来回转了几圈儿,经过多方面权衡,最后一狠心一跺脚,还是决定烧了它!
    不烧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东吴这里可能不缺少,但是在苏祁尧的军营里,那可都是宝贝。
    还有,等会儿大火燃起来了,她连逃生出口在哪儿也不知道。闹不好,还跑不出去了。
    可是,倘若要是不烧的话,就凭着这些丰富的物资,东吴人招兵买马那还是几天的事就能解决的?
    到时候,在边界居住的百姓们会一次次遭受战争带给他们的不安和痛苦。
    快,你们去那边找找,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糟了,他们来了!
    阮蛮蛮刚把盛粮的池子盖好盖子,那些人就追上来了。
    她来不及救别的,匆匆撒了几圈油,拔下墙壁上的火把,朝着正中央扔了过去。
    轰!
    火把在油水中炸开了,它的火焰就像是火山喷发了一样,淌到哪儿,哪儿都是红光一片。
    着火了,快,快去救火啊!
    不找人了吗?
    你他.娘的傻啊,人算什么?这库里的火要是烧起来了,谁他.娘的都甭想\'活了!
    阮蛮蛮不怕他们救火,相反的,她还祈盼着这些人赶紧拿水来浇。油里掺了水,那就是油水。流到哪里,哪里就冒火光。
    你干什么去?又想偷懒是不是?
    阮蛮蛮刚从火海里跑出来,迎面撞上了来抓她的东吴人,不,不是。
    不是那你还不快点去提水来,把火给灭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
    阮蛮蛮正愁找不到出口,现在好了,只要跟着他们低头往外跑,就安全的躲出去了。
    你们几个可有发现那小贼的身影?
    阮蛮蛮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气息还没有来得及喘匀实,头顶上就砸下来了一道极其压抑的斥问声。
    阮蛮蛮憋着一口气,尽量压低了脑袋,往人群后面不动声色的退去。待稳定后,她又用眼角儿处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前面的人。
    这男人约摸三十来岁的年纪,个头偏中等,身材纤瘦,不似这群士兵的魁梧身.姿。但他有双猎鹰一般的眼睛,尖锐细长。
    阮蛮蛮觉得,只要被他盯上一眼,不管心里藏了多深的秘密,都不自觉的暴.露了出来。
    回军师的话,没有。
    原来他就是军师。
    阮蛮蛮混在其中,跟着他们一起摇了摇头。
    军师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就像是即将要来的暴风雨,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波及到。
    阮蛮蛮屏住了呼吸,心里怦怦的乱跳。她极力压制着异样,生怕军师瞧出了端倪。
    终于,在她脸色憋得发红了,胸.闷得头晕眼花,就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军师总算是松口了。
    快去救火吧。
    阮蛮蛮就像是离弦的箭,来不及多喘两口气,拔腿就跑。
    逃出了危险范围,阮蛮蛮算是可以彻底放松下来了。她回头望了望正在冒黑烟的仓库,将视线又转移到了与之对立的那个大仓,阮蛮蛮立在原地犹豫了。
    这个仓库比刚刚点燃的要大上许多,再看那狗头军师的反应,似乎并不强烈,看来被点的这个没有正中他们的要害。
    阮蛮蛮藏在暗处,浅眯着杏眸,望着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心里渐渐的有了主意。
    什么动静?
    没有啊!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阮蛮蛮见两人未动,又投了颗石子过去。
    这回两人都听见了,还真没听错,是往那边传来的。
    不行,你在这守着,我得过去看看。
    阮蛮蛮目送着那人离开了后,她才蹭一下子从暗处钻了出来。
    深夜突然在阴暗处冒出双手来,守门的人当即吓了一跳。
    你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出来
    不等那人废话完,阮蛮蛮将仅剩下的一包药撒了过去。就听到砰的一声,那人晕倒在了地上。
    阮蛮蛮连踢了两脚,确定人睡死过去了后,这才匆匆忙忙进了仓。
    只是进仓容易,出仓可就难了。
    这把火要是点起来了,那狗头军师肯定会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到时候再一个个排查,再想钻空子逃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也是阮蛮蛮纠结的地方。
    奇怪了,是我紧张过头出现了幻觉吗?怎么听见前面有脚步声?而且
    阮蛮蛮挤到石拱门旮旯里,偷偷的探头往里面瞧去。只看了一眼,她的心里就怦怦跳个不停了。
    糟了,原来外面那俩人是幌子,为的就是骗人进来,被逼得前后无路可走。
    阮蛮蛮抓着墙壁深深的吸了口气,光这班巡逻的人就有百十来个,再加上刚才换下来的那些,足足有几百人。
    她要在这几百人的眼皮子底下放火,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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